“留下兩位御醫就行了,其他的都先回吧。”向晚說完,擡腳跨進了鳳棲宮。
“娘娘,皇上說了,讓臣等統統都替娘娘請脈。”
“這裡是鳳棲宮,本宮說了算!就你留下來吧,其他人都給我退下!”向晚皺眉,嚴肅的語氣讓剩下的人面面相覷,對視兩眼,然後行禮退下。
向晚將身後的鳳袍一掀,大氣沉穩的坐到桌子旁邊,伸出手腕擱在桌上,對着還站在那裡的御醫,厲聲道:“還不快給本宮請脈?”
“是,是。”
老太醫回神趕緊將藥箱放到桌子上,從藥箱裡面拿出一塊乾淨的絲絹搭在向晚的脈搏處,然後開始給她請脈。
傳言,皇后娘娘風騷嫵媚,一顰一笑都媚眼如絲,簡直和青樓女子沒什麼分別,今日一見倒是傳言非實了,眼前的皇后娘娘端莊威嚴,身上沉穩的氣質,實在無愧她身上的鳳袍,而且做事幹淨利落,舉止恰到好處。
“有沒有什麼問題?”向晚明知道秦天佑是多此一舉,爲了讓他放心,她自然也是配合他演戲。
皇后在冊封之日發病差點昏厥的事在宮中傳的沸沸揚揚,可是她的脈搏平穩有力,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太醫忍不住皺眉。
“太醫有話直說。”向晚語氣有些不耐,此刻她只想早點結束這無聊的一切。
太醫將手收回,思量再三,緩緩道:“恕老臣醫術不精,娘娘脈象強健有力,不像是帶病之人。”
“既然如此,那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先下去吧。”向晚將手收回,火紅色的袖管瞬間將光潔的肌膚蓋上。
將藥箱收拾好,太醫作勢要離去,向晚見他面露難色,眉峰一挑,“太醫莫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慢着本宮?”
“回娘娘,從剛纔的脈象看,娘娘雖然身體沒有大礙,但是心中卻有鬱氣,長期的困擾着娘娘,恐怕是這個原因引發娘娘的頭風。”
鬱氣?向晚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宮裡的御醫果真不同凡響,只不過她心中的這口可不是什麼鬱氣,乃是殺氣也。
“那你就替本宮開兩幅安神的湯藥吧。”
“娘娘……”太醫忍不住皺起眉頭,對着向晚一拱手,緩緩道:“心病還需心藥醫,娘娘若是放寬心……”
“夠了!你退下吧,本宮乏了!”
被太醫說中了向晚的痛楚,她忍不住大喝一聲,差點嗜血的因子就在胸腔內翻滾,厭惡道,“小桃,送太醫出去!”
“老臣告辭!”剛纔向晚的問怒讓他驚出一聲冷汗,趕緊對着向晚行了一個禮然後退出去。
關上房門,小桃走進來,只見空蕩蕩的寢宮裡面就只有向晚一個人躺在軟榻上面,也許是因爲今天的頭痛抽去了她太多的精氣,向晚長長的睫毛扇在臉上,呼吸均勻。
小桃走過去,想要替她將被子掩上,可向晚卻突然睜開眼睛,小桃當即停在原地,怔怔的望着她。
“小桃,你是否從小和我一起長大?”向晚從來都將小桃當成親姐妹,在她面前從來沒有自稱本宮。
“公主怎麼會這樣問?小桃當然是和公主一起長大的。”小桃走過去,將棉被在向晚的身上鋪開,體貼的爲她掩好被子,手卻被向晚突然抓住,她的掌心,冰涼至極。
“小桃,我問你,秦天佑也和我一起長大麼?”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她。
腦海裡總是時不時的閃過她和秦天佑嬉戲的情景,可是那些情景卻像是被關在圍城裡面,她只能遠遠的看着,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可若不是她,那這段記憶又爲何會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
“公主,你怎麼了?”小桃眉頭錦簇,自打從百花宮裡面醒過來,公主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你告訴我!”她最信任的就是小桃,此刻她好想給自己尋找一個出口,若是小桃嘴裡說出來的,她都相信。
“奴婢很確定,公主第一次見皇上的時候,是在去年的西昭使節會上面,當時皇上原本應該像長公主提親的,可是見到公主之後,卻讓指明要讓公主和親。”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向晚雙手將小桃抓住。
“千真萬確。”向晚的樣子讓小桃越發疑惑,難道這些公主都不記得了麼?
那秦天佑給她的那些傷害呢?若是能統統忘記的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看得出皇上還是很寵愛公主的,也許初見的那一次,就註定了她們的緣分。
向晚心中既是期待又是害怕,沒想到小桃說的和她猜測的正好一樣,可是爲什麼會這樣?
“公主,太醫說了讓你好生歇着,別想太多,現在皇上這麼寵你,咱們就先這樣吧。”小桃眼神黯淡下去,好懷念以前的公主,現在的公主讓她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
越想越是理不清楚,反正她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謀劃這次的行動,等再觀察看看吧,即便是拋開感情不算,那麼納西一族的仇確實不得不報!
小桃說的沒錯,秦天佑真的是將向晚寵到了天上。
向晚進宮一個月,秦天佑幾乎大半個月都宿在向晚的鳳棲宮中,偶有奏摺需要連夜審閱,也都命人將向晚請至御書房,今天天色纔剛剛黑盡,外面又傳來的劉公公通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