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文博此刻流露出來的神態,竟然讓他不忍心點頭說一聲是,雖然一直這樣想着,可是真正要開口的時候,卻很難。
“算了吧,別想多了。”
他伸出手觸摸他的手發,柔滑的髮絲穿透他的指尖,順延向下,輕拍了他的背,自然極了。
“嗯。”巫文博應聲,一動不動的陷入沉思,不過這份安逸只是一瞬間的事,很快他擡首,已是殺氣十足,眼瞳陰驁至極,冷漠的聲音響起來。
“我一定不會放過戴心妍那個女人的。”
“嗯,我相信你,我們一起合力奪回陳塘關吧。”
聞人天成嘆息,想起聞人天昊來,心頭不由煩燥,如果不能奪回陳塘關,雖然皇上還不至於就追究他之前的罪行。但是,正如聞人天昊所說的,他將什麼都不是,他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是努力了多少年才得來的,怎麼能讓聞人天昊得去呢?
想到這,聞人天成忍不住輕顫了一下,似乎看到自已的未來一片慘淡。
巫文博伸出手摟過他的身子,柔和誘惑的聲音響起:“聞人天成,你還沒有想通嗎?如果皇上真的不再重視你,你就什麼都不是,知道嗎?什麼都不是,如果讓聞人天昊或者別的皇室成員發現你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脈,你想,你連榮華富貴都保不住了,別說高高在上了,所以若想當上皇上。你只能靠我。”
“靠你?”
聞人天成擡首,冷哼一聲,掙開巫文博的手。顯得英俊的臉蛋上閃過不相信:“靠你只怕死得更快,你別忘了聞人天昊說的事,朝中的大臣正在上奏讓皇上下旨賜你死罪,如果能奪回陳塘關,你一定會沒事的,如果失去了陳塘關,那個女人一定會來攻化城。再丟了化城的話,你只怕真有死路一條了。”
聞人天成的話落。巫文博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眼瞳微眯,危險的光芒充斥在裡面,俯身輕輕的貼着聞人天成的耳邊。慢慢的開口:“如果我死,你也活不成了,我是個害怕寂寞的人,就算要死,也會拖着你一塊的,所以要想自已活命,你就要聽我的話,乖乖的照做。”
濃濃的威脅盡現,聞人天成大怒。飛快的從牀榻上抽身而退,冷冷的怒視着他:“你胡說什麼?你是你,我是我。你不會對我做了什麼吧?”
眼瞳中是懷疑,他真是腦子進水了,先前纔會有那麼一瞬間的時間去同情他,這男人根本就是一條毒蛇。
“喔,我忘了告訴你,我給你下了同心蠱。如果我死了,你也會陪死。”
巫文博雲淡風清的說着。一仰身躺到牀榻上去了,雙手枕着腦袋,神態悠然自得,好似自已所做的事,是再理所當然的事。
聞人天成難以置信的睜大眼,倒退一步,脣忍不住的顫抖起來,指着巫文博:“你是騙我的,是不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爲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無論如何他不相信這種事,他一定是在騙他的,如果他真的給他下蠱了,爲什麼她一點的感覺都沒有呢?渾身上下不疼不癢,不痛不難受,完全看不出被下蠱了。
“在我們歡愛的時候,那是最好下蠱的時候,這同心蠱,平時根本看不出來,只有另外一個人死的時候,蠱蟲纔會復活,浸入心臟,使人疼痛至死。”
他笑得如風般飄逸,可是聞人天成覺得這根本就是魔鬼的笑容,他什麼時候准許他做這種事了,他和他有什麼同心可言,聞人天成憤怒的撲了上去,抓住巫文博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用足了力氣,而那個男人一動不動的任憑他撕咬,就好像這根本不是他的手臂一樣,只到他滿嘴的血腥,令人乾嘔的味道充斥在口腔裡,再也忍不住的張開嘴,跳下牀大吐特吐起來。
而巫文博若無其事的起身,從牀榻邊拿起白色的紗布,包裹着傷口。
“這是我欠你的,再有下一次,你給我悠着點。”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一點感情都沒有,或許他這樣的人,早已沒有了心,只是偶爾太累的時候,想找一個慰藉的人,而他便成了那個他想短暫靠着的人。
聞人天成還能說什麼,他相信這個男人說的話是真的,他中了同心蠱,只要他死,他便沒法活命。”
“給我解蠱,我聽你的命令,殺了皇上。”
聞人天成擡首,脣上全是鮮血,牙齒都磣着血絲,猙獰至極,像極了暗夜中食人的吸血鬼。
他以爲這是他最低調的勢態了,可惜牀上的男人好像沒看到,緩緩的開口:“你別總想着解蠱了,這同心蠱,沒法可解。”
聞人天成幾乎絕望了,現在他只有一種願望,先殺了他,然後等死,這樣折磨着太痛苦了。
“爲什麼那麼悲觀呢,你完全可以活得瀟灑一點,只要照我說的做,我會讓你當上皇上,只要你乖乖的聽話,榮華富貴享用不盡,這不是兩下相宜的事嗎?”
聞人天成噌的站起了身,咬牙切齒的怒視着巫文博,恨不得撕了他,不過最後卻什麼都沒做,無力的開口:“好,我現在聽你的命行事。”
說完閃身離開,看也不看巫文博一眼。
房間內,男人露出陰驁難明的笑意,皇上,既然你無情,那麼就休怪我無義了……
陳塘關內,十萬兵馬休整得差不多了衆將士並沒有騷擾地方上的百姓,雖然未開城門通行,但城內的百姓可以自由的活動,反比聞人天成她們住在這裡熱鬧一些。
大衙上雖不說人山人海,但也不時的有人走動,小販開始做小生意,因爲戰爭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他們這些人還要吃飯呢,總不能仗沒打完,先餓死了。
心妍領着小魚兒帶着兩個身着下人服的兵將,在衙上溜達。
陳塘關本地的百姓不少,自給自足,足以生存了,所以一時半會不開城門,並沒有似毫的影響,而且黑冰已傳回消信,一切如預料的一樣,那劉雲峰果然有些異口,只是並沒有出兵,有些不敢冒然出兵,對於朝廷的這些變化,他也不是很清楚,爲什麼皇上下了旨,現在又有密信過來。
雖然他算是一個眼線,但是還夠不上臥底的層次。
而且憑心而論,他不敢隨便出兵攻打昊雲的兵將,因爲爲首的主帥是如何的厲害,這一陣子他是看和一清二楚,如果惹惱了她,只怕自已有去無回,若是不打,又無法和下密信的人交待。
左右爲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整整糾結了一天,至晚上的時候,調動兵馬,躲在暗處的黑冰看出他,最終熬不過心頭的責任,看來是準備和明月國圍攻陳塘關了,而她哪裡給他這樣的機會。
是夜,潛進劉府,殺了劉雲峰。
第二天,石城總兵身亡,整個石城亂成了一團,這時候,正好聖旨到,想調石城總兵回京任命,沒想到卻發生了這種事情,石城很多官員唏籲不已,本該享福的人,卻發生了這樣的意外,究竟是誰這麼冷血無情的殺了他?
隨着聖旨來的還有另一位新上任的官員,戴總兵,年紀只有二十多歲,面無表情,整個人好似一塊冰霜,不說話已使人感到壓力很大,這戴總兵一出現,石城地方上的官員,便感到一些不安,這劉總兵一死,皇上的聖旨便到了,而且還連帶的冒出戴總兵來,對於這位突然空降出來的人物,很多人不舒服,只是沒有說出來,不過神態言語間卻沒有絲毫的恭敬。
青兒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免爲這位戴總兵擔憂,只是這年輕冷冽的男人一臉的不以爲意,他是皇上的親信,從很早以前便是了,現在正好重用了他。
“你能應付得來嗎?”
青兒臨離去的時候,終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那戴總兵難得的扯了一下脣角,點頭離去。
石城內發生的一切情況,化城的巫文博根本一無所知,他派人秘密的送信到石城,約定時間,兩家合圍攻打陳塘關。
陳塘關的軍機大營內,端坐着一干人,氣氛嚴肅而冷硬。
最上面坐着的正是戴心妍,整個人溶在冷光之中,一身的月華白的羅裳,袖口和領口繡着幾標嫩綠色的水草,平添幾分清逸,頭上的墨發輕挽,鬆挎的搭在肩上,只在那鬆挎的發間別了一枝玉色的小花,整個人便多了一種精緻的婉約,只是臉上罩着的一層薄紗遮住了她的容顏,使得很多人不由自主的猜測。
元帥爲什麼總是蒙着臉呢?是因爲長得太醜,還是太漂亮了,怕擾亂軍心。
不過大家誰也沒有問,只見上首的人正在看一封密信,大廳裡很安靜,只到她看完了信,輕輕的把遞到一邊的安定峰手中,安定峰看完又交給浩淼看了一遍,最後兩個人一起望着心妍,心妍掉頭望向大廳裡的一干人,緩緩的開口。
“真是太好了,他終於打算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