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遠施施然的遠去,不一會就見不到蹤影,站在原地的鄭浩天甚至連回頭看看自己原本手下的勇氣都沒有,因爲他害怕看到手下們失望和不信任的眼神。
這幾乎是必然的,這一羣人圍繞一個強者的目的就是尋求庇護,一方負責出賣自己的實力,一方負責接受忠心並給予保護,可是剛剛,就在他們認爲的頭領面前,有人輕而易舉的殺死了十個同伴之後大搖大擺的離去,頭領連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鄭浩天已經失去了他的威信。
公孫星雲在遠方悄然目睹了這一切,他本想要在自己身上製造幾個看起來駭人但卻不會致命的傷勢,但現在他知道已經不需要了,所以他正掛着詭異嘲弄的笑容,走回隊伍當中。
公孫星雲的腳步聲破開了這尷尬的沉默,鄭浩天如蒙大赦,飛速轉過頭來對着公孫星雲發難:“公孫星雲!你去做什麼了,爲什麼現在纔回來,剛剛有十個弟兄死在那個兇徒手裡,你不覺得應該給大家一個解釋嗎?”
“噗。”
公孫星雲看着鄭浩天色厲內荏的可笑模樣,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音,鄭浩天更惱怒了,不過心裡也鬆了口氣,手下其他人看他的目光已經是幾乎毫不掩飾的鄙夷,他需要一個人送上門來讓他重新樹立威信,公孫星雲這個他一直以來有些忌憚的傢伙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鄭浩天拔尖指向公孫星雲,喝到:“說,你和那個兇徒是不是一夥的?”
公孫星雲對鄭浩天劍上呼之欲出的劍氣視若不見,冷靜的開口說道:“各位,我們進入傳承位面是爲了什麼?”不等其他人回答,他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你我,大多數人,在主位面活的都不太如意,進入傳承無非是爲了搏一個前程。”
人羣微微騷動,公孫星雲的話很直接,但卻說盡了他們的目的,沒錯,要不是爲了一個前程,誰會冒着危險和未知,來到這樣的地方像野獸一樣爭鬥,像奴隸一樣出賣尊嚴給更強者。
“這個世道,強者爲尊,我等身爲弱者依附強者生存天經地義,”公孫星雲繼續說道,鄭浩天進退失措,不知現在應不應該直接出手。
“可是,如果我們依附的強者並不是真正的強者,而是一個懦夫,草包,連自己手下被殺都不敢出手的廢物,他是否值得...”
鄭浩天面色鉅變,驚怒交加,“給我住口!”說罷一劍向公孫星雲刺來。
公孫星雲在演一出苦肉計,面對這一劍他有心不閃不避,這樣更能增添自己剛剛所說的力度,可轉念一想,如果傷到了要害,稍後可能發生的混亂當中就沒了絕對的自保之力,於是他想到了一個更陰險的辦法。
“...我們追隨?”
“挑撥離間,危言聳聽,你給我死!”鄭浩天怒到了極點,一心只想殺死公孫星雲。
“怎麼?被我說中了心事,惱饈恆怒了嗎?”公孫星雲昂首挺胸,義正言辭,但右手已經按住了劍柄,全身劍氣暗自飛速運轉。
不得不說鄭浩天是有一些實力的,這一劍聲勢驚人,空氣的爆鳴聲響起的剎那,劍尖已經到達了公孫星雲的面前,說時遲那時快,公孫星雲右手猛的揚起,長劍登時出鞘,沒有硬抗格擋,而是用極快的頻率在鄭浩天劍上連點三下。
第一下劍勢稍緩,公孫星雲退後一步。
第二下劍勢一滯,公孫星雲再退一步。
第三下鄭浩天劍穿過公孫星雲左臂帶起一道血花,公孫星雲趁機一帶一推,劍氣直直的射向漠然看着兩人爭鬥的人羣,打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好巧不巧的是,正好打進了心臟。
有人死了。
本就已經對鄭浩天不滿的衆人如同炸藥,這一下剛好點燃了引信。
公孫星雲捂住左臂躲到一邊高呼一聲:“我早知你對我心存不滿,可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對自己人出手,喪心病狂,簡直喪心病狂!”
鄭浩天茫然失措,舉着長劍正對着那人的屍體,結結巴巴的說道:“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我沒想殺他,你們相信我,我沒想殺他,都是公孫星雲,是他陷害我!”
然而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聽他的解釋,衆人沒有商量的齊齊上前一步,長劍紛紛出鞘。
公孫星雲心知已經到了臨界點,這個時候只需要有人帶頭,鄭浩天必死無疑。於是公孫星雲當仁不讓的出手,長劍劃過一個玄妙的軌跡,與身相合衝向鄭浩天。
鄭浩天似乎仍然沒有從這鉅變當中回過神來,本能的遞出劍鋒,這一下再一次中了公孫星雲的軌跡,他刻意將受傷的左臂迎向鄭浩天劍尖,撲哧一聲,公孫星雲左臂齊肘而斷,公孫星雲忍住疼痛大喝:“還敢行兇,今日留你不得!”
怒火轟然爆發,漫天劍氣如雨一般打向鄭浩天,就連公孫星雲也在攻擊範圍之中。
不過公孫星雲劍道特殊,最擅長借力打力,輕輕幾劍就將打向自己的劍氣帶偏,然後從容的退出戰圈。
衆人既然已經出手就沒有在留情的道理,大家都不是傻子,僅僅憑公孫星雲幾句挑撥還不至於被他控制,只是早就對鄭浩天和現狀不滿,如今自然而然的出手,如果能殺死鄭浩天,奪取他的經驗,也許就能成爲傳承的有力爭奪者呢。
公孫星雲眉目含笑,不再出手,站在一旁默默看着戰局,他同樣是這樣的想法,等到鄭浩天承受不住的時候出手,一定要拿下最後一擊。
鄭浩天一邊防禦一邊連連解釋不停,然而這個時候沒有人去理會他說了什麼,漸漸的他也回過了神來,既然被背叛了,就殺光這羣人。
正在這個時候,一股磅礴的威壓降臨,這股威壓之強,就彷彿是螻蟻遇到了巨龍一般,所有人包括公孫星雲心神全部放空,被恐懼填滿。
公孫星雲瑟瑟發抖,來者是一個比聶遠更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