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說樓下之所以會聚集起這麼多的喪屍,這都是那所謂的什麼‘牧羣效應’?”魏晉勳用毛巾擦着自己還剩下的十幾根箭矢,一邊對着姜白問道。
“簡單來說,就是一羣喪屍集合在了一起去往同一個方向,附近的喪屍也都會被吸引過來,形成所謂的屍潮。”姜白點了點頭。
喪屍電影他可沒少看,其中的一些設定他自然也都記得,照目前的這情況看來,樓下的喪屍之所以會聚集成堆的原因,除了這以外,他實在是想不到別的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有什麼方法能讓這羣喪屍自己離開嗎?”
“目前爲止,我能想到的唯一的一個方法,就是用誘餌把喪屍從樓下引開,然後我們再順着大樓的另一側窗戶爬下去。”
“誘餌?”魏晉勳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什麼誘餌?”
“屍體,或者是血。”姜白語氣平緩的回答道。
他這話一出,在場的其餘人無一不是皺起了眉頭。
“你什麼意思?”
“難道是想讓我們自己跳下去當誘餌嗎?”
剩下的六名倖存者頓時站到了一邊,頗有些同仇敵愾的意思。
“我可沒這個意思。”姜白攤手聳肩,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話說回來,你們沒發現我們之中好像少了個人嗎?”
衆人一聽,左顧右看了一眼,這纔是發現了之前給他們傳導“進化論”的那個眼鏡男不見了。
“這麼一說,還真是,我今早起來就沒看見過他人影了。”
“那瘋子跑哪兒去了?”
“難不成在上廁所?”
姜白搖頭道:“我剛纔在資料室裡看到窗戶上綁了一條粗繩,我估計他可能已經一個人跑到其它樓層裡去了。”
“啊?”
“這小子到底想幹嘛,該不是想着方要迫害我們吧?”
“我倒是認爲,他多半是怕我們會揍他,自己一個人偷偷的溜走了吧。”
幾人又稍微的談論了幾句,之後便沒了動靜。
沒辦法,肚子實在太餓,他們沒功夫再把精力放在這件“小事”上,與其關心那眼鏡男去了哪兒,還不如想想怎麼才能弄到食物來填飽自己的肚子。
姜白同樣也不想再多說,他剛纔有些吃撐了,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而魏晉勳,還是一如既往一幅面癱臉,除了偶爾說幾句話以外,其餘時間則都在擦拭着自己的那把弓箭和箭矢。
時間過去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
姜白正站在窗前望着樓下的喪屍,試圖想要尋找從這裡逃出去的方法,卻是在這時候,一聲驚叫聲突然從他背後響起。
“啊!有喪屍!”
發出這聲驚叫的是一名女子,只見她酥胸半露,穿着十分暴露的從一間辦公室內衝了出來,腳步踉蹌的摔倒在了地上,表情十分驚恐的指着門內道:“喪...喪屍!”
接着,一隻穿着運動衣服的年輕男子從門內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原本黑色瞳孔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得灰白,整個人的皮膚呈暗灰色,僅過了片刻不到,隱隱有腐爛的趨勢。
它在衝出房門的一瞬間,猛地向那名驚叫着的女子撲了過去,眼看猙獰的頭顱就快要觸及到女人的身上,一支箭矢緊跟着便劃過了空氣,精準無比的射入到它的口腔當中,連屍帶箭一塊兒被釘在了牆上,還未完全變得烏黑的暗紅色血液四濺而出,噴了那女人一臉。
“怎麼回事?剛纔有人被咬到了嗎?”
魏晉勳表情嚴肅,他剛從自己的房間裡聽到動靜出來,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於是便毫不猶豫的射出了那一箭。
他下手一向果決且毫無負擔,因爲在他眼裡,這些怪物早已經不能再算作人類,儘管它之前還跟自己聊過天,傾訴過原本能有機會實現的人生理想。
“啊!!!”忽的,坐在地上的女人突然間尖聲大叫了起來。
姜白皺着眉頭看了過去,只見那女人一手正捂着自己的眼睛,表情痛苦的蜷縮在地上,不斷哀嚎:“救我!救救我!我的眼睛好疼!我還不想死!!!”
一邊嚎叫着,一邊用力的用雙手搓着自己的眼皮,使勁兒的程度似是恨不得直接將自己的眼珠子給挖出來。而在她稍微睜開了眼睛的那一剎那,姜白和魏晉勳都清楚的看見了,侵染在他眼球上的那一丁點暗紅的血斑。
“啊啊啊啊啊!!!李嚮明,你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她像瘋了似的拼命咒罵着那已經變成了一具喪屍的男子,她原本只是想進去通過自己的“身體勞動”來換取一些食物填飽肚子,誰知道...
沒人敢再靠近她。
姜白握緊了自己的斧頭,魏晉勳也已經搭好了弓箭,選擇靜觀其變。
因爲他們都知道,這名女子即將就快要變成那猙獰恐怖的喪屍。
十秒,二十秒,一分鐘,三分鐘。
時間越來越長,那女人的哭嚎聲也變得越來越弱,直至最後安靜了下來,猛然間吐出了一口黑血,一雙眼睛也開始變得黯淡無光。
“讓我來吧,省得你把箭撿回來後,又要擦上幾個小時。”姜白走上前說了一句。
魏晉勳看了他一眼,退後,沒有說話。
姜白也深呼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現在生存在這樣的一個末世環境當中,之前的表現還是太過於懦弱了一些,他有必要去學會冷漠,把同情與憐憫都拋在九霄雲外。
走廊盡頭,已經被女子的叫聲及鮮血刺激了的喪屍開始猛烈的撞擊起了大門,發出“哐哐”的聲響,而姜白卻是仿若未聞,面無表情的舉起了自己的斧頭,在女人發出屬於喪屍那特有的嚎叫之前,一斧頭斬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沒辦法選擇,因爲對方顯然已經沒救了,一切都只是必然。
魏晉勳目光從頭到尾都放在了姜白的身上,竟是前所未有的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只是姜白並未有察覺道。
好一會兒,他才走過去把釘在牆上的那根箭矢拔出,使勁兒的擦了擦,裝回到自己的箭筒當中,“我現在再問一次,有人被咬傷或是抓傷過麼?如果有的話,請及時告訴我,我可以幫你結束一切,免得你自己遭受痛苦。”
魏晉勳說着這話的同時,目光從另外的幾名倖存者身上一一掃過,目光說不出的森寒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