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林庸之前,除了昌一笑,除了玄毓自己,沒有人知道昌一笑是玄毓的奴僕。
甚至很多時候,玄毓也會忘記昌一笑是她的奴僕。
這個男人,陪伴了她三萬年。
是奴僕,是兄弟姐妹,是朋友,是家人。
見到林庸之後,就有一種心有所繫的感覺。
雖然她理智上很清楚,因爲林庸是她的有緣人,是帶給她機緣的人,纔會如此。
但是相處久了,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動心了,還是因爲有緣。
林庸和昌一笑不同。
林庸是一個很簡單,很純粹的人。
一切情感,一切心思都寫在臉上。
昌一笑則是一個深沉的人,誰也看不出來他的心思。
甚至,連他的上司,州官,域主都會覺得昌一笑難以琢磨。
玄毓是天生天養的神物,出身高貴,跟腳很好。
化形成人以後,容貌絕美,實力強大,是衆多人,衆多神靈追捧的目標。
她從來沒有主動接近過什麼人,也從來沒有迎合過什麼人。
所以,林庸,是她第一個主動接近的人。
林庸很樸實,很簡單,很悠閒,他的心態,是玄毓很多時候不能理解的。
好像天空的雲,就那麼悠閒的飄來飄去。
看到林庸遊戲一樣給人算卦,看相,看到林庸種了那麼多紅竹,養了那麼多鍊鐵獸,看到林庸對待那些鍊鐵獸,好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玄毓內心是疑惑的。
怎麼有人可以這樣悠閒,這樣沒有算計,每天就這樣得過且過呢?
怎麼有人可以在她這個大美女主動接近的時候,還那麼淡然,一副嫌棄的表情呢?
怎麼有人可以明明知道她實力強大,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呢?
和林庸的相處,和昌一笑的相處是不同的。
和林庸在一起很自在,很開心,很放鬆。
但是昌一笑啊,是她深入骨髓的親人,幾乎填補了她所有情感的空白。
所以,那天瞭解到昌一笑竟然算計她,竟然想要磨去她的靈智的時候,玄毓幾乎崩潰。
她不明白,爲甚麼相處了三萬年,她一直替昌一笑打算,一直保護昌一笑,一直爲昌一笑着想,竟然會換來這樣的結局。
她不明白,爲甚麼會這樣。
渾渾噩噩的時候,她內心的失望,比被磨滅靈智的絕望更讓她喪氣。
後來,林庸來了,帶走了她。
她告訴林庸,讓林庸不要殺昌一笑,等她回來收拾昌一笑。
其實,在內心,她還是不願意昌一笑死,就算他背叛了她,就算他算計了她,就算他要害她。
她內心還是無法割捨三萬年的情感,如同親人一樣的情感。
甚至,她覺得,她內心對於昌一笑,沒有那麼內疚了,似乎放下了什麼一樣的輕鬆。
是的,發覺自己對林庸心動的時候,她內心是糾結的。
不知道怎麼的,就不敢面對昌一笑。
現在沒有這個問題了,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了。
接着,玄毓看到了自己的以後。
如她所願,林庸帶着她找到了天晶水,她恢復了。
她回去找昌一笑,問昌一笑,爲甚麼要這樣對待她,爲甚麼要算計她?
昌一笑竟然用更加惡毒的陣法來對待她。
這次,她沒有那麼幸運,漸漸被磨滅了靈智。
被磨滅靈智的感覺並不好受。
因爲時時刻刻,神魂,腦袋都在疼,感覺記憶一點點,神智一點點脫離自己的身體,離開自己。
感覺真的不那麼好。
那樣的痛苦,她經歷了一百多天,最後,陷入混沌。
接着,玄毓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在林庸的懷裡,溫暖的懷裡,稍稍放鬆。
她不會那麼傻了,昌一笑算計她一次,她竟然還允許他算計她第二次,以後不會了。
再也不會了。
躺在林庸的懷裡,希望快點找到天晶水吧。
這次回去,她要直接殺了昌一笑,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命運風暴就這麼過去了。
兩人一面鏡子清醒過來,荒原上已經沒有命運風暴了。
似乎一切歸於平靜。
林庸看了一眼襄願,襄願看了一眼林庸,他們決定繼續前進。
前面的平原一望無際,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有一條寬闊的河流。
襄願說話了,“必須趟過這條河。”
林庸點頭,“只有身心俱都純潔的人,才能趟過這條河。” ωwш ▪тт κan ▪C 〇
身體的純潔,指的是他們都還是童男童女之身,而心靈的純潔,就不知道了。
不過,不管前方有什麼,他們肯定都會前進。
兩人手牽着手,邁入了河流。
河水不深,只到小腿,冰冷,有一股貶人肌骨的寒冷。
兩人走了兩步,發現都沒有什麼事情,相視一笑。
是的,他們都是身心俱都純潔的人,所以能走入這條河流。
河水靜靜流淌,似乎是尋常的河流。
走過了河水,襄願嗅了嗅,“很快就要到了,我嗅到了天晶水的味道。”
林庸點頭。
趟過了河水,就看到前面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盆地。
盆地的土地是紅色的,看起來好像燃燒的火,被旁邊的褐黃色的土地映襯着,看起來好像一個火盆。
兩人輕輕跳下了盆地。
剛剛跳下,兩人就驚詫了。
說是火盆倒也無所謂,因爲這裡的溫度,的確比外面高上很多。
在盆地的中央,能看到如同水銀一樣的東西。
盆地大約幾百米的半徑,而那個水銀一樣的東西,放在一個石臼裡,大約只有一個臉盆那麼大。
他們找到了,天晶水。
雖然經歷了不少事情,但是,他們找到了天晶水。
林庸和襄願對視了一眼。
林庸首先作的事情,是從懷裡拿出了玄毓鏡,放入了那個石臼裡。
玄毓鏡散發出點點的光芒,如夢似幻,漸漸,光芒越來越盛。
最後,玄毓鏡似乎改頭換面了。
本來的玄毓鏡是一面琉璃色的鏡子,看起來古樸,但是有幾分晦暗。
現在的玄毓鏡,竟然閃爍着點點銀光,金光。
看起來華貴極了。
就看到玄毓鏡顯然是吸收夠了天晶水,從天晶水裡跳了出來,然後一陣光芒閃過,化形成了人。
玄毓看看林庸,看看襄願,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庸揉了揉玄毓的腦袋,“太好了,終於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