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傾瀉而下,蘇揚緩緩的走了回來,一身的粗布麻衣,已經被雨水澆透。
雨水順着身軀,滴落了下來,張小凡連忙跑了出來。
裡面也是有着一位女子,蘇揚看了看那女子一眼,又是緩緩低頭。
女子名爲田靈兒,應當是看到田不易打了張小凡一掌,過來安慰的。
蘇茹也曾來過,過來送藥和讓張小凡放寬心,田不易只是好面子,和擔心自己大竹峰一脈的傳承,並非是刻意爲之。
這對母女對張小凡也是操碎了心。
“父親你去幹嘛了?”
“(°ー°〃)?”這個時候裝傻就對了,蘇揚目光茫然的看着張小凡,什麼也沒有說。
“快進來。”張小凡說道。將蘇揚拉到了屋內,屋內升起火焰,爲蘇揚烤着衣服,蘇揚抱着肩膀,不時的發抖一下。
“下次不要跑出去了,知道麼?”張小凡微皺着眉頭說道。
蘇揚點了點頭,繼續的烤着火。
“那我先走了?”田靈兒說道。
張小凡點了點頭,說道,“我送師姐。”
兩人走後,蘇揚看了一眼一旁抄的工工整整的太極玄清道的法門,想來是田靈兒這個小姑娘送來的,嫌他修爲太低,怕張小凡給她丟臉吧。
張小凡很快回來,神色有些落寞,看着那太極玄清道的法門,輕嘆一聲,看向蘇揚,“靈兒師姐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趕上齊昊師兄的,我覺得她說的對,但是就是覺得難受。”
蘇揚搖了搖頭,沒有多說,情竇初開的年紀,自然會遇上一個自以爲對的人。
很久,張小凡已經睡下了,蘇揚拿出那個面具,靜靜的看着上面的圖紋,輕輕的摩挲着,這是當年雷妖親自煉製的,在當初離開位面的時候,將雷妖留在了那裡,想必現在也是一位至高神了吧。
蘇揚輕輕感慨,隨後輕笑了一聲,“哎,老了啊,就連見到個面具,都能睹物思人,感慨萬分。”
呵呵的一笑,將面具放下,投入火中,最後調動火勢,將之消融。
隨後緩緩的起身,離開了屋子。
張小凡第二天睡眼惺忪的起來,拿着蘇揚煉製的法寶去了廚房。
直到將粥端上來的時候,蘇揚看到法寶之上沾了點灰塵。
“你用它做什麼了?”蘇揚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上面仍然有着火燒過的痕跡,雖然沒有焚燬的跡象,但是煙燻的痕跡卻是留在了表面。
“做,燒火棍啊。”張小凡如實的說道。
“我......”蘇揚瞬間凌亂了,這是法寶啊,即便是自己煉製的再差勁,也沒有這樣玩兒的吧!
燒火棍,果然是當廚子的命,蘇揚輕嘆了一聲,隨後也沒有多說什麼,還能說什麼?
將蘇揚煉製的法寶拿去燒火,就相當於拿誅仙劍去砍柴,拿嗜血珠來做彈珠,拿太極玄清道來墊桌腳!
蘇揚無力吐槽,繼續的一臉茫然。
張小凡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小白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隨後在桌子上打滾,笑的前仰後合。
他和蘇揚經歷過無窮宇宙,無數星辰,都將蘇揚奉爲上主,隨意的拔根頭髮,都有無數人爭着搶着要,煉製的東西,竟然被一個凡人拿來燒火。
他是第一次看到蘇揚露出無奈的表情。
就在這個時候,田不易來了,臉色有些蒼白,問向張小凡,“你昨晚沒有見到什麼可疑的人吧?昨晚有人闖入我大竹峰。”
“老師,您受傷了?”張小凡大吃了一驚,能夠讓老師受傷的,那該是什麼級別的強者。
“你不用管,沒有可疑的人來過吧?”
張小凡搖了搖頭,田不易隨後轉身走了出去,在最後,看了蘇揚一眼,蘇揚依舊是眼中茫然一片,田不易輕笑了一聲,隨後搖了搖頭,自己真是老糊塗了,怎麼會懷疑到一個農戶身上。
是自己的神經太脆弱了吧,還別說,在那黑衣人的手下,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力。
微微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但是那驚鴻一瞥,卻是讓田不易愣住了。
他看到了蘇揚的手,那白皙的手掌,讓人看一眼,就移不開目光。
他莫名的煩躁,蘇揚也是順着田不易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隨後伸出手來,遞給田不易看。
確實是農家人的手,粗糙,並且布上了不少皺紋,田不易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麼情況,自己已經被那黑衣人弄的神情恍惚了麼?
蘇揚沒有多言,繼續的裝傻,田不易也不覺有他,但是卻把蘇揚記了下來。
絕對不能忽略。
......
院落裡。
蘇茹將自身的內氣,渡人了田不易的體內,想要衝開那道桎梏,但是根本沒用,那種手段,近乎是用田不易自己的靈氣來鎖住他的氣海,這種手段,聞所未聞。
他的腦海中又是浮現除了蘇揚的影子,和那黑衣人,卻怎麼也聯繫不到一起。
“不易,怎麼了?”蘇茹看着田不易的神色,說道。
田不易皺了皺眉頭,說道,“你覺得張小凡的父親怎樣?”
“他不是被嚇傻了麼?”蘇茹笑着說道,“你啊你,被人封印了修爲也就算了,還能懷疑到小凡父親的頭上,接下來是不是要懷疑小凡的二叔了?懷疑張小凡養的那隻猴子了?”
“我.....可是我感覺那人不像是要我的命,真的只是爲了給我教訓。”
蘇茹搖頭,“昨天你把龍首峰蒼松道人的弟子給打了,人家就不能來找回場子啊。”
“絕不可能!老夫雖然弟子沒有他蒼松的弟子強,但是他蒼松若是過來,我一個打他兩個不會費力。”咔嚓一聲,紫檀木做的靠椅的手柄被田不易拽了下來。
矮胖的面上閃過一絲陰鶩,“會是誰呢?這一輩,不可能有人達到這個地步的,是道玄?”
“別想了,他已經給你留手了,應當不是魔門修士纔對。”蘇茹說道。
“魔門,若是魔門出現這等強者,整個中原都會大亂,我覺得他甚至比當年的黑心老人還要強!”田不易冷哼道。
蘇茹也只能勸慰,他太瞭解田不易了。
田不易氣的牙癢癢,對於他這等極爲好面子的人來說,給他留一線,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至於始作俑者,蘇揚,正躺在竹椅上,靜靜的曬着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