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的看着猶如小獅子一般的木青鸞,陳炳有些無言,心想塗山紅緒與塗山茵兒都生的如此貌美,怎會是妖精?
陳炳只好暗歎,女人果然都是不講道理的。
而同樣沉默的看着一臉無奈之色的陳炳,木青鸞同樣感到無奈,最終只好看向遠方那愈發明媚的天空,目光堅定的說道:“此次,我陪你回去。”
“你?”
聞言,陳炳愕然,沒想到木青鸞竟會做出這般決定。
因爲從始至終,木青鸞都對自己付出了很多,一方面陳炳不願再將這種天大的恩情再繼續拖欠下去,另一方面便是回平陽的路途中必然不會缺少磨難,那麼陳炳就自然不會再讓木青鸞捲入這種險境中。
畢竟若是這個來歷神秘的青衣女子要是在大周國無故身隕,那麼那隱藏於其背後的恐怖勢力必然會震怒,到的那時,這方天地就真的將要不平靜了。
而也似乎看出了陳炳的想法,木青鸞則是美眸輕張,然後沉聲嬌喝道:“要知道,本小姐可是你的老師!”
“可是……”
見此,陳炳愈發猶豫了起來,心中也愈發的感覺自己欠了木青鸞天大的恩情。
但木青鸞卻眉頭輕挑,然後隱隱有些發怒徵兆的說道:“有爲師陪你,居然還不願意?你莫非和那個狐狸精有什麼秘密不成?!”
“人家不是狐狸精。”
陳炳極爲無奈的辯解道。
可見此,木青鸞卻頓時覺得好生憤怒與委屈,然後雙手抓住陳炳的前襟,嬌聲喝道:“你是不是覺得那個狐狸精好生漂亮?”
“漂亮是漂亮……”
陳炳愕然,在一番沉吟後,依然不忘辯解說道:“可人家真的不是狐狸精啊!”
“我看你是入魔了!”
見此,木青鸞的雙眸中都要噴薄出了怒火,那種無比熾烈的火焰似乎隨時要奪目而出,把陳炳燒成灰燼一般,這不禁讓陳炳下意識的往後倒退了半步,深深覺得發瘋的木青鸞實在是太可怕了。
而見此,木青鸞頓時美眸圓睜,更加的憤怒,於是說道:“你是不是怕本小姐打擾了你們的好事?”
“你……”
這一次,哪怕陳炳真的是個榆木腦袋,也隱隱明白了木青鸞的意思,頓時覺得無比好笑,然後搖頭說道:“你都想到哪裡去了?”
要知道塗山茵兒生的極爲貌美,實力境界更是高深的無法想象,並且其還是忘仙居的管事,這豈能是陳炳這一窮二白的小修士所能窺伺的?
雖然塗山茵兒生的宛如仙子一般,每一次面對都讓陳炳動容,可若是真想要與其發生一些關係,這完全是不可能的。
但見此,木青鸞卻氣呼呼的嬌聲道:“難道本小姐說錯了?”
“自然是錯了。”
陳炳搖頭,然後嘆聲道:“要知道此次接應我們的不一定會是那位女子,並且以我之身份,怎能配的上人家的身份?”
在陳炳看來,這番肺腑之言可謂真理,應該非常具有說服力,畢竟二者之間的身份差距太大,他們是真的不可能發生一些什麼。
可見此,木青鸞卻不由冷笑,然後雙臂環胸,似笑非笑的說道:“你還想配的上人家?古往今來,女人的直覺都是無比準確的,尤其是本小姐的直覺就更不會出錯,看吧,你果然對那個狐狸精有意思。”
“不行,爲了不讓你入魔,從此墜入無底深淵,爲師必須要將你拯救回來,此次回平陽,爲師陪着你,看你還能和那個狐狸精發生一些什麼!”
言罷,木青鸞秀眉輕挑,強忍住心中的怒意與委屈,氣呼呼的說道:“況且爲師也沒有去過平陽,就當此次是去旅行了!”
“……”
深深明白了木青鸞的可怕,並且對於這極爲荒唐的邏輯也沒有任何的言辭去辯解,最終陳炳只好答應了這個要求。
只是,此次路途艱辛,這樣的話,豈不是又要欠木青鸞一份天大的恩情了?
不知爲何,陳炳忽然有了一種錯覺,似乎自己自從修行以來,幾乎都是受到女子的照拂?
早在很久以前,他便蒙受了趙滿盈的無數恩情,之後藉着其贈予的一張金色薦書加入雲麓附院,在與一些老生的爭執下受到了夏輕衣的照拂,之後在羅浮大澤中更是藉着白衣女子之手從知秋殿主的追殺下逃脫了出來,再到之後遇到了木青鸞,就更加受到了其無比沉重的恩情。
這般想着,陳炳頓覺無奈,如此說來,自己這算是……吃軟飯麼?
不由回身多看了身旁的木青鸞一眼,發覺這個少女正在氣呼呼的怒視自己,這頓時讓陳炳心中有些發怵,連忙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此刻的天地已經無比安靜,當忽視了身後那漫天的雷霆,整片天地都看上去無比空曠,似乎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安靜便逐漸化爲了死寂。
不覺間,陳炳隱隱有了一種不安的感覺,因爲這種靜謐實在太過詭異了些,甚至回頭看去,那些原本還在竭力追殺自己的各方勢力都消失了蹤影,在那無邊的黑暗中,存在的只有暴雨與雷霆。
“走!”
一番沉默過後,陳炳便握住木青鸞的素手,徑直向着遠方的光明中趕去,因爲自從來到了城門,他並沒有看到忘仙居派來接應自己的人,那麼,也許是自己先前有些冒昧的態度惹怒了紅衣女子,從而讓忘仙居放棄了幫助自己的想法?
“那狐狸精不是說會派人接應你麼,現在人呢?”
正在這時,一道聽不出包含了怎樣情緒的聲音悄然在陳炳的耳邊酸溜溜的響了起來,當陳炳側目看去時,便發現木青鸞正冷笑着看着自己,神色中洋溢着一縷幸災樂禍的得意。
見此,陳炳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心中疑惑,這個小丫頭在得意什麼?
而也就是在這番略微放鬆的場景之下,陳炳的心神才逐漸變得鬆散,然後便感覺到了手中所傳來的那種滑膩感,木青鸞的素手柔若無骨,握起來格外舒服,這不禁讓陳炳眉頭輕挑,似乎在此前,自己時常會握起這隻手,並且這個小丫頭還從未反對過?
但既然已經數次的握過了這隻手,陳炳就自然不好再將這隻手放開了,不然這必然會讓二人衍生出一些別的想法,所以就只好故作無事的握着。
這般想着,陳炳眉頭輕挑,感受到手中的那種滑膩感,心中頓時無比舒適,然後握着那隻素手的手掌不由緊了緊。
而見此,在一個不易察覺的時候,木青鸞的俏臉頓時微紅,看上去甚至有些嬌羞?
只是這種有些小女人的姿態只是在持續了霎那的時間便被其迅速掩去,然後故作平靜的將目光看向了身前的書生背影,心中不知爲何一片安寧。
她是真的想以師父的身份來關心陳炳麼?也真的是不想讓這個少年書生被狐狸精迷住麼?
答案顯然不是。
因爲這個答案永遠都不會被她告知於世,這個答案只會永遠的被她藏在心底。
不知道是從何時起,她從這個看上去無比普通但時常會給她帶來驚豔的少年書生身上,感受到了一份安寧。
這種安寧,從心底的最深處油然而生,在出現了之後便再也不會被抹去。
所以,這種安寧是隻屬於她一人的,就自然不會讓別人將這種安寧奪走,哪怕有一絲的機會都不行。
尤其是,與她爭奪這份安寧的還是一個狐狸精,那麼,她就更不可以答應了!
……
……
就像那份安寧一樣,永遠的被一個人珍藏在心底,永遠都不會公衆於世,所以沒有人會知道那份安寧究竟是什麼,並且也不知道那份安寧來自於哪裡。
於是,陳炳也就自然不會知道此刻的木青鸞心中究竟在想着什麼,他只想趕快離開這裡,只要到了平陽,他就至少可以安全一些了,這樣的話,木青鸞也就不會再有危險。
“你走這麼快乾什麼?”
這個時候,木青鸞看着身前少年的背影,不由問道。
聞言,陳炳只好答道:“只要能夠儘早的回到平陽,那樣我們就算是真正的安全了。”
而見此,木青鸞則是下頜微揚,一雙美眸中悄然多了些難以言喻的神采,其輕聲問道:“你是在擔心我的安危麼?”
“嗯。”
在這般情況下,陳炳自然沒有心思去揣摩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便不假思索的答道:“是的,你的安危比我重要。”
在他看來,木青鸞已經爲他付出了足夠的代價,對他有着天大的恩情,並且陳炳本身便是將死之人,所以,木青鸞的安危就自然是最重要的了。
“哦。”
聞言,木青鸞的美眸愈發明亮,不知爲何頓時感覺無比的甜蜜,尤其是當見到陳炳那不假思索的回答後,心中更是極爲滿意,先前所有的憤懣與委屈頓時煙消雲散。
於是,她便無比甜蜜的說了一個‘哦’字,然後任由那無比溫暖的手掌握着自己的素手,極爲安靜的跟在其身後,向着遠方趕去。
原來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美好,至少從此刻來說,遠方的光明就像是那隻手掌中傳來的溫度,讓她感到無比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