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年憐丹手持玄鐵大劍向風行烈殺去之時,天空忽然一暗,破空之聲隨之響起。
年憐丹吃了一驚,身子倏然停住,隨後急速後退,擡頭看天。
只見天空之中一隻火紅色巨鳥流星擊地一般向自己撲來,雙爪猶如兩把巨大的鐵鉤,抓向自己的腦殼。
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年憐丹一聲大喝,手中大劍陡然上挑,刺向黑黝黝的巨大鳥爪。
砰!
玄鐵重劍與鳥爪相觸,發出砰然巨響,火鳥發出一聲唳鳴,雙翅扇動,斜斜飛向遠處,隨後人影一閃,一人從鳥背躍下,手中長刀開天闢地一般向着年憐丹劈來。
年憐丹這才發現鳥背上竟然還有人,手中大劍倉惶上舉,險之又險的擋住了來人的勇猛的一擊。
砰!
凌空下擊之人被反正巨力震的凌空翻了一個筋斗,落地之後,毫不停歇,手中長刀光芒暴漲,繼續殺向年憐丹。
砰砰砰!
現場中兵器交擊聲不斷,人影閃動不休,片刻之後,轟然一聲大震,兩道人影陡然分開。
年憐丹落地之後,轉身便走,聲音傳來:“閣下何人?”
手持長刀的男子大笑道:“怒蛟島戚長征見過花間派主!”
年憐丹一聲冷哼,身子再次加速:“怒蛟島戚長征?了不起!領教了!”
眨眼間鑽入一側樹林,消失不見。
看到年憐丹消失之後,戚長征臉色變得通紅,隨後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看向一臉驚訝的風行烈,苦笑道:“這年老妖當真了得,難爲風兄竟然擋了他這麼長時間!”
風行烈看向面前站着的英氣勃勃的青年,驚訝道:“戚長征?戚兄,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隨後擡眼看向半空中直立身子,屁股對着身下樹林的火鳥,道:“楊大俠把這赤焰神鳥借給你了?咦,這鳥兒在幹什麼?”
話音未落,便聽到遠處叢林中隱隱傳來年憐丹破口大罵的聲音:“賊鳥,下次再遇到,必定拔毛開膛吃了你!”
戚長征哈哈笑道:“這赤焰神鳥壞得很,打不過人,它便往別人頭上拉屎。”
風行烈一愣,也是哈哈大笑:“果然什麼人玩什麼鳥!”
他笑了幾聲,面容變得肅穆起來:“你見到水姑娘了?”
戚長征臉色也變得極爲難看,道:“我就是在路上遇到她,才知道你遇到了敵人襲擊。”
他這幾天爲找尋水柔晶的蹤跡,騎着楊行舟借給他的火鳥四處尋找,終於在今天找到了水柔晶,簡單問了兩句,顧不着照顧水柔晶,先跑來搭救風行烈,此時年憐丹負傷逃走,他這纔有餘暇考慮水柔晶的問題。
兩人簡單說了幾句,大步向前走去,走了幾裡地,便看到斜倚在路邊大樹上的水柔晶,馬兒站在她身邊低頭吃草,一切都顯得那麼生動,讓人很難想象面前這個姑娘已經中了劇毒,命不久矣。
“長征,你來啦!”
水柔晶擡眼看向戚長征,臉上露出興奮的嫣紅之色,緩緩伸開雙臂:“抱着我。”
戚長征將水柔晶抱起,強笑道:“柔晶,咱們回長沙,楊大俠現在就在長沙,有他出手,進身上的毒根本算不得什麼!就算他解不了,還有毒醫烈震北先生,我們再去雙修府,這色目人的混毒再厲害,還能難得住這兩個人麼?”
水柔晶眼中露出希翼之色,腦袋輕靠在戚長征的胸口,輕聲道:“長征,我的時間不多了。”
戚長征心中一痛,低聲道:“沒事的,我們飛過去!”
說到這裡,陡然仰天長嘯,嘯聲滾滾,聲震山林。
片刻後,火鳥迅速落在他們面前,戚長征抱着水柔晶來到火鳥背上,對風行烈點了點頭:“行烈,我要帶柔晶回長沙,一起去吧。”
風行烈搖頭道:“我要步行去京都,繼續與年憐丹的一戰。”
他心中生出一股緊迫感來,道:“萬一楊大俠知道了年憐丹的消息,恐怕年憐丹再也沒有機會與我交手了!”
戚長征想到楊行舟叫滿天下的懸賞年憐丹的情形,知道風行烈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若是被楊行舟知道年憐丹的行蹤,恐怕會立即放開一切,前來追殺此人,年憐丹幾乎連逃走的可能都沒有。
他對風行烈點了點頭,不再多說,發出一聲清嘯,火鳥振翅高飛,直入高天,向長沙府飛去。
風行烈擡頭看天,眼中露出豔羨之色:“這赤焰神鳥如此巨大,若是找幾個大點的鷹隼與它配種,不知道能不能產下同樣大的鳥兒!”
戚長征摟着水柔晶來到湘水幫總舵時,楊行舟正與乾羅在院內下圍棋,兩人互不相讓,殺的激烈之極,即便是乾羅身爲黑道祖宗級的人物,也被殺的心驚肉跳,大汗淋漓,可見楊行舟這一盤棋下的如何驚心動魄。
“就此打平如何?”
眼看就要獲勝時,楊行舟緩緩起身,笑道:“乾兄,我要去京師找一找鷹刀的下落,同時會一會京城的諸多高手,你最好還是留在長沙府,暗中經營。”
他說到這裡,面容變得嚴肅起來:“實不相瞞,兄弟醫卜星象,諸般雜學都會一點。你乾羅山城遠在東北,犯青木煞,你又是木命之人,金陵城偏偏今年運轉白虎,名字中又蘊含一個‘金’字,是以今年必定血流成河,煞氣升騰。西方金克東木,你若是進入京城,怕是運交華蓋,性命難保。”
乾羅眉頭一皺,臉上微微變色,旋即笑道:“楊兄,兄弟在黑道上混了這麼多年,生與死其實早就看淡,京城既然像你說的這般熱鬧,又怎能錯過我乾羅?”
楊行舟嘆了口氣,不再多說,擡頭看向天空中緩緩落下的火鳥。
戚長征從鳥背上躍下,抱着水柔晶來到楊行舟面前,急切道:“楊大俠,這便是我說的水柔晶,她現在被甄夫人下了色目人的混毒,說是要你眼睜睜的看着柔晶死去,一點辦法都沒有。你下毒害死了她的人,她便要還以顏色,毒死我們的人!”
楊行舟勃然大怒:“這娘們真的這麼說的?”
戚長征猶豫了一下,看了水柔晶一眼,硬着頭皮道:“是,她還讓人說了,這叫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楊行舟雙目之中光芒吞吐,罵道:“小子,我知道你肯定是在用激將法激我,但是甄善素這娘們也確實下了毒,他媽的,別的暫且不說,單論起下毒,我還真沒怕過誰!”
說到這裡,陡然伸手,食指點出,正中水柔晶眉心,隨後輕輕一抓,便將水柔晶虛虛托起,浮在了他的面前。
楊行舟功聚雙目仔細看了看已經昏迷的水柔晶,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竟然以毒針刺了她周身大穴,卻又能保證她暫時保留生機,這甄善素好毒辣的手段,好硬的心腸!”
她說到這裡,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股玉蜂蜜餵給了水柔晶,隨後又取出一枚黃橙橙的丹丸,放進水柔晶的嘴裡,沉聲道:“這是地犀黃龍丸,只是含在嘴裡,便能解百毒,但是混毒已經進入此女的周身大穴和五臟六腑,隨着經脈流轉,直達腦部,這可就麻煩了。”
隨後又取出一隻通體雪白,只有雙目是通紅的蟾蜍來,用小刀將水柔晶的眉心挑開一個小口,以蟾蜍的嘴巴對準傷口,過了片刻,眉心的小口子裡便有黑血輕輕流出,流進了蟾蜍的嘴巴里,只是片刻之間,整個雪白的蟾蜍已然變成了紫黑色。
楊行舟嘆道:“這混毒厲害的緊吶!”
讓人取來烈酒,將朱睛冰蟾扔進就酒罈子裡,過了一會兒,毒液從蟾蜍嘴裡吐出,一罈子烈酒全都變成黑色。
接連用了十來壇烈酒,纔將朱睛冰蟾體內毒質沖泡乾淨,冰蟾重新變得白玉一般晶瑩。
如此搞了幾次,待到黑色血液不再流出時,楊行舟方纔鬆了口氣,以真氣封住水柔晶的脖頸處的位置,免得體內毒氣再次蔓延到腦部,對衆人道:“這毒質如此厲害,若是全都化解的話,我這朱睛冰蟾未必能撐得住,也未免太過可惜。嘿嘿,我最近草創了一門喚做‘百毒神掌’的絕學,這小姑娘倒是可以試着修煉一下,若是真的能夠修煉成了的話,自然其毒自解。”
戚長征急道:“這……她若是修煉不成的話,豈不是活不成了?”
楊行舟看了他一眼,道:“賭一賭吧,說不定就練成了呢!真要是沒練成,死了,你日後殺了甄善素爲她報仇便是。要是死不了,豈不是因禍得福了?老子一時興起創出的功法,豈是一般人能夠學會的?”
戚長征結結巴巴道:“一……一時興起?”
衆人:“……”
楊行舟罵道:“一時興起怎麼了?自古哪一門功法不是一時靈感來了創出的?我這門百毒神掌是在一門‘五毒神掌’基礎上擴展開來的,結合蠱毒之術,若是練成之後,便會成爲一個毒人,呵氣成毒,張口便能殺人,豈不美哉!”
他說到這裡,想了想,道:“就是有一點不好,日後可能不能與人行房了。你若是與她行房,怕是也會毒發身亡。”
戚長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