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連忙對清顏點頭,她回來就想跟主子說忠王妃來了。
既然是王妃來了,清顏也不敢怠慢了去,美美地裝扮了一番,在簡玉庭的注視之下出了丹桂苑,沾花和追月分別跟了上去。
侯夫人和忠王妃都已經在撫心院坐下,清顏進去的時候,那秦媚兒正優雅地端茶,兩個月的身子還看不出來,身上的宮裝極好地勾勒出了她的姣好身材,臉上脂粉未施,細白的肌膚白裡透紅,富有光澤。
“給王妃請安,”清顏單膝下跪,雙手放於胸前,不敢有一絲不尊重,依昨日司馬曦的模樣,太子份位的天枰又傾向了他。
“表嫂無需多禮,”秦媚兒已家常的稱謂來稱呼清顏,自然地放下了身段,倒有些要親近的味道。
“謝王妃。”清顏垂首謝道,即使秦媚兒有些親近,她也不敢放肆。
“舅母,”秦媚兒連茶水都沒喝就放下了茶盞,“表嫂雖說出身低了些,但是這舉止可絲毫不差,你瞅瞅這氣量,可比了正牌的嫡出小姐,慕容家老太君的家教果然是頂頂好的。”秦媚兒不說是當家的柳夫人家教好,而是說老太君家教好,定是爲了那清婷的。
許久不曾得見清婷了,也不知道她怎麼樣,清顏稍稍想了一下,反正明日就要回府,這次多些時間也可問上一下。
花廳的錦簾一動,一個陌生的媽媽走了出來,朝秦媚兒一彎身說道,“王妃,側王妃已經穿戴好了。”
“嗯,讓她出來吧,”秦媚兒譏笑道,也不知道爲何,心中大爲爽快。
清顏朝堂屋看了過去,一抹桃紅色的身影遲疑地走了出來,是簡玉欣,那身上的衣裳極爲合身,只是這顏色……媚俗了一些,依簡玉欣的品味,這種顏色的衣裳定是不會要的。
“顏兒,”侯夫人叫了一臉詫異的清顏,“今日王妃過來要接玉欣回去的。”
原來是這樣,這專門來接簡玉欣還是故意來奚落她就要好好思量一下,“王妃有心,二孃這兩日子身子不爽,二妹在家侍疾,敬孝心。”
“呵……”秦媚兒掩口笑了出來,“表嫂你也不用替她遮掩了,平南王一事全京城都知曉了,昨個兒王爺回府說要寫休書,讓我今天送過來,我一看怎麼行啊,玉欣妹妹一個婦道人家怎麼會和造反一事扯上關係,我好說歹說,王爺才鬆了口,這不,說讓玉欣暫時在府裡先待着。”
這話模棱兩可,到底是要還是不要簡玉欣呢,秦媚兒這麼說讓簡玉欣擡起了憔悴的臉,烏青未消,紅脣無色,平日裡那清高的樣子已經蕩然無存了,聲音嘶啞地說道,“姐姐,是不是有人在王爺面前搬弄是非了,爲何要陷害我?”
“簡姑娘,你放肆了,”那個媽媽說道。
“你才放肆,我和王妃說話輪得到你插嘴嗎?我好歹也是側王妃,你一口一個簡姑娘,是不是連王爺都不放心眼裡。”簡玉欣猶如被蠍子蟄了一般,這個人都驚跳了起來。
“哎呦,妹妹,”秦媚兒說道,“今天舅母也在,我本不想把話說的太明白,可是你這般模樣,倒覺得我們王爺府沒了調教,看來今日是要把話說得明白些了。”
“王妃只管說就是了,”侯夫人恭敬地說道,“玉欣這孩子我也是看她長大的,心思重了些,望請多多擔待。”
清顏擡頭看了看侯夫人,不鹹不淡地一句話,看不出是在爲簡玉欣說話,倒像是爲清顏出氣的模樣,心思重,也可以說心思狠毒。
“舅母,表嫂,你們是不知道,母妃近幾日與我悄悄說了一件事兒,說是宮中丟了一副無影針,後來有丫鬟說是玉欣妹妹給偷偷順走的,我這也是從她身邊的丫鬟冬香那裡得知,好在那丫鬟說了實話,說自己跟了個狠心的主子,竟然拿這麼狠毒的東西來對付自己的大嫂,連她一個丫鬟都看不下去了,”秦媚兒慢悠悠地說着,更像是在說一個故事。
這事居然連她都知道?想起那無影針,身上的毛孔都立了起來。皇貴妃這是在說明自己不再護着簡玉欣了,平南王和福王造反卻是讓很多人都縮回了腦袋。
“你胡說,那是母妃給我,不是我偷着。”若不是身邊還有婆子拉着簡玉欣,她看樣子要跑到秦媚兒的眼前了。
“你給我跪下。”簡玉欣被兩個婆子硬生生地壓在了地上,“驚擾了王妃,你擔待得起嗎?”
“你不過一個下人,憑什麼教訓我。”簡玉欣瞪着眼珠子說道。
“忘記說了,”秦媚兒扶着下人起了身,“玉欣妹妹從今以後便是王爺的侍妾了,依然住在原來的院子裡,不過,,麼有王爺和本王妃的召喚不得近身,你們可都聽清楚了。”
秦媚兒帶來的丫鬟均是大聲應下。
“不可能,”簡玉欣一聽自己成了侍妾,使了全身的力氣都掙扎,我是王妃,我不是侍妾,都是你搞到鬼,秦媚兒,我要見王爺,”簡玉欣朝秦媚兒踢腳,連鞋子都掉下來了,可不曾見她如此失態過。
“想見王爺回去再說吧。”秦媚兒果然是心機頗深,對付簡玉欣未費吹灰之力,清顏只覺得她可憐,千萬百計嫁入皇家又能怎麼樣,即使高高在上,還總有一個人壓着自己。
婆媳兩個人目送秦媚兒帶着簡玉欣回去,花廳頓時冷靜了下來,“娘,王妃這是爲何?”
“爲何?”侯夫人淡淡地說道,“爲得是能得到庭兒的助力。”簡玉庭現在是炙手可熱的人才,可聖上讓他閒賦,秦媚兒也因此賣個人情給清顏,所以才叫了她過來看戲。
“可爲何皇貴妃現下不待見玉欣,這樣也說不過去啊?”
“那是因爲平南王倒了,如今誰都不敢與他有牽連,皇貴妃更加不會了,若不是多些洞察之力,如何會讓王爺成爲聖上最喜歡的兒子呢。”侯夫人這樣便算是解釋了。
堂屋裡一片灰暗,看不到什麼東西,可聽到隱約刺耳的刮擦聲。
清顏朝侯夫人靠了靠,頭卻忍不住伸了過去,眨眼之間一道白光閃爍,她情急之下推了侯夫人一下,這邊想要喊沾花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