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玉庭捏緊雙手,關節發白,屋內除了三口漆黑的箱子之外並沒有自己想見的人。難道人在箱子裡面?
赤雪和擒風跟了上來,見簡玉庭並沒有動靜,便待在身邊靜觀其變,赤雪生性好動了些,這樣一動不動讓他難受得緊,“大哥,什麼人被擼走了?公子這麼緊張。”
簡玉庭扔了記白眼過來,擒風朝赤雪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赤雪撇了撇嘴。這是簡玉庭揀了個石頭朝那個大個子扔了過去,“哎喲,”大個子叫了一聲,“你幹嘛打我?說了我們兄弟有福同享的。”他的額頭已然烏青了。
“你說什麼呢,大哥?我沒有打你。”矮個子擡眼看了眼高個子,又低頭吃手裡的雞肉。
高個子重重地拍了一個矮個子的手,“吃吃吃,就知道吃,明天就是收贖金的日子了,可別前功盡棄。”
“嘿嘿……知道了,”矮個子陰笑了幾聲,“如果慕容錦不給贖金,我就將那女娃賣進窯子裡去,讓那老鴇慢慢調教,以後去關顧一下也能省幾個錢。”
“去去去,就知道想這些。”高個子見矮個子又想這個,顯得不耐煩。
簡玉庭剛剛那一試曉得裡面的人並沒有武功,嘴角完美一勾,看得擒風有些爲兩個人擔心了,每次見到簡玉庭出現這個表情,對手總是享有悲慘的後果。
可以確定箱子裡的人就是清顏了,簡玉庭怒意四溢,剛剛兩個人的一番話足矣讓他們死一百次了,那密不透風的箱子如何讓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待上一天一夜,簡玉庭心裡莫名的緊張,他拿下了臉上銀白的面具,從丹田斂氣向上,雙手一推,身前的大門“啪啪啪”地全部倒地,屋內的兩個人還未反應過來,赤雪和擒風已經上前制住了他們。
“你們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那矮個子哆嗦地說道。
“我們是什麼人?”擒風拍了拍矮個子的臉,又覺得太髒了,反手擦在了拿矮個子的身上,“我們是你爺爺,你丫的膽子不小,我們爺的人你都敢綁架。”
“你們是慕容府的人?”
簡玉庭俊眉緊皺,擒風單手往矮個子的脖頸一劈,矮個子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揚起一層灰,高個子見狀拼命地扭着身體,赤雪鄙夷道,“武功都不會,還學人家綁架,是向老天借了膽子吧。”高個子還未聽清楚,赤雪已經點了他的昏穴。
“帶他們兩個出去。”簡玉庭重新帶上了面具,朝第一個箱子走去,雙手顫抖地打了開來,是中年模樣的男人,那一起一伏的胸膛說明他還活着,他就是清顏的車伕。
“先拉他出來,別弄醒他。”簡玉庭的意思是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赤雪照辦不誤。
擒風看着還有兩口箱子,心裡一緊,難道有個人是她?他一個箭步上前,打開了第三個箱子,一抹熟悉的身影歪在箱子裡,毫無生氣。
簡玉庭見擒風已經打了第三個箱子,還不是清顏,他望着眼前的箱子身體緊繃着,現在離她這麼近,卻是生死一線間的事情,他害怕心中的想法。
簡玉庭拉開了箱子上沉重的鏈條,心都快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了,縱然在南疆面臨千軍悍敵也不曾這般緊張,爲何現在心神不寧。雙眼緊閉,深吸了一口氣,簡玉庭慢慢推開了箱蓋。
那抹安靜的遇事都能泰然處之的人兒此時正緊閉着乾燥起皮的雙脣,黛眉正痛苦地皺起,簡玉庭發抖地右手朝她的鼻息探去,他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氣息,懸空的心安穩了下來,那種欣喜若狂的感覺只有擒風感同身受,赤雪看了擒風一眼,這大哥居然也有這麼柔情的一面,還以爲他跟了公子也如冰山一般了呢。
看簡玉庭那柔情的雙眼,赤雪連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一看他懷裡的女子,這不是慕容姑娘嘛,心裡一嘆,難怪公子這般緊張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公子,從屋後發現一輛馬車。”
“回暮巖。”簡玉庭當即做了決定。
擒風聞言急忙阻攔,“公子,這恐怕不妥。如若讓人知道,他們會怎麼看慕容姑娘和紫玉姑娘,依我看先將他們送回去,讓慕容爵爺處理,而且我們現在這樣也不方便直接面對她們。”
簡玉庭原想駁斥,可不能不否認擒風之言不假,可他好怕清顏以後再面對這種危險時自己卻未能保護得了。他抱起了清顏朝赤雪找來的馬車走去,懷裡的人兒微微動了一動。
沒了禁錮雙手雙腳的束縛,下巴也不在麻木了,清顏以爲自己身處夢中,咧嘴嗤笑了一下,可乾燥的嘴脣裂開了,滲出一滴鮮紅的血珠,在蒼白的臉盤下顯出妖冶的誘惑,簡玉庭見狀着了魔一般地朝清顏的嘴脣探去,剛一碰到清顏柔軟的脣,他的腦裡“轟”地一聲,滿是燦爛的星光,讓人目眩,他吸掉了那顆誘人的血珠,要不是清顏長而卷的睫毛微顫了一下,恐怕就要流連下去了。
是什麼東西在添自己?是自己家的小狗嗎?“東東,別那麼頑皮,乖乖地,姐姐愛你。”清顏虛弱呢喃着,簡玉庭聽得一清二楚,原本心頭的溫情瞬間凍了起來,她愛的這個東東是誰?清顏眼皮擡了擡,朦朧之中好像見到了杜子晉的面具了,她擡手一拍,正碰上了僵硬的面具,“嘶,好疼,”清顏呢喃抱怨道,“你給我走開,爲什麼出現在我的夢裡。”
簡玉庭聞言詫異地頓了下,原來她連夢和現實都分不清楚了。
擒風抱着紫玉走了過來,“公子,許是她們一天一夜都未進食,脈象虛弱得很,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簡玉庭點點頭,“將那兩人捆在馬上,一同送去慕容府,讓他們處置。”擒風聽了轉身和赤雪將那兩人分別綁在了馬上,那個車伕就讓赤雪護着一起騎馬回去,擒風則駕着馬車朝慕容府的方向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