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這聲尖叫,小荷小碧前後腳的奔了進來,撲到她的牀畔,拂開牀帳,“少夫人你怎麼了?”
陸雲袖抹去額上冷汗,“方纔做了個噩夢,無妨,小碧水打好了沒?我去洗把臉清醒一下。”
小碧立刻取來腳凳,扶着她下了牀,猶自心跳加速的陸雲袖一想起夢裡的那些唾罵自己的人,便失魂落魄的緊。說不定,這是事情發生之後,根本難以避免的結局。而她無非是將這些事,掩埋的緊緊噹噹,生怕會被牽累。
陸雲袖不怕死,怕的只是無顏以對亡故的爹孃。
待洗完臉,她依舊是一副神遊太虛的表情,總是不在狀態裡。小荷只好先收拾牀榻,又從櫃中取出一套新衣裳替她換上,淡碧色繡荷花抹胸,腰繫百花曳地裙,外面罩着的是珍貴的妍白繡柳的錦衣,正如同這窗外初春景緻,新脆而又嬌嫩,襯着膚色白裡透紅。
小荷忽然問:“少夫人,你的背上是怎麼了?好似也有些傷啊。”
被這麼一問,她才驚醒回來。想起昨夜被那少年一摜,正中地面,幸而只是皮外傷,偏就是封塵那藥,似乎不如沈風棲的好使,居然還留着紅印。
陸雲袖無奈點頭,“是啊,起夜之時不小心摔到地上,近日我怕是得尋個機緣出去拜拜菩薩,去去晦氣。”
小碧正從外端進早膳,順口接道:“小荷你還不去將上官先生的藥取來替少夫人抹上。”
小荷這才恍然大悟的拍拍腦門,“對,對。”
陸雲袖方要起身回牀上趴下,目光掠過卻瞧見小荷手中緊握着的瓷瓶時候,忽然喊道:“小荷你站住。”
小荷還以爲發生了什麼,緊張萬分的停在那裡。
陸雲袖走過去,取過她手中的藥瓶,晃了一晃,那瓶中水澤撞擊的聲音,絲絲入耳,這讓她想起了昨夜,也正是那隻手,從個同樣的硃紅繪白鶴的瓷瓶中倒出的藥水,抹在自己的背上。
這藥瓶,卻爲何是一樣的?而藥水,也似乎也是極其相似。她拔開瓶蓋,細細的嗅了下,果然,味道幾乎一樣,這也怪哉。
藥瓶是小荷去上官先生那兒要來的,爲何那男人那裡也會有?
陸雲袖搖了搖頭,那男人做什麼事她一向猜不出摸不着,這回怎會好端端的讓她察覺端倪?再說王府是上官先生的救命恩人,又怎麼會與那土匪扯上關係?
可心中一旦這麼想了,那種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情卻越發強烈起來。
她尋了尋緣由,捂着腰處,對正歪着腦袋看着自己的圓滾滾的小荷,頗爲無力的說:“其實不僅是背部,腰也扭傷了,怕是要去上官先生那裡瞧瞧。”
小碧顯然更關心陸雲袖的傷勢,一聽此話,嚎啕着就撲了過來,“少夫人你怎麼這般不小心!我領你去上官先生那!”
“那小碧你領少夫人去上官先生那裡哦。”小荷會意的對着陸雲袖擠擠眼睛,湊過去低聲說:“少夫人你可得小心這婢子,她一向對上官先生,關心過甚,過甚!”
此話被小碧聽了完全,紅着臉去打小荷:“胡說胡說!誰關心過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