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羊衜先後開口稱讚，頓時引來衛仲道的反駁：“這些不過是你林昊妄加猜測，可有實證？”
林昊既已開口，就沒道理半途退場，朝着衛仲道稍稍拱手：“我的確沒有真憑實據，但衛家少主還有許先生所言，州牧手掌兵權後便會背叛朝廷，這事你們有證據？”
就目前事實而言，州牧制的確會有礙中央集權，但那也只是有所妨礙，劉表、劉焉、劉虞等人可沒說去了地方就造反。
即便是心存着幾分念頭的劉焉，最多也就是有當土皇帝的野心，眼下別說他們自己沒打算造反，就算是有人利誘，他們第一反應估摸着也是翻臉拒絕。
大漢擁有數百年根基，皇權依舊令人敬畏，遠沒到傾覆的時候。所以當林昊一句反問說出口，在場衆人大多都默默點頭。
“所謂此一時、彼一時，當你們見識到了大漢以外強敵林立，你們自然不會緊盯着十常侍不放，也不會爲州牧一事憂慮。”
林昊說完最後一句，隨即緩緩坐下：“與其在此高談闊論，不如走出去看看，看看大漢以外的世界，看看滄海盡頭會有什麼，那纔是我輩應有的追求。”
出去看看！
林昊一句話，便惹得不少人心曠神怡。
大漢士子並非個個閉門造車，對遊學一向都報以支持和嚮往。而林昊所說無疑十分契合他們自幼接受的教育。
或許，自己應該出去看看？
這樣一個問號不斷在在場衆人耳邊環繞，直至這場屬於年輕人的宴會結束，很多人都在認真考慮這個問題。
離開中原大地，去他國遊學。
………
五日後，郭圖的及冠典禮在早晨辰時開始。
由卜卦挑選出的主持大賓，乃是潁川陳氏出身的大儒陳諶，當這位大儒走上高臺，也就意味着典禮正式開始。
雖說時過境遷，士子及冠之禮已經簡化多次，但整個過程在林昊看來依舊顯得亢長，比水藍星上一些人舉行成人禮要麻煩的多。
整個及冠的過程無非就是換一身行頭的事，但從第一步授冠開始，臺上的郭圖就像是表演慢動作鏡頭一般，一板一眼花費了不小的功夫才戴上他的布帽。
然後便是一番主人，也就是郭圖父親對兒子的諄諄教導。
小半柱香時間過去，才輪到換外衣。
寓意無非是從頭到腳煥然一新，各種祝詞也是毫無新意，但林昊注意到在場衆多賓客神色都十分嚴肅，就連女賓也是一樣。
隨着一身行頭換完，最後終於輪到在林昊看來最有意義的一件事。
取字！
聽着郭圖父親一陣嘮叨，林昊卻是有個古怪念頭閃過。
這件事，會不會因爲各種蝴蝶效應發生變化？
只是隨着‘公則’二字脫口而出，林昊臉上頓時閃過一抹無趣。別人或許覺得這表字取得十分有內涵，但在他看來卻是早就知道的一種結果。
取了表字，冠禮也就步入尾聲。
郭圖倒是沒這麼快‘解脫’，賓客可以先行退場。
林昊正要和郭嘉一道離開，不妨身後傳來蔡琰的呼喊：“林將軍，還請慢行。”
雖然必須承認蔡琰擁有優美的身段，但林昊其實並不眼饞，也不希望和這女人扯動扯西，所以停下腳步也只回了兩字：
“有事？”
“還請借一步說話。”
蔡琰依舊是和她的好閨蜜山氏長女同行，此刻喊上林昊走向遠處山腳，遠離了諸多賓客纔開口問道：“我父親與妹妹如今就住在青石縣，還得勞煩將軍多加照拂。”
聽到這話，林昊稍稍點頭：“蔡大家如今已正式成爲青石縣縣學山長，他老人家也是樂在其中，如果你是擔心他的身體，這一點大可放心，我青石鎮雖說沒有名醫，但懂得療養的醫者有不少，你父親在我那少說也能長壽十年。”
蔡琰聞言立刻稽首：“小女子代家父謝過將軍。”
林昊大方受了這一禮，隨後笑道：“聽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打算去渤海了？我可是聽你那妹妹提起過好幾次，說是想你了。”
“我與山姐姐商量過了，打算下個月動身外出遊歷。”蔡琰點頭回應，同時目光也看向身側女子。
山姓女子面露微笑，帶着幾分考量問道：“前日將軍一席話，頗有令人茅塞頓開的意味，只是不知我等若是外出遊玩，將軍可有何地能推薦給我？”
“外出？”林昊眉頭微蹙，聽這兩女人的意思，肯定不是說去其他州郡，而是要‘出國’啊。
山氏見狀，笑問道：“將軍莫非以爲，我們兩個弱女子離不得大漢？”
這女人，也是頗有個性。
林昊雖然對眼前女子不算太瞭解，但有這幾天聽到的消息，自然能猜出個大概。
司隸一地山氏就那麼一家，人丁並不興旺。
目前沒什麼名士，但若干年以後會出現一位名爲山濤的隱士。當然，在文明世界，山濤也有可能已經出現。
至於這位山氏，按照歷史軌跡原本也該在一些史冊上留名。畢竟山家目前就她一個未婚女子，十有八九會是張春華的母親，司馬懿的丈母孃啊。
蔡琰比較文弱，林昊是能一眼看出的，但這位山家大小姐嘛，以林昊如今的眼光和閱歷，能看出她手上應該有些功夫。
另外，不是對自己功夫有着幾分自信，不會在後腰別一把短刃，雖說有袍子遮擋，但林昊透過印子基本上可以做出判斷。
林昊摸了摸下巴，開口道：“二位要遠行，我想中原之地有的是護花使者，安全問題輪不到我操心。只是要找我推薦去處，這事可就因人而異，主要還是看你們遊玩目的。”
山氏開口道：“我們弱女子當然不像你們喜歡打打殺殺，何處能尋見與大漢不同的風雅，我們便準備去哪。”
風雅？
林昊聞言略微有些失笑，隨後搖頭：“若想見百家風雅，自然是去西面大周朝，百家爭鳴的盛世就連我也頗爲心動，可惜我沒那麼多空閒。”
“西面？”
二女聞言對視一眼，算是記下來這個備選項。
至於聽不聽這個建議，自然是看二女心情，林昊也懶得管。
如今觀禮結束，林昊正準備讓郭嘉帶自己去拜訪一下荀彧和戲志才，別的事情自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