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三人並沒有發現玄霄在對誰說話,卻都感覺得到,冰中人是在叫雲天河,雲天河望了望衆人,又指了指自己道,“叫我啊?”
隨即走上前去,過了半晌,玄霄輕輕的嘆道,“你的長相,果真是像極了他,你......可認識一個叫雲天青的人?”
雲天河對於這種情況已經習慣了,畢竟從壽陽城到瓊華派已經有太多人都認識他爹,不過他還是有些興奮道,“你也認識我爹?那你能告訴我他的事嗎?”
玄霄似乎是怔了一怔,然後再度低聲輕嘆道,“你叫什麼名字?”
雲天河如實回答道,“名字?我叫雲天河。”
玄霄又是一怔,他自然明白這個名字的意義,喃喃道,“天河......天懸星河,夙玉,原來你竟是一直都記得我麼?”
雲天河還沒有說話,玄霄的語氣忽然急切了起來,“你娘是不是叫夙玉?”
雲天河點頭道,“對啊,你怎麼知道?你認識他們嗎?”
玄霄隨後像是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語,雲天河見他不說話,繼續問道。“到處都有人認識我爹,這次頭一回有人問起我娘呢,娘也是瓊華派的人嗎?你又是誰啊?怎會認識我爹孃?”
面對雲天河一連串的發問,玄霄先是一陣沉默,然後才淡淡道,“吾名玄霄,乃是你爹和你孃的師兄。”
略微頓了頓,玄霄又繼續說道,“而你的身上,所攜帶之劍名爲望舒,與我身旁的冰中插着的羲和正是一陰一陽的配劍,以日月之神爲名,原本都歸本派所有。”
三人這纔看將注意力放在玄霄身邊的一柄通體火紅的劍,長度和望舒劍差不多,不過與雲天河細窄的望舒劍相比,這羲和劍要寬得多。
雲天河喃喃念道,“望舒,羲和?”
三人望着冰中的玄霄,韓菱紗也不由好奇的問道,“你是天河爹孃的師兄?那我們應該稱你爲前輩了?但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老啊?和老師一樣,你們修行的人都這麼年輕嗎?可是爲什麼掌門卻看上去那麼年輕呢?”
玄霄淡淡道,“什麼前輩後輩,不過都是些繁文縟節,何必理會,夙瑤算什麼東西,也配同我與師兄相比?我這些年於冰中,並不知外界年月流逝,只不過看起來容顏未老罷了。”
雲天河又問道,“玄霄,你剛纔說這把劍是瓊華派的東西,那爲什麼又會變成爹傳給我的呢?”
玄霄解釋道,“你可是不信?望舒,羲和經久重逢,纔會發出共鳴。想必你們也並非無緣無故闖入禁地,那便是最好的證明。”
雲天河連忙說道,“不是,我沒有不信,只是覺得奇怪,再說,白天菱紗問掌門,她也沒告訴我們。”
就在雲天河與父母的師兄談話時,禁地又來了一人,感覺到來人,玄霄旋即笑道,“這麼多年來,這裡空無一人,沒想到一天時間內,竟然連連有人闖入這裡,今天可真是熱鬧啊。”
緊接着,慕容紫英憤怒的咆哮的聲音立刻傳來,“雲天河,你們簡直目無規矩,連禁地都敢闖!”
雲天河並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妥之處,愣愣道,“可是,師兄你不是也來了嗎?”
慕容紫英差點沒被氣樂,但是又不知怎麼反駁,覺得自己師兄的威嚴不保,當即有些惱羞成怒道,“豈有此理!”
玄霄卻是悠然道,“你既然已來了,又何必再在這裡大呼小叫,這禁地中也並無驚世駭俗之物。”
雖然玄霄說並無驚世駭俗,可是他這一開口,相對於慕容紫英來說,卻是夠驚世駭俗得可以。
慕容紫英見說話之人竟在冰中,自是被驚得不輕,連忙問道,“敢問前輩何人?爲何會穿着我瓊華派的服飾?又爲什麼會被困在冰中?”
韓菱紗這時也開口道,“我們也嚇一跳呢,想不到這裡會有人,而且玄霄他還是天河爹孃的師兄。”
“玄霄?”聽到這個名字,慕容紫英頓時覺得有些耳熟,隨即他便已雙目圓睜,不可置信的盯着冰封在冰中的玄霄道,“你.....你是玄霄師叔?”
“啊?你認識他?”韓菱紗也有些樂了。
慕容紫英立刻拜於地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恭聲道,“師叔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玄霄很快就將目光放到慕容紫英背後的劍匣上,開口問道,“哦?你是何人門下?竟負有寒月冰魄所鑄的劍匣?這好像是宗煉最寶貝的東西吧?”
慕容紫英恭敬道,“弟子慕容紫英。曾蒙宗煉長老傳授武功心法,以及鑄劍之術,如今已經拜玄凡大長老爲師,這幾位,都是師傅剛收的弟子。”
“宗煉?大師兄?”玄霄沉默片刻,然後又嘆了口氣道,“這樣也好,當年我們都是大師兄教出來的,玄霄與夙玉半途而廢,離開了瓊華派,現在再由大師兄教他們的孩子,也不錯,只是如今宗煉過得如何了?”
慕容紫英想到那個名爲師公,實爲他的師父甚至親若生父的蒼老身影,心中也不由一悲,低沉着聲音道,“師公一直都受着重傷,早些年便已過世了。”
“沒想到宗煉也已經不在了,“玄霄愣了一下,嘆息道,“他在世的時候可曾告知你,我在禁地?”
慕容紫英回答道,“師公並未說過這件事,只是交代過,若有生之年得見玄霄師叔,必要恭敬相待。師叔有任何差遣,不問原由,弟子縱然粉身碎骨也要達成。”
玄霄再次沉默片刻,想了很多事,隨即自嘲道,“我不過是個遭棄之人,宗煉未免小題大做。”
慕容紫英卻是恭聲依舊,說道,“無論如何,弟子自當謹遵師公之命。”
“不問原由?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還有這麼多人記得我,”玄霄道,“既然如此,我便吩咐你兩件事。”
“弟子洗耳恭聽,但請師叔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慕容紫英躬身道。
玄霄很是隨意的說道,“第一,禁地發生這種種事情,不必告知掌門。第二,其他幾人闖入禁地,依照門規本應重罰,但我命你不可追究此事。”
慕容紫英有些遲疑道,“這......”
玄霄反問道,“如何?這件事可令你爲難?”
慕容紫英只得恭聲應命道。“不,師叔誤會了,弟子聽命。”
三人看到慕容紫英的時候心就提了起來,聽到此次闖禍竟然不會被追究,也都是鬆了口氣,雲天河更是高興道,“就是說不用被訓?太好了,哈哈!”
玄霄又對雲天河等人道,“你們闖入禁地已經很久,都回去吧,即便有種種疑問,也無須再提,只當幻夢一場。”
雲天河又問道,“那……還能再來嗎?”
不知爲什麼,對於玄霄這個人,他始終覺得似乎很親近,想要和他多才一會兒,一起聊聊天。
慕容紫英終於忍不住火山爆發似的對雲天河咆哮道,“雲天河,你將本門禁地當成什麼地方了?禁地是你想來就來的嗎?”
雲天河被這一吼,有些害怕了,不由弱弱的問道,“不行嗎?”
玄霄輕嘆道,“你日後若還想來此,改日再說吧。”
慕容紫英卻是爲之愕然,他沒想到師叔竟然會這麼說,不由得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玄霄,不解道,“師叔……?”
雲天河連連呵呵道,“好,改日再來,改日我一定再來這裡看你。”
“再來看我?有機會再說吧。“玄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