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湖是天星城外一個小湖泊,因爲形似月牙,湖水也極其陰寒,這才取名爲月湖,乃是星士進入東妖獵殺妖獸的一個休息點。
這天天色剛泛着魚肚白,一聲呼嘯就打破了月湖的平靜。
一團巨大的紅霧飛速的在水面滑動,凌厲的勁氣轟在湖面上,捲起陣陣白Lang朝着兩邊分開。在飄到湖水正中時,紅霧就發出一聲爆鳴,兩團黑影從紅霧中滾了出來,啪的一聲掉進湖水中。
一股紅潮翻滾而起,眨眼間就將碧青的湖水染紅。
緊接着就看到一個人影從紅潮中破開水面,踏Lang而行,最後狼狽的跌坐湖岸。此人一身狼狽,左臂更是齊肩而斷,看起來十分的恐怖,細細分辨,此人儼然就是血祭逃命的劉一刀。
另外一團黑影此刻卻猶如一條魚兒,在湖水中輕輕一動,便滑出幾米。只見他幾個扭身,就慢慢的靠近湖岸,最後手腳並用的爬上湖岸,就那麼平躺在地上,慢慢的恢復着體力。
“那小子……咳咳!”劉一刀張嘴吐出一口殘留在口中的湖水,揚聲道:“現在我們已經安全了,你改把那套星術說出來了吧。”
“嗯!”林白扭了扭身子,鼻子裡哼了一聲,算是回答了發問那人的話,不過確實沒有將星術背出來。他是在沒有精力在說話了,同時打出十幾根神禁針,已經榨乾了他的精力。
剛開始發問那人臉上一陣狠戾,嘴角輕哼一聲,直接從星辰世界中取出幾個瓷瓶,從裡面倒出一些紅紅綠綠的丹藥,仰頭一股腦的吞服了下去。
那躺在地上的人聽到後面的響動,臉上閃過一陣急色,也有樣學樣的取出一些丹藥口服,然後閉上眼,臉上一片祥和。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劉一刀蒼白的臉色帶上了一絲紅潤,張嘴吐出一口長氣,只聽到身體內傳出一陣陣噼裡啪啦的聲音,然後就站了起來。獰笑着走向躺在地上的林白,怪叫道:“剛剛老子給你機會,是你自己不把握。既然如此,東西還是我自己來取吧!”
林白心中一驚,沒想到這老怪物恢復的這麼快。兩人此時離開了東妖,沒有那外界壓力,僅有的一點點“患難中的真情”也煙消雲散,新愁舊恨一起上,都是恨不得把對方抽筋剝皮。
本以爲那老怪物那麼重的傷勢應該會比自己恢復的慢,哪知道對方在吞服了即可靈丹妙藥後,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穩定下來。
林白爲了拖延時間,無奈之餘只得從頭到尾將鎮海神猿變背了一遍,因爲如今已經沒有了鎮海神猿,林白也懶得修改其中的口訣。
劉一刀聽聞林白已經開始背誦鎮海神猿變,也就停下腳步。他顯然也有積分顧忌林白對付獨角巨蟒那一招,自己現在也是外強中乾,如果能夠恢復六七層實力,他就直接搜魂了,哪裡像現在這樣,畏頭畏尾。
不過當劉一刀聽到後面,臉色卻是越來越差,眉頭更是擰成一個川字。
辦法倒是簡單之極,只是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什麼鎮海神猿,這讓他如何修煉。無奈之餘,只得勉強扯出積分自以爲很慈祥的笑容,輕聲問道:“那……那小友,你可知道如今在哪裡尋找鎮海神猿。”
林白一陣腹議,還高手呢,狗屁高手,有求於我還不是的彎下自以爲高貴的腰。不過那鎮海神猿早在荒古的時候就已經消失在時間長河中,林白哪裡知道去哪裡尋找。
不知道告訴他真相,這老怪物會不會直接氣的吐血而死。不過林白也不敢保證,這老怪物怒極攻心,會不會先拿自己出氣,值得忽悠道:“鎮海神猿嘛,好像前不久在北海還出現過一頭。如果你現在趕過去,應該來得及。”
“北海!”劉一刀心中泄火直冒,那北海危險程度更甚於東妖。海中不比地面,下了水不光實力會大打折扣,就算感覺,視覺這些也會下降很多,再加上海中的水壓,一般人類進入海中那就是找死。
“你敢騙我。”劉一刀牙齒咬的蹦蹦直響,一股殺氣透體而出,紅着雙眼一步一步朝着林白走了過去。
這老怪物發狂了,林白心中一驚,嘴上卻是毫不積德:“我如何騙你了。只要你按照這套星術修煉,突破凝氣期輕而易舉。不能找到鎮海神猿那是你的問題,與我又有什麼關係。你自己沒弄明白,那是你蠢。”
“你該死!”劉一刀怒喝一聲,直接一把朝着林白當頭抓下,似乎想要一把捏爆林白的腦袋。
林白就地一滾,整個人在地面一彈,站起來往後退了幾步,盯着劉一刀喝罵道:“哼,老殘廢,本來還想饒你一命,沒想到你卻要自尋死路,那條獨角巨蟒接得住我十枚神禁針,不知道你接得住幾枚。”
劉一刀聞言腳步一頓,卻是驚異不定的看着林白,那手段他確實見識過,如果不是神禁針讓獨角巨蟒停止三息,他也沒有時間召喚冥河水,然後將獨角巨蟒困在裡面。自己現在也是外強中乾,別說幾枚,能不能擋住一枚都是問題。自己能夠活下來是因爲聚氣期的修爲,那傢伙不過引氣期,能夠發出那樣的神禁針恐怕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吧,但是萬一還有呢?劉一刀心中一陣爲難,短時間也不敢再進一步。
那邊林白卻是有苦自知,此時他連感知星辰靈氣都做不到,哪裡還能夠凝結神禁針。不過好在老怪物短時間內不能確定自己所說的是真是假,但是時間久了就麻煩了。
那老怪物似乎也想到了這點,臉上神色慢慢變得自信,終於有了一點威震天星城的劉一刀該有的風采。
“咦,那不是劉一刀麼?”
“那人?應該不是吧,就憑劉一刀的實力,只要不進入東妖深處,誰能讓他斷臂?”
“你看那面孔,分明就是劉一刀。別人我會不記得,但是劉一刀的長相,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記得。”
劉一刀和林白這一陣耽擱,就已經是早晨。一些靠着獵殺妖獸的人也從天星城出發。月湖乃是路途中唯一的水源,很多獵殺妖獸的人都將這裡當做是中轉站,當他們出現的時候看到的正是因爲互相猜忌而對立的兩人。
“我敢肯定他就是劉一刀。壞事做多了,連老天都看不過眼。”一個矮小身材的漢子輕哼一聲,轉身朝着天星城跑了回去。
更多的人卻是顧忌劉一刀的兇名,哪怕是斷臂的劉一刀,他們也絲毫不敢造次,全都站在不遠處觀望。
當看到那人轉身跑回天星城的時候,劉一刀臉色微微一變,轉瞬即恢復正常,但是這一切都被一直注意着他的林白看在眼底。
“看他的樣子,他應該認識這個人。”林白臉上若有所思,不斷的推敲可能出現的變化,而這變化可能就是自己的生機了。
那個離開的人原本是想到東妖獵殺妖獸,但是在看到劉一刀後竟然返回天星城,這說明他認識劉一刀。而劉一刀再看到他返回的時候臉色也發生了變化,說明劉一刀也認識這個人。
既然是熟人,就算不來幫助劉一刀,也應該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但是那人直接轉身離開。
“他們是敵非友!”
得出了這個結論,林白臉上也慢慢帶上笑意。看着劉一刀問道:“老殘廢,難道那人是你的弟子,應該是去叫你的朋友來接你吧,嘿嘿……只是不知道你那朋友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會是什麼表情?”
劉一刀一下子被林白說到了痛處,眼中一陣遲疑,最後冷哼一聲:“哼,小子,你很不錯,我記住你了。今天你給我的,來日定當厚報。”說完一抽身,幾個縱身就從月湖消失。
劉一刀一走,林白繃緊的心神一下子就鬆懈。整個人緩緩癱軟在湖岸邊。好在那些人也看到這個少年和劉一刀對持,一時間摸不清他的底細,也不敢過來打擾。
休息片刻,林白強打起精神,冷漠的朝着天星城走去。
“來了,秋大師到了。”
“不過可惜了,劉一刀剛剛逃走了。秋大師要是能早來一點就好了。”
“不過還好,這個少年郎應該知道那劉一刀,待會有秋大師出馬,不信他敢不從實招來。”
隨着衆人的小聲討論,一位臉色高傲的中年人在剛剛那離開這裡的漢字引路下慢慢朝着林白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