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超自然聯盟GOC的代表講話完畢，其他組織的代表依次發言，內容相當一致——平時玩家怎麼瞎搞胡搞都無所謂，但在眼下這種關鍵時刻，要以團結優先。
發佈會就此結束，各方代表陸續離場。街道兩側的高樓外牆電子大屏幕同時亮起，播放起廣告。
“富寶齋道具短期租賃業務再升級，精良品質裝備租賃最低只需200遊戲幣。”
“瑞信銀行短期存款利率臨時上漲，給你的家人添上一重保險。”
“Gen-Sys生物科技公司新型異能激活藥劑已上線，如果連今天都撐不過去，又何必考慮明天？”
“新葡京賭場開業啦，性感荷官在線發牌，充66送66，單日可提現500比特幣。”
五光十色的廣告燈光照亮整條街道，頗有種賽博朋克意味。
灰雨津津有味地看着霓虹燈光，扭頭問李晟道：“這些公司一邊低價租賃道具，一邊鼓勵玩家存款，不矛盾嗎？”
“不矛盾。”
李晟收起沙灘觀察椅，隨口說道：“道具租賃是給玩家增加生還概率的，要交押金、寫契約。
銀行存款則是針對玩家兜裡剩餘的遊戲幣，這玩意兒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乾脆在執行任務前把所有錢臨時存進銀行，如果玩家死了銀行也會把錢款折算成現金，寄給他的家人。
這兩項業務，雖然大部分公會內部也有，但畢竟公會要考慮整體利益，給出的利率通常不如外面的商業機構高。”
“楚，楚軒先生？”
後方傳來猶豫人聲，李晟轉過身，看到一個穿着特事局制服的面熟中年男子。
喲，這不是怪形麼？
菲力克斯·泰勒，之前李晟在怪物主題樂園任務裡，順手救下來的異世界NPC，本質是頭外星變異生物。
李晟挑起眉梢，“菲力克斯？你這身制服是？”
“哦，我現在是特事局大樓的一名保安。”
菲力克斯笑道“特事局的科學家幫我重新編輯了DNA，封印了變異形體和傳播感染的能力，現在我能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工作、生活、接女兒上下學——她就在這座大樓裡和其他來自不同世界的小朋友一起讀書。”
特事局貌似特別喜歡和擅長從劇本世界拐帶Boss，這點在整個殺場裡也相當有名。
什麼血族老祖、超意識聚合體、歐米伽級異能者，傳聞連不可名狀的邪神眷屬，他們都敢拐帶回陋街。
相比那些重量級，一頭怪形只能說弟中之弟。
“你女兒也在上學？”灰雨來了興致，擡了擡下巴，問道：“幾年級？”
菲力克斯有些莫名其妙，“呃，三年級。”
“呵。”
灰雨自信一笑，老氣橫秋道：“三年級的課程還算簡單，到了四年級就不一樣了。還需要努力啊，現階段就得打好基礎，爲小升初做準備。多考一分幹掉千人。”
李晟眼角一抽，菲力克斯也不知道怎麼接茬，乾巴巴地笑了兩聲，問道：“那個.需要我告知蘇傑一聲您來了嗎？”
“不用了，我就路過而已。”
李晟拉走灰雨，後者還在意猶未盡地講着自己從短視頻上看到的對於教書育人的理解，“四年級最關鍵五年級最重要六年級重中之重七年級最要緊八年級不可鬆懈九年級決定人生”
穿過熙熙攘攘人羣，李晟最近要買的東西已經買的差不多了，準備稍微逛下街就下線。
轟隆——
北邊不遠處傳來嘈雜聲響，人羣也停滯下來。
空間像是破碎玻璃般，憑空出現一道裂紋。周圍人羣先是一愣，旋即駭然欲絕，“裂隙？！”
“裂隙怎麼可能出現在陋街裡？”
“快去通知保安隊！”
陋街的底層系統裡設置了禁制，玩家之間無法相互攻擊，也不能使用空間位移或者飛行能力。
空間裂縫位於惡魔科學家聯盟總部的正門門口，後者是一座造型猙獰的黑紅配色月牙形飛船建築。
裡面的工作人員聽到異響，踏步走出，沉聲解釋道：“不要慌，這是我們會長的空間門，麻煩各位散開。”
路人面面相覷，果斷避讓。
空間裂紋逐漸擴張，生長至兩米有餘，隨後便如人類睜眼般，陡然睜開。
上千度的熾熱狂風從空間門後狂涌而出，門那邊像是連接着一片火山口，能聽見震耳欲聾的火山噴發聲、聞到刺鼻的硫磺氣息。
短暫延遲過後，一道穿着黃色綿長外衣、臉龐被兜帽陰影所籠罩的瘦高身影踏步走出空間門，踩在陋街地磚上。
少數認出他的玩家，壓低聲音錯愕道：“惡科盟的會長.真理之側。”
“最早一批玩家，全球只有十個的Lv40超凡者之一”
“無視陋街法則，隨意開空間門，這就是Lv40麼？大丈夫當如此，吾可取而代之。”
“他不是失蹤了好幾個月麼？你說我要是現在衝上去跪下認他當乾爹，他能要我不。”
穿着黃色外衣的真理之側，無視了周圍的竊竊私語，平淡地說了聲，“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會長。”
正巧位於總部的惡魔科學家聯盟成員齊聲說道，其中也包括之前和李晟在迪士尼樂園一同執行任務的拜朗。
作爲混亂側玩家，他們都是個人利益至上主義者，自然不會像特事局或者全球超自然聯盟那樣，有着複雜明確的內部規矩。
但他們也同樣崇拜知識、力量與強者。
對於一手創立惡科盟，在殺場這種全球超自然聯盟佔主導的環境裡，頂住壓力庇護他們的真理之側，有着發自內心的崇敬。
真理之側打了個響指，關閉空間門，然後隨手將一個金屬盒子遞給下屬，吩咐道：“把東西存進公會保險庫。”
金屬方盒僅有巴掌大小，內部震動不休，隱約還有血水從縫隙滲出。
“是。”下屬雙手接過盒子，快步向保險庫跑去，真理之側則踏步邁入惡科盟總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邁入飛船建築之際，真理之側回了下頭，向李晟所在的左邊街道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