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問題?”心理學教授一副傾聽的模樣。
“爲什麼第三場遊戲可以創造一個假的環境出來。”徐獲慢慢道:“既然水魔方不是由人控制,那麼它不應該有這麼強的適應性,可以立刻創造出與我過去有關的一切。”
“說實話,這太逼真了。”
真的就像是過去再現。
“我甚至懷疑,這件儀器是否是真的穿越了時光窺視到了我的那段歲月,所以纔有了這麼一個真實的地方。”
“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性。”
“不過它既然可以窺視過去,不管用什麼方法辦到的,那它應該都可以觸及到徐知死亡的那段過去。”
“爲什麼不把時間往後走一點?是怕引起反彈嗎?”
“還說想將我困在這種完全沒有意義的時間中?”
隨着他的一句句發問,病院的空間開始坍塌,心理學教授的驚恐,還有外面病人們的驚叫都隨之慢慢消散了,直到僅剩徐獲腳下的一塊地磚。
周圍變回了灰暗色調,彷彿置身於一個極其寂靜的空間,能聽到的一切聲音都來源於自己。
徐獲站起身時,他身後的椅子也消失了。
緊接着他面前出現了三個選項:
“在你的觀念中,過去、現在、未來這三者中最重要的是什麼?你可以給它們排序。”
徐獲將“過去”放在了第一位,接着是“現在”,接下去是“未來”。
選擇完畢之後,面前的文字刷新:
“作爲時光回溯體驗的失敗者,很遺憾地告訴你,你沒有贏得第三場遊戲,並且輸掉了未來。”
徐獲冷笑一聲,一拳砸向前方的文字,但下一秒他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拋擲出去,轉眼又退回到了剛纔的位置。
面前依舊是幾枚懸浮的方塊,可消失在他身體裡的方塊卻沒有迴歸原位。
第二場遊戲徐獲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贏的,第三場遊戲也輸的莫名其妙,“時光回溯體驗的失敗者”?什麼叫失敗?是拆穿了遊戲製造的假象?還是沒有做出更多的努力?
但他輸了遊戲,還是從揭穿遊戲的那一瞬間開始,因此他完全有理由認爲第三場遊戲的“輸”和“贏”完全就是反着來的……
然而很快,他不但忘記了遊戲中的記憶,連那種被愚弄戲耍的憤怒都逐漸消失了,抓住最後的時間,他在筆記本上寫下了“輸掉‘未來’的代價”……
“輸掉未來的代價?”數秒後,徐獲看着紙上的文字皺了皺眉頭,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
沒有傷痕,記憶還算完整,沒有遺失道具,“人生的三秒”和“赤子之心”都在,輸掉了“未來”,“過去”和“現在”都用記憶作爲代價,“未來”是什麼?
隨後想到三分之一遊戲涉及到時空力量,他立刻嘗試去調動空間射線,然而很快一種阻滯感出現了,不是因爲空間力量混亂導致操控難度增加,而是他只要稍微一調動空間力量,他的周圍便會出現一層彷彿屏障一樣的封鎖圈,導致他根本無法順利控制空間力量。
無論是嘗試製造空間屏障,還是空間體,都沒有成功!
他的空間力量被封鎖了!
這個認知讓徐獲心沉了下來,他注視着面前剩下的幾個方塊,眼神變幻不定,剛剛是觸碰到一個方塊才進入了第三場遊戲,既然它是媒介,是不是還能通過它進入三分之一遊戲?
但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還是放棄了,轉身去開了房門。
外面是一條全金屬打造的走廊,厚重的門板彈開後,對面還有幾道封鎖門,只不過這些門仍然沒有封鎖住水魔方的力量。
順着走道里的指示來到地上,又跟着地面佈置的連接線找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房間裡,那個房間裡堆滿了各類大小不一的終端,但擺在終端前的椅子上卻沒有人,旁邊放着一些食物的包裝袋,但從脫色的文字以及周圍的灰塵來看,這個房間應該已經很久沒有人出入過了。
徐獲走到仍然打開來還在工作的終端前,看到了仍然在不斷閃動的界面。
上面有很多來自“叮咚流血”這個賬號的信息,但市中心這邊的回信卻在半年前就停止了。
徐獲坐下來,操作系統將終端上保存的所有聊天記錄都找了出來。
從老蔡他們說的,程序員修復系統到聯繫上他們,以及對市中心的描述,內容都對得上,不過稍微有點出入的是,對解構的水魔方的速寫不是這兩天發出的,而是大約半年前,這名僅存的程序員在修復好系統後就把所知道的消息全部打包給他們了,並且也提到了自己的食物和水不多的事。
有一點老蔡他們說了謊,從程序員對他們那些玩家的詰問和發泄中來看,激活水魔方的根本不是所謂的“好奇”的不明內情的工作人員,而是玩家組織高層的決定,因爲他們自恃時空進化者數量衆多,又猜測之所以出現在這種局面可能就與不明原因出現的水魔方有關,還想從這上面獲得更多好處,所以才冒險激活了水魔方。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死傷無數,還順帶搭上了無辜的同事和不留城。
有些玩家運氣好,或者跑得夠快,沒有被困在市中心,但那些普通的工作人員大多都被留下來了,並且絕大多數死於第一波出現的混亂時間力量,剩下的用應急儲存的食物和水堅持着修復了原來的市政府系統,這才重新和不留城玩家聯繫上。
這些工作人員要求老蔡他們聯繫分區政府,結果當然不了了之,在多次溝通無果之後,老蔡他們提出營救辦法,那就是利用副本讓外來玩家去填三分之一遊戲,他們再來找合適的人和方法進去市中心。
關於水魔方目前的狀態原本是程序員的底牌,但在半年前,他主動把最後的底牌給了老蔡他們,從此斷聯。
老蔡他們倒是一直沒有放棄聯繫,從一開始的氣急敗壞,到最後平靜地碰運氣。
之前和徐獲的那番拉扯倒是徹徹底底的演戲了。
架子上還有沒拆封的壓縮餅乾,徐獲拆了一包來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又通過終端上的內部系統,將自己的職位權限一再提升,然後找到了被老蔡他們分流出去的通緝犯名單,並在死刑審覈後的空白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