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要花天語與慕容良玉各自去白雲城、鳳城的原因,其實是同樣的目的,那就是打聽東方劍雨與上官雲這段時間有沒有出過遠門,若是能打聽得仔細一些,最好能把他們出門的地點和時間都打聽出來。
倘若他二人真如別人所說,已很久沒有出過遠門,一直在閉關修煉的話,那就完全可以把他們二人的嫌疑排除,這麼一來,那兇手便很有可能是邪教之人。
但邪教之人在西方雄踞已久,怎麼會突然來到神靈大陸呢?莫非他們又有什麼陰謀?
這一切恐怕也只能找到那個兇手才能弄明白。
而夏言之所以留在衛城,那自然便是想憑着運氣找到那兇手。
在那斷臂人遭到殺害後,夏言便一直覺得有人暗中跟着他,而且他也認爲殺古天的兇手其實跟殺斷臂人的兇手是同一個人。
而夏言對這個神秘的人,總感覺他與自己有一種很微妙的關係。
倘若這個殺古天和斷臂人的兇手也是殺他師父的那十個黑衣人之中的人,他跟蹤夏言必定是爲了那靈丹秘譜,可是他爲什麼不直接來問夏言,而偏偏要暗中殺古天和那斷臂人然後嫁禍到給他呢?
這實是讓他大惑不解。
他哪裡知道,這次嫁禍還只是一個小小的開始而已。
那兇手背後還有更大的陰謀。
……
驕陽似火,夏花絢爛。
白雲城是一座古城,這裡的建築比起衛城來更顯得雄偉壯麗、繁榮喧囂。
東方劍雨是一城之主,白雲城在他的掌治之下,竟能如此繁榮與安逸,可見他不僅劍法高超卓絕,更具有一身統領的本事。
本以爲東方劍雨身爲一城之主,那居住之處想必定是如宮殿城堡一般了,豈知他向路人一問之下,方知這白雲城根本沒有什麼宮殿城堡。
那東方劍雨的住所就僅僅是一棟普通的山莊而已。
花天語心中對東方劍雨更增了幾分敬佩。
他隨着路人的指點,來到了這棟山莊。
這棟山莊離市集很遠,幾乎已跟市集隔離。
這棟山莊是在一個山坡上,而上山坡上去的道路,兩旁皆種滿了各種絢麗燦爛的花兒。
花天語走在這條路上,心情頓時被這濃郁的花香帶動,頓感生命實是世上最美好的一件事。
人能好好活着,確實已應該好好感謝老天。
因爲這已是它給我們的最好的恩賜。
這山莊還有一個十分雅緻的名字——如月山莊。
花天語來到莊門前,擡頭一望,便看到這四個金燦燦的字,但見烈陽下,金光閃耀,宛如繁星一般。
花天語見到這四字,臉上的笑容更如烈陽般燦爛,嘴中喃喃念道:“如月山莊,如月之恆,如日之升。”哈哈大笑一聲,接道:“好一個如月之恆,妙極妙極。”
就在這時,那朱漆大門呀的一聲從裡面打開了。
隨即走
出來一名中年人,穿着華貴,滿臉笑容,頜下長着一撮灰色的鬍鬚。
但見他來到花天語身前,恭敬的拱手一揖,道:“閣下可是來拜訪莊主的?”
花天語也很是禮貌的回了一禮,道:“在下不請自來,打擾莊主清閒,還請見諒。”
那中年人笑道:“閣下即已來此,便是貴客,不必多禮,請進。”身子一側,左手一擺。
花天語便如此大模大樣的走了進去。
他本以爲這山莊之中必定會有很多侍衛,豈知山莊之中地方雖寬敞,卻空閒的很。
莊中除了一些花草樹木假山,便空蕩蕩無一人。
這倒讓花天語微感驚訝。
他竟不知道這一城之主的東方劍雨,生活竟如此樸實清雅,這哪裡像是一位君臨城下的君主住所,分明就是一名隱士的居所。
那中年人走進來,反手關上大門,然後來到花天語身前笑道:“閣下請跟我來。”
態度親和,實是令人心中感到一陣溫暖。
在來之前,花天語心中便一直在想如何才能見到東方劍雨。他一城之主,按道理本就應該有很多侍衛,要想見到他,那自是不容易,可誰知,這一城之主竟如此與世隔絕,如此喜愛清淨,最重要的好像還很好客。
所以花天語跟着中年人走過前院後,便來到了主廳。
主廳之中佈置也不是很奢侈高貴,裡面陳設與普通的山莊一般無疑。
要說不同的地方,那便是花天語進別的山莊與進這如月山莊的感覺不同。
因爲這雖是一棟與別的山莊一樣普通的山莊,但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這雖是一棟普通的山莊,但居住之人的身份卻與其他莊主無法相比,這山莊自然也比其他普通的山莊高貴了一些。
來到主廳,那中年人先讓花天語隨意,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便有一名長相清秀,但卻年齡比他還小的丫鬟端着茶上來,放到了几上,向花天語襝衽道:“公子請喝茶。”說完,那一雙水一般的眸子偷偷瞟了一眼花天語,隨即雙頰立紅,嬌羞着如燕一般飄然走了出去。
花天語尷尬一笑,只好拿起茶喝了一口。
坐了一會兒,但見門口走進一男子來。
一身白衣如雪,雙眉濃密,雙眼明銳有光,眉宇間自有一股威嚴,但那明銳的眸子中卻隱隱流露出一種憂鬱的表情。
這男子氣質非凡,顧盼間更是盛氣凌人。
花天語連忙站起來,抱拳拱手道:“在下花天語,此次前來是拜訪東方城主的。”
那男子明銳的眼睛瞧了一眼花天語,臉上毫無任何表情,宛如花天語就是空氣。
他緩緩來到居中檀木椅上坐了。
那中年人自也跟在他身後,此時正微微垂首站在男子身邊。
花天語上前又抱拳微笑道:“不知東方城主可在家?”
那男子凜然有威的眸子猛地射向花天語,面容之上亦也無表情,聲音之中更是生硬冰冷,但又好像透着一絲悲傷,他說:“城主不在家。”
花天語微一皺眉,問道:“那麼可否告訴在下,城主此時此刻人在哪?”
那男子眸子中倏然射出一道寒光,充滿了殺氣,聲音變得更冰冷,他說:“你是什麼人?找城主有何貴幹?”
花天語微微一笑,道:“在下花天語,只是一名無名小卒,但在下卻遇到一些麻煩,其中關係很廣,是以纔不遠而來拜訪城主,還望閣下相告。”
那男子目中倏然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一瞬即逝,他的語氣已變得稍溫和了些,他說:“你遇到的麻煩,與家父有何相干?”
花天語一凜,隨即喜笑顏開,拱手一揖道:“原來閣下竟是城主之子,在下眼戳,竟未看出少主的身份……”
他打斷花天語的話,道:“廢話少說,你適才說遇到麻煩與家父有關,卻不知是何事?”
花天語低頭不語,沉思了半響,緊皺的眉頭突然展開,仍是笑道:“既然少主問起,我也不好隱瞞,但說來話長,還請少主耐心聽一聽。”
於是他把古天之死,兇手怎麼把罪名嫁禍給夏言,然後他們如何懷疑到東方劍雨身上的事說了出來。
花天語把這些說完之後,連忙接着道:“城主君臨天下,身份高貴,自然不會做這等不甚光明的事,但那人劍法之高,實是世屬罕見,有這等妙絕天下的劍法之人,在這神靈大陸之上也只是一兩個而已。”
“所以你們便懷疑到家父身上?”
花天語尷尬一笑道:“並不是懷疑,只是心中疑惑。城主一諾千金,只要出來說一句明話,我花天語絕對立馬離開白雲城。”
那男子滿臉沉重,花天語本以爲他會發怒,竟未想到這少主竟顯得沉重憂傷。
花天語正感疑惑,突聽男子十分傷感的嘆息一聲,道:“這件事絕對不是家父做的。”
站在男子身邊的中年人此時竟也突然嘆了口氣,嘆息聲中也充滿了悲傷與惋惜之情。
花天語心中更爲困惑,問道:“爲什麼?”
那男子目光中似是有瑩光閃耀,面容顯得更爲沉重悲傷,語聲之中也充滿了一種令人感到傷感的感覺,他說:“家父五天前便已去世!”
“什麼!”
此話一出,宛如一塊大石砸在花天語心頭一般。
他不知自己聽到這個消息爲什麼會如此激動。
他心中突然泛起一種惋惜與悲哀之情。
白雲城主死了?他怎麼會死?怎麼死的?
這個問題,花天語當面便向那男子問了出來。
男子說:“病死的!”
是的,不管身前多麼風光、多麼輝煌、多麼成功的人,在病魔面前始終是要低頭的!
一個人,病死並不奇怪,但若是突然病死,那就令人有點匪夷所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