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來到大廳,把上官雲和上官燕不在屋裡的事給花天語和冷子心說了。
他二人雖有點醉了,但仍還有一絲清醒。
聽到上官雲和上官燕不見了,心下一驚,變得更爲清醒了些。
當下冷子心叫人在小鎮上找,直找到天大亮,東方紅日升起,仍沒有找到半個人影。
夏言在大廳之中走來走去,顯得十分憂慮,說道:“他們會去哪呢?”
花天語道:“想必上官雲不願你做他的女婿,所以帶着女兒遠走高飛了。”
這個時候他還不忘開個玩笑。
冷子心沉呤半響,說道:“上官雲工於心計,他嫁女兒給我爲的便是能得到我們邪教的吸功邪法法門,迅速恢復他的靈力,然而大婚之日沒想到你們二人會出現,毀了他的計劃,不但如此,自己女兒還和夏兄相好,他此刻自然恨你們入骨,怎能把女兒嫁給夏兄?所以只好帶着女兒走了。”
夏言聽了覺得有理,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想來我們終究是有緣無分了。”
夏言和上官燕相處不久,但兩人皆是一見傾心,宛如相戀了很久的戀人,因而分離了很久之後相見,實是心有靈犀、情意相通。
也之所以如此,夏言纔對王小花和江雪毫無別念,只把她們二人當成自己妹妹一般。
然而他這樣認爲,二位美女卻並非如此想。
此刻上官燕突然消失,夏言心中自然十分心傷。
只聽冷子心道:“夏兄何必如此執着於兒女之情,男子漢大丈夫,應該以大事爲重。”
花天語苦笑道:“冷兄不知,世間最令人傷心傷肺之事,便是這一個情字。”
冷子心道:“莫非花兄也受過這情之苦麼?”
花天語苦笑不答,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冷子心道:“苦無言,笑無聲,心不亂,情不動。”拿起酒杯也自喝了一杯。
花天語和夏言暗自深思他這句話的含義,但覺越是品味越是令人覺得此話深意頗有哲理。
花天語自言自語道:“苦無言,笑無聲,心不亂,情不動。”隨即哈哈一笑,道:“冷兄此話當真是金玉良言,唉,只是我境界還未到冷兄這等高,不能把這情之一字參透。”
夏言道:“冷兄之言,乃是要我們勿忘初心,是以心不亂,情纔不會觸動。”
他拿起酒杯輕輕啜了一口,接道:“苦無言,笑無聲,只有經歷了一些痛苦,一個人纔會變得堅強,內心才更爲堅定,冷兄曾經的生活想必讓你有段不堪回首的回憶。”
冷子心笑而不語。
花天語舉起酒杯笑道:“聽君一席話,有如十年書,令在下受益匪淺。”仰頭把酒飲完。
三人在廳中相談良久,夏言站起來道:“今日與君共飲甚歡,此刻我等二人也該去了。”
冷子心默然不語!
這一去,很有可能就在也沒有機會像昨晚一般痛快暢飲了。
這一去,下次再見很有可能便是在硝煙的戰場上。
花天語長身而起,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冷兄不必傷懷。”
冷子心臉色黯然,站起來道:“二兄此去,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相聚一堂共飲良酒。爲何二兄如此執着。”
夏言笑道:“向來西方邪教與神靈大陸修者不合,雙方各居一方,本是相安無事,倘若冷兄願意退兵,何愁不有相聚之日?”
冷子心沉呤不語,臉色卻顯得十分堅定,那是絕對不能退兵的了。
花天語笑道:“冷兄要如何才願意退兵?除了要我們投靠之外。”
冷子心沉默半響後才緩緩說道:“除了歸降之外,除非夏兄打敗我。”
夏言笑道:“想來我二人終究逃不了對戰的命運,五年時間已過,冷兄在定個合適的時間罷,我夏言絕不會毀約。”
冷子心笑道:“夏兄如此爽快,那便在十天之後罷。”
夏言道:“好,十天之後,小鎮南邊那一座高峰頂上相見。”
冷子心道:“不見不散。”
二人凝視半響,夏言轉身走出
大廳,突然停住,轉過臉來說道:“不見不散。”
於是他便和花天語走出了這座小鎮。
走在路上,花天語說道:“夏兄,你有多少層把握?”
夏言沉呤半響才說道:“我一點把握也沒有。”
頓了頓接道:“邪教尊主實力之強大,實是令人難以想象,而冷兄此刻既然能一個人領軍來侵犯神靈大陸,實力自然非同小可,很有可能已把邪教尊主的實力全都學了來,以冷兄的聰明,在修煉方面自然會更上一層樓。”
花天語看着遠方說道:“不錯,冷兄深不可測,很有可能修爲比邪教尊主更爲精湛,他此番而來,是勢在必得。”
夏言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神靈大陸命數莫非就此盡了麼?”
二人沉默了良久,走了一大段路,花天語才又開口說道:“既然你明知自己不敵,爲什麼又要與他相約?”
夏言嘴角露出苦澀的微笑,道:“眼下情勢,花兄還能想出更好的辦法麼?”
花天語不答。
夏言接道:“你昨日才說,我們縱然不能抵抗敵人,但總要盡了全力,而我與他相約也只是盡最後一份力而已。”
花天語明銳的目光閃爍出一絲智慧的光芒,說道:“你是想以自己的死,希望得到冷兄的同情,求他退兵罷?”
夏言微微一笑,看向花天語道:“我心裡有什麼事,全都瞞不過你。”
花天語默然不語,悄悄的把臉轉過去,假裝看着遠方。
夏言又說道:“花兄不用傷神,倘若我一死,能令冷兄退兵,救得這神靈大陸千萬生靈,實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花天語嘆了一口氣道:“但願如此。”
二人回到了五龍山脈,也不把夏言和冷子心的約戰的事告訴大家。
這一日夏言正在山上一處空曠之地修煉,想着十日之後便要與冷子心對決,他心中連五層把握都沒有,便心中不安,天天跑來這裡修煉。
希望能在這十天中使自己的修爲更上一層樓。
但他資質在好,這十日來就算在讓他提高一倍的修爲,也有可能不是冷子心的對手。
就在他潛心於修煉之中時,他放在身旁的那把紫雲劍突然“嗡嗡”發出低微的龍呤聲。
夏言緩緩睜開眼,好奇的看着劍。
但見劍身顫動,紫氣在劍上跳動,顯得十分詭異。
夏言得劍已有一段時間,只知道這柄劍十分有靈氣。
而且得了此劍之後,讓他的實力更加大大的提高不少。
然而,像今天這種現象,他還從未見過。
這劍爲什麼如此**?
夏言伸手想去握住劍柄,只覺一股蕩氣把他的手掌衝撞開。
夏言心下更是好奇,雙目怔怔的看着它。
劍本是橫躺在他面前的地上,此刻竟突然憑空上升,懸浮在他胸前。
隨即但見它在空中突然打轉,轉了數圈之後,刷的一聲直射出去,錚的一聲悶響,插進了離夏言不遠的一顆大石上。嗡嗡之聲更爲刺耳。
一縷濃濃的紫色氣體在劍身之上繚繞盤旋數圈,突然沖天而起,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猛地往劍旁衝下來,隨即“呼”的一聲,一縷紫色散開,朦朧的紫色濃霧中,夏言看到了一個青袍老人。
那老人面容清瘦,一臉慈祥笑容,看着夏言笑道:“小朋友,你好啊。”
夏言一怔,以爲自己在做夢,揉了揉眼睛,瞪着十分不可思議的眼睛看着老人,良久之後才吐出兩個字:“你……你……”
老人哈哈一笑,盤膝坐在了那大石之上,向夏言招手,道:“你過來。”
夏言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
目中神情仍是一種在做夢的表情。
老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又是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道:“你沒有做夢,來來,坐下來,與老夫聊聊天。”
夏言傻愣愣的看着他,問道:“你……你是誰?”指着劍道:“怎麼……怎麼會從劍裡出來?”
老人哈哈一笑,道:
“你這麼聰明,猜猜我是誰,又怎麼會在劍裡。”
夏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隨即沉呤半響,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老人這次笑得更爲高興,笑聲遠遠傳送出去,在山林之中迴盪。
這笑聲聽來爽朗,但夏言總覺得有點陰陽怪氣,空空虛虛,縹縹緲緲,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一般。
只聽老人道:“小朋友真可愛,老夫甚是喜歡,這把紫雲劍落在你手裡,還真沒有錯。”
夏言奇道:“你莫非是這把劍的守護神?”
老人被他的問話逗得又是哈哈大笑不止,笑了一陣之後,方纔停住,說道:“你覺得這世界上有守護神麼?”
夏言道:“不知道,”頓了頓接道:“但你既然能從劍裡跑出來,說不定這世界上真的就有守護神。”
老人笑道:“我是這把劍的主人,你信不信。”
夏言突然跳了起來,瞪着一雙十分吃驚的眼睛,看了老人半響,說道:“你……你是……是無風神劍前輩?”
老人十分讚賞又得意的點了點頭。
夏言半信半疑,看了老人良久,方纔說道:“你……你不是已經……已經……”
“已經死了……”
夏言點點頭道:“對啊,那麼你怎麼又出現在這裡。”
老人道:“我死前把靈魂寄存在劍裡,方能保得我的靈魂沒有破散。”
夏言撓着腦袋道:“這劍也能寄存靈魂?”
老人道:“世間之事,千奇百怪,也不必如此驚訝。”
夏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問道:“那麼前輩你此刻突然出現,又是爲了什麼?”
老人伸手在夏言額頭上一敲,道:“還不是爲了你。”
夏言奇道:“爲了我?”
老人道:“不錯。”
夏言道:“我怎麼了?”
老人道:“你適才在這裡是幹嘛來着?”
“修煉啊。”
“修煉爲了什麼?”
夏言猶豫了片刻道:“爲了對付敵人。”
老人道:“你此刻的修爲在神靈大陸上已算是達到了一種別人無法超越的地步,但跟那邪教少尊主比,可就差得遠了。”
夏言驚訝道:“前輩你是怎麼知道的?”
老人神秘的一笑,道:“還有什麼事能瞞着我麼?”
其實他一直隱藏在紫雲劍中,夏言把紫雲劍帶在身邊,他與別人有什麼說話,這老人自然都能知道。
只是夏言沒有想到他隱藏在劍之中,自己的所作所爲,什麼都能被他知道。
夏言道:“那麼你突然出世,是爲了助我在十天之內儘快提高靈力了?”
老人捋須一笑,點頭道:“小朋友原來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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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言精神一振,突然顯得十分激動。
他原本沒有信心打敗冷子心,已抱着必死之心,只盼他的死能令冷子心有同情之心,答應他的請求,西下退兵。
然而此刻突然出現這樣一位高人相助自己,登時信心大增,覺得打敗冷子心也只是時間問題。
老人見他神色特異,顯得十分興奮和得意,說道:“你不要高興的太早,這十日之中你靈力能提高多少,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悟性。”
夏言點頭,問道:“前輩,既然你有意助我,我們事不宜遲,抓緊時間,此刻便開始教我如何修煉罷?”
無風道:“小朋友不要心急,在這種山林之中能修煉出什麼來?我帶你去一個好去處。”
夏言道:“現在麼?”
無風道:“你莫非還想等明天?”
夏言道:“不,只是事出突然,我還沒有準備好。”
無風道:“好罷,你下山跟你那些朋友交代幾句,說要離開幾天,但千萬不能把我說出來。”
夏言大喜,點頭答應,當下奔下山去。
無風在身後大叫:“喂,小朋友你不要劍了麼?”
夏言哎唷一聲,連忙轉身跑回來拿劍。
但見無風身形化作一道紫色光芒又隱進了劍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