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春。
春花爛漫,在這個如此爛漫的季節裡,空氣中,幾乎到處瀰漫着花香。
各種鮮豔嬌美的花朵,更是隨處可見,花種繁複,令人無法叫出名字。
這是一個晴空萬里的天氣。
“今天天氣雖好,卻是一個即將血流成河的一天。”
這一句話,是從一個騎着紅馬、穿着火紅色大衣、長着一頭火紅色頭髮、眉毛也是火紅色,甚至瞳仁也是火紅色的男子嘴中說出來的。
他那閃射着紅色、妖異的光澤的目光,在這一條寬道上四處張望,神情宛如一個遊山玩水的遊客。
**坐騎腳步也顯得十分悠哉,這匹馬似乎很有靈性,在主人說了那句話之後,竟仰首長嘶。
他身後跟着一羣統一穿着黑色袍甲的漢子,這些人軍隊不像軍隊,盜匪不像盜匪,但跟在紅衣男子身後的步伐、排列,卻又如此整齊莊嚴,像是一羣受過十分嚴肅訓練的軍隊。
而每個人臉上那種倨傲、玩世不恭的神情和眉宇間透出來的痞氣,又像是一羣山野盜匪。
這一羣人就是邪教派來侵略神靈大陸領土的首軍。
邪教有五大護法,分別爲“金木水火土”。
而這紅衣男子,在這五大護法之中排名第四,名叫火巳。
他是身後那一羣人的首將,按邪教少尊主的話說:是叫他先來開路,限他在一個月內,拿下這一片領土。
要想進攻神靈大陸,這一片領土對於邪教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邪教少尊主已算到,他們進攻神靈大陸的時候,對方一定會選擇退卻到東方,然後在五龍山脈築一個堅固的城牆,以抵抗他們猛烈的進攻。
五龍山脈是五座山相連而成,山雖不高,但卻恰好阻住了邪教的來路,若想翻山來攻,那自然費事一些,若是在加上讓神靈大陸上的修者在山上築成了一堵堅固的城牆,要想攻打過來,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他們若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拿下這一片領土,那麼就可以搶在神靈大陸上修行者的面前,佔領五龍山脈,到時神靈大陸上的修者想要在五龍山脈修築城牆,可就難了。
五年前,邪教少尊主冷子心暗中要霸天他們統一五龍山脈,也是因此。
幸好夏言偷聽到了他們的陰謀,與紫雲寨的人全力抵抗外敵,幸而沒有讓霸天統一這五龍山脈,最後卻跟冷子心許下了五年之約。
如今五年以至,夏言卻掉下山崖,他此刻生死未卜,更何談約言?
紅衣男子身邊還有一個人與他平肩騎着馬,行走在這一條寬道上。
這個人是一個女人,很好看的女人,天藍色的眼睛,天藍色的頭髮,眉毛也是天藍色的,嘴脣也是天藍色的,一身衣服也是天藍色的,在陽光下,全身都散發着藍色的光。
這女人看起來雖然妖異,與紅衣男子一般,全身透着一股邪氣。但她白如雪的肌膚,那小而微微挺翹的鼻子,和那妖豔而性感的嘴脣,還有那如海水一般藍,如泉水一般清澈的眼睛,這一切都顯得她如此美麗。
這一切的美麗,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
遮住。
彷彿她一出生就是因爲美麗而美麗的。
她那纖細而潔白的手,輕輕抓着繮繩,神情顯得十分享受,她說:“沒想到東方是一個如此美麗的地方,火巳,我們真應該早就來把這片土地佔爲己有才是呢。”
她也是“金木水火土”五大護法之一,她叫:水子。排名最後。
火巳笑道:“少尊主這次要我們來除了佔領土地之外,還有殺人,東方雖美,但不久這裡便要變成人間地獄了。”
水子嘆了口氣道:“我真有點不捨得呢。”
突然躍下馬來,盈步走到一叢繁華旁,伸手摘了一朵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花,插在耳畔的髮絲裡,轉身過來,盈盈一笑,向火巳問道:“你看我好不好看?”
火巳也嘆了口氣道:“花如此好看,被你這般摘下來,卻不久便要枯萎了,你既然喜歡它,爲什麼又要摧殘它來取樂自己呢?”
水子成熟的臉上,顯出十分調皮的神情,向火巳吐吐舌道:“我喜歡它爲什麼不可以佔爲己有?誰讓它讓我喜歡呢。”
說完嫣然一笑,一扭要,人便坐在了坐騎上。
兩人又開始催馬漫步前行,水子道:“你說,我們這次前來東方打頭陣,少尊主下的這個任務,我們倆能完成麼?”
火巳露出一種什麼不屑的神情道:“我們已來了這麼久,所到之處,可說寸草不生,這些修行者膽小的見到我們更是跪下來磕頭求饒。就算不願屈服的、不怕死的,最終也不都死在我們手下麼?我看,當年那什麼無風神劍打敗我們天尊天羅戰帝,定是僥倖,這神靈大陸上的修者也不過如此而已。”
水子道:“來之前大哥便跟你說不要太自大,小看了敵人,沒想到你一轉眼就把他的話給忘了。”
火巳傲然道:“你看着吧,不用半個月,這一片領土便會成爲我火巳進攻神靈大陸的首頭功。”
水子道:“就算當真如此,但你也不能小看了神靈大陸上的修行者。這幾天中,我們的人不都有被人殺害的麼?而且聽來報的人說殺我們的人的只有一個人,那人穿着一身灰衣。”
火巳眼看遠方,道:“就算這人再強,莫非還能強過我二人?”
水子道:“那可不一定。”
火巳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沒有自信了?”
水子又露出調皮的神情,向火巳吐吐舌,說道:“我這叫做小心謹慎。”
往前走了幾公里,不遠處突然出現一個鎮子,火巳向水子笑道:“我們不如來比一比,衝進鎮子,看誰殺的人最多?”
水子臉上的神色看起來十分興奮,已躍躍欲試,她說:“你可得讓着我點,我已很久沒有動手殺人了,心都快軟了,待會殺人的時候,肯定會有些手軟。”
火巳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說道:“你殺人會手軟麼?我倒是第一次聽你說。”
水子臉上有兩片紅暈涌出,羞澀的一笑,語氣溫柔的說道:“女孩子,總是容易心軟的,我也是女孩子,心自然要比你們男人軟一些。”
火巳又是哈哈一笑道:“你還是女
孩子麼?這倒是看不出來。”
水子瞪了他一眼,道:“我不管,反正你得讓着我。”
火巳笑道:“好,那我就讓你先衝進鎮子好不好?”
水子嫣然一笑,道:“那還差不多。”
“多”字說出,她已催馬奔了出去,直朝鎮子奔去。
直到水子的坐騎奔進了鎮子,火巳才向身後一羣屬下說道:“你們在這裡等着,這次就不用你們動手了。”
他說話的時候頭也沒有回,說到動手的時候,人已催馬飛奔了出去。
不一會兒,便來到了鎮子前,遠遠便看見水子一人一騎站在鎮子裡的大道中央,東張西望。
他連忙催馬到水子身邊,問道:“怎麼了?”
水子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這麼大的鎮子,竟一個人都沒有。”
火巳目光四望,整條街冷冷清清,連一隻過街的老鼠都沒有,他催馬來到一戶家門口,右手隨便一揚,一團紅色的火焰直衝擊出去,呯嘭的一聲,直接把那緊緊關閉着的大門撞開。
他目光向裡看了看,但見裡面除了一些桌椅,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像是沒有人住的屋子,桌椅卻又幹乾淨淨,沒有灰塵。
他皺眉沉呤半響,嘴角勾起一抹十分嘲諷的笑意,看向水子道:“看來這鎮子上的人見到我們到來,嚇得早就收拾行李逃了。”
水子有些失望道:“我還道可以放手大開殺戒了,沒想到竟是空歡喜一場。”
火巳笑道:“放心,下面還有鎮子,待會我們從小路走,讓他們發現不了,我們就可以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了。”
水子嘆了口氣道:“好吧。”
火巳道:“走吧。”說着便催馬向前走去。
水子道:“那些屬下呢?”
火巳道:“不用管他們,讓他們在那歇着吧,我等二人且先去盡興一番在說。”
水子笑道:“這樣也好,這麼多人,總感覺他們礙手礙腳,我等二人這樣輕輕鬆鬆的去,殺人的時候也可以放心的大殺,不用顧忌傷到自己人。”
這二人談論殺人的事,竟好像是家常便飯一般,雖顯得如此輕描淡寫,話語之中卻無不隱含着殘酷。
從二人談話之中,便可見邪教之人,是有多麼的冷血殘忍。
他二人有說有笑,顯得十分悠閒漫步在這鎮子上,差不多走到鎮子盡頭的時候,他們突然停了下來。
兩個人的神情突然露出一絲詫異之色,隨即又相視一笑,這一笑之中,隱含的殺機,令人不寒而慄。
他們在這條街的盡頭看到了一個人,一個灰衣人。
但見他頭戴笠帽,臉也用灰布矇住,手中拿着一柄全體通黑的劍,直挺挺的站在路中央,目光注視着前方。
水子笑呤呤的向火巳道:“晚上說不得鬼,白天說不得人,這不,剛纔還說到灰衣人呢,現下便出現了一個啦。”
火巳目光注視着眼前灰衣人道:“只不知他是不是那個殺我們的人的灰衣人。”
水子道:“想必是了,倘若還有一個灰衣人,我猜他們定是雙胞胎兄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