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章

五十六章

國師在自己被她日日技術欠佳的飛檐走壁毀的七零八落的國師府裡來回踱着步,前幾日剛被宜妃趁機剃了的眉毛皺的死緊:究竟是什麼驚悚的建議,居然讓素素二話不說一伸手就給了胤誐一拳?

——胤禟那死小子居然跟她不輕不重地丟下一句“轉動你既不聰明也無智慧的大腦猜猜看吧”這句極其不屬實的話(你是指那個前綴麼……)之後便不見了人影……奶奶的,吊老孃胃口……

她來來回回走了幾圈便開始抓狂:老孃決定了,老孃這就去找胤禟那廝理論去!要充分發揚現階段頗受好評的給臉不要臉,要臉不給臉的時代精神,死活也要從那廝嘴裡把事情挖出來!

國師氣勢洶洶地趕到極樂宮,正撞見張允白咬牙切齒地揮舞着小胳膊指揮着傭人們修補着自己昨晚毀掉的物件。

她笑眯眯地伸手準備衝丫打個招呼順便上前調戲一把,誰知道後者瞪她一眼,徑直就扔下沒幹完的活計轉頭走了。

國師摸着下巴感嘆一句這小子今天脾氣不小啊,然後將一切事情拋之腦後趕去找胤禟套話去了。

結果剛輕車熟路地踹開房門,她望着屋裡本來不應該有的第三個人,突然明白了張允白今天發火的原因。

一個清秀的少年站在九爺側臥的軟榻旁邊,聽見她踹門發出的巨大聲響,撩起眼簾望過來,然後規規矩矩地彎腰行禮:“國師大人好!”

第一次遇見如此這般的漂亮孩子尊稱自己的國師當即伸手捂上胸口,狐狸眼瞪得大大的,半天憋出來一句:“你誰啊?”

“回國師大人,奴才是萬歲爺派來給張公公打下手的,這件事還是經過您的同意的。”

國師望着書房頂上的綠瓦思索了好大一會,才緩緩道:“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她說完突然上前按住胤禟的肩膀,雙眼放光道:“哎呦喂,小九兒啊,本國師知道你魅力大但是沒想到居然大到這個程度——張允白剛剛還跟我甩臉色呢,本國師估計那丫99%地看上你了!”

胤禟不屑地哼道:“算了,以你這種智商,能得出這種結論來也不容易。”

國師:……好吧,那你說……他是爲什麼生氣?

胤禟不緊不慢地叫自己的新下手站到國師身旁,然後纔開始解說:“次要原因是因爲多了個人在旁邊盯着,他會更難下手。”

國師正想歪着腦袋問一句“那主要原因呢”,後來想了一下如此一問必然會讓這人再次質疑自己的智商,於是望着他剛剛叫到自己跟前的少年打量了半天試圖找出答案。

胤禟笑眯眯地提醒:“想想張允白最注意的是什麼。”

國師恍然大悟,先是用手比量了一下身旁的孩子的身高,然後羞答答問了一句“這位小受,你今年幾歲了?”

這廝在得到回答之後掰着手指算了算張小朋友的年齡,拍着大腿嘎嘎大笑:“哎呦,原來是爲了人這孩子比他小一歲長的卻比他高而鬧變扭啊~~”

胤禟不答,上挑的墨色鳳眸瞅着剛剛有人影一閃而過的窗戶,笑得越發無害。

國師突然硬生生將猖狂的大笑聲憋了下去,揉着自己臉部痠軟的肌肉哼道:“不對,你分明是在往溝裡帶我——老實給我說,你究竟給你十弟出了什麼餿主意?”

胤禟曲起食指敲着扶手,笑道:“你穿越之前上完初一了麼。”

國師:……你太小看我了……你以爲一個沒上完初一的人有把紫禁城攪得翻天覆地的本事?!

胤禟選擇無視她臉上悲憤的神情,繼續道:“那你應該上過生理課,內分泌失調通常被公認爲青春期青春痘生長的主要原因。”

國師又仰頭思索了半天,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你去叫你十弟調節內分泌去了?這和素素打他有什麼必然聯繫麼?”

胤禟:……這其實是我酌情之後挑選的一個不太符合真正原因的術語……準確來說可以稱之爲……需求得不到滿足……

國師:我明白了!!

頂着一個黑眼圈的十阿哥坐在自家九哥的桌子對面,眉飛色舞地跟他描述自己的被打過程:“素素當時聽完我的話,哎呦喂小臉那叫一個紅啊——九哥你不知道把我給樂的啊~”

旁聽的張允白:看你現在的德行,要是換了我我也得給你一拳打完了再說別的……

胤禟轉了轉手指上的扳指,眯着眼睛道:“然後呢,打完你之後你那小男孩怎麼樣了。”

胤誐登時一言不發地將腦袋扭向一邊,捂着臉作嬌羞狀:“九哥,你怎麼可以問這麼私人的問題呢?”

正在屋裡的另外兩個人默然無語的時候,被懶得起名字的某九以尊重了歷史爲名順水推舟命名爲何玉柱的少年快步走了過來,輕聲打破沉默:“王爺,宜妃娘娘派人召您過去。”

宜妃:兒子,來來來你快來看看這盆曾經美麗非凡,獨具特色的月季花。

九爺:……

宜妃:這是你家愛犬乾的好事。

九爺:……

宜妃(青面獠牙狀):老孃一天餵它五公斤精肉怎麼可能還吃不飽?!它這分明是有組織有預謀的犯罪!

九爺:……

他轉頭望着趴在地上嗚嗚咽咽近來越發圓滾滾的甜甜,又望了一眼衝他巧笑嫣然的自己額娘,對着甜甜搖了搖頭:你說你招惹她幹嘛呢,這個BH的女人可是你爹的娘,同時也是你孃的小老婆。(……)

甜甜用爪子捂着眼睛,嗚咽地控訴着:今天上午有個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指着那盆月季花跟我說這玩意有減肥瘦身的功效……

胤禟挑起眉望向宜妃:“額娘,您最近有得罪誰了。”

宜妃聞言大驚,用香帕掩嘴咋呼道:“你難道想讓我一個個地把她們列出來?!兒子啊,爲娘平日裡待你不薄,怎麼你居然想弒親?!”

胤禟:……你究竟是得罪了多少賤人才能夠大言不慚地說出這種話……

宜妃衝他眨眨水潤的杏眼,朝遠遠望着這邊不敢出聲的眼缺招了招手,柔聲道:“爲了平息我的怒火,也爲了救你的姘頭的命,你以後就改名叫月季好不好?”

她教育兒子道:“一個好名字,不僅要寫實,而且還要有文藝美和藝術感染力!”

胤禟:這年頭惡俗也算文藝美麼……

宜妃側眸笑道:“常貴人今兒早來我這大鬧了一通——爲娘其實也很想知道皇上爲什麼這段時間會和避瘟神似的避着她。”

(皇帝:你看看常貴人畫的妝,在注意看看那條名叫甜甜的賤狗的眼線……有沒有發現驚人的相似……)

胤禟嗤笑了一聲,支着下巴望着正抱成一團爲自己遇主不淑而痛哭流涕的兩條狗發表自己的看法:“這兩隻狗的相遇讓我想到了納蘭的一句詞。”

宜妃:兒子啊,你何時如此文藝了?讓爲娘好好回憶一下納蘭小受的佳作……可是“人生若只如初見”這句?

胤禟:不是——是“人生若只如初賤”。(……)

他揚手示意門口候着的何玉柱進來,指給宜妃看:“這是皇阿瑪新派給我的下人。”

宜妃聞言臉上的笑容抿去,不冷不熱地哼道:“他抽的什麼風怎麼送給你個這麼媚的?”——她不由得聯想到了生不出兒子的原配讓自己的丫鬟來勾搭自己丈夫的惡俗家庭倫理戲劇。

何玉柱清抿着薄脣,泛着琉璃色的淺色瞳望着那個撫額輕嘆一句“他能做到這一步不容易”的雍容華貴的女人,長長的睫毛有節奏地扇來扇去。

宜妃將自己額角的碎髮別到耳後,卻發現有幾縷不停地往下滑落,她乾脆直接加大手勁盡數揪了下來,然後望着滿手的零碎青絲髮怔。

胤禟聳了聳肩,一言不發地將目光挪向窗外。

作者有話要說:我今天在碧水上廝混的時候發現和諧之風嘩啦啦地吹,不少人都被鎖文了……於是深有感觸:鎖文其實不是最苦命的……最苦命的是你費力吧唧地頂風寫了h卻沒人來鎖……我現在正處在這種尷尬狀態啊尷尬狀態……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