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耀嘴角抽搐了幾下,心裡一陣mmp,老臉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要不是有外人在這裡,不好動手,就憑陳雪妃說得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他能拿起柺杖錘得她哭爹喊娘。
心裡思忖良久,看了眼一臉傲嬌不妥協的孫女,又看了眼對面正襟危坐的江博。
陳耀嘆息一聲:“算了算了,你要折騰就去折騰吧,反正那些錢是你的嫁妝,敗完了,以後別想再從我這裡拿一分錢了。”
說罷,陳耀站起身來,看了江博兩眼,最終卻是什麼也沒說,杵着柺杖就上了樓。
管家陳深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哈哈,太好了,江大哥,我爺爺不管這事了,耶……”陳雪妃見狀,眉飛色舞,不由歡呼雀躍起來。
江博卻顯得比較淡定,指了指桌面上的合同,“趕緊把合同簽了吧,別磨磨蹭蹭的。”
“噢噢。”陳雪妃連忙收斂心情,在江博的指導下籤下了合同。
完了之後,陳雪妃搓了搓小手,挑眉道:“江大哥,今晚去凱悅酒店喝幾杯?”
看她這表情,江博就知道有某事兒,一笑不笑道:“皮又癢了?”
陳雪妃嬌靨微紅,低聲害羞道:“那個,有點了……”
“你可真是個……”
“噓,你小聲點,我爺爺指不定在偷聽呢。”
“怕什麼,反正是你爺爺,知道了又不會拿你怎樣。”
“我也要面子的好嗎?”
“要面子還敢在我面前提這事兒?”
“那個,你不一樣嘛。”
……
次日下午,陳家別墅。
昨天江博和陳雪妃離開後,陳耀就讓陳深去查了查這個中潤醫藥公司。
雖然嘴上說不管,但陳耀心裡卻還記掛着。
陳深拿到一些關於中潤醫藥公司的資料後,匆忙回到別墅。
這個時候,陳耀還在正在書房看書,見到陳深進來,取下老花眼鏡問道:“查得如何了?”
陳深支支吾吾道:“老爺子,這個,這個中潤醫藥公司的情況,有點特殊……”
“特殊,什麼意思?”陳耀不解道。
陳深咳道:“這家公司之前入不敷出,快破產了,但半個多月前,又忽然被人收購了,具體是誰我這邊時間太匆忙沒查到,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江先生。”
陳耀聽完後,捂住胸口,頓時覺得胸悶氣短,老眼睜得大大的,“你是說,姓江的那小子,去收購了一家瀕臨破產的公司?”
陳深寬慰道:“……老爺子,或許這件事並非咱們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呢,江先生名下的那家黑骨頭科技公司,也是從微末之中崛起的,也或許……”
江博名下的黑骨頭科技公司,陳耀是知道的,早就查到了,否則也不會容忍江博在外面逍遙那麼長時間不給答覆。
但關鍵這次的公司不是黑骨頭科技公司,而是一家瀕臨破產的公司啊。
一個在陽城,一個在滬上,一個是搞手環的,一個是賣藥的,雖然都涉及了健康,但仍舊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呀。
陳耀擺擺手,深呼吸一口氣道:“好了,你別說了,其實這個結果我早就預料到了,那姓江的小子打一開始就沒安好心,如果我猜得不錯,他應該是投資失敗之後,見錢的窟窿堵不上,所以才把心思打到了陳家身上。
嘴上說得好聽,但實際上他就是大騙子,雪妃年紀小,沒見過大世面,被他一忽悠就上當了。
而且,就連我昨天也沒識破他的伎倆,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合同都簽了,已經沒辦法反悔了呀。
唉,兩個多億啊,陳家雖然家業不小,但兩個億,也是一筆不菲的資產了,就這樣沒了,我真的是,噗……”
陳耀話到這裡,突然一口老血噴出,整個人的身形站立不穩。
“老爺子……”陳深嚇了一跳,連忙攙扶住他。
“我沒事,這口血憋在心裡好久了,今天……終於噴出來了。”陳耀似哭似笑道:“不就是兩個多億嗎,我陳家家大業大,還敗得起。”
說完,他就暈了過去。
……
陳耀吐血的事情,江博並不知道。
本來打算在馨香園好好呆一陣子,陪陪小丫頭慕白馨的,監管下她的生活和學習。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因爲中潤醫藥公司那邊傳來的研究有突破的消息,12月8號一大早的,江博便不得不坐飛機趕到了滬上。
中潤醫藥公司,實驗大樓,2號實驗室中。
江博來到這裡的時候,許斌正在同他的助手交流,見到江博,這才連忙三兩句話說完,然後走過來笑着招呼道:“江總,來了啊。”
“情況如何了?”江博問道。
許斌扭頭看了眼實驗室裡的幾名實驗員,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您跟我來。”
與許斌一起出了實驗室,來到旁側的一間辦公室,給江博倒了杯水之後,許斌落座在江博對面,開始了自己的敘述。
上個月,在拿到江博給的研究資料後,許斌一連一週都在家裡沒出門,除了吃喝拉撒睡,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研讀資料之上。
一週下來,功夫不負有心人,許斌終於把江博給的資料全都吃透,並且又按照江博之前的叮囑,將所有的資料都燒燬殆盡。
如此一來,除了江博的物品欄裡還有【HBRM分子的研究資料】以外,這個世界上,大概就只有許斌的腦子裡,還裝着相關的技術資料了。
資料吃透了,接下來自然就是進行相關的實驗,把資料裡的東西重新變個面貌復刻出來。
這點倒是沒什麼難的,許斌迴歸中潤醫藥公司的正常工作軌道之後,立刻讓人去買了相關的材料和設備。
在11月28號,也就是江博還在曼谷的時候,實際上HBRM分子就已經被許斌造出來了。
不過,造出HBRM分子是一回事兒,拿到它的相關實驗數據,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所以,一連十天,許斌都在反覆進行着和HBRM分子相關的實驗,包括測試HBRM分子的降壓性、溶脂性、修復性以及對毛囊皮細胞的有益刺激性。
最終,全部都與江博之前所提供的研究資料所吻合。
值得一提的是,HBRM分子並不單指一種分子,而是對生髮藥物分子的一個統稱,分子數量達十數樣。
江博聽完許斌的彙報後,微微頷首,“也就是說,許教授你研發出來的生髮藥物分子,對生髮有奇效,對吧?”
許斌忙道:“江總,那可不是我研發出來的,而是……”
江博擡手打斷他,笑道:“就是你研究出來的,許教授,有些事情咱們心裡知道就行,不要說出來。”
“江總,我,我受之有愧啊……”許斌愣了愣,苦笑道。
許斌不是傻子,他當然懂江博是什麼意思。
在實驗室和公司的衆人看來,HBRM分子,就是他許斌研究出來的。
可事實上只有他才知道,這玩意兒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江博這位老闆給了資料,他才順着資料把它搞出來的。
而顯然,江博不想走向前臺,把這份榮譽送給了他許斌。
作爲生髮藥物項目的研究負責人,許斌非常清楚這次的研究結果意味着什麼,簡單點來說,就是他可以拿獎拿到手軟,甚至最後還有機會看看諾獎,或者評評院士。
憑藉它,許斌能夠一躍成爲生物醫學界的大拿,走到世界任何地方,都會被人尊敬,受人追捧。
這份榮譽,對他們這類科研人員的誘惑太大了,任何人都會眼紅,哪怕許斌也很心動。
可是,心動歸心動,許斌的本性卻不是那種顛倒黑白,會堂而皇之地把科研結果據爲己有的人。
因此江博的贈與,讓他感到慚愧,覺得自己承當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