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寵妃

“額,這是爲什麼?”蘇墨‘玉’還有些不解。

“你不過是與母親剛剛見了一面而已,你的說話方式就與她有些相同了,如果再讓你們相處時間長了,我會像父親一樣難受,我不要。”裴昊然說的也乾脆。

聽到這話,蘇墨‘玉’忍不住輕笑出聲,“哪有你這樣的人啊,那是你自己的母親啊,”

“就是因爲她是我的母親,所以我忍了,最重要的是她是父親的責任,與我無關,而且我們見面相處的機會很少,但是就這樣,我看着父親也覺得累。”裴昊然是個‘性’子灑脫的人,不喜歡約束與酸腐,更不喜歡皇族的爭鬥與假仁假義,骨子裡是裴天磊的江湖情,所以讓他能容忍趙婉兒,那是因爲那是母親,無可挑剔,不代表他可以容忍蘇墨‘玉’也是如此。

蘇墨‘玉’無奈的笑笑,“知道啦,以後我注意就是。”忽然間覺得當初裴天磊把裴昊然仍在上官家,那是不是因爲他算準了裴昊然與趙婉兒的‘性’子不合,纔會做出了這樣決定,想到他們母子真的要在一起相處的情景,蘇墨‘玉’真的有些擔心了呢。

經過這麼一鬧,蘇墨‘玉’心裡的愧疚之情減少了很多,她愛戀的看着裴昊然,這個男人不僅僅給提供了最好的衣食住行,他也在乎她的喜怒哀樂,最讓蘇墨‘玉’感動的是,裴昊然瞭解她,明白她的本‘性’,爲此原本冷情不管閒事的他,會代替她儘量的把傷害減到最小,這是在減少她心中的愧疚與不安。

蘇墨‘玉’恭敬地呈上一杯茶,輕柔的訴說道:“相公,墨‘玉’嫁給你很幸福,很滿足。”

裴昊然一愣,沒想到蘇墨‘玉’會突然說這個,結果茶杯,仰頭喝下,“我也是。”

如果不是蘇墨‘玉’的‘精’力都在裴昊然身上,她一定會錯過這句不清楚的低語,再說裴昊然已經恢復了淡漠的神情,好像什麼也沒反應似得,如果再追問,他一定不承認自己說過什麼,幸好這三個字,蘇墨‘玉’聽得是清清楚楚,也足以讓她的笑容加深再加深。

第二天,裴昊然指點了蓮‘花’兒的武功,也給蘇墨‘玉’留下了很多珍貴的‘藥’材,這才準備要離開了,自始至終,蘇墨‘玉’都是保持着微笑的望着裴昊然,直到他要離去了,才溫柔的說:“墨‘玉’等着相公回來。”

裴昊然明白蘇墨‘玉’的心意,這句簡單的話,已經讓他暖心了,仍舊害怕她會胡思‘亂’想,所以硬生說:“我這次去,看着是在爲他辦事,其實也是在爲我們自己,度厄‘門’是早晚要剷除的,否則我們走到那裡都不會安全,爹孃已經躲了大半輩子了,我不能讓你與我們的孩子也是如此生活。”

蘇墨‘玉’知道裴昊然這是在寬慰她,也是實話,見到自己的相公待自己這麼好,自然是更加欣慰,努力地壓下要哭泣的衝動,微笑着說:“相公放心,墨‘玉’會照顧好自己,一定會耐心的等待着你回來,只希望相公爲了墨‘玉’,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裴昊然點點頭,然後再蘇墨‘玉’額頭上留下一‘吻’,這才轉身離開,沒有回頭,因爲他再也不能離開。

直到裴昊然的身影再也消失不見,蘇墨‘玉’的笑容這才慢慢地隱退,臉上的擔憂顯然易見,就算是她再怎麼寬解自己,這份擔心也是肯定的。

巧蓮與巧蓉見到蘇墨‘玉’的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下來,忙想辦法讓她開心。

“少夫人,看少爺的樣子,真的是戀戀不捨啊,不知道還以爲你們是新婚夫妻呢。”

“是啊是啊,少爺是越來越眷戀着少夫人了,不管讓誰看到了都會很羨慕的。”巧蓉也忙說。

蘇墨‘玉’微笑着說:“你們兩個呀,總是說好聽的,我待相公好,相公自然也會待好,這有什麼好稀奇的。”

“咦,不一定哦,有多少妻子,付出一輩子,也未必能換回丈夫一點點的關愛呢。”

“就是,我們在皇宮見多了看似恩愛的夫妻,事實上都是過的不如意,他們與少爺,少夫人相比,差遠了。”

“巧蓉!”巧蓮忙給不經過大腦就說話的巧蓉使眼‘色’,這個丫頭,只顧着自己說的痛快,也不想想最近夫妻關係不好的就是蘇家姐妹了,就算是蘇墨‘玉’與自家姐妹再不和睦,那也終歸是一家人啊,總是有些感觸的。

巧蓉這才反應來,下意識的吐吐舌頭,低聲說:“少夫人,巧蓉有說錯話了,你責罰巧蓉吧。”

“呵呵,沒事,你說的也是事實,這有什麼好責罰的。”蘇墨‘玉’對此倒是滿不在意,蘇青嵐的死活,她從來都不放在心上,蘇紅蓮是個倔‘性’子,她的路只能自己走,別人擔心也沒用,蘇金月就更不用說了,這個孩子想明白還好,想不明白,就只能是苦死自己,好在她也盡心了,所以她們三個,對她來說,那就是陌生人了。

雖然蘇墨‘玉’說了不放在心上,但是巧蓮與巧蓉是不敢再說話了,生怕會再說錯。

一旁靜默的蓮‘花’兒,不禁與這兩個姐妹失望的搖頭,她們還是這麼嘴笨,安慰人都不會。

“少夫人,你應該知道的,男人很少有少爺這樣專情的,更何況還是少爺這樣的‘性’格,他對待你,與對待別人那就是兩個極端,少夫人,你應該珍惜。”

看看裴昊然對待蘇墨‘玉’,再看看裴昊然對待周圍的人,特別是蓮‘花’兒自己的深有體會,真的是覺得裴昊然對待蘇墨‘玉’已經很不錯了。

蓮‘花’兒的話,讓蘇墨‘玉’覺得有些不對勁,特別是她一本正經的模樣,真是讓蘇墨‘玉’不適應,“呵呵,蓮‘花’兒,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你是說我對相公不好嗎?”

這話就有些重了,巧蓮與巧蓉互相看看,然後擔心的看着蓮‘花’兒,不知道她該如何回答。

蓮‘花’兒恭敬行禮說道:“蓮‘花’兒沒有冒犯少夫人的意思,少夫人對待少爺是很好,只是沒有少爺來的真切,可能是因爲少爺的‘性’情有關,平日裡見到少爺對任何人都是冷冷淡淡的,不放在心上,偏偏對少夫人是另一個樣子,所以我們就覺得少爺與少夫人之間,好像少爺付出的更多一些。”

聽到此話,蘇墨‘玉’的笑容淡淡的,不說話,像是在沉思着什麼。

“少夫人,你不要生氣,蓮‘花’兒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巧蓉忙爲蓮‘花’兒說話。

“是啊,少夫人,你知道的,蓮‘花’兒原本就是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現在練了武功,更是不懂得哪些‘亂’七八糟的彎彎繞,所以少夫人,你千萬不要與她一般見識……”巧蓮也是爲蓮‘花’兒捏把汗,她不是擔心蘇,墨‘玉’會懲罰蓮‘花’兒,現在蓮‘花’兒皮糙‘肉’厚,一般的處罰,已經不在話下了,只是害怕這處罰一下,會傷了衆人的心,更怕這番話真的會讓蘇墨‘玉’生氣,那麼她們這些做下人的,要怎麼做纔可以彌補呢?

蘇墨‘玉’終於再次的慢慢‘露’出了微笑,“我沒有生氣,我不過是在想蓮‘花’兒的話,蓮‘花’兒說的沒有錯,少爺與我之間,看起來我第一個低頭的人,事實上,我也不過是在盡妻子的責任,事實上我的心,我的感情,我都保護的很嚴密,沒有‘交’給任何一個人,而少爺,看着是冷情,他也不懂得甜言蜜語,更不懂得‘浪’漫手段,但是他在用他的實際行動在呵護着我,在疼惜着我,這遠比什麼都重要,爲此,我們之間,他是第一個付出真心,真情的人,在這一方面,我是愧對於他。”

“啊……”巧蓉愣在了哪裡,她沒想到蘇墨‘玉’會這麼坦白,更沒想到蘇墨‘玉’比任何人都有戒備之心。

“少夫人,你……”巧蓮也覺得很意外,看着蘇墨‘玉’待人不錯,對裴昊然也是恭恭敬敬,喜笑顏開的,誰想到在這柔情的背後,還有這種說法。

只有蓮‘花’兒並不感到吃驚,因爲蘇墨‘玉’說過,她們在骨子裡是一樣的人,她們對很多事情,很多看法是相同的,只不過是做法不同罷了。

服‘侍’着他們的日子也不短了,雖然與裴昊然接觸的機會很少,但是蓮‘花’兒看得出裴昊然對蘇墨‘玉’的真心,至於蘇墨‘玉’,她就不敢說了,因爲蘇墨‘玉’把自己僞裝的太好,保護的太好,沒有她的許可,只怕很難能看到她的內心。

所以蓮‘花’兒就把自己放在蘇墨‘玉’的位置上去想,這時她越來越心驚,如果她做別人的妻子,她也會像蘇墨‘玉’哪樣柔情賢惠,無論是對待相公,還是對待相公的家人,她都會做到最好,但是這不代表着她就已經接納了對方,她要的不過是一份安穩的生活,一個合適的位置,爲了這個目的,她會付出自己的一切,當然不包括自己的真心與真情,這兩樣東西在她們這種人看來,那是最寶貴的,她們不會‘交’給任何人。

想到了這裡,蓮‘花’兒就開始爲蘇墨‘玉’感到憂心,對,她雖然是上官家的奴婢,但是在她的心裡,她的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蘇墨‘玉’,爲此,她希望自己的主子可以過得好。

如果說裴昊然也是沒有敞開心扉的話,蓮‘花’兒還覺得蘇墨‘玉’這麼做沒什麼,這也是保住自己的一種方式,可是這段時間跟隨着裴昊然練功,總算是明白了,裴昊然早已經動心,他這種‘性’格的人,只要動心,那就應該是一輩子的事,既然如此,那麼蘇墨‘玉’就沒有必要再僞裝自己,應該大膽的打開心房了,否則等到裴昊然傷心,那就追悔莫及了,何況皇宮裡哪個虎視眈眈的二皇子,也就是現在的新皇,現在還是那麼不安分,他如果再橫‘插’jin來,那麼他們的溫馨生活就更加動‘亂’了,爲此蓮‘花’兒才決定要在這種事沒有發生之前,好好的勸說蘇墨‘玉’,讓她不要失去到手的幸福。

蘇墨‘玉’像是瞭解到了蓮‘花’兒的苦心,嫣然一笑,“我是裴昊然的妻子,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有這麼好的相公,我更不會錯過。”

蓮‘花’兒這才鬆了一口氣,輕輕地點點頭,只要主子想開了,那麼一切都來得及,依照她的聰明才智,一定沒有問題。

然後蘇墨‘玉’又轉向了巧蓮與巧蓉,佯裝生氣的說:“我在你們的眼裡,就是這麼容易生氣,非不分嗎?”

“額,當然不是,少夫人……”巧蓉急着想要解釋。

“呵呵,少夫人,巧蓮與巧蓉錯了,請少夫人責罰。”巧蓮打斷了巧蓉的話,只要蘇墨‘玉’想過來,沒有生氣,也沒有說要處罰蓮‘花’兒,這就比什麼都強。

“既然你們都知道錯了,那就罰你們去街上採買一些米糧回來,還有蔬菜啊,針線啊什麼的,總之我們以後要在這裡生活一段時間,所以還是做好準備吧。”蘇墨‘玉’已經做好了長期在這裡生活的準備,這兩件事都不好辦,所以她寧可就這麼牽掛着裴昊然,也不要他急於求成,‘弄’出什麼不好的事,她就後悔了,而且就算是趙天奕答應了他們可以隱退,她也不會急着與大家匯合,她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瞧瞧趙天奕的真正動向,或者說應該是她要等到大家都安全了,他們纔會離開,這樣對誰都好。

巧蓮與巧蓉欣然的答應着出‘門’了,剩下一個蓮‘花’兒一直跟隨在蘇墨‘玉’的身邊,既做護衛,又做‘侍’‘女’,這讓蘇墨‘玉’反而有些不適應,笑着說:“我原本也不是多麼嬌貴的人,不用伺候的。”

“不行,如果巧蓮與巧蓉在此,蓮‘花’兒還可以放肆,現在她們都不在,自然是貼身伺候着。”蓮‘花’兒很是認真的說。

蘇墨‘玉’見到蓮‘花’兒如此,反而笑了,“蓮‘花’兒,你真的是改變不少,以前的時候我這麼說,你一定會同意,你現在卻較真了,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死板了?”

“以前的時候蓮‘花’兒的心裡只有少夫人這一個主子,後來少爺給了蓮‘花’兒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蓮‘花’兒知道少爺的初衷是爲了少夫人的安危,但是蓮‘花’兒還是很感‘激’,因爲蓮‘花’兒有了新的人生,蓮‘花’兒可以更自信的站在世人的面前了,所以在蓮‘花’兒的心裡,少爺也是蓮‘花’兒的主子,對於蓮‘花’兒的兩個救命恩人,自然是希望你們能幸福美滿。”蓮‘花’兒說的很是懇切。

蘇墨‘玉’欣慰的點點頭,“我就知道你是一個有情義的人,很好,我沒有看錯你。”

蓮‘花’兒微笑着,“主子完全可以放心,因爲蓮‘花’兒就是主子的影子,影子怎麼會背叛自己的主人呢。”

蘇墨‘玉’也笑了,她們兩個人何其相似,無論身心,都是那麼合拍,現在蓮‘花’兒克服自己自卑的一面,有了自信心,自然是與她更加相同了。

蓮‘花’兒又給蘇墨‘玉’泡茶,又給她拿了一件斗篷,“外面風大,少夫人還是多注意保暖纔是。”

“蓮‘花’兒,你的‘性’子越來越沉穩細膩了,以後不知道是誰,這麼有福氣的娶了你。”蘇墨‘玉’有些感慨的說,這麼一個清麗的‘女’孩兒,有着非凡的功夫,還有聰慧的心智,亦柔亦剛,靜如處子,動如狡兔,難的是她堅強的意志力,還有清明的靈魂,這纔是蘇墨‘玉’最喜歡的。

“嫁人?這種事與蓮‘花’兒太遙遠了,蓮‘花’兒沒想過。”

“怎麼,你覺得你現在沒有資格談婚論嫁了嗎?”蘇墨‘玉’對此有些擔心,然後細細的打量着蓮‘花’兒的神態,雖然她的樣貌不如以前嫵媚動人,可是她也算是一個清秀佳人,而且她現在的氣質多了幾分英姿颯爽的味道,難道說她還不滿意嗎?或者說她對她的這次習武改變容貌的事,還是有介意的?

蓮‘花’兒注意到了蘇墨‘玉’打量的神態,直接說:“少夫人別多想,蓮‘花’兒很滿意現在的樣子,在以前,不管蓮‘花’兒怎麼做,都無法改變妖媚的氣質,每天頂着哪張勾人的臉,就算蓮‘花’兒規規矩矩,也沒有人覺得蓮‘花’兒是清白之人,現在好了,大家看到蓮‘花’兒的時候,不會再有次想法了,這是蓮‘花’兒一直期盼的事,剛纔蓮‘花’兒說不在乎婚嫁,那是因爲蓮‘花’兒覺得這輩子應該報答兩位主子的再造之恩,至於自己的‘私’事,沒去想,也不敢想,而且……”說到這裡,蓮‘花’兒擡起了頭,看着蘇墨‘玉’,‘露’出了一份自信,“蓮‘花’兒以前只是覺得有一份安定的生活就好,現在,呵呵,蓮‘花’兒會好好的挑選一下,蓮‘花’兒自認有這個資本了。”

蘇墨‘玉’聽到這話,笑着點點蓮‘花’兒的額頭,“你呀,真是越來越狂妄了,以前的時候就是一幅高傲的‘性’子,不過哪個時候還懂得掩飾,現在,直接是不知道收斂了。”

“少夫人,這可不能怨蓮‘花’兒,有什麼樣的師傅,就應該有什麼樣的徒弟嗎?”蓮‘花’兒覺得是理所當然。

蘇墨‘玉’笑的是直搖頭,然後端着茶杯,聞着茶香,腦海中浮現了裴昊然的冷漠模樣,很暖心,就像是眼前這杯茶一樣。

其實她剛纔問蓮‘花’兒哪句話,也是有另一層打算,剛纔裴昊然離開的時候,談到了她與孩子,嫁給裴昊然這麼久,她的肚子一直都是安靜的,以前的時候她還沒有想到這一層,這一次裴昊然說到了,她自然要開始考慮了,她已經很確信,她的心因裴昊然而動,她的感情更是因爲裴昊然而起伏,所以她爲裴昊然傳宗接代,也是應該的事,也是爲此,她多少有些着急了,想的是如果她真的不行的話,她可以試着爲相公收了蓮‘花’兒。

試探了蓮‘花’兒之後,才明白自己錯的有多麼離譜,她竟然忘了蓮‘花’兒骨子裡是與她一樣的,哪怕是做一個山野農‘婦’,也不會與人做小,更不會與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不要說蓮‘花’兒不肯委屈自己,只怕她自己,到時候也未必能接受。

蘇墨‘玉’就這麼有意無意的撫‘摸’着自己的腹部,想着她應該用着空閒的時間,好好的調養自己的身子了,以免到時候追悔不已。

蓮‘花’兒不知道蘇墨‘玉’的想法,但是看到她溫和的笑容與滿足的神情,她就放心了,真心希望她的兩個主子可以白頭到老,恩愛一生。皇宮中,趙天奕在批閱奏章,‘侍’從忠在一旁靜靜地服‘侍’着,忽然間房頂傳來鳥飛的聲音,隨後就看到一道黑影在大殿‘門’前跪下了。

‘侍’從忠知道這是負責監視蘇墨‘玉’的暗衛回來了,看了趙天奕一眼,小聲說道:“主子,暗夜回來了。”關於蘇墨‘玉’哪邊的事,他可是不敢耽擱,以前的時候,他曾經以爲這都是小事,所以就放在一邊,等着趙天奕批閱完奏章才稟明的,結果被罰了二十棍子,理由是任何事情的輕重要由主子自己做主。

趙天奕已經聽到了聲音,淡漠的說:“讓他進來。”頭依舊看着奏章,手裡的‘毛’筆更是刷刷的寫着什麼。

暗夜走進大殿,恭敬地跪在哪裡,低聲說道:“裴昊然動身後,‘侍’‘女’巧蓮與巧蓉採買了很多生計用品,看樣子像是打算長住的樣子。”

“哼!”趙天奕冷哼一聲,這才擡起了頭,面帶怒氣的把‘毛’筆扔到了一旁。

他原以爲蘇墨‘玉’知道消息後,會躲到上官家去,他都已經想好下一步要怎麼做了,卻不想她竟然在這裡等着裴昊然回來,真是想不到,她那麼冷心腸的人,還能擺出一副賢惠的模樣,難不成他們真的是很恩愛?

‘侍’從忠已經很有先見之明的把新茶呈上過去,爲的就是讓趙天奕消消火氣。

趙天奕喝了兩口,這纔多少的平穩了火氣,“繼續監視,下去吧。”

“是!”暗夜很乾脆的說,剛要轉身離開,趙天奕又開口了,“保護她的安全。”

“是,主子。”暗夜忙答應着,他早就覺得這個‘女’子對主子來說不一般,但是身爲暗衛,他沒有資格詢問,更沒有膽子去質疑,他要做的就是服從。

等到暗夜離開了,‘侍’從忠還是低垂着頭,拼命地壓抑着臉上的笑容,他就知道主子派去暗夜,不僅僅是監視,偏偏他家主子嘴硬,說什麼也不承認,現在總算是不打自招了。

暗夜走後,趙天奕繼續翻開奏章,原本平靜的心是越來越‘亂’,外面的事讓他不消停,這裡的事也是如此。

哼,這些老東西,看着他剛接管大權,就一個個的‘弄’出一些幺蛾子,把一大推的事都給扔給他自己處理,一來是看他的能力,想要從中知道他的本事風格,以後可以讓他們知道什麼逆鱗,二來也是想要讓他知道,他們多麼有用,想要讓他重用他們,哼,他偏偏不如他們的意,他會給他們機會,讓他們看到他趙天奕的能力是不容小覷的,等到他們瞭解到他的脾‘性’,以爲自己‘摸’到了‘門’道的時候,他就開始着手處理他們,他們不是說不知道怎麼做嗎?那麼他就讓他們回家養老好了,朝廷沒有閒錢養不會辦事的廢物!

‘侍’從忠看到趙天奕不耐煩了,勸說道:“主子,很晚了,該休息了。”

自從趙天奕坐上皇位後,各種各樣的事都來了,偏偏主子喜歡每件事都要知道,都要親自來‘操’作,所以他常常是忙到後半夜,還不得休息。

趙天奕又喝了剩下的半杯茶,煩躁的‘揉’‘揉’額頭,“不用說了,再給我‘弄’些提神茶來。”

這裡的事擺不平,他的皇位就坐不穩,皇位坐不穩,下場不僅僅是死,就是他心中的抱負也無法展開,他還記得他對蘇墨‘玉’說過,他會讓她後悔,會讓她知道她當初的傷害有多麼嚴重,爲此,他也要儘快的掌控一切。

‘侍’從忠只能暗暗嘆氣,然後悄悄地退了出來。

來到了庭院,看到蘇紅蓮像以往一樣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哪裡,深情的凝望着遠處的主子。

‘侍’從忠上前行禮,“奴才見過蘇側妃。”眼睛已經看向一旁,果然,哪裡有個‘精’致的食盒,這段時間,蘇紅蓮都是夜晚帶着她親手做的宵夜過來看望趙天奕,但是從不進去,只是在這裡站着,而且也不讓他說出她來過的事,哪些宵夜,自然也說是御膳房做的。

開始的時候‘侍’從忠還對這個蘇側妃很是反感,覺得她盛氣凌人,除了樣貌之外,其餘的都配不上二皇子,甚至說都沒有資格做妃子,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還有這段時間蘇紅蓮的表現,他才明白,蘇紅蓮也不過是個乞求趙天奕關愛的‘女’人,只是她的方式有些過了,唉,皇宮裡的‘女’人啊,真正幸福的沒幾個,特別是做二皇子的‘女’人,那就等着傷心吧。

蘇側妃的眼睛一直停留在遠處哪個牽動她身心的人影身上,輕聲問:“皇上今天又要熬夜嗎?”

“看樣子是的,皇上剛剛還吩咐奴才給他泡製提神茶呢。”‘侍’從忠恭敬地說。

“唉,這可不行,就算是國家大事再重,也不能不顧及自己的身子啊,而且這種事也不是今天做完,明天就沒有的,他怎麼可以這麼對自己……忠,你是皇上身邊的人,你怎麼不勸着點?”蘇紅蓮很是急切,也很是心疼。

“可不是嘛,奴才勸了,但是主子不聽,奴才有什麼辦法啊,而且蘇側妃也應該知道,主子這人怎麼會聽勸?”‘侍’從忠有些委屈的說道。

蘇紅蓮準過臉去,眼睛一瞪,厲聲說:“閉嘴!沒做伺候好主子,這就是你的錯,還有臉強調理由?”

“是,蘇側妃,奴才知道錯了。”‘侍’從忠跪下來,低垂着臉上不滿了不情願。

蘇紅蓮看着跪着的‘侍’從忠,暗暗地嘆了一口氣,她怎麼會不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這段時間她早上去向周太后請安的時候,周太后就在暗示說要讓她好好的照顧趙天奕的飲食起居,好好的勸說他,讓他多保養身體。

當時她就笑了,誰不知道趙天奕是多麼的厭惡她,不要說趙天奕聽她的話了,就是她全心全意的去伺候,趙天奕也不願意見到她,但是她也從周太后的無奈嘆息聲中明白,她也是拿趙天奕沒有辦法了,所以才讓她出頭。

可是她太知道她在趙天奕哪裡的位置,如果她不出面還好,只怕她出面,事情會更糟,而且趙天奕的‘性’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而且他現在就是自己母親的話都不停,又怎麼會聽她的,天底下,只怕哪個人的話,他會聽吧。

蘇紅蓮收回了思緒,然後對‘侍’從忠吩咐道:“盡心服‘侍’皇上,要哄着他多多休息,那提神茶喝多了不好,我這兒已經準備了宵夜,給皇上呈上去吧。”

“是,蘇側妃。”‘侍’從忠忙接了過來,然後擡頭看向了蘇紅蓮,猶豫的問:“如果主子問起來這是誰做的……”

蘇紅蓮的臉‘色’一冷,“御膳房。”

“是。”‘侍’從忠不敢遲疑,提着食盒慌忙的逃離了,蘇側妃對待主子的心是極好的,但是對待他們這些下人,唉,不提也罷,總之,還是躲着點好。

蘇紅蓮就這麼站在哪裡,看着‘侍’從忠走進大殿,然後端出了宵夜,心就開始緊鎖,手中的錦帕,也不自覺的攪動着,直到看見趙天奕起身,來到了這邊,準備開始吃了,她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後轉身離開。

其實她的心是一直牽掛着他,但是知道他對她的厭惡,所以她就默默地守候,這一次如果不是周太后主動說出要她照顧趙天奕,她還沒有勇氣這麼做。

每晚來到這裡,蘇紅蓮就這麼靜靜的看着趙天奕批閱奏章,看着他的一舉一動,感覺又看到了哪個最吸引她的男人,哪個高高在上,尊貴‘逼’人的男人,而他們之間沒有爭吵,沒有鬥氣,沒有傷害,沒有哭泣,這是他們之間最安全的距離,她知道如果她再向前,眼前的安靜與溫情都會消失不見,當然,她看着趙天奕吃她做的食物,她更是感到無限的滿足,就算是趙天奕不知道這是她做的,但是對她來說,這已經足夠了,親自給自己的相公,給自己心愛的人做一頓宵夜,這是多麼幸福的事。

她很貪戀這個時刻,每天她做的就是想着今天給趙天奕做什麼宵夜,然後一遍又一遍的在小廚房試驗着,直到做出最讓她滿意的樣式爲止,然後她就坐在庭院裡,等待月亮的降臨,算準了時間,這纔去小廚房給趙天奕做宵夜,整個過程,她都是面帶微笑,不讓任何人‘插’手,她做的很用心,因爲她把她的所有情意都包裹了進去,希望趙天奕能感受到,當然,這是一種奢望。

隨着蘇紅蓮更多的陪伴,她對趙天奕更多了一層瞭解,看着忙碌的他,蘇紅蓮多了一份欣慰,也多了一個心疼,她的男人不是任‘性’的男人,已經是有擔當的君王了,只是他這麼忙碌‘操’勞,又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裡,蘇紅蓮是眉頭皺緊,一臉的憂愁,就這麼漫不經心的走進了迎輝苑,她沒有發現她的一舉一動都被樹林中的另一個人看的一清二楚。

哪個人就是小蓮,現在她正坐在樹林中的石凳上,冷冷的注視着眼前的一切。

自從她被打斷了‘腿’,她就像是被扔到了冷宮一樣,不要說趙天奕沒有來看過她一眼,就是哪些下人們,也藉此冷嘲熱諷,這些她都不看在眼裡,她在乎的是趙天奕的絕情與冷漠。

說不傷心,那是騙人的,特別是因爲另一個‘女’人而受到懲罰的時候,這種疼痛遠比身上來的厲害,可以說是撕心裂肺,算來,她已經是第二次因爲這個死‘女’人被趙天奕傷害了,爲什麼在她與趙天奕的感情剛剛穩定的時候,她就出來打攪他們?她是不是成心的?還是說她就是她的剋星?

就在小蓮躺在‘牀’上修養的時候,趙天奕就登上了皇位,知道這個消息,小蓮是既高興又擔心,高興自然是爲了趙天奕,擔心那是因爲趙天奕現在是君王了,以後他的‘女’人自然更多了,不用說她們的身份與見識,一定會比她強,所以她害怕她會被趙天奕忘在了腦後。

就這麼擔心了一段時間,後宮卻一直平靜如水,這個時候她才知道趙天奕拒絕了哪些大臣之‘女’,這個消息沒有讓她鬆口氣,相反的,她更加慌張了,趙天奕拒絕她們是爲了什麼,不會是因爲哪個‘女’人吧?如果是,她該怎麼辦?她已經與蘇墨‘玉’撕破臉了,若是她真的進宮,若是她在趙天奕耳邊吹一吹風,她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所以小蓮強穩住心神,努力地打探外面的一切動向,卻沒想到她一直沒放在眼裡的蘇紅蓮現在不安分起來了,哼,趁着她修養的時候,就用她的方式來勾引二皇子,真是夠卑鄙的,不過,看到她的臉‘色’並不怎麼樣,這就說明二皇子根本不吃她這套,就是嘛,一個‘女’人溫柔與否,這也是要看天賦的,像她那種高傲‘性’子,怎麼能做得來這種事,不要說二皇子給她冷臉,二皇子沒有把東西扔到她臉上就很不錯了。

不過,小蓮也受夠了這種被趙天奕冷落的局面,更不想每天深夜待在這裡,等待着看到蘇紅蓮的冷臉,纔可以放心的回到房間休息,她要趕快好起來,重新贏得趙天奕的關愛,蘇墨‘玉’哪個死‘女’人已經離開了,她還怕什麼?她要在外人還沒有入宮的時候,牢牢地把握住趙天奕的心,就算是她的身份,沒有資格做皇后,她也要做趙天奕的寵妃!

只要等到哪一天,不要說蘇紅蓮,就是蘇墨‘玉’,她也不會放在眼裡,她會向她們征討回,現在她承受的一切苦難,加倍的討回!這一天,蘇墨‘玉’安靜的在庭院裡曬着太陽繡‘花’,巧蓮與巧蓉在一旁給蘇墨‘玉’搭線,而蓮‘花’兒就在練功,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忽然蓮‘花’兒一個跳躍來到了蘇墨‘玉’的面前,低聲說:“少夫人,有輛馬車朝我們駛來了。”

又是馬車?蘇墨‘玉’眉尖不過是挑了挑,不動聲‘色’的繼續繡‘花’,不管來者何人,她都不躲不避,有什麼招式儘管使出來,她沒有回上官家,就是在等待着這些人。

雖然蘇墨‘玉’早就做好的打算,但是在她看到來人的時候,還是有些意外的,因爲走下馬車的人竟是蘇兆明,看着他一臉的老態,明顯的是這段時間過的不怎麼好。

蘇墨‘玉’微笑着向前行禮,“墨‘玉’見過父親。”雖然名分已斷,可是該有的禮數,她不會缺少。

蘇兆明皺着眉頭看着蘇墨‘玉’,早就知道她已經回來了,不過他也知道她不會回蘇家,所以也當做沒有這個‘女’兒罷了,如果不是……他怕是也不會來此。

蘇墨‘玉’站在哪裡,大大方方的迎接蘇兆明審視的目光。

“你就住在這裡?”蘇兆明的眼中有着明顯的鄙視,然後又上下的打量着蘇墨‘玉’的穿戴,與以前一樣,簡樸的很,不由得輕視起來,“想我給你的陪嫁也不少,怎麼不長時間就過的這麼悽慘?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被休掉了呢。”

面對蘇兆明的嘲諷,蘇墨‘玉’一直保持着笑容,“父親放心,墨‘玉’過的很好,相公不僅不會休了墨‘玉’,還許給了墨‘玉’一生一雙人的承諾,憑着這一點,就讓大姐她們羨慕的不得了呢。”

蘇墨‘玉’故意點出蘇青嵐她們,爲的就是戳中蘇兆明的傷痛,果然蘇兆明在驚詫的同時,也收起了瞧不起的姿態,他相信他這個‘女’兒,可以有足夠的能力做到這一點。

“而且墨‘玉’覺得這裡不錯,有吃的,有喝的,而且還不用擔心安危,自由得很,父親,你不覺得嗎?”蘇墨‘玉’說着,瞟了跟隨蘇兆明來的‘侍’衛,顯然這個父親是開始怕死了,否則吝嗇的他怎麼會在出行的時候帶着這麼多人,看來蘇家的日子很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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