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有何憑證
她一頓,以爲是看錯了,眨了眨眼睛,沒錯,還是那幾個字。
她再次眨了眨,再次睜開,依舊沒有絲毫改變。
當時修繕的墓碑上她特意親自看過的,並不是這樣寫的!
“咦——?”顯然素錦也看到了,有些疑惑。
“小小小姐!”她指着墓碑驚嚇的面無血色,驚駭不已。
紫燕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一時有些驚駭的看着:“怎麼回事?”
關鍵還在於——夫許清蘊!
她猛然站了起來,不免四處張望,想着是不是她找錯了。可是四周空蕩蕩的,除了這墳包,再沒任何可以稱之爲墳墓的地方。
她抿了抿脣,輕輕的走近墳墓旁的那顆大樹,伸出手細細的摩挲着。那上面,明明白白的寫着四姨娘下葬的日期,即便是歷經風霜與歲月,痕跡已經做舊,卻依然清晰如故。
——辛己年,四月十五日!
那是她親手刻上去的姨娘的寫上的!
是的,沒錯。
看來是有人認錯了墳,將姨娘的墳當成自家親人的墳來祭拜了。
想到這一層,木錦嫿的面容終於平緩些,只是微微的抿了抿脣,吩咐道:“素錦,砍些大的樹木來吧。”
不用問素錦也知道她這是要做什麼,因此她只是輕輕應了一聲便走到一旁,找到一顆不粗卻也不算小的樹。拔出匕首,手起劍落,很快便削成長短適宜的一截,抱過來遞給木錦嫿。
“小姐。”
木錦嫿接過,再拿過素錦手上的刀,一筆一劃的刻着。
可就在這時,身後卻突然有人道:“你們是誰?”
聲音平緩,卻不帶一絲感情,死板平滑的就好像是在看着一具死屍般。
對方那充滿煞氣的問話,頓時叫木錦嫿停下手中的動作。
她緩緩的站了起來,慢慢的轉過身去。
只見那人三十五上下,白衣黑髮,面容俊美,白衣飄逸,烏髮如綢,那衣角隨着微風飄拂,如
那飄逸除出塵的神邸,令人一望而生畏。
那瑩潤如玉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黑曜石般的眼睛裡,閃動着一抹琉璃色的光芒。如畫的容顏上卻帶着冷冷的神色,直直的看向她。
即便是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他的手中卻也拿着一把扇子。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很快便別開視線,微微蹙眉。
倒是素錦笑着打了招呼:“莊主!”
莊主?許莊主?
木錦嫿微微一頓,有些瞭然的看着他:“許前輩好。”
“是你?”許清蘊皺眉看着她,眼中有着莫測的眸光,深邃而幽深:“你在這裡做什麼?”
“這是我娘,我在這裡祭拜。”木錦嫿同樣觀察着他的神情,烏黑的瞳仁裡一片清澈。
許清蘊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中有着一抹震驚,而後又細細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有些怔愣起來:“你娘是誰?”
“蕭芸娘。”木錦嫿淡淡的答道。
“什麼?你再說一遍!”許清蘊顯然有些震驚,喃喃道。
“我孃的墓碑是前輩立的?”木錦嫿卻不答反問,眼中閃着一抹冷淡。
她說完,不待他回答,又道:“前輩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娘是木丞相府的四姨娘,並非是前輩的夫人,前輩這樣做是在玷污我孃的清名!”
許清蘊顯然沒想到木錦嫿會這樣說,一時有些怔愣,只是重複的問着:“你娘是誰?”
木錦嫿有些蹙眉,對於他的反應,一時說不上什麼:“天下同名同姓的多的是,前輩許是真的認錯人了。我娘下葬的時候是我在旁邊看着的,我還在樹上做了記號,並不是前輩的親人,還請前輩離開吧。逝者爲安,我不想打擾到我娘。”
許清蘊只是靜靜的看着她,目光充滿驚疑,隱隱隱着一抹激動。
好半天,他這纔回過神來:“你有何憑證?能證明這裡的不是我的夫人?”
“我說了,我娘當時下葬的時候我在旁邊。”木錦嫿皺了眉,目光一凝:“我也能理解前輩的心情,可這的確是我娘,不是前輩的親人。”
許清蘊卻搖搖頭:“你有何憑證?”
憑證?自己的娘被人認錯就算了,居然還要問她有何憑證?
這可真是荒謬!
“雖然我敬重前輩的爲人,可也不是可以任前輩這樣詆譭的人,還請前輩走吧。”木錦嫿的聲音冷了下來,語氣微涼。
素錦雖然不明白爲何會造成這樣的錯誤,可是一邊是她的主子,一邊是往日的舊人,她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可她也深知木錦嫿的爲人,絕不會輕易認錯,委婉道:“莊主是不是認錯了?”
許清蘊卻並沒理會她,只是看着她,道:“你可有畫像?”
畫像自然是有的,只是沒有帶在身上而已:“沒有。”
“我有!”許清蘊似乎有些激動,將手裡的扇子緩緩的展開:“你可看好了,這是我夫人。”
木錦嫿原本只是淡淡一掃,並沒注意,可是這一掃,突然就叫她整個人僵住了。
她猛然便細細的盯着那扇子上的人看了起來,越看越心驚,越看越驚駭——竟然是四姨娘!
她突然便死死的捏住了手掌,心中洶涌着莫名的情緒,面上卻緩緩的道:“前輩可否告知,這扇子是從何得來的?”
許清蘊顯然有些迷惑她的反應,嘆氣道:“這是我親手爲她所作的畫作。”
親手麼……
四姨娘進府前曾是個遊醫,若是因此認識許清蘊也未可。只是這親手贈畫像,事情就有些懸乎了。
若是兩人原本是郎情妾意,那麼互贈畫像倒也沒什麼。可既然如此,爲何四姨娘又會進了丞相府?
而且事情怪就怪在,他說四姨娘是他的夫人。
依着四姨娘的爲人,若真是他的夫人,怎會還進了丞相府?嫡妻不當卻跑去當人妾侍,這怎麼想怎麼不可能。
說起來她其實也不知四姨娘爲何會進了丞相府,還曾記得那時府中有人說她出身不詳,她那時不懂,還跑去問四姨娘,什麼叫出身不詳?
四姨娘卻只是苦笑了下,就把她哄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