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 裂痕初現
木明翰輕輕一笑,孩童天真稚嫩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清脆:“大伯想來很是爲難吧,也是,三姐到底是庶出的,身份是比不上大姐,是活該背黑鍋。”
如果沒有這句話,木華陽興許還會原諒了木碗婷,可是如今?
“四弟,你這分明就是胡攪蠻纏!”木子峰的一張臉憋得通紅,雙目噴火,面容怨憤,一雙手緊緊捏着,彷彿隨時都要撲過來一般。
木明翰稚嫩的面容上露出驚嚇的神情,一雙眼睛晶瑩無比,睫毛上似乎還掛了水霧,似乎十分的害怕:“大哥,難道允許大姐做這樣狠毒的事情,還不許我說幾句公道話了?”
三夫人也蹙眉道:“傻孩子,你要說公道話也得看看你大哥願不願意聽啊。”
木錦嫿淡淡的看了木明翰一眼,復又看了看三夫人,心中若有所思。
這樣明顯的結盟,若是她還不明白,可真就是太傻了。
可是,爲什麼呢?
與大夫人爲敵,可是落不着什麼好的。
她不懂,正想再次看的時候,卻對上木明翰的眼睛,那清澈的眼睛裡,沒有多餘的東西,清可見底,裡面除了她的身影,沒有旁的。
姑且就當對方這是好意吧。
她對着那雙眼睛的主人笑了笑:“多謝翰兒與三嬸。”
二夫人算是看明白了,大夫人這是設了計想拉下木錦嫿,卻不想自己的女兒落入了圈套。
她心中有些害怕,這樣的計策天衣無縫,若是哪一日大夫人的矛頭對準了二房,豈不是隻能任人宰割?
落井下石,從來都不僅大夫人會:“剛纔大嫂可是親自說過了,不管是誰都要秉公處理。如今事情已經明瞭,折騰了大半夜,大嫂就還是快些處理了吧,總不能叫母親陪着我們挨凍。”
她這般一說,就見老夫人的眉眼緊蹙了一下。
大夫人怨恨的看着二夫人:“二弟妹慎言,婉婷是被人冤枉的!”
“大嫂,這都擺
明的事情,就不要拖延時間了,還是儘快處理的好。”二夫人嗤笑一聲:“大家可都是看在眼裡呢,是非曲直自有論斷,不是大嫂說不是就不是的。”
“二嬸!”木子峰氣得恨不得上前幾步推開她。
無腦的婦人!
“怎麼了?這是衆目睽睽的事,大家都看到了的,如何都抵賴不掉,我倒要看看你們想怎麼說?居然膽敢用巫術詛咒老太爺,這若是要被外人知道了,是要被砍頭的!我可不想陪着你們這羣瘋子死!”二夫人絲毫不讓步,氣哼哼的道。
“是啊,母親,便連二嬸都能明白的事情,爲何您就不明白呢。用巫術來詛咒祖父,往小了說,是不孝。可往大了說,是藐視朝廷,不尊聖意,是要抄家滅族的。難道整個木家就要因爲大姐的私心而毀滅嗎?”木錦嫿無聲看了看二夫人,不忘添油加火。
三夫人蹙眉:“說的輕巧,紙包不住火,若是不嚴懲,遲早還會被人透露出去。”
木碗婷此時已經慌的六神無主:“不是的,父親,這件事不是我做下的,真的不是我!”
木子峰哀求道:“父親,這一切真不關妹妹的事,她是被人嫁禍的!”
大夫人的心裡恨不能將這些人碎屍萬段,可是面上卻依舊悲傷不已:“老爺,那是我們的女兒,是我們的依靠啊。你要相信她,她不是那樣狠毒的人,她是被人栽贓嫁禍的。”
她這是在無聲提醒木華陽,木碗婷的重要性。
可是她不提還好,這一提,卻叫木華陽言心中開始打鼓。
老太爺不過說了幾句,她就這般詛咒,若是來日她心中積怨,豈不是連他的骨頭都要碾碎?
老夫人一直看着,一開始得知老太爺的病是被人詛咒的,她的心中已經是冰冷一片,憤怒到了極致。
這麼明顯的錯處,可是大夫人與木子峰卻還是口口聲聲的喊冤。居然還將髒水潑向無辜的木錦嫿。
簡直是——不知廉恥!
如今,不知反思也就罷了,竟然還妄圖逃脫罪
責?
她氣得心口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若不是一旁的人爲她順着氣,只怕這會都要被這母子三人氣死了。
木華陽雖然爲人虛僞奸猾,卻是一個難得的孝子。他見老夫人這般,趕忙上前扶着她,惶恐的道:“母親可仔細着點!”
“氣死我了,氣死我得了!”
老夫人捶着胸口,神情悲傷:“左右我這老太婆也遲早會被詛咒,還不如一併與老太爺去了,還乾淨些。”
“母親說的什麼胡話。”木華陽惶恐難安。
木錦嫿一下一下的替老夫人順着背,聲音淒冷無助道:“老夫人可莫胡說,若是如此,孫女今後可真就……”
她的聲音嬌弱,似帶了無盡的悲傷。
老夫人更加憐惜,拉過她的手,語重心長的道:“傻丫頭,有我在,不會的。”
木華陽輕輕嘆氣,老夫人說的對,他其實是不想處置木碗婷的。大夫人是他的嫡妻,木子峰是他的嫡子。
若是處置了木碗婷,那這兒子將來與自己隔了心……
木碗婷是女兒,將來還要嫁出去,可木子峰是自己的嫡子,是要傳家接代的啊。
木錦嫿看着反覆的木華陽,心中冷笑,面上卻是淡淡的道:“父親心疼大姐,左右祖父如今也已經無礙,便就還是揭過了吧。只是要嚴令今日涉事的丫鬟婆子,令她們守緊嘴巴就是。”
她的神色無奈:“相信大姐經過這一次,一定會吸取教訓,不會再輕易亂來。”
她這話猶如石子丟入湖裡,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那樣毒辣的性子怎麼能輕易放過人?
“府中的人都說大伯父素來疼大姐,輕視三姐,我原來是不信的,如今可算是真相信了。”木明翰猶不知輕重般,輕飄飄的拋出一句話,面色無辜。
府中的人?難道真的有這麼明顯?
木華陽一向自持做的還算公平,卻不想私底下早已被人這般議論着。他的面容一時擱不下,卻又不好發作,青黑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