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安容華羽落死期已到

靜一、靜二聽完,兩人立經拿出一瓶止疼藥,迅速給祁翊服下,祁翊這時候在冷冷皺了皺眉後,索性閉上眼睛不理會衆人,眼睫處依舊是冷冷的深色。

燕帝見祁翊這個樣子,知道他還在怪他這些年都讓他去做臥底,所以不打算理他,祁翊不給衆人面子,所有人都只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燕帝冷冷看了邊上立着吊着手臂的含笑一眼,朝衆人道:“所有人都跟朕出去,不準打擾太子。”

說完之後,他率先走了出去,蓮香郡主跟朱赤煉們也全都退了出去,含笑也不敢久留,迅速跟了出去,等衆人退出去之後,那牀上的男人早已無比冰寒的睜開雙眸,紅脣邪佞的冷勾,眼裡透出一片汪洋的影子。

大燕帝一走出內殿,便領着衆人來到邊上的偏殿,一進殿後,所有人都誠惶誠恐的立在一旁,只有大燕帝冷冷揮了身上的龍袍,坐在鎏金玉椅上,一雙鷹隼般的雙眸冷睨向衆人,擄了擄深黑色的胡茬,沉聲道:“關於太子失憶一事,朕要告訴你們,此事,你們不得亂講。這兩年的事情儘可以告訴他,包括他成親之類的事,但朕要你們告訴太子,他的妻子是蒼祁帝硬指的包辦婚姻,他根本不喜歡長樂公主,他不愛她,娶她不過是迫於形勢,因爲形勢所逼,才娶了長樂。如今,他在蒼祁的族人被蒼祁帝誅殺,只剩他和武穆王逃了出來,朕要他攻打蒼祁,爲在蒼祁的族人報仇。”

大燕帝說完之後,衆人都心裡一驚,含笑眼眸裡的神色卻與其他的人不一樣,大燕帝見狀,當即冷睨向他,“含笑,朕知道你與太子的關係,但是,爲了太子的幸福着想,你不能把真相告訴他,因爲我燕國和蒼祁是不可能和親的。朕已經想清楚,明日就讓凝淵露面,讓百官來晉見太子,順便給他指一門婚事,給他娶個太子妃。”

聽到這裡,含笑立即擡眸,十分緊張的看向皇帝,“皇上,可是太子很愛長樂公主,要是有一天他知道真相,肯定會恨我們的,我們不能這樣,堅決不能給他娶太子妃。”

皇帝當即冷瞪向含笑,一掌拍在桌上,吹鬍子瞪眼的道:“他愛她是一回事,他的幸福是另一回事。你是不是想讓他心中惦記着楚芊嫿,如果真是這樣,他身子稍一恢復就會往蒼祁跑,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萬一他在路途中出事,被蒼祁帝抓住怎麼辦?萬一他爲了楚芊嫿無心報仇,不要這太子之位,你們擔當得起這個責任?過去的事既然過去,那就算了,老天爺讓太子失憶,就是爲了讓他不難過,朕是他父親,自然是爲他好,並不一直是爲了朕的江山。”

皇帝也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一口氣嘆得所有人都神情肅穆起來,蓮香突然有點可憐祁翊起來,他有喜歡的人,卻因爲身份不能在一起,如今竟然可憐的失憶,想起來,也真的很可憐的。

不過,太子能忘記長樂公主,對她來說,卻是一件好事。

含笑沉吟片刻,只是咬着下脣,想到皇帝說的話很對,太子的確不能再奔波了,他也只是閃爍一下眼睛,“可是皇上,紙包不住火,憑太子的能力,他遲早會查出來的。”

“你們不告訴他,他怎麼查?外人又不瞭解他的家務事,他人在燕國,不在蒼祁,此處沒有蒼祁人,只要你們不說,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除非他自己想起來。朕警告你們,誰要告訴他,朕就誅你們九族,皇子郡主也不放過。”皇帝說完後,便丟下衆人,甩手就朝殿門口走去,去追等在門口的智覺大師。

在走到智覺大師面前時,皇帝作了個請的姿勢,兩人便朝皇宮的紫竹林走去,一面走,一面聽着地上吱嘎的腳步聲。

智覺大師在思慮片刻後,擡眸看向大燕帝,“皇上真的認爲不告訴太子,對他最好?”

皇帝對智覺大師一向尊重,兩人又是多年的好友,大師也一直是他的人,和祁翊一起潛伏在蒼祁的,便對他推心置腹的道:“朕的確是爲了他好,有時候,忘記比得到更幸福,他不記得長樂公主,就不用爲以前的事煩惱。從今以後,他只是燕國太子,要爲武穆王府一家報仇,如今武穆王一直思慮着報仇之事,朕看得出,他與王府的人相處久了,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所以纔想報仇,爲了武穆王府老王妃,凝淵,也肯定會報仇的。”

智覺大師想說什麼,始終在沉吟一陣後,隨即保持緘默,當年他落難被蒼祁先帝殘害至燕國的時候,遇到了微服出巡的大燕帝,蒼祁先帝因爲受一位道人所迷惑,說他能製出長生不老藥,他拿不出來,便被殘害至此。

幸好大燕帝救了他,給了他新生,最後,蒼祁先帝歿,他便接受了大燕帝的任務,把祁翊帶去蒼祁,當今蒼祁帝有一次尋訪到寧國寺,因爲患了心疾被他治好,所以他便成了蒼祁的國師,慢慢獲得蒼祁帝的信任,之後就一直暗中帶祁翊,又教他醫術,所以他與兩國的淵源,還得追朔到上一任蒼祁帝之時。

等送走大燕帝之後,含笑與朱赤煉對視一下,兩人相視無言,隨即朝內殿走去。

到了內殿的時候,祁翊已經半闔着眼眸,一排如刷子的睫毛微微閃了兩下,劍眉英挺,昂首挑眉,眼神足夠看透人心的斜睨着,“都過來,告訴本殿,這兩年來,發生了何事,本殿爲何會受傷失憶!”

祁翊的聲音透着無比空曠的凌厲,眼神有如夜間的鬼魅那般邪魅,玉指輕輕的移向發端,此時的模樣已經是燦若芳華。

含笑愣了一下,嘴角輕微的扯動,他身邊的朱赤煉則有些尷尬的推了蓮香一下,蓮香急得忙朝祁翊道:“太子哥哥,您忘記了,因爲您燕國太子的身份敗露,蒼祁帝下令追殺你,還殺了武穆王府全府,滅了你在蒼祁的族,他要殺死你的時候,幸好皇上的人救了你,所以你才活了下來,倖免於難。”

“什麼?”祁翊在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烏黑的眼裡全是滔天的怒意,他在激動的時候,又扯動傷口,可他仍舊冷峻的皺着眉,咬牙忍住劇痛,“你說的可是真,蒼祁帝殺了王府全府?包括王爺和祖母?”

祁翊說完,目光已經犀利的睨向蓮香,蓮香忙推了朱赤煉一把,朱赤煉也忙點頭道:“是的,武穆王府全族被滿門問斬,只有你和王爺逃了出來,如今王爺整日想着爲你和他報仇,畢竟這麼多年隱藏在那裡,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太子不要太激動,請好生休養,爲你的家人報仇。”

“對,你的妻子也背叛了你,她是長樂公主,是蒼祁帝的女兒,爲了蒼祁,她出賣了你們整個王府,刻意約你去皇宮見面,引你入甕,讓蒼祁帝抓你,你纔會受這麼重的傷,你不要理那個女人,她的心太歹毒了。”蓮香一本正經的說完,一邊說,還一邊遺憾的擦了擦眼角的淚。

祁翊本來已經夠憤怒,他雖然對那個王府沒有感情,可一想起自己的家人全被誅殺,這樣的仇恨,讓他怎能不氣憤?這們的深仇大恨,讓他怎能不報。

可他當聽到生疏的妻子一詞時,便更加深沉的看向衆人,眼裡的暴怒足以把人燒滅,“你們在說什麼?本殿何時有妻子了,她是誰?”

看着祁翊茫然的目光,蓮香的臉更加漲紅,邊上的朱赤煉正要說話,祁翊已經看向含笑,“你來說!”

含笑慢慢上前,思索一陣後,朝祁翊認真的道:“這兩年來,太子的確以祁世子的身份迎娶了蒼祁的長樂公主,但太子並不愛她,你們兩人的婚姻只是一場交易,太子想借助長樂更加靠近蒼祁皇帝,而長樂公主也一直作爲蒼祁帝的棋子隱藏在太子身邊。長樂是蒼祁帝的人,她根本不愛你,在武穆王府慘遭滅門後約你進宮,再聯合皇上埋伏你,差點將你射殺至死。所以太子,請安心養好傷,養好傷才能爲武穆王府一府的人報仇。”

含笑說得一本正經,眼睛一眨不眨,嚴肅認真的模樣不由得讓蓮香佩服,原來一向嬉皮笑臉的含笑說起謊來,也讓人無法弄清真假。

“長樂公主?來人,拿她的資料來!”祁翊連覺都不想睡了,在聽到這個名字後,心裡有些前的微疼了一下,他很想知道自己娶的這個妻子是誰,長成什麼樣,性格如何,他又爲何會娶她。

他自己只記得去北麓侯府之前的事,後邊的一概記不清楚,如今聽衆人這麼一說,原來,在北麓侯府之後的兩年,都被他連續性的忘記了,這時候,他不由得有些難受的搖了搖頭,這種失掉一些記憶的感覺很不舒服,他快暴怒得發狂,他很想找回那些記憶。

“殿下,這時候,你還是先躺着養傷,等傷口穩定下來再看公主的資料也不遲,屬下這就去準備她的資料。”含笑說完,又恭敬的垂着眸,惹得祁翊有些懷疑的看向他,淡淡的道:“你何時變得這麼聽話了?”

“屬下不敢,屬下一直忠於殿下。”含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行了,都退下,沒有本殿的吩咐,都不要進來打擾。”祁翊吩咐完後,繼續眯着眼睛,不再搭理任何人。

看到祁翊不理會大家,朱赤煉只好拉着癟着嘴的蓮香退了出去,而此刻祁翊的心中,卻一直索繞着長樂二字,這個女人,究竟是誰,他怎麼有些熟悉的感覺?

相對於這件事,他的失憶讓他更震驚,他只覺得腦子悶得發慌,一時間接受不了這樣的事,他表面雖然平靜,但心裡的震驚、憤怒、冷恨、疑惑一齊涌了過來,讓他的心五味雜陳。

恆山郡南部

一騎浩浩蕩蕩的士兵跟在大將楚宸燁的戰馬身後,一個個臉是透着無比強勁的光芒,這批將士都是跟了楚宸燁有十年的人,與楚宸燁的感情不比別人,楚宸燁叫他們往東,他們絕不會往西,爲了楚宸燁,他們不要命都行。

當楚宸燁被皇帝下放到邊關的時候,大家就十分的不服氣,總想尋求機會給楚家軍長長威風,如今齊王一派與太子一派更是水火不容,齊王被太子的人下毒昏迷,將士們早就想替齊王報仇,殺太子一個措手不及了。

兩派之間殘酷鬥爭了十幾年,以前都是暗中相對,如今真的要擺到明面上來,將士們竟然毫不畏懼,反而有一種興奮且期待的感覺。

楚宸燁勒緊繮繩,一直冷戾的望着前方,眉梢冷挑,烏黑的眸子泛着深冷的顏色,身上的黑色螭紋袍子散發着嗜血的寒光,策馬迅速的趕在前方。

他要儘快趕回蒼祁,不管是爲了什麼,爲了父王,皇位,還是爲了那個人。

蒼祁皇宮

皇帝身上披着一件附玉蟬的多羅暱褥子袍,雙手卷進棉質的手筒裡,頭上戴着明黃色的金搏帽,一雙眼睛無神的打量着跪在御房裡的太子等人。

太子則一副虔誠無比的模樣,他身後的陳國公等一臉的肅穆,臉是還有隱隱的擔心,片刻,陳國公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朝皇帝拱了拱手,“皇上,如今楚宸燁的大軍就快到西藺,而燕國的十萬大軍又在咱們南、北部騷擾,咱們究竟該如何應對?”

皇帝眼球泛黃,一臉的精疲力竭,樣子越來越瘦弱,也越來越老,此刻的他,像極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卻仍舊惦記着他的皇位,陰測測的道:“陳國公,你派人去接應他,就說,是朕的意思,爲他遠道歸國保護朕接風洗塵,最好讓他永遠進不了皇宮。”

陳國公一聽,心裡立刻明瞭皇帝的意思,皇帝是想除掉楚宸燁,他立即遲疑的道:“皇上,楚宸燁武藝高強,身邊又有誓死爲他付出的將士,萬一截殺不成,反而激起將士們的憤怒怎麼辦?”

“朕此刻什麼都不想管,只想看到他的屍體,誰敢背叛朕,都只有這樣的下場,你出去。”皇帝朝陳國公揮了揮手,已經下了誅殺的死令,陳國公雖然有些忌憚,不過還是領命退了出去。

在陳國公退出去之後,太子已經笑着上前,一臉討好的朝皇帝道:“父皇放心,兒臣一定會截住楚宸燁,絕不讓他威脅父皇的地位,父皇是千秋萬代的明君,兒臣和蒼祁百姓都忠心的擁戴你,對於有心思謀逆的,兒臣一定第一個擋在父皇前頭,爲父皇死而後已,在所不辭。”

太子樣子擺得十分的虔誠,聽得皇帝眼裡稍微滿意一些,不過,他同樣用懷疑的目光盯着太子,他是知道的,齊王和太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都想奪他的皇位,只是,太子至少好控制一些,至少他不會忤逆他,說的話也中聽。

殊不知,有時候最好聽的甜言蜜語,纔是最噬骨的。

太子眼裡是陣陣算計,見皇帝在懷疑自己,忙朝皇帝恭敬的道:“請父皇放心,兒臣已經將手上的兵權全部派去鎮守西藺城,到時候,敵軍無論如何都打不進來,兒臣會立刻派人去齊王府,將齊王徹底解決掉,爲父皇分憂。”

看到太子誠惶誠恐的樣子,皇帝這才點了點頭,“你不愧爲朕最器重的孩子,朕當年立你爲太子,就知道你最懂事,最孝順,不像他們那樣個個都只知道忤逆朕。你放心,只要你做得到,在朕百年之後,朕的江山就是你的。”

太子這下更惶恐了,眼底是得意和算計,面上則忙搖頭道:“父皇怎麼可能百年,父皇要活千年萬年,天下的江山都是父皇的,兒臣不過想替父皇分擔憂愁,哪敢肖想別的東西。兒臣一直是忠於父皇的,請父皇明察,就是讓兒臣爲父皇去死,兒臣也願意。”

太子說完,已經重重的跪在皇帝面前,給他磕了三個響頭,磕得砰砰的響,都這麼大把年紀,還這麼放低身段,看得皇帝眼裡的懷疑更少,不一會兒便慢慢淡去,朝太子揮手道:“朕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等皇帝回到大慶宮的時候,發現宮裡滿是血腥味,那地上還有血跡,有宮女正在收拾,裡面是一片濃濃的哀嚎聲,聽得他皺起眉頭,迅速踏了進去。

“怎麼回事,誰在這裡大呼小叫?”皇帝揹着手,氣憤的一走進去,便看到安容華和羽落兩人捂着滿是血的臉在地上打滾,兩人身子緊緊縮在一起,邊上有宮女正在爲她們清洗傷口。

看到這一幕,皇帝臉色當即陰鬱起來,氣憤的瞪着兩人,“你們兩個怎麼變成這樣了,說話!”

安容華奄奄一息,看到皇帝過來,忙拖着最後一口氣爬到皇帝面前,朝他哀求道:“皇上救命,長樂公主要殺我們,是她把我們害成這樣的,請皇上下令斬殺她,替我們報仇!”

皇帝原本十分的憤怒,可當他看到原本美麗的兩名少女一下子滿身是血窟窿,樣子醜陋不堪,像極了八十歲的老婦時,當即厭惡的轉過眸,“來人,還不把她倆帶下去讓太醫看看?再宣長樂公主晉見。”

皇帝才說完,只覺得自己頭有些昏,心中有是一陣怒火在燃燒,他迅速看向桌上的金丹處,拿起兩粒就往嘴裡塞,邊上的常青山忙給他遞仙水。

所謂的仙水,不過是安容華化的符水,裡面加了催情藥,皇帝一喝,只覺得身子更加燥熱,可他又力不從心,身體早就被兩個女人榨乾了,便一下子躺在那龍牀上,不停的開始申吟起來。

看到皇帝這副模樣,羽落雖然有傷在身,不過心裡仍舊覺得十分的暢快,這時,常青山已經命太監宮女把羽落和安容華扶出去找大夫醫治,將兩人帶出去後,他這才迅速跑到皇帝跟前,聳拉着眼皮看着牀上的皇帝。

“常青山……朕覺得好熱,去給朕找兩個妃嬪來。”皇帝微眯着眼睛,看向常青山,常青山一臉苦相的看向皇帝,擔憂的道:“皇上,您身體欠安,不能再召妃嬪前來侍寢了,這金丹恐怕也不能再服了。要不,試試公主這仙丹?”

常青山說完,指向另一隻金盒裡十粒閃閃發光的小仙丹,可皇帝卻搖了搖頭,眼眸裡是一臉的冷色,“朕不要,朕纔不信她有這麼好心,朕殺了祁翊,她還不得想着整死朕。”

皇帝一臉冷色的說完,就不去看那仙丹,之前他雖然讓南宮嫿給他製作了,但是他卻不敢服用,他已經讓別人試過藥,但試得了這顆,又試不了那顆,總之,他就怕南宮嫿給他下毒。

常青山則嘆了口氣,又將那盒子放進箱子裡,“可奴才覺得,公主給的這仙丹有用,服用了肯定會治好您的風疾,您也不用再依附安娘娘的金丹……”

“夠了,你閉嘴……”皇帝說到閉嘴時,聲音漸漸低微了下去,又十分的緩慢,眼睛慢慢的閉在一起,好像只剩一口氣一般,嚇得常青山忙朝邊上的小太監比了個讓他去請太醫的手勢。

皇帝此刻已經虛弱的吸着氣,他覺得身上軟綿綿的,感覺腰部、肘部和膝蓋等關節處疼得厲害,比以前患風疾時更疼了,他的臉部也漸漸發黑,比起之前來,黑了不少,兩眼微微睜着,定定的盯着上方。

看着這樣的皇帝,常青山擔心得冷汗直流,一直跪守在皇帝牀前,不一會兒,太醫終於來了,那許太醫一進來時,在看到皇帝后,便大爲驚駭的放下藥箱,先是朝皇帝行了禮,隨後趕緊上前去給皇帝診脈。

當他的手指一塔到皇帝的手腕上時,神色當即冷峻起來,由於皇帝之前一直讓安容華讓御用女醫,根本不請其他太醫來看診,所以他如今一診斷,才發現,事情大了。

“皇上,您不能再服用這個金丹了,此金丹裡含有汞的成分,這汞就是毒,如今毒素已經淤積在皇上的腹中,想要清除並非易事,要是再服用下去,恐怕……”許太醫說到這裡,便不敢再說,忙用袖子擦着額頭的冷汗。

那牀上的皇帝一聽,立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這太醫,可此時他的面色臘黃,想站起身,發現怎麼都起不來,他感覺自己的下身僵硬,雙腿無法彎曲,他只能躺在牀上。

“朕……不信,給朕金丹,朕還要服用,朕不服用……十分的難受。”皇帝在說完話後,常青山突然發現,皇帝的聲音已經沙啞起來,和以前的中氣十足完全相反。

他立即看向許太醫,許太醫搖了搖頭,不敢將那金丹遞給皇帝,只是一個勁的擦汗,皇帝氣得想一拳給許太醫打去,卻發現手根本擡不起來,這下子,他才驚覺,他的身體是不是哪裡出問題了。

鳳鑾宮

南宮嫿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本卷,這時,況勇走了進來,進來後,便拍了拍袖子,朝她半跪道:“公主,大慶宮來人傳話,說皇上要見您。”

南宮嫿轉了轉眸,緩緩將手中的卷放到桌上,“你去外頭侯着,本宮一會就去。”

說完,她站起身,將手攤開,玉萼迅速上前爲她披上一件綴紅寶石瓔珞的白狐狸披風,再給她一個銅掐絲琺琅的手爐,然後再輕輕虛扶着南宮嫿。

南宮嫿頭上的金珠流蘇垂落在耳旁,走路之間簌簌作響,顯得清脆且明亮,臉上的妝容十分的精緻,好像畫中走出的仙子一般,慢慢出了殿門,坐上況勇準備好的轎子。

一路上,玉萼都有些擔心,反而南宮嫿一臉的平靜,在到達大慶宮時,轎子還未停下,南宮嫿便聽到常青山的打滾跑出來的聲音,“公主,您來了太好了,您快去看看皇上,皇上好像中風了!”

“中風?”南宮嫿淡淡轉了轉眸,如此大劑量的服用金丹,中風還是輕的,過不了多久,皇帝體內的汞毒會越積越深,傷及五臟六腑,會中毒而去。

不知道怎麼的,對這個父親,她竟然沒有許多擔心和在乎的神色,或許是兩人沒有什麼感情,也或許是因爲還不知道消息的祁翊。

在下了轎走進大殿之後,常青山一直擔憂的跟在南宮嫿身後,南宮嫿則沉臉看向他,“可有給皇上服本宮研製的仙丹?”

常青山遲疑一下,小聲的道:“回公主,皇上一直沒有服用。”

南宮嫿已經料到了,皇帝不信任她,自然不會服用那仙丹,這就叫做疑心病,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原本服了她的藥皇上的病會有好轉,也會控制住,可惜,他一直沒服用,現在恐怕已經晚了。

在進入內殿的時候,南宮嫿就聽到宮女們嚶嚶哭泣的聲音,她一進去,便看到皇帝微睜着眼睛,眼給子直轉動,那樣子似望着天,又有些呆傻一般的轉來轉去。

“公主,您終於來了,皇上這情形,好像中風了,他的身子僵硬,動都動不了,說話斷斷續續的,微臣只能給皇上開些藥,可皇上偏要服金丹,微臣實在沒辦法。”許太醫嘆了口氣,立即跪到一旁去整理藥品。

南宮嫿一步步踏進大殿,慢慢朝皇帝走了過去,在走到皇帝面前後,她發現皇帝已經朝她瞪大眼睛,嘴脣蠕動起來,“你……你是來看朕笑話的?”

“兒臣不敢,兒臣是來給父皇治病的。”南宮嫿看向皇帝,眼裡看不出什麼表情,無論如何,皇帝也是她的生父,她不會嘲笑他,但,也沒多同情他。

他殘扔了殺了武穆王府一百多口人,她還記得那一天,整個天空都是黑色的,她雖然沒親眼看到那場景,但看到一直鬱鬱寡歡的老王妃時,她知道,武穆王府沒了,她能理解皇帝爲了鞏固地位所做的一切,但,他這樣不分青紅皁白,寧肯錯殺一千都不肯放過一個的殘忍做法她不接受。

“你……你有這麼好心?”皇帝的聲音十分沙啞,聽下去一片低沉,突然,南宮嫿聽到那龍牀上滴水的聲音,這時候,皇帝的表情十分的難看,衆人又聞到一股尿騷味。

這下子,常青山嚇得啊的一聲尖叫起來,“不好了,皇上失禁了!”

南宮嫿見狀,無聲無息的擡了擡眸,而皇帝在感覺到身上的反應之後,一張臉又紅又黑,憤怒的盯着衆人,“胡說,朕沒有,來人,快給朕服金丹,服了就會好。”

“父皇,金丹根本是毒藥,你長期大量服食金丹,能活到今日,已經是上天的恩賜。我很久以前就給過你解疾丸,是你自己沒吃,後邊又給了你仙丹,如今你這一切,都是你的懷疑造成的。已經晚了,女兒就是華陀在世,也救不了父皇,常公公,還請你好好守護好皇上。”南宮嫿冷沉下臉,目光裡閃着幽深的寒芒,皇上有這一天,都是他自找的,要是他早點停止服用安容華的藥,改換她的,身體就會慢慢康復,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毒侵入體,想治都治不了了。

如今,她是真的沒辦法治這個病入膏肓的男人。

這時,門外傳來有人給皇后請安的聲音,接着,皇后已經緊張的走了進來,雖然皇帝之前罰過她打過她,但她們好歹是多年的夫妻,她帶着楚雲飛走了進來,一進來,兩人就直朝皇帝的龍牀奔了過去。

當她倆看到皇帝如今這個模樣後,皇后眼裡的神色雖怒,可也隱隱有一絲傷痛和疼惜,畢竟是她的丈夫,她做不到那麼的鐵石心腸。

“皇上,臣妾來了。”皇后一進來,便走到皇帝的牀前,輕輕拉着他的手,眼裡含淚的看着他,無論是南宮嫿受傷,還是皇帝受傷,她都一樣的關心。

皇帝在看到不嫌棄自己的皇后時,一雙昏暗的眼睛慢慢亮起來,看到皇后那熟悉的臉,他好像看到一陣微弱的陽光,這陣陽光似乎在引領着他,照耀着他,給他溫暖。

“你……你來幹什麼,你不恨朕?”皇帝沉下眸,身上麻木得失去知覺,如今的他,什麼感覺都沒有,動也動不了,說話特別的小聲難受,呼吸侷促,好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他看了那桌上亮晶晶的金丹一眼,突然“啊”的一聲低叫起來,“毀了……毀了,把那些金丹全給朕毀了!”

皇帝嘶吼完,一把閉上眼睛,重重的昏死過去,南宮嫿見狀,立即從袖子的藥瓶中掏出一粒藥丸遞給許太醫,“皇上已經毒氣入體,之所以突然中風昏迷,肯定是之前喝了什麼東西。”

南宮嫿說完,走到那擺放凌亂的金丹面前,看到金丹邊上擺着一碗符水,這符水又黑又髒,看都看不下去,皇上又怎麼喝下去的。

這時,常青山忙躬身上前,朝南宮嫿恭敬的道:“公主,這符水是安娘娘給皇上化的。”

“拿針來,讓本宮看看。”南宮嫿說完,常青山已經迅速遞上銀針,南宮嫿接過那枚銀針,拿在眼前輕輕瞟了一下,隨即放到那符水裡輕輕攪了攪。

不一會兒,當她把已經深黑的銀針慢慢拿了出來,衆人一看,當即倒抽一口涼氣,這銀針竟然變黑了。

皇帝在看到之後,當即瞪大眼睛,恨恨的盯着那銀針,顫抖的道:“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銀針有毒?”

“父皇,有人在這符水裡下了很重的水銀和汞毒,還有一些其他毒藥成分,看着像生死符,這樣的水豈能喝,毒性那麼明顯,中風已經是最輕的。”南宮嫿說完,將那顆銀針狠狠擲在那符水裡。

而皇帝在聽到此話之後,他終於有些理解,原來是安容華的符水有問題,他喝了這個和服用了金丹,所以身體才搞挎了。

聽到這裡,他雙眸已經泛着赤目的顏色,當即看向常青山,朝他大吼一聲,“傳令下去,抓住安容華和羽落,叫太子重審她們!”

聽到皇后的處罰如此的輕,南宮嫿知道皇上還在依戀安容華的金丹,爲了打消他的依戀,她一個箭步上前,將手中的仙丹捏了一顆,徑直朝皇帝嘴裡塞,皇帝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南宮嫿強制性的餵了一顆仙丹,他氣得想反抗的吐出去,可一反抗,那仙丹已經被他一下子吞進腹中。

南宮嫿則把袖子中的另一些仙丹交給皇后,目光錚錚然的看向皇帝,“父皇,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都這個時候了,你何不試一試。”

言下之意,反正皇上現在都中風,已經是死路一條,何不選擇相信她。

皇帝眼裡仍舊是濃濃的懷疑,不過這一次,他已經安靜下來,身體的疼痛取代了一切,讓他沒法子與人計較,漸漸的,他竟覺得身上不那麼發麻,只是身子仍動不了,身上的痠疼在輕微的減弱,但還是很疼,比起之前來要輕鬆不少。

南宮嫿也只能幫皇上緩解一下疼痛,畢竟皇上已經毒侵入體,她雖恨這個不擇手段的父皇,可她還是不忍心看着他活活疼死,畢竟血濃於水。

這時候,皇帝已經沒之前痛了,猛一擡眸,他便看到皇后正溫柔的替他擦汗,這時候,他眼裡的愧疚越來越深,他覺得自己像一個畜生,竟然那樣對他的妻兒,去相信明知有問題的安容華。

他早就知道那金丹有問題,只是他止不了,好像毒物一樣上癮了離不開,可如今,他竟落到這樣的下場,現在再服金丹已經沒用了,他人都動不了了。

想到這裡,皇帝氣得咬牙切齒,朝南宮嫿冷聲道:“長樂,傳令下去,把安容華和羽落抓起來,這兩個女人膽敢謀害朕,犯了欺君大罪,朕把她倆交由你處置,殺了她們!”

皇帝說完,已經氣得身子抖了起來,連聲咳嗽起來,皇后立即上前給他拍肩,又招呼人給他換衣服,因爲他剛纔失禁了。

看到皇后不顧前嫌爲自己忙前忙後的,皇帝這下子臉色更加羞愧,可他現在更多的是憤恨,他還有萬代江山,怎麼能就這樣中風了?他不服氣,不信邪,一定要站起來守住自己的江山。

這時候的皇帝,已經在牀上掙扎起來,他想站起身,憋了好久的氣,根本是徒勞,看得皇后滿臉的淚痕,心中再怨皇帝又如何,她也是個正常的女人,沒辦法狠下心不管皇帝。

退出大慶宮後,南宮嫿冷冷沉下眼眸,細細的將手中的銀針舉至頭頂,看着這原本就是黑色的半截銀針,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剛纔在放銀針時,她已經趁衆人不備換了一根已經染黑的,還好,這墨汁遇水竟沒全化,銀針在帶出來時,仍舊是黑的。

安容華化的符水倒是沒事,不過,她說她有事,那就是有事,就算安容華沒有符水這一個證據,憑她讓皇上服的那些金丹,也足夠她抄家滅門。

此時,在接收到皇上消息的喬侍衛和常青山已經跟在南宮嫿身後,聽她的吩咐前去偏殿捉人,這一次,看這兩個賤人還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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