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男孩腦門都被撞了一個大包,他緊緊的抱住夢娘,眼睛啪嗒啪嗒直往下流,“求求你們救救我孃親吧,大姐姐,求求你,我孃親她要死了,嗚嗚。。”
小男孩突得身子一顫一顫的,南宮嫿心中雖十分憤怒,可夢娘已經絕望的瞪大眼睛,她死了,再也救不活了,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那負心漢柳相離。
想到這裡,南宮嫿忍不住撫上孩子的臉龐,哽咽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只好從手上摘下一隻碧玉通透的翡翠雪鐲,將它套到孩子的手腕上,“孩子,你要堅強,只有你將來強大了,纔沒人敢瞧不起你,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哭得雙肩抖動,拉着南宮嫿道:“大姐姐,我叫柳冰焰,是我孃親給我取的,請你救救我孃親好嗎?以後我會報答你的。”
南宮嫿微嘆了口氣,夢娘何必跟自己過不去,柳相離要娶別人娶他的,她好好將冰焰撫養大,以後冰焰長大成才,她也能了懷安慰,男人根本算不了什麼,今天得到了,明天他一樣要納妾,做女人的何必爲了他不要性命。
可惜,前世她也這樣笨,等她知道後悔時,已經晚了,夢娘就像前世的她,兩個都是苦命的女人,幸好老天讓她重生,讓她前來報仇,看着眼淚鏈鏈的柳冰焰,南宮嫿便朝他堅定的道:“你要記住害死你孃的人是誰,努力讀書,長大了替你娘報仇,還有,你不要再姓柳,這對你娘來說是一種恥辱,你娘姓什麼,你就跟她姓,只有努力上進,你才能在世間立足。不要自怨自艾,在羽翼未豐之時不要找柳相離報仇。以後你要成親的時候,切記不能像你爹那樣,傷害真正愛你的女人,懂了嗎?”
柳冰焰似懂非懂的看了眼南宮嫿,知道這位大姐姐是爲他好,忙朝她磕了個頭,堅定的點頭道:“回大姐姐,冰焰一定聽你的話,我孃親姓吳,以後我就叫吳冰焰,我再不姓柳,我不認識誰是柳相離,我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替我娘爭口氣。”
聽到小冰焰堅定的回答,南宮嫿這纔將手緩緩伸到夢娘眼睛上,將她的眼睛給合上,這時,邊上那位管家忙朝南宮嫿投去欽佩的目光,真誠的道:“在下陳府陳伯,這位姑娘心地真仁厚,如果是碰上別家的小姐,恐怕爲了避嫌是決計不會幫忙的,剛纔我家小姐也說了,讓這孩子由在下安置,在下早些年前沒了老伴,如今孤身一人,也有能力撫養小冰焰,可以供他上學讀書。跟着在下雖然沒辦法讓他過上大富大貴的日子,不過我們陳府一向待人寬厚,在下不會讓他凍着餓着,還請這位小姐放心。在下的府邸姓陳,我家小姐是五品的陳英參事,我家小姐叫陳鄢,陳府住城西郊外,還請小姐作個見證,我想收養這個孩子,看他這麼可憐,不想讓他淪落爲無父無母的苦孩子,我也有個伴聊以安慰。”
見陳伯一臉心疼的看着小冰焰,南宮嫿思索一下,便道:“小女子南宮府南宮嫿,等陳伯將冰焰安頓好,我會親自派人上陳府詢問此事,安葬夢娘和撫養小冰焰的事,就麻煩陳伯了。這裡有五百兩銀子,是我給小冰焰將來讀書之用,我會定時安排人前來陳府查看,這孩子太可憐,勞煩陳伯了。”
陳伯開始只以爲是個尋常人家的小姐,沒想到面前蒙着面紗的女子竟然是侯府大小姐,他嚇得忙給南宮嫿行了個大禮,有些顫抖的不敢接那銀子,“原來是侯府大小姐,在下失禮,還請小姐見諒,小姐請放心,我一定好好撫養冰焰,決不會虧待他,也會厚葬他的孃親,更會向大人進言,讓他將這個負心漢和騙婚男告上官府,還我家小姐和夢娘一個清白,讓他把牢底坐穿。”
南宮嫿朝陳伯淡然點頭,嘴角冰冷的勾起,目光盯着對面已經被押住的柳相離,冷聲道:“像他這樣的人,自然是要把牢底坐穿的,我會和陳府一起努力,將他送進大獄。但也請陳伯爲我保守秘密,切勿將此事亂傳,對兩家都不好。”
陳伯忙堅定的點了點頭,道:“小姐放心,在下絕不敢亂造謠此事,一定會低調處理,只要這孩子知道大小姐您的恩德就行了,至於其他人,在下會替小姐隱瞞身份,給小姐一份安靜的環境。”
“如此這般,就多謝陳伯了。”南宮嫿說完,便站起身來,這時,懂事早熟的小冰焰已經迅速站起身,一把抱住南宮嫿的腿,朝他哭着道:“冰焰謝謝南宮大小姐,你是嫿姐姐,冰焰記住你了,冰焰以後會報答你的。”
“不必如此,我只是路見不平罷了,男子漢大丈夫要堅強,快別哭了。”南宮嫿說完,朝小冰焰扶了起來,此時,臉色蒼白的小冰焰又朝陳伯跪下,朝他磕了三個頭,懂事的道:“冰焰多謝陳叔叔幫忙。”
說完,小冰焰難受的爬到夢孃的屍體上,抱着她不肯撒手,南宮嫿見冰焰有了着落,便朝身側的黑子使了個眼色。
黑子在接收到眼色之後,從玉萼那裡領來一包銀子,快步走到幾名鄉親面前,將手中的銀子分發給幾位,“幾位大哥,我實在看不過去這柳相離的人品,你們拿着這銀子,麻煩你們把他送去官府,讓官老爺治他欺君罔上之罪,還有欺騙人家陳姑娘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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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們將柳相離狠狠押住,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便道:“這位小哥,你就是不給咱們銀子,咱們也要扭送他去官府,殺人就要償命,這婦人不能枉死,我們都是有良心的人。不過你給了銀子,咱們就幹得更賣力,幾位兄弟,咱們走,將他送官!”
大漢們說完,押起柳相離就走,此時的柳相離,一張臉毫無血色,他遠遠的看着地上夢孃的屍體,一臉的恨意,都是這賤女人把他毀了,她要死也別拉上他啊,如今他丟盡臉面,馬上就要丟掉好不容易考來的八品縣丞,還有進大獄的危險,想想,他當初真應該狠心的殺掉她們母子倆,這樣他就無後顧之憂了。
處理完夢娘及小冰焰的事,南宮嫿這才踏上馬車,命令黑子開道,朝武穆王府走去,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一行人便到了武穆王府。
南宮嫿以前從未來過武穆王府,見這王府大門奢華氣派,門口立着兩隻白色的石獅子,整座府邸雕樓畫棟,好像籠罩在一層金光中似的,最重要的是,一靠近王府,她便聞到一股沁人的馨香,不知道是花香還是草香。
素聞祁世子喜歡種花養草,生活愜意,七裡之外都能聞到王府的花香,原本以爲只是傳聞,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武穆王府果然如傳說中一樣,佔地寬廣,延綿不絕,門前種滿成排成排的花草樹木,佳木蔥翠,綠樹成蔭,將整座府邸襯得更加美麗。
這時,早收到消息的菱紗已經提前侯在門口,在看到南宮府的馬車停下之後,她忙上前朝南宮嫿行禮道:“南宮姑娘來了,皇上知道我家世子受傷,特派了宮裡的人來看望,世子昨晚自己敷了藥,今晨已經臉色已經好許多,已並無大礙,請南宮姑娘隨我進府。”
南宮嫿卻朝菱紗微微一笑,將準備好的禮品遞給她,道:“男女有別,我還是不進去好了,省得讓人落下話柄,請姑娘代我把這些補品轉交祁世子,以後有機會,我再來看他。”
菱紗一聽,想起府裡的某些人,也會心的點頭笑道:“既然這樣,就請姑娘先行回府,反正一會兒世子也是要去南宮府提親的。”
“提親?”南宮嫿一臉疑惑,昨晚只是聽祁翊隨口說說,沒想到,他當真要去,那棲霞公主要怎麼辦,她不得大吵大鬧?
菱紗點頭笑道:“我家世子說過的話絕不會反悔的,怕只怕……宮中已經來人,要召世子進宮,早上夫人已經勸了世子許久,可世子執意要娶南宮小姐,但是後邊宮中突然來人,奴婢也不知道這事能成不。”
菱紗也知道世子對南宮大小姐的偏愛,只是在這皇權爲大的社會,有情人還真不容易成眷屬。
南宮嫿淡淡擡眸,一汪星眸裡透着冰冷的影子,正在這時,遠遠的從王府裡走出一行人,只見着一襲玄色團花緙絲滾邊羽紗箭袖的祁翊正微擡着狹眸,一雙薄脣緊緊抿在一起,正昂頭冷眼看向身側的太監常青山,那眼睛危險的眯成一條線,單手背在身後,看得常青山額頭直流汗,他躬着身子彎着腰,時不時瞟一下祁翊,他怎麼覺得,這祁世子並不像表面那樣溫和,身上反而透出濃濃的戾氣,那眼神好似透着肅殺,像要將他射穿似的。
祁翊揚起下頜,漂亮的下巴形成一道優美的弧線,狹長的鳳眸就那麼冷冷的一瞟向常青山,就嚇得常青山頭皮發麻,這世子從他來王府起就這樣盯着他了,盯得他這個皇帝身邊的紅人竟然心頭都顫抖了。
而世子身後兩名高大俊削的護衛含笑和含恨,這兩個奇怪的人,也讓常青山有一種一進了王府就到了別國的感覺,身形稍微瘦弱的含笑人如其名,一雙眸子永遠含笑,手中拿着桃花摺扇,不過別以爲他不知道,那摺扇可是江湖十大名器之一,只消輕輕一揮,便能取人首級。
而右側一雙眸子噴着烈火的含恨,更是人如其名,看到什麼都盯來盯去,一雙眼睛瞪得跟銅鈴那般大,就那樣盯着他,好像他這個太監強姧了他老婆或者殺了他爹孃似的,這一對奇怪的組合。
含恨手中提着兩支大大的狼牙棒,那狼牙棒全是一根根尖刺,每一根刺都像刀一般,只要人輕輕一觸碰,就會受傷,更不消往人身上砸了,這也是江湖十大名武器之一,沒想到祁世子身邊隨便走出來的兩名護衛就有江湖十大名器,看來,這武穆王府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看着兩個奇怪的護衛跟在祁翊身後,連南宮嫿都大爲驚訝,那左邊稍微瘦弱的已經勾起嘴角,一看到她就朝她投來一個儒雅的微笑,只是那微笑好像暗藏殺機,而右邊身材粗大的含恨已經狠狠朝她瞪過來,好像她揭了他的皮一般,這眼神十分駭人,把玉萼嚇得直往後退,南宮嫿則示意她不要緊張,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況且她相信祁翊不會害她。
祁翊也早早的發現了南宮嫿,便冷冷瞪了眼身側的常青山,沉聲道:“你這在侯着!”
毫不給情面且是吩咐的語氣,聽得常青山額頭直冒冷汗,他真怕惹到這位爺,以致於躺屍才能回皇宮,這時,含恨已經一個箭步擋在常青山面前,睜着一雙牛眼淡定的盯着常青山,那眼神太魅惑,看得常青山尷尬的笑了一聲,甩了甩手中的白色拂塵,忙道:“可聖上還有旨,正好南宮姑娘來了,我……”
“嗯?”含恨已經上前一步,直逼近常青山,冷哼一聲,看得常青山說出的話又咽了下去。
這時,只聽祁翊已經轉眸,朝常青山冷笑道:“本世子的護衛以前很少露面,如果得罪了常公公,還請公公海涵。”
常青山擦了擦額頭的汗,忙點頭道:“會海涵的,的確是要海涵。”
今天自從他辰時進入武穆王府宣旨在世子進宮開始,這世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開始都眸子噙笑看着他,一聽到要進宮,神情立即變得冰冷起來,從那時候開始,武穆王府的所有下人都對他不友好起來,喝的茶苦得要命,根本沒把他這個皇帝身邊的人放在眼裡。
不過,武穆王府勢力龐大,盤根錯節,武穆王不僅是先皇封的王,而且是當朝左丞相,又是最有實權的直隸總督,側管軍事,對上直接聽命於皇帝,可以說武穆王府是蒼祁唯一能和齊王府比肩的王府,尋常武穆王又鮮少露面,爲人深沉,心機很重,所以在對武穆王府的人時,常青山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因爲武穆王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祁翊身材高大,走到南宮嫿面前微低着頭,好像居高臨下的樣子,南宮嫿不緊不慢的給他行了個禮,“給世子請安。”
祁翊擡了擡手,語氣略沉的道:“不必多禮。”
看着祁翊今天改變的樣子,南宮嫿突然覺得,這是一個無法由任何人掌控的男人,他可以對任何人溫柔,也可以對任何人冰冷,甚至可以無聲無息的殺了任何人,他是個極其危險卻又讓人注意不到危險的人,這樣的人,太會僞裝了,恐怕皇帝至今寵愛他,就是因爲他不危險,好控制,皇帝卻不知道,真是他這種大意,才讓他疏忽,他身邊的這個人,纔是真正披着羊皮的狼。
祁翊那雙陰冷的眸子只消看人一眼,就好像能看穿人心,似乎全局都由他掌控,沒人能看清他心中所想,真是一個特別的男人。
祁翊見南宮嫿在發愣,一擡手,手中就多了一串閃閃發光的金珠,這金珠由紅色的中國結編織串成,輕輕一動,便發出悅耳動聽的響聲,顆顆珠子都發光發亮,看上去熠熠生輝,上邊綴着紅色的瓔珞,還綴有幾顆湖泊色的小寶石,這麼一組織,昨晚用來當武器的珠子立即變成一串富有意義又漂亮的手鍊。
“這是本世子親手所編織,送你的生辰禮物。”祁翊說完,已經將南宮嫿的右手擡起,將那串瑩瑩閃光的手鍊套到南宮嫿的手腕上,看得常青山目瞪口呆,世子這是要提前表明,他喜歡的南宮嫿麼?那棲霞公主怎麼辦。
南宮嫿握着手上的手鍊,想把它取下來,身邊的男人一汪星眸則深邃的看着她,投來一個曖昧的眼神,“不許摘掉!”
這時,那名叫含笑的男子已經上前,眼底帶笑,朝南宮嫿微笑道:“在下含笑,姑娘,這是我們世子贈你的定情信物,收下了,就代表你答應他的婚事,以後,你就是祁夫人了,這名串珠可是我們世子花了一晚的時間編織的,名字叫定情珠。”
說完,含笑便用摺扇敲打着自己的手,笑道:“哎呀呀,沒想到我們那連女人都不愛看一眼的世子,竟然會做這種女兒家纔會的事,南宮姑娘你真有福氣,能嫁給我們驚世天才一般的少年世子,你還不謝恩。”
此時,祁翊已經沉着的揚眉,淡定的盯着身側的含笑,只消這麼一盯,那含笑忙露出一個羞澀的眼神,趕緊站到祁翊身後,不敢再說話了。
常青山聽到含笑的話,更是激動的上前兩步,這一次,他冒着沒命的危險也要說了,“祁世子,您不能娶南宮姑娘,您要娶也只能娶我們公主,皇上已經下旨,要請你和南宮姑娘一同進宮,快跟奴才進宮去吧。”
祁翊狹長的鳳眸邪魅的掃向常青山,微微揚着頭,似在思考着什麼。南宮嫿則看着手中紅豔豔的手鍊,只覺得心頭千思萬緒,這是在她們被刺客追殺,危險的時候救了她們命的東西,十分的有意義,沒想到,他還記得她的生辰,特意編了這個送她。
而她更是詫異,皇上爲何召她進宮,難道棲霞公主已經向皇上說了什麼,惹得皇上對她和祁翊都生了懷疑,這一趟進宮,恐怕凶多吉少。
沒想到,爲了祁翊,棲霞公主會做這麼多事,可見她真的是對祁翊愛到了骨髓裡。
見常青山一臉尷尬又不敢說什麼的表情,祁翊突然挑眉,揚起紅脣,道:“走吧,進宮。”
這時,已經有一輛深紅色的馬車駛了過來,常青山得到解放,忙瞪了含恨一眼,含恨猛地怒瞪他一眼,嚇得他趕緊上前幾步,率先上了他之前的青色馬車。
爲了避嫌,南宮嫿朝祁翊點了下頭後,上了南宮府自己的馬車,祁翊則坐那輛硃紅色的車。
大約行了半個時辰之後,三輛馬車在皇城門口停下,南宮嫿掃了一眼值班的侍衛,發現並沒見到袁逸升,便朝一名侍衛道:“好生奇怪,你們的袁護衛呢,尋常都是他在守門。”
只是隨口的一問,那侍衛便一邊埋頭檢查,一邊漫不經心的道:“昨夜我們侍衛長爲了救公主差點沒命,如今正在太醫院調養身子,皇上還說了,因爲袁護衛屢立大功,已經升他爲正四品的巡城御史了,如今袁御史一連升了好幾級官,總負責京城的治安,而且還可以以欽差的名義大事奏由聖上裁決,小事由御史自己立斷,哪是咱們這些蝦兵蟹將能比的。”
這侍衛估計之前受過袁逸升的氣,所以語氣很直白,而且言語間有對袁逸升的不滿,好像這袁逸升就是個靠諂媚上位的人。
南宮嫿一聽到巡城御史這四個字,感覺腦袋轟的一聲炸開,沒想到,袁逸升已經由保鏢升爲掌管實權的內臣了。
這正四品巡城御史實權極大,隸屬於都察院,負責巡查京城內東、西、南、北、中五城的治安管理、審理訴訟、緝捕盜賊等事,並且是代天子出巡,“大事奏裁,小事立斷”,權力極大。他們代表皇帝行使監察權,能夠“以小監大”、“以卑督尊”。
自古以來,只要是御史的官職,都有起監督和擁有實權的作用,而袁逸升這個官職更大,也就是說他每天想去哪裡巡查就去哪裡巡查,想進侯府就進侯府,想進相府就進相府,因爲他能夠以小監大,比他大的都受他監督,而且他只屬於皇帝管,有什麼不用向上級承奏,直接就向皇帝啓奏,皇帝這時只聽他一家之言,難免會因爲他的話而武斷案子。
恐怕以後,就連父親見到袁逸升,都要小心翼翼的,怕他在皇帝面前嚼舌根,當然,袁逸升如果濫用權利,反被大臣們參一本,那他的腦袋也就保不住了。
纔想完,馬車已經到達皇宮,來到明殿時,南宮嫿已經被明殿的巍峨所震懾,跟着祁翊、常青山進了大殿。
一進這金碧輝煌的大殿,南宮嫿就看到正冷冷坐在殿上的蒼祁帝和皇后,下首的一張墊着黃緞銀帔的紫檀寶座上,坐着臉色有些蒼白,樣子楚楚可憐的棲霞公主。
南宮嫿開始以爲自己看錯了,當她看到的確樣子萎靡的棲霞公主時,她這才確定,這是她,以前那個高傲絕塵的公主,如今爲了愛情,竟露出了女子最深處的柔情。
“祁翊、南宮嫿參見皇上、皇后,皇上萬歲,皇后千歲!”南宮嫿和祁翊給皇帝皇后行過跪禮後,兩人紛紛站起來。
蒼祁帝着一襲明黃色的紫金團花龍袍,腰繫鎏金玉帶,頭戴九旒旒冕,一雙精明且銳利的眸子盯着進來的兩人,他身側的皇后則着一襲大紅色的刻絲綴金牡丹折技花的鳳袍,在看到南宮嫿時,眼裡帶着淡淡的溫潤,她一向喜歡這個孩子。
只是,在看到眼眶紅潤的棲霞時,皇后心神一動,仔細看向南宮嫿,難道真如棲霞所說,此女真的十分有心機?
蒼祁帝一向器重祁翊,淡淡擡了擡眸,正要說話,這時,太監將武穆王領了進來,武穆王祁明珂一進來,便率先朝皇帝單膝跪地,行禮道:“臣參見皇上、皇后。”
南宮嫿看了眼以前從未見過的武穆王,見他生得高大粗獷,神清氣爽,眉宇間熠熠生輝,着一襲青色的盤雲螭紋朝服,大約四十多歲的模樣,一雙眼睛透着冷冷的寒光,一看便是個不喜多言卻氣場十足的男人。
只是,祁翊生得如此俊美,這武穆王模樣卻只是一般,勝在剛強有度,由地位與服飾的哄託下,也十分的吸引人。
祁翊朝武穆王淡淡看過去,狹長的眸子閃着淡淡的寒光,而對面坐着的棲霞公主,一雙通紅的眸子也緊鎖在祁翊身上,好像整個世界除了風華絕代的祁翊,便再無其他人。
蒼祁帝看武穆王來了之後,便思索一下,把玩着手中的一串玉珠,試探的道:“朕今日召你們前來,是關於祁神醫與公主婚配一事。”
蒼祁帝一說完,武穆王當即神色一洌,一臉正色的看向祁翊,眼底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回皇上,臣雖是祁翊的父親,但婚姻之事,臣一向由他自行決定。”
南宮嫿隱隱覺得,這武穆王雖是王,又是祁翊的父親,怎麼有些害怕他,好像做什麼決定都要經過祁翊同意似的,爲什麼?
這時,祁翊已經一步上前,朝蒼祁帝正色道:“皇上,臣已有了心愛之人,想娶她爲妻,恕臣不能同意另娶她人。”
蒼祁帝沒想到,一向態度溫和的祁翊,這一次竟如此的強硬,語氣剛直不阿,看得出他真的很喜歡南宮嫿,若是他,也會選剛柔並濟的南宮嫿,不會選只會一味剛強的棲霞,可是,棲霞是他的女兒,在與重臣商議婚事時,他雖爲難,可也不得不這樣做。
武穆王是他的左膀右臂,而祁翊是他一直信任的神醫,這幾年來他的身子都是祁翊調養的,身體越來越健朗,比起宮裡的太醫,祁翊的醫術不知道比他們高明多少倍,他很害怕一旦沒有祁翊,自己的身體又會像以前那樣差勁,甚至不能行宮闈之事。
在他看來,祁翊和武穆王,兩人都不能得罪,一旦得罪了,他就像被斬斷手臂的力士,立馬會失去一道有力的支持,這樣於國家穩定來說,是極其危險的,他不能失去一向忠心於自己的武穆王府,更不能失去爲他調理身子的祁翊,如今祁翊拒絕,讓他很是爲難。
祁翊態度是一臉的正氣,身上看不出任何戾氣,這正是讓蒼祁帝信任的主要原因,皇帝一向偏愛忠臣,尤其是祁家這種,雖擁有絕對的權力,但什麼都聽皇帝的,所以祁翊也知道,如果他拒婚,皇帝不得不接受,否則,他這個皇帝會大傷元氣。
“你想娶的心愛之人,是誰?”皇帝揚眉,直着身子看向南宮嫿,眼裡透着冰冷的寒芒。
祁翊深邃的看了眼南宮嫿,一臉正色的道:“昨晚臣已經向她求婚,她便是南宮家的嫡長女南宮嫿,還請皇上成全!”
在聽到這話的時候,邊上的棲霞公主已經驚得瞪大眼睛,她就知道祁翊不好掌控,他不一定會聽父皇的話,可沒想到,他竟然那麼深愛南宮嫿,爲了她竟與父皇作對。
蒼祁帝深吸口氣,看向身邊的皇后,皇后也是滿目的冰冷,她緊緊扣住鳳椅,驚覺祁翊不行,只有看向南宮嫿,沉聲道:“南宮姑娘,你心裡怎麼想的?”
南宮嫿忙垂眸上前,朝皇后恭敬的道:“回皇后娘娘,臣女聽皇上的。”
唯今之計,她一定要謹慎說話,她可不是祁翊,敢反抗皇帝的命令,她侯府沒有什麼實權,她不如把這靶子踢給皇帝,由他來決斷。
對她這種歷經過兩世的人來說,嫁誰,都無所謂了。
皇后這時候已經仔細打量起南宮嫿來,見她一切聽皇帝的,這才鬆了口氣,皇帝找到突破口,當即冷聲道:“南宮嫿秀外慧中,鍾靈毓秀,是不可多來的出色閨秀,朕早就想過,將你許給燕國的六皇子朱凝修,以締結兩國友好的關係,朕會以公主和親之禮以待,而朱凝修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們兩個很相配。”
蒼祁帝話一說完,所有人都是一怔,南宮嫿只覺得背脊冰涼,皇帝這是要把她外嫁嗎?嫁那麼遠,這樣的和親,她在燕國能過上好日子?恐怕她孤身一人嫁過去,會受盡苦楚,兩國本就明着暗着是敵對,將她嫁去敵國和親,此等做法,不是把她往絕路上逼。
而棲霞公主眼裡卻帶着淡淡譏笑,看來父皇聽了她的話,她要將南宮嫿嫁得遠遠的,讓祁翊永遠斷了對她的念想,祁翊見不着南宮嫿,久而久之還會想起她嗎?
正在這時,祁翊卻冷冷挑眉,一個箭步上前,朝皇帝拱手道:“皇上,有一事您恐怕不知,素聞燕國六皇子生性好惡,是個名副其實的紈絝子弟,他府裡妻妾成羣,而且嗜酒嗜殺,怎麼狠怎麼折磨人,又生得一副色相,稍有姿色的女子只要一入了他的眼,他都會想方設法搶過來,他經常強搶民女,鬧得百姓怨聲載道,府裡經常死人,這樣一個兇殘又好色的皇子,怎配得上南宮姑娘?皇上爲南宮姑娘尋夫婿可以,但請皇上爲南宮姑娘的將來着想,臣不想看着我蒼祁的人橫死在燕國,讓燕國看我蒼祁的笑話。”
“你說的可當真?”皇帝倒不知道這件事,不過,他只聽棲霞的要將南宮嫿嫁得越遠越好,正好燕國六皇子不久前來遞過和親請願書,想娶一位蒼祁的公主,他寵愛的公主怎麼能遠嫁,其他公主他也捨不得,正在他爲難之際,棲霞說出南宮嫿的名字,他本想到時候給南宮嫿封個郡主封號,將她外嫁出去,能嫁過去當皇子妃,也算南宮嫿高攀了,卻沒想到,那朱凝修竟是這種人。
這時,邊上的武穆王接到祁翊的暗示,也誠然上前,拱手道:“皇上,臣也耳聞過這名六皇子,他真是姦殺淫虐無惡不作,是燕國第一大惡人,難道遞和親書的使臣沒有將此事告知皇上?沒想到燕國人竟然瞞着咱們,要真讓哪位公主或小姐嫁給這樣一個惡魔,恐怕活不過新婚之夜,這樣的和親,簡直是在斷送年輕女子的性命,還請皇上三思。”
聽到武穆王都這麼說了,皇帝和皇后皆是大驚,他們對視看了一眼,雖然兩人都想爲了女兒的幸福把南宮嫿外嫁,但絕不同意那麼優秀的南宮嫿嫁一個爛人,蒼祁帝更是氣得一掌啪在龍案上,疾言厲色的道:“大膽燕國,沒想到他們竟如此糊弄朕,簡直沒把朕放在眼裡,竟想用一個聲名狼藉的惡霸換我國的優秀公主,朕絕不同意這門親事,要和親,他們必須另派人來。”
這時,祁翊卻眨了眨纖長的睫毛,一汪深沉的眸子浸着淡然的寒光,思索一下,便道:“既然皇上有心將南宮姑娘外嫁,臣認爲,不如讓她與燕國的太子凝淵君和親,這凝淵君人品卓絕,能文能武,是少有的絕世人才,又具有雄才偉略,皇上不如將她許配給這凝淵君。”
祁翊這話聽得皇上疑惑,棲霞公主也是滿目的質疑,祁翊剛纔不是非南宮嫿不娶麼,怎麼現在同意將她外嫁了,難道,他深愛南宮嫿到只要南宮嫿嫁得好他就高興的程度?
南宮嫿也微蹙起眉頭,冷冷看向祁翊,他憑什麼決定她的婚事,她不想外嫁,不想離開孃親和弟弟,還有外祖母一家人,他憑什麼讓她嫁給朱凝淵。
這時,蒼祁帝已經一臉疑惑的道:“但是,這朱凝淵可是太子,他要娶的最少也是公主,而且,我國的公主絕不會成爲燕國的正妃,就算南宮姑娘嫁過去,也只能做妾,南宮姑娘可願屈居人下?”
“沒問過燕國太子,皇上怎知他不願娶南宮姑娘爲正妃?依臣看,此事可以協商。”這時候,祁翊看滿臉漲紅的南宮嫿,眼底已經微微帶笑起來,看着她氣憤的樣子,他突然覺得很有意思。
這時,南宮嫿已經堅決的上前,雙膝跪地,朝皇上道:“皇上,臣女根本不想外嫁,臣女是蒼祁的人,此生此事只想呆在蒼祁,看着自己國家的風土人情,臣女才睡得安穩,臣女只想將自己所習的醫術發揚光大,待以後醫術有進步了,好替皇后娘娘以及太后等分憂。”
聽到南宮嫿堅定的拒絕,皇帝眼眸一沉,細細的打量着南宮嫿,沒想到這女孩子膽子真大,竟敢當衆拒婚。
此時,祁翊一雙美得到致的丹鳳眼更是噙着微笑,總之,無論嫁去燕國,還是嫁到蒼祁,他都自有辦法讓南宮嫿嫁給自己。
這時,邊上的棲霞公主卻憤怒的看向南宮嫿,撐着柔弱蒼白的身子,厲聲道:“你推來推去,根本就是喜歡祁世子,想下嫁於他,憑你的身份,嫁給六皇子已是高攀,據本公主瞭解,那六皇子並非世子所說的是個惡霸,他只是好色了一些,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說到這裡,棲霞已經滿臉嫉妒睨了南宮嫿一眼,起身朝皇帝道:“父皇,燕國的和親非同小可,這是國事,不是兒女情長的家事,兒臣認爲南宮姑娘與六皇子很相配,請父皇下旨,賜南宮姑娘與六皇子和親。”
棲霞公主此刻已經是滿目盛怒,要怪只怪南宮嫿敬酒不吃吃罰酒,嫁六皇子她便是皇子妃,將來有可能是王妃,自己有封地有城池,她還有什麼不滿的?憑她也想高攀太子妃,絕不可能。
她搶了自己心愛的祁翊,還裝得十分大義的拒婚,她就要將她外嫁,不僅要將她外嫁,還要將她嫁給那人人唾棄的六皇子,當她和六皇子成爲一對後,到時候她人已經不純潔,她不相信祁翊還喜歡她。
這一切都是南宮嫿自找的,就別怪她心狠,看來,她以前對南宮嫿太過溫和,以致於南宮嫿竟忘了自己的身份,她一個老百姓,如何與高高在上的公主相提並論,還敢搶她看中的男人,她決定不再忍耐,一定要把南宮嫿嫁給六皇子,到時候不用她暗示,六皇子都會將南宮嫿折磨死掉!
看着滿目陰鷙,像變了一個人的棲霞,南宮嫿這才發覺,原來女人的嫉妒心是最可怕的,這種嫉妒可以將一個善良高傲的女人變得心機深沉,更會讓她心生歹念,恐怕殺死自己,對棲霞來說,也是很容易做到的事。
祁翊眉鋒一挑,一雙烏金般的眸子極爲深寒的盯着棲霞,她以爲把南宮嫿嫁給六皇子,就讓嫿兒永遠遠離他?可笑。
只要南宮嫿能去燕國,無論嫁給六皇子、七皇子甚至是一個兵卒,最後都會落到他手裡,誰讓燕國是他的天下,只是他如今身懷使命,在蒼祁受制於皇帝,纔不好解決有些事罷了。
南宮嫿此時已經冷冷睨了眼棲霞,她這是把她往火坑推,邊上的武穆王聽見,忙朝皇帝下跪求情道:“皇上,請您三思,那六皇子真的嫁不得。”
武穆王表面焦急,可心底卻鬆了口氣,只要不嫁給蒼祁的人,那就好辦。
這時,棲霞公主只覺得恨意快涌上自己的腦海,想也不想的便朝皇帝跪下,朗聲道:“爲了兩國和平,請父皇下旨,將南宮嫿賜給六皇子。”
南宮嫿心裡溢出陣陣冰涼,看來棲霞公主是一條道走到底了,難道她就不怕祁翊恨她?再看祁翊,只是面無表情、神情冰冷的睨向棲霞,並沒有說話,南宮嫿只覺得心口好像有顆大石頭壓下來一般,他不是說要去南宮府提親麼,怎麼這個時候卻不爭取了?
原來,男人都是一樣,口是心非,嘴上說得多喜歡,可卻沒勇氣爲心愛的女人拼命,她真是把祁翊想得太過美好,原來人家根本不理會她究竟嫁誰。
這時,蒼祁帝見棲霞公主是強撐着虛弱的身子請的願,心下一橫,爲了自己的公主,做了一個糊塗的決定:“棲霞說得對,兩國和親豈是小事?朕這就封南宮嫿爲安寧郡主,賜與燕國六皇子朱凝修和親,此事不準再議,否則,一律連坐。”
爲了自己的女兒,皇帝就不管別人的女兒了,將南宮嫿硬生生的往黑暗裡推,南宮嫿此時只覺得全身上下涼透了,沁滿冷汗,她恨死這個皇帝,恨死棲霞公主,她根本不想嫁一個紈絝無賴。
皇上金口一開,此事就成了定局,連武穆王想說話,也只得沉着臉立在一旁,這時,皇后卻當和事佬一般的道:“南宮姑娘請放心,到時候皇上肯定會派人保護你的,你是我蒼祁的郡主,他燕國不敢動你,再說,這六皇子或許不似傳言那般,而是個十分優秀的男人呢。”
皇后說到這裡,只覺得她作爲一個皇后,竟然當着幾個成年人說這種十分幼稚足以用來欺騙小孩子的話,這種感覺使得她根本不想再說下去,可棲霞是她的心頭肉,爲了自己的心頭肉,她只有犧牲南宮嫿,只要女兒開心了,她纔會好過。
這時,蒼祁帝沉吟片刻,刻意避開武穆王那冰雪般的眼眸,又道:“如今已成一段佳偶,祁神醫乃人中之龍,與公主正好相配,朕今日就爲你們賜婚!”
“皇上,恕臣不能答應!”此時,祁翊狹長的鳳眸已經溢滿寒冰的射向蒼祁帝,如此外溢的戾氣,看得蒼祁帝大驚,他沒想到,一提到這件事,祁翊會如此硬氣的拒婚。
這時,武穆王也是冷着臉,一臉的陰沉,大殿上的氣氛也變得十分奇怪,皇帝這下子有些心虛了,是的,對於兩個態度強硬且厲害的人,皇帝不願再提賜婚一事,否則鬧得朝野動盪,對蒼祁來說是壞事。
此時,武穆王已經滿目冰冷,聲音鏗鏘的道:“皇上,臣守護在你身邊多年,一直忠心不二,就是皇上讓臣死,臣也甘願的去死。臣請皇上看在臣多年爲皇上盡忠的份上,成全犬兒的心意,這麼多年來,臣從來沒求過皇上,如今,臣只有這一個請求。”
武穆王特有的武將氣質顯得他霸氣外露,雖然富有將軍之勢,但卻沒有半點讓人不悅的神色,皇帝這時才意識到,他硬是那樣賜婚,會寒了武穆王的心,寒了這些忠臣的心,以後誰還會忠於他?
比起一個女兒來,國家纔是最重要的,他可不想把一直忠心的武穆王一府硬生生逼得造反,這絕不可能,他還要依靠武穆王府的勢力。
想到這裡,他只感覺身上發了陣虛汗,便道:“朕一直深知武穆王的品行,朕有你這個左膀右臂,才能安穩的坐穩江山,賜婚一事就作罷,以後祁世子的婚事朕也不再多管,祁世子想娶誰就娶誰,朕準了!至於棲霞公主的婚事,一切就看造化。”
言下之意是,他不管祁翊的婚事,但關於棲霞公主的事,如果她有本事讓祁翊娶她,就是她命好,如果她沒本事,就只能順應天命了,他這個做父皇的,已經爲了女兒當了次昏君,他可不想再讓自己威嚴掃地。
皇帝終於妥協,武穆王則鬆了口氣,若皇帝真逼急了,絕對是在慢慢自取滅亡,沒有他武穆王這一派,整個京城都會動搖。
衆人在走出明殿時,南宮嫿只覺得身子虛浮,看到玉萼一過來,她就拉住玉萼的手,目光冰冷的睨向後邊出來的祁翊與武穆王,還有棲霞公主。
今天這一仗,棲霞公主真是贏了,想方設法把她嫁去燕國,將她配給一個人渣,呵,她真是做得夠絕,既然如此,就別怪她心狠。
祁翊卻因爲大殿之事,有了自己作主婚事的權利,這也算賺到了,而她這個沒有後臺的侯府千金,卻在皇權的壓迫下,被迫要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而且有可能隨時折磨死自己的人,真諷刺。
正站在花園裡思慮對策,這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你對你的婚事,很不滿?”
南宮嫿一聽這溫潤如玉的聲音,便知道是祁翊,心底微愣一下,便轉眸,眼裡露出一抹譏笑,“你錯了,我很滿意,我很高興,能嫁給六皇子,已是我高攀,我感動都來不及,又怎會不滿。”
沒想到,祁翊不怒,反而笑了,一雙俊眸微微含笑,伸手便朝南宮嫿額頭輕輕一點,且溫柔到極致且如醇酒般的聲音道:“傻瓜,我怎麼會害你呢!難道與我相處這麼久,你還不能完全的信任於我?要知道,真心的信任一個人,纔會覺得世界是美好的。這世上,唯有我最心疼你,話說回來,我身邊沒有可以心疼的人,我不疼你,疼誰呢!”
祁翊說完,淡淡的搖了搖頭,轉身便朝前邊走去,也不再理會南宮嫿,只是神情有些落寞,陽光下,他一頭烏黑的頭髮隨風拂劫,微風揚起他的袍子,此時的他,美得不像真人,好似天上的謫仙,乾淨又溫和。
看着祁翊遠遠離去,南宮嫿十分疑惑的垂眸,以她瞭解的祁翊,他絕不是那種會害自己的人,他說得對,這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爲她不信任他,如果她信任他,相信他的話,她也不會獨自糾結了。
正在這時,身後卻傳來棲霞公主冰冷冷的聲音,“南宮小姐,祁世子已經走了,既然你無事,我想請你去棲霞宮一聚。”
南宮嫿淡淡擡眸,這皇宮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怎麼可能去,便婉拒道:“臣女有些身子不舒服,不能在外逗留,恐怕要拂公主心意了。”
“沒事,本公主那裡暖和得很,難道南宮姑娘如此不給面子?”棲霞說完,驀地伸出右手,將南宮嫿的手拖住,便上前走去。
這根本是強行拉她去,此時,玉萼已經嚇得滿眼焦急,可棲霞公主身邊的夏紫、彩霞已經朝她投來一記怨毒的眼神,看得她不敢再動。
這時,玉萼則發現棲霞公主身邊站着一個滿臉橫笑的老嬤嬤,這嬤嬤生得一般,不過面露兇相,一看就是不好相與的角色,她只好默默的跟在南宮嫿身邊。
南宮嫿此時也不再緊張,而是十分沉着的將棲霞的手移開,不緊不慢的道:“既然公主盛情相邀,臣女就恭敬不如從命。”
說完,她也看到那名老嬤嬤,聽說這老嬤嬤姓秦,是棲霞公主身邊得力的宮嬤,以前經常打半夏,半夏那厲害的嘴皮子,大部分是從這秦嬤嬤這裡學來的。
既然棲霞相邀,她就奉陪,看她到底想耍什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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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世子可不是那種人哦,女主暫時誤會了,你們可別誤會哈,嫁到燕國也是嫁世子,不過,不會嫁的了,女主會想辦法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