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北並不算小,但是汪柔居然會一出電梯就和陸哲撞了個滿懷,而且若不是他扶住她的雙肩,只怕她會跌個四腳朝天。
“汪柔,你在趕什麼?”陸哲看着她道。
汪柔的神色有些慌張。“我約了人。”
“遲到了嗎?!”
“還好。”
“那我們聊聊,既然碰上了。”
這裡是一家號稱臺北最豪華、最新穎的飯店,因爲有一些擴建工程,所以陸哲纔出現在這裡,他必須和飯店的工程總監碰頭詳談,而這家飯店的下午茶也很知名,雖然費用昂貴,但總是大排長龍。
汪柔本能的要拒絕,因爲她不想讓陸哲知道她和誰碰面,可是一時之間她又沒有藉口,遲到的理由已不能用,她有些進退不得。
“很爲難嗎?”陸哲的目光很嚴苛。
“改天再——”
“和哪個大明星見面?”
“不是!”
“那晚個幾分鐘又怎樣?我又不是要請你喝下午茶,只是去喝杯果汁或咖啡而已。”這家飯店還有個不錯的Bar。
汪柔跟着去了,但言明最多隻有十分鐘而已,她能讓步的就這麼多。
這會陸哲忍不住把汪柔和成曼君放在一起比較,而說實在活,成曼君比汪柔好搞多了,不用費太多的心思,但他就是放不下十幾年前那段相知的友誼,因爲若不是汪柔,現在他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他一直把她放在心中,一個很重要、很明顯的位置。
“陸哲,你還想說什麼?”汪柔速戰速決的意味很重,只求快點脫身。
她的態度惹惱了他。“汪柔,你只是在應付我嗎?這杯果汁喝得這麼無奈?”
“我——”
“那你走吧!”陸哲很果決的說。
“我只是不知道我們還能說什麼。”汪柔沒有起身離開,但是態度亦不是多好。
“汪柔,我們有十幾年沒有見面,怎麼可能會沒有話說呢?”陸哲嘆了口氣。“我在澳洲唸到大學畢業,在那混了十一、二年,然後還在那工作了兩年左右。”
“哦!”
“我親生父親坐牢時,我媽雖然跟了我現在的老頭,但是我爸一出獄,她又回到他身邊去,所以想想這個女人其實也沒有那麼愛慕虛榮、想着榮華富貴,她對我爸是有點感情的。”陸哲說出自己的一些隱私,就像小時候一樣信任她。
“你媽確實不壞。”
“而我之前跟着老頭是因爲他一向對我不薄,視我如他的親生兒子,所以我願意爲他的公司賣命。”
“很好。”
“在澳洲我嗑過藥、放蕩過、荒唐過。”
“年少輕狂嘛!”
“我還曾和一個澳洲妞同居過兩年。”
“不稀奇!”
“汪柔,我講了一堆我自己的事,現在換你了,你總有一些事可以和我分享吧?”陸哲一副輪到她坦白的表情。
“我只剩三分鐘——”
陸哲乾脆自己問:“你念了大學吧?”
“唸了。”
“你媽還好吧?”陸哲仍記得汪柔有個很會做菜、很有愛心、笑容很慈祥的媽媽,那時他常去她家吃飯,而她媽媽總是很親切的對他,不曾把他當什麼問題小孩看,還很放心汪柔和他做好朋友。
“過世了。”汪柔毫無表情的說。
陸哲很意外。“過世了?!”
“你還想問什麼?”
“怎麼過世的?”他很遺憾,而且感到傷心。“你媽這麼年輕,是意外還是癌症?”
“陸哲,還有一分鐘。”汪柔板着臉,似乎根本就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而她明知自己的漠然會令陸哲起疑,但是她已不想再和他耗。
“汪柔,到底曾發生什麼事?”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問這個問題。
“三十秒。”她一直在算時間。
“不要敷衍我!”他突然朝她大吼一句。
汪柔嚇了一跳,但是隨即恢復冷靜,眼中有着一抹難以言喻的哀傷,很多事她無法跟任何人啓齒,而她最親、最愛的媽媽已不在人世,再說什麼都只是讓心底的那道傷口更深、更痛。
“陸哲,這十幾年來我完成了學業也失去了母親,我成了造型設計師,就是這麼簡單!”她還是有說限沒說差不多。
“有男朋友嗎?”
“沒有。”
“和父親住嗎?”
“不是。”
“所以你是自己一個人?”陸哲記得汪柔是獨生女。
她簡略的道:“可以這麼說。”
“可以這麼說?!”他極度的不滿。
“時間到了。”她打開皮包要拿錢。
“我買單。”他的手就放在她的手上,有一股憤怒、隱忍的力量存在。“汪柔,你令我既生氣又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你到底怎麼了?”
“我真的要遲到了。”她咬着脣說。
“給我你的地址,我去找你,我們再好好的聊聊。”陸哲猶不死心。
“不要找我。”汪柔抽回被他壓着的手。“你就當沒在電視上看過我,就當沒有再找到我,我說過,我早已經不是十幾年前的那個汪柔了。”
“汪柔……”
“別再來煩我,不要逼我再消失一次,我很滿意我現在的生活,不要害我改變、不要害我再重新來過一次,我不想再受傷害,行嗎?”汪柔沒有說出原因,但是預告了結果。
“你真的要讓過去的一切消失?”
“過去的早就消失了!”她離去前說了最後一句。
當汪柔趕到喝下午茶的餐廳時,杜珊珊的一張臉已經很難看,雖然她化了濃妝,一副頂尖模特兒的架式,可是這會她看起來不美,尤其是眼神,給人一種邪惡、不懷好意的感覺。
“你遲到了,汪柔姐姐!”她冷硬的看着汪柔。
“我碰到了一個朋友。”汪柔喘了口氣後坐下,忍耐的感覺溢於言表。
“錢呢?”
“我帶來了。”汪柔從皮包裡拿出一疊鈔票,大約有二十萬左右,她沒有放桌上,直接交到杜珊珊的手中,要杜珊珊馬上收進皮包裡。
“又不是兩百萬,你擔心個什麼?怕被搶嗎?”杜珊珊拿了錢還沒有好臉色,一副蛇蠍美人的模樣。
“珊珊,這是我能力的極限,希望你能好好用,不然我實在也沒有辦法——”
“汪柔姐姐,你這是在向我哭窮嗎?”杜珊珊冷冷的看着和她沒有一點點血緣關係的“姐姐”。
“我真的沒有什麼錢。”
“你可是Jerry的御用造型設計師哦!”
“那又怎樣?!我也是照行情收費,又不是去搶了他!”汪柔她被“勒索”很久了,而且似乎永遠沒完沒了。
“其實如果狠一點,有手腕一些,你大可以釣起Jerry,他的身價不凡,只要跟着他,你不愁不能吃香喝辣,而且Jerry不是對你很有意思嘛,一些報導都這麼暗示。”杜珊珊的表情很曖昧,拿汪柔當搖錢樹。
“珊珊,爲什麼你不反過來要求自己節省一些呢?”汪柔忍不住的教訓道。
“你很清楚這些名牌有多貴。”杜珊珊抱怨着。
“那就不要用名牌。”
“不用名牌你叫我要怎麼見人呢?”
“珊珊……”汪柔明知自己不該這麼縱容她,可是
誰叫她有把柄落在珊珊手中,爲了自己死去母親的名譽,也爲了自己可以平靜的過日子,所以她寧可花錢消災。
“我可不像你,連地攤、夜市的衣服、東西都能用。”杜珊珊一副嬌生慣養狀,吃定了汪柔。
“爸好嗎?”汪柔換了話題。
“還不就是那死樣子!”杜珊珊不屑的說。
“珊珊!”
“他又不是我真正的爸爸,只不過我媽剛好再嫁給了他,不然他和我一點關係都談不上。”
“但他畢竟照顧了你們母女——”
“得了,就靠他那一點點的薪水。”
汪柔真不知道誰比較可悲,是她還是她的爸爸,但既然她已搬出去、已自己獨立,那她爸爸就得自求多福,再又想到她媽媽出事後她爸爸的態度,她也就不想再多替他操心了。
“汪柔姐姐,你能不能想辦法要Jerry在他的電影中替我安插一個角色?”杜珊珊有些得寸進尺。
“我沒辦法!”汪柔一口拒絕。
“你試過了嗎?”
“我說了我沒這本事。”
“我不介意的……”杜珊珊忽然露出挑逗放蕩的眼神。“如果必須和Jerry上牀。”
“珊珊……”
杜珊珊挑明的說:“導演、製片啦,是有權力,只要能給我角色的,我都可以‘犧牲’一下!”
“我不知道你這麼墜落。”汪柔感到悲哀。
“少假道學,在這年代這一點也不算什麼。”
“但你明明可以自力更生。”
“你以爲當個模特兒能發財致富嗎?”
“只要你省吃儉用——”
“要笑死人了,再怎麼省也要過日子,也要穿名牌,也要吃好吃的,總不能太虐待自己,畢竟人生苦短,本來就是要即時行樂,我不像你,明明有很多機會,卻只會讓它一一溜過。”杜珊珊反過來訓汪柔,似乎她自己纔是真正精明、老練。
“珊珊,你還年輕,可以這麼玩下去,但是……”
“所以要趁年輕享受啊!”
汪柔知道自己說再多都是對牛彈琴,白費力氣,杜珊珊早就被這個社會給物質化了,她才小自己一、兩歲,卻只知道不勞而獲、用最簡單的方法弄錢,早晚有一天……
“珊珊,我知道你聽不進我的勸,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不要糟蹋了你自己,至於錢……我希望你能自己賺,不要指望我,我的能力畢竟有限,能給你的我都給你了……”汪柔語重心長。
“我這人也不是這麼沒有良心,今天拿了這些錢,我大概有了兩個月不會再煩你。”杜珊珊一副施恩的浯氣,表情很賤。
“珊珊!”
“你要努力賺錢啊!”她還叮嚀汪柔。
“你也可以。”
“我有努力啊!只是我再努力也買不完這些名牌,隨便一雙鞋就要三、五萬,一個皮包十幾萬也沒有什麼,你說我怎麼夠花?如果有什麼英俊、多金又有看頭的男人肯包養我……”杜珊珊幻想着。“那該有多好?我可不要那種又老又肥又噁心的。”
汪柔實在無言以對。
“好了!既然我們來喝下午茶,那麼你去替我拿一-些吃的吧!”杜珊珊指使道。
“你可以自己去。”
“我不能走太多路,不然小腿會很粗。”
“只是這幾步——”
“汪柔姐姐……”杜珊珊的目光變冷。“對我好一些,別忘了你可是有秘密在我這裡……”
“珊珊,有天……你會自食惡果。”汪柔起身道。
“那現在我更要好好的享受指使你的樂趣!”
邀了方碩揚到自己加入會員的俱樂部健身、洗三溫暖,陸哲其實還有另一個用意,他知道方碩揚和汪柔碰過面,他想聽聽方碩揚怎麼說。
於是兩個在跑步機上的男人,邊小跑步邊微喘着的交談,重點話題自然是汪柔。
“陸哲,先告訴我你對汪柔到底是存什麼心?”
“我沒存什麼心。”
“或者我該問你想要什麼樣的結果?”
“我沒去想什麼結果。”
“所以你只是抱着一種見老朋友的心情?”
陸哲知道這比見老朋友的心情複雜得多,對汪柔……他有很多的記憶仍停留在十二、三歲時,那時她是他生活和生命中極爲重要的一個人,若不是有她,他那時八成會迷失、會自我墮落。
“方碩揚,我的心情不是一、兩句話就能交代得過去的,你的感覺呢?在你和她見過面之後。”陸哲反問。
“汪柔變了。”方碩場感慨道。
“每個人都會變。”
“不,我的意思不是這樣。”方碩場關掉跑步機,站定微喘道:“我知道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變,但那是因爲智慧的成長和生活經驗,而汪柔的變卻不是那樣的,她的轉變……”
“你也覺得她一定是碰到了什麼事?”陸哲亦關掉跑步機,他可不想摔在這上頭。
“否則她不會連整個個性都變了。”
“那她告訴了你些什麼嗎?”陸哲心急的問。“我是說她有沒有暗示什麼?”
“她一副死都不會說,等着要帶進棺材裡的保密着。”他已經盡力了。
狠狠的捶了跑步機上的儀表板,其實陸哲真正想砸的是這個健身房,他有太多的憤怒無法發泄,而上回在飯店碰見她的情形也令他很慪,這個女孩究竟是怎麼了?她到底遭遇過什麼事?
“陸哲,我還問過她一個問題。”方頑揚小聲的說。
“你問了她什麼?”
“問你和她……有沒有可能?”
“她怎麼回答你的?”陸哲也想知道,
“沒有。”
“她是這麼說的?!
“而且連猶豫、思考一下的時間也沒有。”方碩揚不想遮東掩西,直接道出事實。
陸哲這會的心情難以言喻,他感到有些傷心,當然有更多的羞辱,他一直以爲自己會在汪柔得心中佔有一席之地,但是……
“方碩揚,其實你也不必擔心我的反應,我現在……正和一個女孩在交往。”陸哲有點賭氣的說,他要扳回一城。
“哇!”
“老頭欣賞的。”
“那想想必不會差到哪裡,像你老頭那種有社會地位、有智慧的人,眼光一定不錯。”方碩揚沒有奉承地意思,因爲事實如此。
“那女孩是真的不差。”
“所以要請我喝喜酒了?”
“沒那麼快。”
“那汪柔……”
“大家是朋友。”陸哲意圖淡化的說,但是表情很鬱卒。“既然她不想把自己的私事公開,她想要的只是一份平靜的生活,那麼我又何必去煩她?也許過去的事她早就忘光了。”
“那如果我要追她……可以嗎?”方碩揚一副不怕被打的憨勁,或者該說已準備被打。
“你要追汪柔?!”陸哲的表情一變。
“行不行?”
陸哲瞪着方碩揚,有那麼一會他真的想狠狠的K他一頓,說了半天,原來是方碩揚自己想追汪柔,但是陸哲很不甘心,對他而言……他覺得汪柔是他的,在十二、三歲那時,他就認定了她是他的。
“不要追她,方碩揚。”陸哲很冷的表情。
“爲什麼?你不是——”
“她並不適合你。”陸哲只給了這理由。
“可是你又不是她。”
“反正不准你追她!”陸哲用無賴似的口吻說。“不是我霸道、自私,而是我不想看到你日後傷心,你忘了還有那個電影明星嗎?”
“Jerry?”
“我可不想哪天聽你哭訴失戀的痛苦。”陸哲煩躁地說。“如果你想交女朋友,我可以幫你介紹,環肥燕瘦隨便你挑,事實上我公司裡就有一些不錯的小姐,我可以……”
“陸哲,你還是在乎汪柔的。”方碩楊笑了出來,有點同情他。“你根本無法將她置之腦後。”
知道自己中了計,陸哲很想真的給方頑揚一拳。
“你這小子……”
“我覺得我們該更關心她。”方碩揚說。
“但她似乎不需要我的關心。”
“她當然是這麼表現出來的,但只要我們不放棄,她早晚會投降的。”方碩揚有信心。
可是陸哲卻沒有他這麼的樂觀?加上現在還有一個成曼君,對這個女孩他是不忍傷害的,但是汪柔卻在他心中紮了根,已深植於他的心底,他真的能劃分清楚嗎?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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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幫和他同一家經紀公司的師妹宣傳,周瑞仁又回到臺灣,而他最高興的就是可以見到汪柔,可以帶着她上一些通告,反正不是電影公司就是經紀公司付錢,他也樂得汪柔有錢賺。
離上一回見過汪柔,周瑞仁覺得她又憔悴不少,當然她依然是漂漂亮亮的,可是那疲憊的眼神卻叫人不忍,這會在電視臺的化妝室裡,只見她很小心的整理着地下一個通告的服裝,他真的不捨。
“Mina,你一定不受不景氣的影響。”周瑞仁況着自以爲風趣的話。
“多少有啊!”
“你一定很忙。”
“我希望很忙,但離很忙又還有一段距離。”汪柔自然是希望能多賺一些,一想到需索無度的珊堋,她就怕死了自己會太閒。
“既然是這樣,那你爲什麼看起來好累、好累的樣子?”周瑞仁關切的問。
“有嗎?”汪柔用笑容掩飾。
“你的眼神……”
“可能是昨晚沒有睡好。”
“不!那和睡眠無關,我曾連拍三天三夜沒有閉過眼,但是那種疲憊和現在你眼中所呈現出的疲倦完全不同。”周瑞仁不笨,沒被她呼嚨過去。
汪柔沒回應,只是一笑置之。
“Mina……”
“Jerry,我真的很好。”
“不!你一點都不好,你這樣子叫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會心疼。”周瑞仁的語氣很不捨。
汪柔卻笑了起來。“Jerry,這是你哪部片子裡的對白啊?你不是專拍警匪片,怎麼會說這種文藝片的臺詞啊?”
“Mina,我是真的關心你,你卻……”
“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的。”
“說真的,Mina,我在香港的人脈比在臺灣豐富,如果你肯跟我到香港發展,我保證你一定混得比現在好,就像我,明明是在臺灣土生土長,結果卻是在香港走紅,所以——”他真的很想照顧汪柔。
“謝謝你,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我不會說廣東話,對香港又完全的陌生,還是……”
“你有我靠你啊!”
“我喜歡靠自己。”
“你真是死腦筋。”
汪柔不認爲自己食古不化,而是她不喜歡改變、不喜歡面對不確定的人或事,現在的她可以掌握狀況、可以處理一切,她爲什麼不好好的把握呢?而且和周瑞仁有太多牽扯也不智。
“Jerry,我們就維持目前這種關係吧,對我們都好,真的。”汪柔再一次拒絕他。
“Mina,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我難堪,至少在我成了名之後。”周瑞仁好像有不少的感慨。
“和我當朋友就好。”汪柔仍是回以這句。
“但你知道男人,愈是得不到就會愈……”
“Jerry,我不是什麼戰利品,或是可以讓你拿去炫耀地東西,既然你現在要什麼女人都不難,那就放過我吧!把我當是你妹妹好了。”汪柔不想和他真的弄僵。
“妹妹?!”周瑞十二一臉滑稽的表情情。
“你不是沒有妹妹嗎?”
“就算我沒.有妹妹,我也不會把你當妹妹看的。”周瑞仁又碰了一次釘子。 “Mina,告訴我,我的男人魅力是哪裡出錯了?”
“那你當我是女同性戀好了。”
“但你不是!”
“你可以假裝我是。”
“我不會只因爲把不上你就把你當同性戀,Mina,我的風度還不至於這麼差,只是我很不甘心而已,一堆的女人想爬到我牀上,你卻……”周瑞仁嘆了一口氣。
“當我沒有鑑賞的眼光好了。”
“我的經紀人則是建議我要換個造型設計師。”周瑞仁半真半假的說。
“我無所謂!”即使會跑掉五成以上的業務,汪柔也不想受制於他,再不濟,她可以跑到澎湖或是蘭嶼去生活,那裡的生活開銷不大,要養活自己一個人不難,也可以避開珊珊。
“你真的不在乎?”
“既然我不能陪你上牀,那麼被炒魷魚也怨不了人。”汪柔一副看開的表情。
“我沒這麼小人。”
“那我們就繼續合作。”
“你讓我又愛又恨!”周瑞仁像是開玩笑,又像是自己的肺腑之言。
“現代人的感覺都很麻木,所以纔會需要那麼多的搖頭丸、K他命、大麻那些毒品來讓自己High,所以Jerry,不要把愛啊、恨的掛嘴邊,會叫人笑話的。”汪柔揶揄他。
“Mina,那你愛過任何人嗎?”周瑞仁好奇的問。
“父母、親人不算在內。”
“沒有。”她低低迴一句。
“你也不是小女生了,居然……”
“以前我沒愛過任何男人,以後也不會去愛男人,至於原因……”她幽幽的說:“我自己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