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空間的另一頭,踩踏着凌寒霜背脊的段無天俯首問道:“我最後問你一次,到底交不交出帝星珠?”語氣神態已經顯得極度不耐煩,就像一個點燃了引線的炸藥包,隨時會爆炸。
凌寒霜無力地握緊拳頭,咬着牙關冷冷的回了一句:“你做夢……”
段無天聞言怒壞,臉上表情扭曲得十分猙獰可怖,歇斯底里地大吼一聲,當即擡足飛起一腳踢在凌寒霜的嬌軀上,將她整個人吹飛出十米之外。
凌寒霜就像一顆炮彈般直撞在牆上,最後倒在了衛斯玄身邊,口中咯着鮮血,身上也已傷痕累累,想要站起來已經十分艱難。
此時趴倒在地上的衛斯玄也傷得不輕,畢竟少了神功護體,他的體質便和常人相去不遠,根本承受不了段無天幾下重擊。他看到凌寒霜這副落魄的模樣,似乎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痛楚,咬着牙關匍匐向前,來到凌寒霜跟前握緊了她冰冷柔滑的玉手。
“會長……你……”衛斯玄本來想了解凌寒霜的狀況,但當他握緊凌寒霜那微微發顫的手,又目睹了她那張蒼白虛弱的臉,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哽咽,彷彿已經知道了答案。
毫無疑問,此時此刻,衛斯玄和凌寒霜這對落難男女已經再無還手之力,不但身負重傷,而且精力耗盡,如果不能及時補充體能,恢復力量,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的判決。
“爲什麼你們這麼不自愛,爲什麼你們要挑戰我的底線?”兩個段無天異口同聲地說着,緩緩向衛凌二人逼近。
“我不會再給你們機會了,路是你們自己選擇的,既然你們選擇了死亡,我便成全你們!”赤膊段無天惡狠狠的說着,已經來到衛凌二人身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這對落難的男女,猙獰的臉上籠罩着死亡的陰影。
“等一下……”凌寒霜忽然輕輕的叫了一聲,同時艱難地支撐起半邊身體。
“你終於想通了?”赤膊段無天有些驚疑地盯着凌寒霜問道。
凌寒霜垂着頭,沒有去看段無天,過了一會才沉聲道:“我自問我從來沒有求過別人……但……這一次我想……懇求你放過他……”說到這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衛斯玄,緊接着又說:“至於我,任由你處置!”
“會長……”衛斯玄正欲開口反對,卻被凌寒霜伸手叫停。
“作爲會長,我有義務保護你們。”凌寒霜向衛斯玄伸出右手,示意他不要多言,目光重新垂向了地面,不再看任何人。
“可是……”衛斯玄有話要說,卻又被段無天一陣肆虐的笑聲打斷了。
“凌會長,我的公主殿下,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選擇的權利嗎?”赤膊段無天哈哈笑着說,“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上司了,即便你跪着求我,我也沒必要聽你的話,這一點你應該明白吧?”
“你要怎樣才肯答應?”凌寒霜沉聲問道。
“這個答案你應該很清楚。”段無天道。
言外之意自然還是要凌寒霜交出帝星珠。
凌寒霜沒有立即迴應,她仍舊是垂着頭,臉部埋在長髮裡,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要答應他!”衛斯
玄立即表示強烈的反對,咬緊牙關叫道:“我……衛斯玄絕對不是……貪生怕死之徒!”
“不,你不能死……”凌寒霜說着搖搖晃晃地勉力從地上支撐起來,“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段無天看到這一幕,忽然連連點頭,正色道:“很感人的情節……只不過,以你現在的狀況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說完目光緩緩移向倒地不起的衛斯玄,握緊了拳頭接着道:“我就要當着你的面把他殺了,看你能做些什麼!”
衛斯玄眼看大禍將至,連忙咬緊牙關從地上支撐起來,但還沒等他完全站起,段無天的拳頭已經如泰山壓頂般轟了下來。
衛斯玄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躲不開段無天這雷霆一擊,眼看就要硬吃這一拳,就在危急之際,眼前忽然閃出一個身影擋在了他面前!
拍的一聲,凌寒霜在關鍵時刻拍出了一掌,結結實實地打在段無天的胸口。
這一掌的威力居然出奇的大,直接將毫無防備的段無天吹飛。
這瞬間爆炸的逆轉不單止是段無天,就連衛斯玄都驚呆了。他們都沒有想到,身負重傷的凌寒霜還能打出如此剛猛的一掌。
“不……不可能!”吃了虧的段無天頗感吃力地從地上爬起,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凌寒霜,“你……的力量……難道恢復了?”
凌寒霜沒有回答,只有她自己知道並不是力量恢復,而是她在使用一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近乎同歸於盡的一種功體,通過燃燒極限體能來打出爆發傷害,不論結果如何,一旦耗盡體能,自己將必死無疑。
衛斯玄此刻似乎已經隱隱猜到了一些端倪,因爲他曾聽師傅提起過這種鮮爲人知的功體,一旦使用這種功體,就是打算和敵人玉石俱焚,而一旦掌控不好,那便和消極的自殺無異。
另一個段無天偏不信邪,只見他目光一凝,立即虎視眈眈地朝凌寒霜撲了過去。
凌寒霜二話不說,冷峻的目光電射向撲面而來的段無天,身體陡然一晃,左掌已然靈蛇一般推了出去。
這速度,這力量已經完全超出了段無天的預料。他驚恐地瞪大了雙眼,胸膛結結實實地中了一掌,身體不由自主向後倒飛而出。
再打出雷霆萬鈞的兩掌之後,凌寒霜也忍不住從嘴裡吐出一口鮮血,使胸前雪白衣襟染上了一層觸目驚心的深紅色。
“會長!”衛斯玄正要上前制止凌寒霜繼續使用這種殘害自身的功體,卻驚訝的看到凌寒霜已經緩緩向後倒了下去!
凌寒霜此時是實在支撐不下去了,要不是她有着超凡的意志力,她一早就站不起來,但此時她脆弱的身軀已經不能用意志力來支撐,只感到腦袋一陣眩暈,雙腿一軟,隨即向後倒去。
衛斯玄連忙上前將近乎昏厥的凌寒霜抱住,慢慢蹲下身去,把她摟在懷中,急切地問道:“你怎樣了?”
凌寒霜雙目微閉,只從嘴裡發出夢囈般的話語聲,神態氣色讓人憂心。
“原來只不過是強弩之末。”兩個被擊退的段無天此時又緩緩走了回來,“真是可惜了,這種程度的爆發還不足以打敗我啊!”
衛斯玄無暇理會段無天,他看到奄奄一息的凌寒霜心痛不已,本能地想用內力替她療傷,卻無奈地發現在這個結界里根本提不起一絲真氣,不禁在心裡怒罵了幾句,心急如焚地握緊了拳頭。
“還有什麼絕招只管使出來,待我一一領教,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只好送你們上路了。”兩個段無天異口同聲地說着,已然來到衛斯玄跟前,說完同時舉起了右手。
“可惡,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衛斯玄在心裡暗暗感到不甘心,但此時此刻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除了坐以待斃,似乎什麼也做不了。
“真可惜,這麼好的兩個藝術品就要毀在我手裡了。”赤膊段無天已經握緊了拳頭,在他眼裡,他欣賞的人就如同他欣賞的藝術品一般無異,當他決心要毀掉一個讓他欣賞的人時,也似親手敲碎一件心愛的藝術品一般讓人心痛。
就在段無天準備動手的時候,忽然又陡生變數,致使他不得不終止了這次行動。
如果之前凌寒霜的瞬間爆發讓段無天不夠震驚的話,那這一次的情況一定會讓他目瞪口呆。
他的確已經目瞪口呆,因爲四周的結界開始漸漸消失,轉眼之間,他發現自己已經從異域空間回到了爛尾樓的樓頂!
“怎麼會這樣?”段無天驚恐地環顧四周,他很快就找到了可能的答案,目光落在了一個坐着輪椅的女子身上。
這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子正是唐櫻。
除了唐櫻和站在她身旁的雷格,不遠處的地面還躺着一個身穿黑衣的神秘人,那個人便是製造結界的異能者,如今術法被破除,自己也精疲力盡,昏了過去。
“是你……破了我的幻影陣?”段無天怒瞪着唐櫻,有些難以置信的問。
此時的唐櫻雖然看上去氣色有些虛弱,但並無大礙,聞言便開口回道:“不好意思,我必須阻止你的暴行。”
段無天聞言,氣得鐵青的臉更加猙獰可怖,握緊了雙拳道:“爲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要壞本座的大事?你們真的那麼想死嗎?”
“段無天,死的應該是你,今天就是你的末日!”雷格忍不住指着段無天肅然回敬了一句。
“哈哈哈……”兩個段無天都不約而同地仰天長笑幾聲,緊接着狠狠地橫掃衆人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好!今天本座就要大開殺戒,把你們這羣烏合之衆統統除掉!”
“師妹……你怎麼來了?”蹲在地上的衛斯玄此時緩緩望向不遠處的唐櫻,輕輕的問了一句,心中充滿了難以言表的感激。
“師兄,這是我應該做的……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唐櫻用信任的目光看着衛斯玄這樣說。
衛斯玄鄭重地點了點頭,說:“放心交給我吧!”說完他不禁又握緊了拳頭,體內的力量再度熊熊燃燒了起來。
此時躺在衛斯玄懷中的凌寒霜也漸漸清醒過來,睜開眼看到衛斯玄情不自禁地輕輕叫了一聲:“衛……”
“會長,你現在感覺怎樣?”衛斯玄一面說一面繼續將真氣灌注進凌寒霜的體內,替她療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