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戰爭

在我的想象中,魔界的生物應該是兇殘並且是醜惡的。但是他們也長了一張酷似人類的臉,他們也有家庭也有國家。如果不是這裡到處充斥着黑暗的元素,我甚至以爲這裡只是斯基利亞大陸的翻版。

我的大軍在這三天裡已經踏過了三個村莊,出人意料的是這裡竟然沒有半點抵抗。僅僅在人類黑旗軍的鐵蹄下被一波捻滅,甚至連孩子們的哭聲都沒有聽見。我看見了那些所謂魔族人們臉上的驚恐和憎惡,似乎是我們破壞了他們的家園。艾嘉利什老爹的腦門上有一個青紫色的包,那是一個魔族的小孩丟的石子砸的。是老爹從黑旗軍的鐵蹄下把他救回來的。

但是那個小孩不知道好歹,撿起石頭砸了老爹。

是他不知道好歹,還是我們不知道好歹?最後那個孩子被憤怒的黑旗軍給用長槍給穿透,最後被豎在了村口前。那一天哭聲震天,村裡的老人圍繞那具屍體哭了很久,最後他們也同樣被殺死在了村口。我問那個騎士,“你爲什麼要殺死那些孩子和老人,他們已經失去的家園和親人。難道就這樣你們還不能放過他們麼?你自己也是有着親人……”

那個士兵我說了他很久,最後他竟然是不耐煩的離開了。

我問其他人爲什麼要殺死這些手無寸鐵並且毫無抵抗的老幼病殘,他們僅僅只回答了幾個字——聽着他們哭,我鬧心。

在踏破第三個村鎮之後,我帶來所有的部隊幾乎都學會了沉默。那些一直嚷嚷着要用魔族的耳朵做項鍊的比蒙們再也不說這樣的話了,精靈族和德魯伊是熱愛自然的種族。不管他們在那個位面還是哪一個時間,他們都是非常的熱愛生命。但是自從他們來到了這個位面之後,看着失敗的殘酷行爲已經說不出來話了。他們是因爲被逼無奈纔會掛上自己的弓箭跟隨大軍來到這個位面,但是他們也開始學會了沉默。

在這些部隊中,只有人類還是那樣的恬噪。

他們在屠殺過後依舊能夠吃着七分熟的牛排,那些還在吱吱冒着血的牛排。這一幕讓很多的精靈們看的直皺眉頭,甚至差點引起了內訌。爲此我不得不讓精靈族留在了後方,以免他們發狂。

似乎人類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這樣的呢,他們能夠在揹負着罪惡的同時還能夠這樣大聲的笑出來。我甚至曾經這樣想過,是否人類纔是整個三千位面的原罪。是不是正因爲他們的存在纔會使得這些生物如此的憎惡整個斯基利亞大陸,讓他們如此的渴望將主位面攻陷。要不然爲什麼亡靈位面會和主位面重疊,這難道真的是神的旨意麼?

忘了說,艾嘉利什和其他的幾位聖經持有者還是跟來了。他們的理由是不太能夠信任貝拉穆斯。我知道這僅僅只是一個藉口,因爲亡靈的誠信可是比人類的誠信好了上百倍。要不然那個傢伙也不會因爲亡靈位面和主位面的重疊而怒氣衝衝的找到自己,這不是他的罪過,而是我的。老爹他們是害怕沒有我在的‘風暴堡壘’會引起權利的爭端,而他們不想看着戰士在前線拼死拼活的爲保衛家園而戰鬥,那些政客還在爲着權利而勾心鬥角。

這一點或許只是我的猜想,我並不知道到底對不對。但是另外一點我確實可以十分肯定的回答自己,我已經能夠感覺到老爹的精神力已經快要到達的巔峰的時期。他可能隨時會離開這裡,《深藍聖經》的持有者。想要在短時間內在尋找一位聖經的持有者那困難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艾比凱德斯那種快速尋找聖經持有者的副作用,自己還不知道。

或許召喚會失敗吧!面對此情此景我只能給出這樣的結論了。

最後還是艾嘉利什安慰了我,他告訴我這個世界並沒有這麼的美好。得過且過吧,只要自己能夠保持永遠不變的那顆心就已經足夠了。那一晚我和老爹喝了很多酒,我知道我也說了很多荒謬的話。我說我要帶領這些士兵回到主位面,不再參與戰爭。我說我要逃離這裡,不想再看到血流成河的場景。

不過幸虧那一晚只有老爹一個人在,他把這些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我。我明白這些話要是讓外面的那些士兵聽到是一個怎麼樣的結果,所有我還是堅持留了下來。我不過是這個位面的過客,爲什麼要我一個人承擔這麼多的事情?——摘自《大陸編年史(禁章)——萬惡的人類纔是原罪》

三個村鎮的勝利讓整個部隊的士氣高漲,雖然其中出現過了一絲不和諧的情況,但是好歹也是很快的被壓了回去。

張勝現在唯一希望的事情就是讓整個部隊迅速的衝過這些毫無抵抗力的村鎮。但是這一個決定卻遭到了衆多人的反對,他們力主要將這些村鎮給屠盡。雖然這些村鎮中的人們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抵抗,但是對於敏感的人類來說卻不是這個樣子。因爲在斯基利亞大陸上,哪怕是個孩子只要經過了三個月的訓練都可以拿起武器出現在戰場上成爲一個勉強的戰士。

以人類這種‘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心思,他們不會放過任何將會潛在成爲自己敵人的對手。所以他們殘忍的將所有能夠成爲以後敵人的婦孺殘忍的殺死在自己的武器下。

“我無所謂!”張勝用這句話來表達出了自己的憤怒,他爲這羣人類的無知和愚昧感到無比的痛心。他們在這裡耽誤的時間越多,那麼就很有可能將自己來到神魔位面的信息傳給對方。在對方還沒有來得及集結大批量的部隊,趁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努力的消耗他們的資源麼?難道等敵人反應過來之後,上百萬的大軍將他們給團團圍住,然後再拼死殺出去?

難道這就是他們所期望的事情?

在無比憤怒的情況下,老張沒有絲毫猶豫的罷黜了作爲人類總指揮官的權利。在戰爭結束前,他都將是一個站在前線的小士兵。在這種極端的情況下,張勝所用的也只能是最爲極端的方法來保住這來到神魔位面的三十萬的種族聯合軍。

不過幸運而又不幸運的卻是,在白日剛盡的時候前方的探子已經觀察到一座大城市。這是一座少見的大城市,根據前方的探子所給出的結論知道這座城市在神魔位面應該算得上是一座二級城市。城牆上人影攢動,防禦陣型已然早已經就被擺好。看來那三座村鎮的覆滅已經傳到了這裡,爲了防範整個主位面前來的未知的敵人他們還必須做好相應的工作。

老張當即命令所有部隊原地紮營,讓探子再去打探一番。最後得出來的結論依然沒有半點改變,這是一座二級的城市,至少有上百萬魔界土著生活在這裡。這樣的城市也差不多算得上主位面的一級城市了,不過兩者並沒有多大的差別——軍事力量方面來說,這座城市的防禦力量並不弱於主位面的一級城市。

“我覺得我們應該直接靠我們最堅強的胸膛來擋住這些魔族的落石和滾木,他們的防禦陣勢在我們強大的武士面前如同娘們脆弱的褻衣。”連續三座村鎮的攻陷,已經使得這位原本文質彬彬的比蒙王子李克變成了一位最正統的熱血軍人主戰派。“有着整個主位面最強戰士的我們還需要來懼怕這些魔族的娘們麼?”

“哼,海族當初也是對我們‘風暴堡壘’這麼說的。”

李克王子粗魯的話不由得讓在座的種族頭領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其中反應最大的自然還是屬於精靈族的尤麗娜。紮營再次的聯盟軍們開始爲是否修建工程器材開始爭吵起來,而精靈族和比蒙正好是兩個不同派別的代表。“當初海族也是爲了他們的魯莽而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尤麗娜頓了頓,美麗的眼睛中充滿了憤怒。“他們也是認爲他們的大軍根本沒有必要來修建什麼工程器材就能夠攻陷‘風暴堡壘’,而然只要他們在等上一個月!”

尤麗娜頓了頓,望向了張勝。她微微的頷首,表示對這位傑出的將領給予尊敬。“正是因爲他們的自大,讓我們的愛德華抓到了這個機會並且給予那些海族致命一擊。你可以說這些魔族或許不會出現像你們比蒙這樣強壯的戰士,也不會出現我們精靈這樣精準的弓箭手,但是你不能不說他們到底會不會出現像愛德華這樣聰明的將領!畢竟每個智慧生物的種族都會有一兩個聰明人存在,也許那一兩個聰明人就在那座我們將要攻打的城市中。或許機率很小,但是我們不能夠拿着我們子民的生命去賭博。”

有這樣麻煩麼?

張勝撐着腦袋看着會議廳中嘰嘰喳喳吵成一片的衆人,要不是艾嘉利什老爹說過要讓他們好好吵上一架的話,說不定自己早已經拍拍屁股走人了。來到這個神魔位面之後所有的人都揹負着一股無形的壓力。這壓力讓人喘不過氣來!所以他們需要發泄,儘可能的發泄。

其他他們說的都對,其實攻城器械對於這支所有種族聯盟起來的部隊有和沒有是一個概念。不過他們願意吵的話,那麼就讓他們玩命的吵吧。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老張悄悄的離開了這座已然變成菜市場的會議廳。

會議廳外十餘位山頂巨人還老老實實的坐在一片眺望着遠方的城市,高達十米的個頭能夠讓他們將城市內所有的情況一覽無遺。這個時候的他們已經成爲了最優秀的探測員,能夠將城市內的第一手資料傳給各個種族的首領。

“愛德華大人!”梅茲爾對着踱步出來的老張敬了一個並不標準的軍禮,兩隻微微前傾的腳讓他們看起來有些滑稽。

“有什麼動靜沒有?”張勝擡起頭望向了這位大個子,從上到下由岩石組成身體讓他看起來異常的魁梧,甚至他的腦門上還長出了一棵綠油油的貓尾巴草。這些山頂巨人雖然脾氣暴躁,但是他們也非常的熱愛生命。爲了保護主位面的家園不被侵犯,他們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侵犯別人的家園。這一點讓老張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沒有!”

梅茲爾搖了搖腦袋,努力的踮起腳尖使得自己能夠看的更高一些。“要不是城牆上站滿了人,我甚至懷疑這是一座死城!”

是麼!

張勝蹭了蹭下巴。沒有想到現在自己竟然進入了一個艱難的地步,如果要停下來製造攻城器械的話,很可能會延誤戰機。但是要選擇橫衝直撞的話,很可能自己也會想那些海族一樣即將面臨屁滾尿流的下場。

因爲他在城牆上看見了‘十勝石雕像’。如果猜得沒有錯的話,這座城市很可能像極了主位面的‘風暴堡壘’。

根據貝拉穆斯提供的資料,張勝已經初步的瞭解了這個位面的情況。這裡也是一個多種族的世界,雖然被‘沉淪之淵’分成了兩部分但是並不阻礙它們之間的戰爭。很大程度上可以說,是‘沉淪之淵’的作用才制止了所謂的神族和魔族的全面戰爭。相比之較下來,他們顯得更加的兇殘和冷酷。尤其是在‘沉淪之淵’北部的魔族們!

或者可以說他們就是魔獸的翻版!

強壯的身體和巨大的力量讓他們具有無比的戰鬥力,甚至是剛出生的嬰兒就可以媲美人類的成年戰士。這對於來自主位面的這一支部隊來說很顯然不是一個比較好的的消息!但是其實也並不全然如此,他們也會出現像主位面的那種戰鬥力兩極化的情況,甚至更加嚴重。

要麼戰鬥力極高,要麼就是毫無抵抗力!

不過至少張勝並沒有在這座城市看見什麼低能的種族,那些長成奇形怪狀的戰士們拿着誇張的武器。整個城市都被一種肅殺的氣息給濃濃的裹了起來!

牆頭上還擺上了一排水晶構造的衝車,這和張勝印象中的來自亡靈製造的絞肉車並不一樣。兩側誇張的羽翼讓它們看上去更像是來自精靈們製造的蟬翼投刃車,只不過沒有可以容納下‘三棱劍刃’的滑槽。至少這讓張勝有些安心,沒有精靈們的手藝和地精絕高的智慧組合很少生物能夠製造這樣的武器,那麼自然也不會擁有蟬翼投刃車那樣巨大的威力。

“或許可以強攻呢!”

張勝皺了皺眉頭,他雖然在這座城市裡發現了各種各樣的強力種族,但是至於什麼精妙的武器還沒有看見過多少。這對於張勝來說反倒是個好消息。因爲兩方的差距並不是很明顯,至少這些由他精心的從主位面各個種族挑出來的戰士們不會太差,而且只有配合好的話完勝或許也不是一個奢望。

只是可惜的是,跟隨自己而來的山頂巨人只有僅僅十位。要不然這些大塊頭很可能會一波攻擊就將這座城市給搞個底朝天!

“愛德華大人,他們的城門打開了呢!”

隨着梅茲爾指向的方向,張勝遠遠的望去。高高的吊橋隨着刺耳的吱呀聲被迅速的放了下來,大批大批的戰士從黑洞洞的城門中走了出來。“他們想做什麼?”

“魔族雖然是一個雜糅的種族,但是這種情況並不能夠磨滅他們的血性。”老張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這種表情便被喜悅所代替。貝拉穆斯當初這麼和自己說過,魔族並不是一個擅於防守的種族。面對敵人的進攻,他們更適合以一種更加強硬的姿態來打敗對方的信心,並且讓他們的敵人變得更加的恐懼。“看來他們似乎並不願意一直龜縮在城市裡被動的防守呢,他們想要和我們來進行正面的決戰。”

激烈的鼓聲似乎彷彿驗證了張勝所說的話,魔族的戰士們已經擺好了陣型。

隨着震天的鼓聲,會議廳內的吵鬧也在瞬間安靜了下去。他們飛快的跑了出來,張大嘴巴望着已經在護城河外集結完畢的魔族們。一座座閃爍着光芒的‘十勝石雕像’被從城門中推了出來,隨後又被整齊的擺在了部隊的後方。

層次不齊的個頭和混亂無序的隊伍,這是老張對於這支部隊唯一的評價!整個部隊像是一同亂糟糟的菜市場,遠遠就能夠聽見三三兩兩的鬨笑聲。

“怎麼了?”李克皺了皺眉,這位聰明的萊茵王子迅速的明白了眼前所出現了景象。不由得誇張的長大了嘴巴,大聲的笑了起來。“神啊,我沒有看錯吧!這些該死的魔族土著們會想要和我們強壯的比蒙戰士以步兵相抗衡麼?我們會讓這些該死的魔族知道誰纔是最強壯的戰士,我要把他們那憑空得來的虛無的信心撕得粉碎!”

“至少他們不會像你這樣自大?如果自大能夠讓你們比蒙奪回曾經在蘇普拉蒂河畔上因爲失敗而失去的土地話,我不會反感你的這種自大。”尤麗娜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克,這就是比蒙和精靈之間的差距。一個文雅的種族,一個野蠻的種族。“如果自大能夠讓你們在這一次的戰鬥獲勝的話,我想我也會贊同。甚至讓所有的精靈們都像你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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