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鷹身人—鷹道

穿梭於黃土高坡上的智慧種族,來來往往各色各樣的生物。自高空俯視,他們渺小的身影像河流一般穿梭於各個帳篷或是城市之間。

五顏六色的帳篷極其有規律的圍繞着主城向四面擴散,從上方望下去,像是一朵綻放的花。

‘嗚——!’

一聲刺耳的號角響起,聲音直衝雲霄而來。彷彿瞬間就要將耳膜震破!主城上方巡邏的鷹身人早就發現了身形巨大的阿卡蠻德。只是龍族從這裡過往也並不是少見,起初他們還沒有多麼在意。直到阿卡蠻德從雲層中現身之後,並沒有選擇離去,而是直接俯衝飛下。

這一動作可是嚇壞了這些巡邏的鷹身人,再加上龍背上裹着被子的老張更是讓他們想到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的事情——龍騎士敵襲!

幾乎在一瞬間,上百隻鷹身人從厚鱈的雲層中鑽了出來,手握長矛的他們在眨眼之間已經將老張給團團圍住。

“狗頭茂密,艾麼沒有惡意!”張勝本想說一兩句鷹語博取對方一點好感,可是腦袋裡面的存貨實在太少。憋了半天,搞出一句四不像來。

鷹身人是比蒙中最擅長於飛行的種族,他們的翅膀擁有世界上最堅韌的肌肉。就連巨龍都不敢穿過的風障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易如翻掌!鷹身人是鳥族中的王者,地位堪比泰格和萊茵。

“尊敬的龍騎士,我可不想聽您說是上廁所路過這裡!”

蹩腳的鷹語早在數千年前就被鷹身人廢棄,直到現在還仍有一些冒充家族古老的人類喜歡說出一兩句既不正統的話來。當然,老張的鷹語更是蹩腳。從上了小學之後,就從來沒有及格過。

“如果您不給個讓我滿意的答案,即便您是龍騎士我也會把您送進監獄裡去。”

以蘇普拉蒂河岸以東的人類國家也是如此,除非在戰爭時期,城市的上空是禁止所有智慧生物飛過。其中以龍騎士爲最!

微微的使身子前傾,張勝這才更好的看清這位鷹身人。英俊的臉龐和人類無異,一身輕巧的藤甲蓋住身上的要害部位。沒有武器,這也使得他和別人不同的地方。

“說些好聽的,別忘記我們是來聯盟的!”老張還沒說出聲來,阿卡蠻德就小聲的提醒了起來。

“尊敬的比蒙武士,很高興見到您。我是來愛德華,‘風暴堡壘’的城主!”

張勝踩在阿卡蠻德的背上,對着這位鷹身人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這次我們來的目的是想和比蒙聯盟!”

話音剛落,兩隻長槍擦身而過。百來只鷹身人因爲這句話而暴怒!果不其然,身爲‘風暴堡壘’城主的老張使得比蒙兩大軍團折戟全部葬身於蘇普拉蒂河中。此仇不報,不共戴天。

鷹乃鳥中之王,飛行技巧甚至連巨龍都自嘆不如。

一個小隊的鷹身人急速掠過阿卡蠻德的腦袋,在到達張勝身前的瞬間拔身飛上了天空。一個漂亮了三百六十度轉體之後,他們手中的長矛狠狠的射了下來。

“怎麼辦?”

高空之中氣流極其不穩定,射下來的長矛或多或少的因爲對流層的關係而偏離了軌跡。對於金屬相對於貧乏的比蒙,他們的武器通常只能用樹幹削至而成。因此這樣的從空中射下來並沒有多大的殺傷力,更何況老張戒指裡還藏着《木之聖經》,大部分的植物都和他有着不俗的親和力。

“不要傷害了他們!”阿卡蠻德咧開大嘴,猛的一口氣將飛來的鷹身人吹開。“想法束縛住他們,出了事情可不好解決!”

“知道了!”

張勝側身躲開兩隻前後夾攻的鷹身人,連忙答道。由於在高空之中,而且面對的又是一羣極其擅長飛行的種族,這實在有些頭疼!

“我把他們束縛住,你可別讓他們摔死了!”

老張當即大喝了一聲,翻身迎上側面跟來的鷹身人。雙手迅速的在鷹身人的後背上拍了一下,一連三次,沒有一個鷹身人可以躲開。

“你幹什麼?不是讓你束縛他們麼!”阿卡蠻德看着形同過家家一般的張勝,不由得顯得有些惱怒。在空中越發的持久,鷹身人的數量也就越多。一旦造成誤傷,可能會對談判不利。

“開!”

張勝嘴角輕動,話音剛落。三隻被拍過後背的鷹身人背後猛然炸開一道綠色的影子,數條藤蔓瞬間分開自上而下的將鷹身人捆住。

手腳被捆,翅膀被束,鷹身人最大的依仗已經失去。他們再也無法在空中飛翔!幾乎是毫無預兆,阿卡蠻德已經飛身上前,巨大的龍爪迅速的勾起三隻向下墜去的鷹身人!

“小心點,他的手有古怪不要靠近他!保持一定距離,長矛攢射!”頭領模樣的鷹身人原本還以爲可以困住張勝,沒有想到一瞬間就有三個弟兄被抓住成了俘虜!

“不靠近我就可以了麼?”

張勝眉頭一挑,雙手平伸。十顆淡綠色的種子急速射出,穩穩當當的黏在了阿卡蠻德右側的十位鷹身人。

這是斯基利亞大陸上的‘爆花菊’!一種最爲普通不過的植物,沒有想到在這一刻竟然成爲了這些比蒙的殺招!

所謂的‘爆花菊’其實真正的威力也沒有這麼大,在秋天的時候,生長過多的花房中積累一夏天的種子會在一瞬間爆發出去。這種植物爆發種子的瞬間,幾乎可以比擬‘摩拉丁火槍’開槍的速度。而且這種種子在落地之後,會迅速的長出根莖深埋地底。在得到張勝精神力的支持之後,‘爆花菊’的威力已經被放大了幾乎數百倍。

無論是噴發種子的速度,還是生根發芽的速度都是讓人無法預料的。

而且老張很好的利用了這種植物的特性,可以遠距離噴發的特性。這也是他爲什麼一開始並不直接使用噴發,而是選擇直接用手來讓種子傳播。讓敵人失去最大的情報來源,這纔是王道。

噴發出去的‘爆菊花’種子幾乎在半空中就已經露出了‘綻放’的特徵!在挨着鷹身人的瞬間,這些由種子中生長出來的根莖露出了植物最擅長的本領——死死的抓住身下的土地。身在半空中的‘爆花菊’的種子無依無靠,唯一能夠讓它們固定身形的也只有這些倒黴的鷹身人。

又是七八個鷹身人被瞬間束縛,阿卡蠻德也在第一時間把這些下墜的比蒙全部接住,避免了他們摔個頭破血流的結果。

“愛德華城主,您到底想幹什麼?”

帶頭的鷹身人制止了手下的衝動行爲,冷眼看着老張。“擅自闖入比蒙的領地上空,還抓了我們的巡邏兵。”

日——!

這真是賊喊捉賊!老張頓時一臉瀑布汗!

“尊敬的比蒙武士,原諒我的無禮行爲!”老張訕訕的回了一禮,瞅了兩眼還在阿卡蠻德抓下掙扎的鷹身人們。“我是來和貴族聯盟的,但是您不由分說便向我們攻擊,致使我們不得不進行一下自我保護!如果您不歡迎我們,那我只能抱歉的說一聲打擾,我和我的巨龍現在就回‘風暴堡壘’中,再也不打擾你們比蒙!”

“阿卡蠻德,我們回去吧!”老張敲了一個響指,扯開龍背上的杯子牢牢的把自己罩了起來。好傢伙,這萬米之上高空還不是一般的冷。

“沒問題!”阿卡蠻德彷彿是遲疑了一下,還是應了張勝的話。“那麼這些比蒙怎麼辦?”

他指了指還在爪子上將近二十來位鷹身人,做了一個下拋的動作。“是不是應該丟了?”說着還故意的看了一下對面的領頭人。

“丟了幹什麼?”張勝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戰,那位鷹身人的眼光實在讓人感覺有些慎得慌。“最近‘風暴堡壘’的財政吃緊,你不老是嫌飯菜不合口味麼,好歹留着改善一下伙食。別說我虐待你!”

“那麼尊敬的比蒙武士,同您說的一樣。您就認爲我是上廁所路過這裡吧!”

開玩笑,和我講道理!老張心裡那可是得意的笑。和自己講道理的人從來沒有一個好下場。

“別,愛德華城主。請原諒我的無禮行爲,我已經爲自己的無禮而感到羞愧難當,有什麼事情下去再說好嗎?”鷹身人連忙飛到阿卡蠻德的身前,擋住了老張回去的路。“我是鷹身人一族的族長鷹道,在長老會也有我的一席話語權。請無論如何放開我們的同伴,我以鷹道的名義代表鷹身人一族保證!”

鷹道?

老張一個腦袋兩個大,咋這個位面啥個名字都有。硬生生的止住了問他有沒有一個叫‘鷹毛’弟弟的行爲。不過既然對方已經服軟了,那麼也沒有必要這麼咄咄逼人。迅速的將精神力收回,‘爆花菊’的種子也自行的消散了。

張勝留了一個心眼,並沒有把種子收回來。依舊還留了一兩顆放在鷹身人的後背上,在關鍵的時候說不定還能夠作爲逃命的依仗呢。

“感謝您的慷慨!”鷹道回了一禮,做了一個散的手勢。圍上來的鷹身人自覺的退了下去。

老張無意的瞅了瞅身下的城市,城裡在剛纔和鷹身人幹架的時候冒出一兩聲龍吼,沒有想到比蒙的城市中也會有巨龍的存在。

“同你們人類一樣,人類可以和巨龍簽訂‘騎士契約’形成龍騎士。我們比蒙自然也可以和巨龍簽訂‘守護契約’成爲龍祭祀!”鷹道看出張勝的心思,不由得出言提醒起來。“如果您不信的話,可以問一下你的巨龍,他應該知道的很清楚。”

“他說的沒錯,巨龍中確實會有一部分會選擇和比蒙中籤訂‘守護契約’。”阿卡蠻德身爲龍組副族長自然知道這些內幕,而由他說出來的話更是成爲了權威的存在。“不過在萬年前,這種‘守護契約’和‘騎士契約’都是一樣的,直到現在所有的契約內容都是一成不變。不過自人類從比蒙中分裂出來之後,虛僞的人類就將‘騎士契約’更改了。這也間接的導致了很多巨龍不願意和人類簽訂契約的原因!”

不過龍騎士和龍祭祀都是一樣,他們都可以將自己的力量借給這些簽訂契約的生物。當然,只是按照巨龍的等級來劃分。不過前提是,巨龍至少還要在一定的範圍之內。

“好吧,我們是不是直接去長老會?”

張勝對着鷹道招了招手,示意他站在阿卡蠻德的背上。鷹道擺了擺手,只是凌空飛在老張的身邊。巨龍不會允許其他的生物踩在自己的背上,這一點鷹道還是知道的。“不,愛德華城主。長老會的人並不都是那麼空閒的,我剛纔已經讓他們去召集了長老們了。可能還有一會吧,到了城市之後不如由我來帶你參觀一下城市?”

“沒問題!”

老張也不做作,只有瞭解對方纔能更好的對聯盟做出洽談。

“抓穩了!”阿卡蠻德得意的喊了一聲,不顧張勝的反應側身之下。在號稱‘天空王者’的鷹身人面前,這位史詩級巨龍已經起了好鬥之心。

當然,鷹道也不是那種堪落人下的性格,在阿卡蠻德露出自己的第一傾向之後絲毫不示弱的追了上去。兩位這麼一比之後,受折磨的自然是張勝了。直待落地之後,他的髮型已經變成了正宗的‘枯草’型。

收攏了身形,阿卡蠻德變回了人身。爲了尊重比蒙,兩人還是選擇了從大門走。

來來往往的比蒙倒是長個各式各樣,爲了避免自己像個土包子一樣,張勝還是顯得特別的鎮定。對着這些擦身而過的比蒙們點評着。

“阿卡蠻德,那個羚牛族的角長的不夠完美。”

“阿卡蠻德,那個道格族長的真像我的僕從大郎。”

“阿卡蠻德,你看那個揹着房子的襜褕。”

鷹道瞅了兩眼這位洋洋得意的愛德華,不忘加上一句。“那是蝸牛人,是天生的佃戶。”

“天生的?”老張從口袋裡摸了半天,掏出一個銅板丟了過去。

“謝謝大老爺,您好人有好報!”蝸牛人從豁口的碗裡把銅板摸出來之後,咬了兩口,確認是真的之後才禮貌性的說了一句話。

“他們自出生的時候就揹着這所沉重的房子,這致使他們無法進行工作和戰鬥。”鷹道癟了癟嘴巴,指着路旁那些長的奇形怪狀的比蒙說道:“這些種族佔了比蒙中很大的一部分,是他們致使我們無法攻過蘇普拉蒂河。”

那是自然,張勝點了點頭。比蒙中的主戰種族不過十分之二左右,幾乎是大陸上所有智慧生物中最少的一種。而人類的主戰數量幾乎已經超過十分之八,正好和比蒙屬於兩個極端。但是也僅僅只有比蒙,才能夠和人類分庭對抗。

“不知道,愛德華大人來此究竟要和我們這樣落魄的種族有着什麼一個樣的聯盟?”

鷹道的話中不缺乏有些諷刺意味,在當今缺乏對人類的信任中,這樣的語氣在任何生物口中都是不可避免的。

“過會再說吧,再帶我去其他地方轉一轉!”老張急忙轉移了話題,指着不遠處叮叮作響的小棚。“那裡是什麼?鐵匠鋪麼?”

三人一陣快步,邁向了這所簡陋的小棚。

棚子並不大,僅僅不過十來個平方,但是卻在整個城市中央最爲顯眼的地方。兩個赤膊的羚牛人揮舞着手中的鐵錘,叮叮噹噹的砸在鐵砧上通紅的粗胚。旁邊還有一個矮人在不停的說這話,在指導兩位羚牛人。

鐵匠鋪裡很是簡陋,除了一張椅子之外再無其他和打鐵靠不上關係的物件了。邊角處擺着一些成品的武器,上面都明碼標上了價。

比蒙和人類雖然很相似,但是畢竟沒有太過明顯的種族特徵。當阿卡蠻德和老張站在鐵匠鋪門口的瞬間,就已經被人注意到了。如果不是鷹道也站在一邊,說不定二人已經被按上‘偷探敵情’的罪名被抓捕。

“兩位客人想要武器嗎?”矮人抽了一口旱菸,大大咧咧的躺在了藤椅上,藤椅的左側正是剛完成的武器。“都在這裡了,隨便你們挑!”

老張沒有說話,隨手拿起門邊的一把雙手大劍。這把劍背脊很寬,劍刃卻異常的削薄。細細的摸上去還有一些鐵刺的毛培,不是件好貨。

又隨手撿起一把戰斧,雖然分量十足,但是斧柄和斧頭的銜接處製作的卻不夠妥當。

甩到了一邊,張勝又瞅了幾眼其他的武器。雖然乍一看上去做工精良,但是對見慣好武器的張勝來說只是相當於粗製濫造。

“客人,您難道不滿意麼?試試這把雙手大劍!”矮人可能把老張當成了遊歷在外的人類,這些人通常都是一些棒槌,店裡有三成的收入是他們的功勞。“用上去絕對帥氣,帶回人類國度,那些少女們一定會爲之瘋狂的!”

“假貨!”

老張把雙手大劍平伸到了阿卡蠻德的眼前,這貨一開口就把矮人的臉變成了醬紫色。

“不買就算了!”矮人伸手要去奪回武器,可是話音剛落,阿卡蠻德已經一指敲在了劍身。

只聽清脆‘叮’的一聲響,雙手大劍斷成了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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