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汛開始飛速挪移,雲墨世界即將遭受的浩劫就此化解。
有趣的是,那些反應稍稍遲鈍的部族和普通蟲族完好保留下來,作爲世界主宰的犀金龜一族反而死得不能再死,相信用不了多久這處地理位置偏遠,勉強算作繁華的世界就會迎來一場非常激烈的權力角逐,然而那已經與這場浩劫背後的當事人無關。
此刻,周烈早就回到了禁咒戰艦,相對於沙通天這座燈塔來說,禁咒戰艦纔是照亮逃亡軌跡的根基之地。
太白帶着大隊暗影螳螂鑽入沙通天的胃袋,從裡面運送出來大量想都不敢想的高級物資。
這個收穫真是巨大,跟着老大混準沒錯!
周烈面見月鉤,出乎意料的是,這位便宜蟲爸支持娃兒的一切行動。
“跑!絕對要跑!萬壑在十二始祖當中論難纏程度排在首位,我作爲萬壑的半直系血親一點都不想面對這個自私自利老祖宗,更加百分之百篤定,如果老子今天暴露氣息,老祖宗不會讓我活過千分之一個心跳。”
周烈本以爲還要費一番脣舌做思想工作,沒有想到月鉤的“避險”意識比他還高。
同時不難看出這個帶着部族遷徙的蟲族硬漢在害怕,這種怕來自心靈,來自本源,所以也別指望月鉤出手了,他在萬壑始祖面前就一慫包。
果不其然,月鉤帶着所有部下進入禁咒戰艦最底層,施展多重手段進行封印。
月鉤給出的藉口是擔心萬壑察覺到他們,會直接降臨意識附體,那樣戰艦將不攻而破,作爲父親不應該拖娃兒的後腿。
這個說法或許是真的,還好飛蠍屬於實驗體,對於血脈的依賴程度降到了最低。
周烈可沒有忘記戰艦上還有其他蟲族,那位與月鉤相認的毒斧陛下也是蠍子,曾經身居高位的他對於萬壑始祖抱着何種態度,目前還不知道。
“三號,幫我盯緊船上的蟲子,尤其毒斧那一族,如果他出現不軌,直接進行嗜血封殺。”
“是!”身形模糊的暗影螳螂一閃即逝。
周烈駕馭沙通天遠程歸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對所有暗影螳螂開放血囊,用最爲精純的寶血助他們昇華,效果自然好到爆。
蟲族就是這個體質,只要資源到位,提升不成問題。更何況周烈是按照始祖刀鐮的血脈象限塑造暗影螳螂,其“品質”還要在飛蠍之上。
三品的暗影螳螂晉升二品,二品的暗影螳螂臻至二品巔峰。
雖說目前還沒有出現一品暗影螳螂,卻有二十幾只天賦絕倫者衝到了比肩周烈的地步,正是因爲他們“品質”強大。
周烈可不想成爲萬壑的直系血親,他在感悟禁咒符文,等待更加強大的契機,所以遲遲沒有踏出那一步。
禁咒戰艦速度飛快,億萬幽暗符文向前閃爍排列,之後所有蟲塔輕輕一顫,展現出暗影螳螂那種隨意在暗影中移動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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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憑藉這種在幽暗間隨意穿梭的能力,當蟲汛光河勢弱時,太白才能按照周烈提供的方位先一步逃跑,從而爲周烈緊急迴歸鋪路。
萬壑沒有放棄,他遙遙鎖定禁咒戰艦,以極度誇張的速度追了過來,要不是那位執掌蟲汛的紫蠑螈瘋狂銜尾,周烈恐怕沒有時間進行佈置。
對於周烈這船小傢伙來說,無論萬壑還是紫蠑螈,全是真正的巨無霸,他們掀起的戰鬥隨便釋放一點餘波,那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滔天風暴。
還好禁咒戰艦一直處於逃亡最前線,即便大多數蟲族擁有超視距,向後方瞭望也看不到萬壑的蹤影。
只有周烈通過氣運波動,能夠準確把握後方那隨時隨刻變化的戰場規模,心中暗道:“真是熱鬧,看來我無意中踢爆了了不得隱秘,有強橫存在要強行鎮壓萬壑。”
此刻,紫蠑螈越來越急,突然對着遠方大吼:“混蛋你再不出來就晚了,前方是刀鐮的外層自治領。”
“轟隆隆,轟隆隆……”有可怕事物釋放氣息。
一道陰森意志駕臨。
“真是蠢貨,你呆得太閒,所以暴露整個兒計劃給萬壑,然後逼迫我們跳出來出手,是不是神見王站在你背後出的鬼主意?不要忘記你是蟲族,不是巨人。”
紫蠑螈嘴硬:“少廢話,對付萬壑這種存在我敢有所保留嗎?自然要壓上全部戰力。”
萬壑如臨大敵,連追擊速度都慢了下來。
半邊虛空是蟲汛,另外半邊被一樣事物佔據,幾乎沒了富裕空間。
那是一棵樹,一棵完全由蟲屍堆積塑造而成的超巨無霸大樹。
血肉成樹,以密密麻麻蟲殼爲樹幹,以鮮嫩的肉塊爲填充,稀少的毛髮做樹根,各式各樣的臟器做樹瘤,此等景象恐怖到極點。
本該流淌濺射的血液被詭異力量凍結成花朵,在“樹上”成堆成簇綻放,彷彿一樹奇異的梅花。
那一顆顆未曾瞑目,直呆呆睜着眼睛的蟲頭相互啃咬疊成樹枝。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極致恐怖之外,似乎還有一絲詭異美感,或許可以稱之爲“藝術品”。
從遠處看,如果看不出各中細節,會覺得它是一株冠絕宇宙的奇異植株,絕對想不到它是由無量屍骸拼湊而成。
見到這種奇詭且恐怖東西,就連萬壑都免不了震驚,其餘蟲族就更不必說了。
儘管禁咒戰艦已經飛出去很遠,仍然看到這種超越常規的奇特景觀。
讓萬壑真正感到震驚的是,在十二始祖的情報系統中,從來不存在這樣一隻粘液蜘蛛,同時也不存在這樣一棵狂屍樹。
萬壑變得格外謹慎,因爲他感受到了極致狂化氣息,那是扭曲和混亂的源頭。看來十二始祖對深淵的監控有着漏洞,今天這一戰怕是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