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鈴鈴鈴。”
“鈴鈴鈴。”
關小白拿着手機，就像拿着燙手的山芋，海倫納悶了，“怎麼了？幹嘛不接電話。”
因爲這個電話是陳慕老爸打來的，最後關小白無奈，還是接了，“姨夫啊，別來無恙啊。”
“託你的福，還沒有被你和陳慕給氣死。”
“哈哈哈，這是哪的話啊。”
頓了一下，關小白問道：“姨夫，你給我打電話一定是有什麼事吧？”
“陳慕那臭小子是不是下週來柏林。”
“不知道啊。”
“你少放屁，我看新聞了，1860下週來柏林，難道他不跟着來。”
“我真不知道。”
陳空快氣暈了，最後撂了一句狠話，“你告訴陳慕，下週要是不帶着女朋友來拜碼頭，那我要你們兩個好看。”
“姨夫，這跟我沒什麼關係吧。”
“行啊，等我回慕尼黑以後，你就知道有沒有關係了。”說完陳慕狠狠把電話給掛了，關小白冒了一身的冷汗，立即去找陳慕。
“什麼？我爸找我？我纔不去。”
跟大部分中國家庭一樣，陳慕家也是慈母嚴父，爸爸總是扮演教育者的角色，可人長大的總會不想被人管。
“我勸你還是去，這次姨夫好像有點火了。”
陳慕指了指關小白，“都是你，上次不辭而別，惹了我老爹。”
關小白耷拉着腦袋，“你也知道你爸有多嘮叨吧，那和唐僧差不多。”
噗。
“好吧，那我去一趟。”
*****
客戰柏林，哈斯勒沒有給球隊壓力，關於俱樂部底線的事情，他也沒有讓球員知道，但大家都是職業球員，心裡也明白，要是再輸球，那頭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陳慕利用半天休假的時間去了陳空家。
陳空表面上是嚴父，一絲不苟，其實兒子要來，心裡樂開花，早就準備好一大桌吃的。
“爸。”
陳空板着臉，“還知道你有個爸啊。”
“這叫什麼話啊，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海倫。”
陳空已經從關小白哪裡要到海倫的照片，不過本人還是第一次見，比照片上漂亮很多。
“叔叔好。”
陳空總算是笑了，“進來，別在門口站着。”
上了飯桌，話匣子就打開了，“聽說你是記者。”
“對，慕尼黑日報的。”
“我以前剛到慕尼黑的時候，學校裡一定會訂慕尼黑日報的，很嚴謹的一份報紙。”
“叔叔，聽說你是漢學家。”
“是，你對漢學有興趣嗎？”
“當然，我知道孔夫子。”
隨着孔子學院的流行，孔夫子算是一個名人了。
不過此話一出，陳空開始顯擺了，“不過我覺得先秦諸子裡面最厲害的還算是老子了。”
“老子？”
“對，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送你一本《道德經》。”
“那謝謝了。”
陳空瞥了陳慕一眼，一副想笑但憋着的樣子，“怎麼？你有高論？”
“沒有！”
海倫也笑了，“你好像很怕你爸爸。”
陳慕反問：“難道你不怕你爸？”
海倫心想也是。
和未來的兒媳婦聊過之後，陳空問道：“臭小子，最近工作怎麼樣啊？”
“挺好。”
陳空一愣，“什麼態度，我既然問了，你就要好好彙報，挺好的？你打發我啊。”
陳慕額頭冒汗，黑着臉，“球隊主力，挺好的。”
“你！”
海倫搶着說：“陳慕現在是德甲20大新星，據《轉會市場》評估，陳慕的真實身價在1500萬歐元左右。”
陳空愣了一下，“你值這麼多錢啊？”
“爸，你怎麼說話呢？虧你還是孔夫子的傳人，難道不知道君子不言利嗎？”
陳空無話可說。
突然陳空問：“你們兩的婚禮是在老家辦還是在慕尼黑辦。”
此話一出，陳慕被果汁嗆到了，海倫也很尷尬，這纔沒多久，怎麼就聊婚禮了？
“爸，我們交往不久，你是不是太急了。”
陳空心裡埋怨道：“多好的女孩啊，不下手就晚了。”但嘴上還是說道：“好吧，爸不管，你們年輕人自己看着辦。”
吃完飯，陳空拉着海倫進了書房，陳慕一個人在客廳裡，書房裡不時傳出一陣陣讚美聲。
“上道啊。”陳慕心想。
他以爲海倫是故意演戲給陳空看，但其實此時海倫的讚美聲是真的，因爲陳空在表演中國書法，海倫覺得太新奇了。
“這是毛筆。”
歐洲也有鵝毛筆，但那是硬筆，海倫不瞭解爲什麼毛筆可以寫字？
“叔叔，這不會軟了嗎？”
“不會，這是狼毫筆。”
海倫也試了一下，但是就像拿拖把在拖地一樣，“不行，太難了，叔叔你一定有功夫。”
“哈哈哈。”
“叔叔，你寫幾個字送給我吧。”
“好啊，寫什麼？”
“我不知道。”
“那就寫你的名字吧，在中文叫海倫。”
“好。”
陳空重新鋪上一張宣紙，然後揮毫寫下兩個大字——海倫。
“這就是我的中文名字嗎？”
“是。”
拿着陳空的墨寶，海倫如獲至寶的樣子，老實說，也只有她當寶，關小白和陳慕基本上拿着就丟了，所以陳空特別喜歡海倫，就要偶像和粉絲的感覺。
陳空從書櫃裡找了一本《道德經》，“這本書送你，是中國哲學的起源。”
可能距離產生美，海倫覺得陳空書房裡的一切都是很新奇的，“謝謝叔叔。”
回到客廳，海倫展示了陳空的書法，“好看嗎？”
“馬馬虎虎吧，大概我幼兒園的水平吧。”
“臭小子你說什麼。”
陳慕立馬改口，“不，應該是王羲之幼兒園時的水平，我說錯了。”
“滾你的。”
不過陳空突然發現外國兒媳婦的好處，那就是她會認認真真聽自己“講課”，這讓他有很大的滿足感。
陳慕晚上是必須歸隊的，臨別的時候，陳慕遞給陳空一張球票，“爸，明天去奧林匹克球場看球吧。”
陳空隨意接過，但心裡很爽，“既然你要歸隊，那我不留你了，好好踢球，不要丟我的臉。”
陳慕給了陳空一個擁抱，“有空多回慕尼黑，我給你報銷機票，別那麼摳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