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哭的很傷心,完全像是沒了主心骨一樣,兩手抱住膝蓋蹲在地上一個勁抽泣,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像今天這樣無助過。
我深呼吸一口問她,阿姨得了什麼病?現在人在哪?
蘇菲抽抽搭搭的說,我媽患了尿毒症,還在家裡,我跟她吵了一晚上讓她去醫院,她就是死活不肯去,我都快要急瘋了。
我問她是不是缺錢?
蘇菲點了點頭說。差很多。
我說:“多總得有個數吧?是一萬還是一百萬?”
蘇菲吸了吸?子說,將近二十萬,我爸只給拿出十萬,剩下的讓我們自己想辦法,可是我媽卻像用這個錢送禮,幫着我哥減刑,三兒我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
我心裡“咯噔”跳了一下,十萬塊是個什麼概念,我想都沒敢想過,迄今爲止我見過最大的錢就是我爸之前給我留的兩千塊,可是人不能不救,我吐了口濁氣說,咱們先把阿姨送到醫院吧,別等病情惡化了,她一個人肯定拗不過咱倆。人是活的錢是死的,放心吧,肯定能湊的夠。
蘇菲望着我問,那現在應該怎麼辦?
我說:“你先回家,我去找輛出租車。完事咱們把阿姨硬拖到醫院,等到了醫院就由不得她了。”
蘇菲擦了擦眼淚說好,跌跌撞撞的跑回衚衕裡。
我長出兩口氣,走到街邊攔下一輛麪包出租車,跟司機簡單說了下情況,別待會人家以爲我們是綁票的,再報個警,就更jb操蛋了,來到蘇菲家門口的時候,隔着老遠我就聽到一個女人的喊叫聲“病我不看了,我也哪都不會去,你要是再逼我,我明天就上吊!”
我趕忙躥進蘇菲家的正房,看到蘇菲正一把?涕一把眼淚的跪在地上痛哭,旁邊站着個氣呼呼的中年婦女,正是我上次在衚衕口見到的那個賣糖葫蘆的女人,女人的臉色蠟黃,氣的渾身打着哆嗦。
看到我這個不速之客進門,女人很不客氣的問我,幹什麼的?顯然已經忘了跟我見過面。
我清了清嗓子,面帶微笑的說:“您是蘇菲的母親吧?我是劉祖峰的手下,小峰哥聽說您生病了,讓我無論如何把您送到醫院,住院費都給我了,小峰哥還讓我帶話說,蘇菲他哥的事情正在辦,讓您不用擔心。”
聽到劉祖峰的名字,蘇菲她媽的臉色緩和了很多,咳嗽了兩聲說:“真是小峰讓你來的?他怎麼知道我生病了?”
蘇菲看明白我什麼意思了,爬起來替我打掩護。說是她給劉祖峰打電話通知的,然後我倆連哄帶騙的把蘇菲她媽送上車,直接開到了醫院,到醫院後醫生的也沒着急讓辦入院手續,而是推着擔架車讓我們做各種檢查確認。
幸好我身上還有一千多塊錢。要不是第一關就得露餡,一直折騰到晚上十二點多,她媽才總算躺進病房,老太太本身就不舒服,加上又是驗血驗尿的折磨。躺下去沒多會兒就睡着了。
我和蘇菲找到主治醫生問,手術的具體費用。
醫生也挺負責的,明明白白告訴我們尿毒症想要完完全全根治以國內的技術目前達不到,手術費用要七萬快左右,術後第一年的恢復和藥物養護大概需要四萬到八萬左右,具體還得看個人的身體素質。
蘇菲聽完,腳後跟沒站穩差點暈過去,我趕忙扶住了她。
我說,如果目前不開刀,暫時先控制病情不要繼續惡化,可以拖多久?
醫生想了想後說,最多十天。
蘇菲再次無助的哭了起來,靠在我肩膀上問我,應該怎麼辦?
我摟住她肩膀走出醫生辦公室,微笑着安慰說。錢的事情你不要擔心,目前你要做的就是調整好心態,別讓阿姨看出來咱倆演戲。
蘇菲吸溜了兩下?子輕聲問我,你真有辦法弄到那麼多錢麼?
我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膀,比劃了個ok的手勢說:“必須的必嘛,把心收到肚子裡,萬事有我呢!你保護了我那麼久,這次該換我保護你一回了。”說完話我掉頭就走。
剛邁開腳沒兩步,蘇菲從我身後喊:“三兒,謝謝你!”
我壞笑着撇撇嘴說,你要是真感激我,就親我一口。
蘇菲的小臉頓時變得通紅一片,抿着嘴脣沉默了幾秒鐘,蜻蜓點水似的從我嘴上啄了一口,返身就跑回了病房。
離開醫院。已經將近凌晨一點多鐘,我深呼吸兩口朝着大街上吼叫了兩嗓子,別看我剛纔跟蘇菲表現的很輕鬆,實際上我真是一籌莫展,十萬塊錢啊!我甚至不知道那麼大筆錢到底長啥樣,可蘇菲她媽必須得救,往好聽的說我得知恩圖報,說的自私點,我想趁着這個機會趁虛而入,拿下蘇菲的心。
吼完之後。我心情暢快了很多,本來想打輛“三奔子”去找王興他們的,可是轉念又一想,現在一塊錢都重要無比,就一路小跑的朝王興他們喝酒的燒烤攤奔去,現在就盼着他們還在等我沒散場,跑了二十多分鐘,遠遠看到王興和林昆在划拳,我鬆了口氣暗道,兄弟就是兄弟。
見我滿頭大汗的跑回來,哥幾個全都搖搖晃晃站起來,問我出什麼事情了?怎麼這半天才回來。
我上氣不接下氣兩手拖在酒桌上說:“錢,我需要很多錢!”
哥幾個誰都沒問我幹什麼,紛紛掏出來口袋的鈔票放在桌子上,胖子打了個酒嗝問我夠不夠?幾個女生也都好奇的看向我,陳圓圓毫不猶豫的掏出來自己的錢包,把裡面的所有錢放在桌上擔心的問我,夠不夠?
我搖搖頭說,差太多了!
胖子問我,還差多少?錢不夠我馬上跟我爸要去。
我端起扎啤杯“咕咚咕咚”灌下去兩大口解渴說,我需要十萬!蘇菲她媽生病了,急用!
“多少?”所有人全都長大嘴巴看向我。
我咬着嘴脣重複一遍:“十萬!”
林昆站起來只說了句“我出兩萬,等我回來。”然後站起來就往街邊走。
胖子沉默了幾秒鐘後說,我差不多能拿一萬出來,等着我!也拔腿就往路邊跑。
幾個女生湊在一塊商量了下說,能拿得出五千塊。
王興內疚的望向我,三子我...
我拍拍他肩膀說,都是兄弟你家的條件我知道,其實我本來想着大家能湊一萬就了不得,沒想到已經籌到了將近四萬,說實話我心裡不光感動還覺得震撼。
我坐下來喘了口氣說:“我回舞廳一趟,你們等我會兒。”管燒烤攤的老闆借了輛自行車,一路狂蹬到歌舞廳,急衝衝的跑上樓,朝着躺在長椅上的魚陽問。你知道大老闆在哪麼?
魚陽疑惑的問我,出什麼事情了?
我說,我有救命的急事。
魚陽帶着我走出更衣間,指了指二樓最頂頭的一間包房說,大老闆在裡面和人打牌。不過感覺他今天心情不太好,你有啥事最好還是等他明天再說吧。
我說等不了,直接走過去“啪啪”拍了兩下房門。
大老闆從裡面說,進來!
我着急忙慌的推開門走了進去,屋裡煙霧繚繞,三男一女正在打麻將,大老闆嘴裡叼着根菸,微笑着問我,有什麼事情麼?
我朝他鞠了一躬說,老闆我急需一筆錢。您能不能幫我?
“七條!”老闆咬着菸嘴,甩出去一張麻將牌,很隨意的問我,需要多少錢?
我猶豫了下說,十萬塊!
屋裡打麻將的四個人全都仰起頭看向我。感覺就好像在看一個瘋子。
大老闆臉色倒是很平常,再次甩出去一張麻將牌“東風”,仍舊滿臉微笑的問我,借給你十萬倒是無所謂,只是你能爲我做什麼?我這個人從來不做虧本買賣,投資出去十萬,起碼要看到二十萬的利潤。
我深吸兩口氣說,我可以替你賣命!
大老闆像是聽到什麼有意思的笑話一樣,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啪”一下把面前的麻將牌推倒,吼了句“自摸,我胡了!”然後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肩膀說:“我先給你五萬,開學之後幫我拿下你們三中,找出來二十個像你這樣的狼崽子,我給你剩下的五萬!”
我不解的問他:“什麼意思?”
大老闆伸了個懶腰說:“意思很簡單,三中你爲王!我需要一幫有學生身份的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