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2 你個賊
跟王瓅通完電話,我打發蘇菲她們先去睡覺。
仨姑娘都較乖巧,沒跟我討教還價,老老實實的從工棚裡找了間還算乾淨的屋子,周樂把自己私藏的幾牀新被褥奉獻出來,兩個包工頭把自己的電暖氣也讓了出來,臨睡前蘇菲不放心的湊到我耳邊輕聲囑咐我千萬不要惹事,我自然滿口答應下來。
等她們回屋以後,我一個人搬了把椅子,盯盯的注視着工區門口,任寧的態度已經很明確,這事兒他不會過多參與,至於他跟媳婦的私事,我先裝個不知道,我相信如果他有什麼具體想法,他肯定會進一步暗示我的。
隨着幾輛拉土渣的卡車緩緩離去,魚陽滿頭大汗的走到我跟前問:“三子,接下來咱咋整?”
我看了眼腕子的手錶,微笑道:“等着!”
“等誰啊?”魚陽迷惑的又問。
我慢斯條理道:“劉國平。”
魚陽梭着嘴角問:“那條老雜魚能來不?他又沒動手,賠錢啥的跟他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我笑了笑道:“放心吧,他肯定會來的,如果咱讓歐豪幫忙把那幫老年敢死隊的全抓起來,他反而不會露面,畢竟老頭老太太們都有兒有女,着急也是他們兒女着急,但是咱現在讓那幫老梆子賠醫療費,他們一定會去墨跡劉國平,老人們不在乎命,肯定在乎錢,讓他們幫着乾點啥無所謂,可要是讓他們往出拿錢,割肉還疼,不用咱動手,老年敢死隊的老頭老太太能墨跡死他。”
魚陽好寶寶似得又問:“劉國平來了以後呢?咱們怎麼辦?”
“拿高壓鍋把他燉了!”我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臭罵:“能不能動動你脖頸的夜壺好好想想,你說怎麼辦?咱現在因爲什麼事兒犯愁?”
魚陽吐了口唾沫道:“操,你要早這麼說我不明白了嘛。”
說罷話,他扛起鐵鍬往工區後面的地基方向走,我不解的問他:“你幹啥去呀?”
魚陽甕聲甕氣的嘟囔:“你不說解決麻煩嘛,我去後面找塊風水寶地挖坑,把這個大麻煩直接填起來。”
“”我直接被這個腦回路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樣的虎逼給幹無語了。
工區的建築垃圾在半個小時後徹底清理乾淨,我打發工人們回屋睡覺,現場只剩下我和魚陽、欒建、周樂、楊偉鵬五個人,我們哥幾個從工地門口杵着凍得瑟瑟發抖,尤其是周樂不住的打噴嚏。
魚陽丟給周樂一支菸道:“周總,你先回酒店唄,反正這邊也沒啥大事了,別跟我們似得凍得好像三孫子。”
周樂鼻子紅撲撲的,嘴裡哈着白氣,從原地來回蹦噠兩下道:“我很好,三哥到底是怎麼扭轉乾坤的,讓這個劉國平難爲了咱這麼久,如果有機會看他吃癟,我做夢都能笑醒。”
魚陽咧嘴笑道:“關鍵我們辦事的手段都有些見不得光,怕嚇到你。”
周樂搖搖腦袋出聲:“不能,年輕時候我也跟着明哥在社會摸爬滾打了好一陣子,不過說真的,北方的冬天是真我們蘇州那邊冷的多。”
欒建雙手插兜立在我身後輕飄飄的說:“你要是去過東三省或者內蒙,會發現咱這兒好像三亞一樣溫暖。”
我們正閒扯犢子的時候,一臺破普桑支着兩盞大燈,晃晃悠悠的打工地外面開進來,刺眼的燈光直射在我們臉,魚陽煩躁的從地撿起來半截磚頭“啪”的一下砸在普桑車的前擋風玻璃,玻璃瞬間裂開一條條蜘蛛似得縫子。
“晃個雞八晃,大燈給我關了!”魚陽梗着脖頸臭罵道:“你們是幹啥的?不認字啊?門口的指示牌寫的清清楚楚,施工重地不得隨便入內,眼瞎?”
普桑車的副駕駛門打開,一個五十多歲,頭髮半百,穿件咖色毛料風衣的老頭從車裡走下來,滿臉乾笑的抱拳:“幾位小兄弟,不好意思哈,我這侄子不懂事,頭一次進工地,不知道你們的規矩,我想請問一下趙成虎趙總是哪位?”
緊跟着從駕駛座也蹦下來個二十郎當歲的青年一夥,滿臉肉痛的瞟了一眼被砸爛的擋風玻璃,敢怒不敢言的嘬了嘬嘴角。
魚陽湊到我耳邊低聲道:“這個老雜毛是劉國平。”
我微微點點腦袋沒有吱聲,目光平靜的下打量劉國平,劉國平的模樣長得特普通,乍一看跟平常農村種地的老頭沒多大區別,唯一不同的是這老傢伙的穿裝打扮很時髦。
毛料的長款風衣,銀灰色的西褲,手腕子戴塊金燦燦的“勞力士”,擦的明光發亮的大頭皮鞋,但是又和那些久居高位的老幹部、老商人明顯不同,他給人的感覺是個暴發戶,突然發財了有不知道應該咋打扮纔好,想來最近應該是沒少從蘭博、哈森手裡撈到好處。
見我們幾個始終一語不發的注視着他,劉國平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頭,再次抱拳乾笑:“麻煩幾位小哥通知一下趙總,說劉國平有事找他商討。”
我叼着菸捲獰笑道:“有事說事,趙總沒時間,你跟我們說一樣。”
擔當司機的那個青年,瞪着倆牛眼,兇巴巴的指向我臭罵:“小子,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叔要找的是趙成虎,跟你說的着嗎?你知道我叔什麼身份不?知道我遠房表姐家的女婿是幹啥的不?”
我淡漠的瞟了他一眼,根本連搭理他的興趣都沒有,不鹹不淡的撇撇嘴道:“還有事沒有?沒事兒趕緊該幹嘛幹嘛去,我們準備鎖大門了。”
劉國平的臉色也徹底耷拉下來,嘴角抽動兩下,指向我們道:“小兄弟,麻煩你轉告趙成虎一聲,機會只有一次,他如果不想談,那算了,下次算他跪着求我,我也肯定不會再給他面子,劉咱們走!”
說着話,這倆人準備往車裡鑽,我猛不丁一步跨出去,扯着嗓門低吼:“操,偷完東西準備走?真當我們這兒大車店,想來來,想走走?魚陽給我攔下他們。周總麻煩你幫我把大門關,欒建、陽痿去門口抓狗!”
“什麼意思?你們到底什麼意思?”劉國平半個身子已經探進車內,聽到我的話,憤怒的抻着脖頸嘶吼:“我什麼時候偷你們東西了?”
“沒偷?你深更半夜跑到我們工地幹什麼?”我一把薅住車把手,直接劉國平拽了下來,表情邪惡的努嘴道:“來,把後備箱打開!”
“我們來這裡是找趙成虎的!”開車的小青年牛逼哄哄的嚷嚷,話沒說完,被魚陽一肘子懟在臉,小夥疼的頓時彎腰捂住嘴巴,魚陽兩手薅住他的頭髮,照着車門“咣咣”猛磕幾下,凶神惡煞似得咒罵:“讓他媽你說話沒?逼逼叨叨找個雞八存在感!”
楊偉鵬順勢將他們的汽車後備箱打開,我隨手撿了兩塊鐵疙瘩丟進裡面,然後側頭看向劉國平冷笑道:“你不說沒偷東西麼?後備箱裡的是啥?你個賊!”
劉國平結結結巴巴的呢喃:“你你我懂了,你特麼故意陰我!”
“跟誰倆特麼特麼呢?”我一巴掌抽在他臉,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回手“啪”的又是一個反抽,然後才揪住他的頭髮搖晃兩下陰森的問道:“老子爲啥陰你啊?今天之前咱倆都沒見過面,我有這個動機麼?算我有動機,你不給機會不也白扯嘛,我沒求你來工地找我吧?是你自己屁顛屁顛跑過來非跟我商討,你啥段位老叔?跟我討夠資格不?”
劉國平讓我糊得有點懵逼,抹了抹鼻子的血跡,乾澀的問:“你是趙成虎?”
“連對手是誰都沒弄清楚,你跟我裝個雞八社會人?”我一口黏痰吐在他臉,昂頭低喝:“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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