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琴微微睜開眼睛,極其虛弱的看了我一眼,嘴脣蠕動兩下,不等我繼續再問什麼,她又暈了過去,“我槽,我長的那麼讓人膈應嘛?瞅我一眼都能昏迷!”我使勁搖晃了她兩下,不小心碰到她的額頭,才發現滾燙滾燙的,再摸摸她身上的衣裳也是溼漉漉的。估摸着是被昨晚上那場雨給淋病了。
“算你命不好吧,我現在自身難保,要不然真想幫你一把,只能期盼你吉人自有天相啦!”瞅了一眼昏迷的江琴,我搖搖頭,起身離開,走出去十多米遠,我下意識的又回頭看了她一眼。
見到她孤零零的趴在地上,我心裡頭實在覺得不忍,“媽蛋的,我就是個爛好人!”我罵了自己一句,又掉頭走了回去,把江琴一把扛到了肩膀上。
本來我確實是打算一走了之的,可後來又一琢磨,不管咋說這妞是被羅權他們給綁上山的。人家本身又沒犯任何錯,叢林裡不定有啥野獸毒蛇,萬一她真被那些玩意兒給叼走了,後半輩子我啥時候回想起來都會覺得愧疚。
“只當是替羅權還人情了。”我自欺欺人的扛着她大步往前走。
憑藉記憶走了差不多一個多鐘頭,我發現自己再次迷路了。周圍的樹木越來越高大,四周的野草野花也越來越茂盛,我好像走進了這座熱帶雨林的深處。
“真特碼服氣了!”我把江琴放下,摸了摸自己腦門上的汗珠子,仰頭望向周圍,因爲周圍的樹冠長得實在太繁茂了,幾乎把太陽都給遮擋住,想要辨別方向都很難。
“咳咳咳...”這個時候江琴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無力的睜開眼睛,強撐着坐起來,看向我,聲音很小的問:“怎麼又是你啊?”
我驚喜的衝她說道:“咦?你醒啊?那正好,咱們現在迷路了,邊走邊說吧,對了,你身上有指南針之類的東西沒?”
她沒有起身,只是像看怪物一般的盯着我瞅。
“咋地?我長的像你鄰居還是遠房表弟?”我撥拉了兩下自己的臉,一宿沒閤眼,不用說也知道,我現在肯定渾身髒兮兮的。
誰知道她兩眼往上一番,又昏迷了過去。
“我天吶!哥長得這麼麻醉麼?瞅我一眼你都能睡着!”我欲哭無淚的走到她跟前,伸手從她腦門上摸了摸,發現她好像比剛纔更燙了,兩條胳膊上都是虛汗,“也不知道是你倒黴還是我倒黴,出趟任務,都能認個奶奶!”我無奈的再次將她扛起來,認準一個方向開奔。
說老實話,我現在挺感激姜衡的,如果沒有他當初近乎變態的強迫我們負重拉練。我恐怕真堅持不下來了,更別說肩膀上還扛着個一百來斤的大活人。
走了好半晌,我發現一條不大點的小溪,把江琴放下來,打算就從這地方暫時休整。她現在高燒不退,如果繼續揹着她找路,我估計自己早晚也得被她給拖病了。
我飲驢似的趴在溪邊喝了一肚子水,完事又兩手捧着溪水往她嘴邊滴答,可是她卻緊緊的閉着嘴巴。水滴全都順着她的嘴邊流下去了,盯着她那張帶着異域美感的小臉,我苦笑道:“條件艱苦,你就湊合湊合吧!咱可提前聲明啊,我不是流氓,現在是個大夫!”
我趴到溪邊灌了一大口水,然後把嘴巴對準她的嘴巴往裡慢慢順水。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發燒,我爹告訴我多喝水就能燒退,我聽他的話灌了好幾暖壺水,最後燒退沒退我不記得了,反正那天我晚上我尿炕了,不過我卻把這個土辦法給記住了。
喂完她水,我也躺在旁邊曬太陽,肚子裡“咕嚕咕嚕”的直叫喚,真心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可是我又不敢去找吃的,一個是不放心她,再有就是怕自己找不到回來的路。
“敢情我是個善良的人!”我自嘲的小聲嘀咕,一來二去,居然給睡着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落山,我一激靈爬起來,伸手朝江琴的腦門探了兩下,發現她的高燒竟然退下去了,只是人還處於昏迷狀態。
我再次趴到溪邊喝了一大口水,然後湊向她的嘴邊,眼瞅着我的嘴脣馬上就要貼住她的時候,她突然睜開了眼睛,滿臉驚恐的一把推開我。像只受驚嚇的小鹿一般往後挪動:“你..你要幹什麼?”
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吞下去那口水慌忙解釋:“你發燒了,我餵你水,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真沒耍流氓,也沒佔過你任何便宜。”
她驚慌失措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褲子,確定我沒有對她做過任何過分的事情後,才鬆了口氣,不過兩隻眼睛仍舊警惕的注視着我。同時抓起手邊的一塊石頭,聲音沙啞的問我:“喂,我現在在哪?”
面對她這種蠻橫的態度,我也有些生氣,撇着嘴冷哼:“你就是這麼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麼?”
“救命恩人?哼,你怎麼不說是誰綁架我的?如果不是你們,我會落到這步田地?”江琴冷着臉,嫌棄的上下打量我。
“整的好像我們逼你偷渡來金三角似的,你要不是急功近利,想要抓捕我們幾個不法分子,會被我們綁架?”我當然沒慣着她,直接冷聲開懟:“得了,話不投機半句多,白瞎我揹你走了幾十裡的山路,既然你已經好了,那咱們就分道揚鑣吧。”
說罷話,我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站起來隨便找了個方向離開,走出去沒兩步,聽到她從身後弱弱的喊了一聲:“喂,你等等!”
“老子有名字,不叫喂!”我一臉不爽的回過去腦袋。
她仍舊坐在地上,臊紅着臉衝我道:“對不起,我剛纔嚇壞了,我也知道你今天背了一天,如果沒有你,我或許早就死掉了,只是我心裡有氣,所以剛纔說話態度不好,你別往心裡擱。”
“嗯?”我狐疑的瞟了她一眼,這妞難不成是發燒燒糊塗了,怎麼會突然對我這麼和藹起來。
“白天我雖然一直在發燒,但是沒有完全昏迷,所以有些事情隱隱約約還記得。”江琴有些羞澀的朝我笑了笑說:“這裡人跡罕至,咱們就別分開了。互相做個伴,也好有個照應,你說對吧?”
“你不抓我這個不法分子了?”我捏了捏?子頭,愕然的走回她身邊。
她嘆了口氣說:“都到這步了,只要能活下來比什麼都好。”
“那行唄。咱們繼續找出路,趁着天黑前看看能不能出去!”我也沒多想,衝她擺擺手道:“不用我繼續揹你了吧?”
江琴結結巴巴的出聲:“內個..內個..還得再麻煩你,我的腳扭傷了,稍微一動就疼的不行,如果你覺得麻煩的話,可以幫我找跟木頭當柺杖,謝謝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腳踝,腫的好像個小饅頭。
“喔..”我拖着長音上下斜楞她,怪不得這妞會對我的態度突然轉好。敢情是她的腳傷到了,沒辦法獨自離開,要不然恐怕早就跟我揮手拜拜了,心機婊,絕對的心機婊!我沉思了幾秒鐘後。我朝她點點頭:“等會兒,我幫你找根柺杖!”
雖然我倆都看對方挺不順眼的,可畢竟現在大家都迷路了,多個伴總是好事,起碼沒那麼寂寞,我找了一根比較粗的枝條遞給她,攙起她的胳膊,慢悠悠的開始尋找出路。
願望是豐滿的,可理想卻是骨幹的,本來我以爲我們能在天黑之前找到出去的路,結果直到太陽落山,我們仍舊在附近來回轉悠。
又走了一會兒,四周的環境完全暗淡下來,我衝江琴道:“根據我昨晚上的經驗,天黑以後咱們最好還是不要趕路了,只能越陷越深!”
“嗯,聽你的!”江琴沒有反駁,老老實實的跟着我又退回到之前的那條小溪邊,我倆找了一塊比較平坦的大石頭當作晚上棲息的地方,我又去尋了一些乾柴禾生着一簇火,順便摘了些叫不上名字的野果充飢。
盯着跳躍的火苗,我怔怔發呆,特別擔心羅權他們到底怎麼了。
冷不丁旁邊的江琴問我:“喂,昨晚上我聽到有槍響,是不是你們內部分贓不均起了內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