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七歲來了首爾,十七歲認識了他。”楚景言聲音很輕,“那時候他還是學生,但是能靠自己賺足生活費和學費,我很佩服他。”
“他教我韓文,教我數學,教了我很多。”楚景言說道,“就算每次他都要從我這拿走好幾瓶酒,但都是樂此不疲。”
“我沒有朋友,除了他。”
金泰妍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聽着,聽着這個男人和手術室裡那個男人的故事,金泰妍不懂男人之間的友誼,但是聽楚景言的輕聲細語。
她或許能懂爲什麼楚景言和戚清榮可以成爲患難與共的朋友。
在沒遇到鄭家人之前,在沒碰見小肥婆之前,楚景言一切的打拼,一切的生活,能傾訴的對象只有戚清榮。
而如今這個被楚景言視作家人的手足兄弟,卻躺在手術檯上,生死未卜。
昏暗的走廊就只有他們兩個人,金泰妍摟着楚景言的脖子,她沒有插一句嘴,她知道楚景言現在只是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
靠着回憶往事,驅散心中的不安。
金泰妍清楚或許這是唯一的機會,從此以後再也看不到楚景言這幅樣子,以往的他實在太過沉穩,以至於金泰妍偶爾會覺得自己和他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好像沒有真的喜怒哀樂,沒有真的能夠讓他心煩意亂的事。
而如今,他卻像個孩子一樣。
金泰妍才發現楚景言原來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或許是經歷很多,或許是心扉沒能敞開,總之,現在金泰妍覺得自己離楚景言很近。
比現在坐在他懷裡還要近,因爲心貼着心。
楚景言以前和戚清榮說過,如果有一天金泰妍向他告白,他或許就會接受,而現在又恰恰是因爲戚清榮出事,給了金泰妍一個前所未有的機會。
在楚景言最落魄的時候,給了他一個最好的安慰。
這個安慰就是金泰妍自己。
她出現在這,就足夠說明很多事情。
金泰妍就這麼陪楚景言在手術室前坐了一夜。
她坐在楚景言懷裡,楚景言緊緊地抱着她,昏昏欲睡時也強打着精神,因爲她不想讓楚景言覺得自己在孤軍奮戰。
既然來了,那就一起面對。
她看着他拿着手機不停的給不同的人打去電話,說的事情金泰妍完全不懂,但她至少知道這些都很重要,也很複雜。
而楚景言依然井井有條的在做着。
即使心力憔悴成這樣,依然一絲不苟。
天亮了。
手術室的那盞刺眼的紅燈忽然變綠,一個戴着口罩的醫生走了出來,楚景言放下金泰妍急忙站起來,卻因爲長時間的坐立,使得大腿發麻,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金泰妍上前扶住了楚景言,楚景言盯着醫生,嘶啞着嗓子問道:“醫生,情況怎麼樣?”
“傷勢穩定了,不過還得觀察一段時間。”醫生摘下口罩,說道,“這幾天最好有親屬或者看護二十四小時呆在病人身邊,能不能熬過去,就看病人自己的意志力了。”
楚景言緊皺着眉頭,一旁的金泰妍代替楚景言低頭鞠躬,目送着醫生離開。
隨即戚清榮被推了出來,帶着氧氣罩,臉頰上還有些許的擦傷,呼吸微弱卻平和,楚景言站在一邊,無言以對。
候在一旁的一起衝身後的人揮了揮手,便有幾個跟着醫生去了外面,辦理相關手續,李啓走上前說道:“大哥,你先回去休息,這邊我幫你照看。”
“請幾個護工,最好的那種。”楚景言吩咐道,“如果他醒了,馬上告訴我。”
聽完楚景言的話,李啓欲言又止。
“如果沒醒。”楚景言繼續說道,“也跟我說一聲。”
金泰妍明顯感覺到自己被握住的手有些吃痛,楚景言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來。
楚景言帶着金泰妍走到電梯門口,說道:“先送你回去,我還有事。”
“你得睡覺。”金泰妍擡頭看着楚景言說道,“一個晚上,又心急又安排那麼多事情,必須得休息。”
“帕尼說這次去侑莉家做客,我不用陪她。”
楚景言靜靜的聽着金泰妍的話。
頓了頓之後,金泰妍說道:“我陪你。”
楚景言沒有說話,也就代表沒有拒絕,他們的手一直牽着沒能鬆開,醫院離陳朔送給楚景言的那套房子不願,十分鐘的車程便到了。
剛到屋內,楚景言的眼皮子便開始打架,指了指臥室的方向,楚景言對金泰妍說道:“你去睡吧,要想洗澡屋子裡就有衛生間,浴巾什麼在櫃子裡。”
“你呢?”金泰妍問道。
楚景言笑了笑,指了指沙發說道:“這也挺大的,不礙事。”
“我先去洗澡。”金泰妍推門走進了臥室。
當金泰妍穿着楚景言的襯衫,擦拭着還有些溼漉漉的頭髮走出來時,楚景言已經和衣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睡得很死,卻也安靜。
金泰妍小心的挪着步子,儘量的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到楚景言身前蹲下身子,細細打量着楚景言。
金泰妍一直感嘆爲什麼楚景言作爲一個男人皮膚能這樣好。
身爲女人,在楚景言面前金泰妍竟然會有種自慚形愧的感覺。
金泰妍抿了抿嘴脣,伸手戳了戳楚景言的臉頰。
楚景言皺了皺鼻子,卻沒有醒。
金泰妍忽然也覺得自己好睏,從屋內抱來一牀被子,蓋在了楚景言身上,順帶着自己也鑽了進去。
她就只穿了楚景言的一件襯衫而已。
金泰妍閉上了眼睛,貼着楚景言的身子,卻沒有睡,她有些累,有些困。
但就是不想睡。
楚景言忽然睜開了眼睛,很明亮,他看着金泰妍問道:“這樣,到底該怎麼辦呢。”
金泰妍有些不敢直視楚景言的眼睛,她猶如小羔羊一般的躲在楚景言懷裡,兩個人的身體緊貼,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該怎麼辦呢,自己已經做到了這種地步,還能怎麼辦呢?
還要自己再做一些什麼嗎?
金泰妍不知所措。
“我來想個辦法。”楚景言的聲音還是有些疲憊,卻充斥着壓抑不住的某種情緒,稚嫩的身體帶給男人感官最強大的刺激,有時候要比火辣的女人更有**力。
金泰妍把這種**表現到了極致。
楚景言忍不住,也不想忍。
他願意。
她也願意。
被窩已經熱了起來,楚景言低頭埋在金泰妍的胸口,聲音很低,呵出的氣噴灑在金泰妍細膩的頸間皮膚上,能泛出一片一片的紅暈。
“什麼辦法呢?”金泰妍強忍着身體的異樣,問道。
楚景言的眼睛佈滿血絲,一臉坦然。
“給我吧,我來就好。”
金泰妍微微顫抖了一下,楚景言沒有再說話,一手摟着金泰妍,一手順着那寬鬆的襯衫在裡面遊走。
有些粗糙的手掌撫摸着細膩的皮膚,金泰妍靜靜抿着嘴脣,一言不發。
然後他搭在了一處。
不大,卻手感極佳。
“就這樣嗎?”楚景言自言自語道,“當然不夠。”
楚景言低頭吻着金泰妍的脖頸,耳側,輕輕摩擦然後尋到那兩瓣小小的嘴脣,不用力卻慢慢的侵佔。
金泰妍不知道做什麼,所以只能任由楚景言胡來,她的胳膊繞在楚景言脖頸之後,不給他任何一點阻礙。
全部給他,毫不保留。
襯衫的扣子被楚景言一粒粒的打開,楚景言的衣物一件一件的從被窩內扔了出去,金泰妍在下,他在上面。
沒法後悔了,金泰妍心想。
於是她輕輕張開了嘴,楚景言的舌頭便迅速的侵佔了進來。
楚景言沒放過金泰妍任何一片皮膚,手路過平坦的小腹,停留在了那兒,他沒動,看着身下的女孩,女孩也沒動,靜靜等着楚景言。
“嗚...”
金泰妍緊緊抱着楚景言,其餘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太陽逐漸升起,屋內的溫度已經升溫,對於男人而言這種動作顯然是與生俱來無需教導,金泰妍強忍着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很羞人,所以她把自己藏在了被窩裡面。
楚景言此刻就像一個緊密的機器,頻繁快速的運作,身下的人兒輾轉着,呼吸的急促掩蓋了所有的倉促和矜持。
屋內只有他們,卻並不是靜悄悄的沒有聲音。
良久之後,被窩終於安靜了下來。
兩人身上都有汗,貼在一起那種粘稠的感覺並不舒服,但是他們都不願意動,被窩裡面兩人的姿勢並不好看,但絕對最爲親密。
金泰妍微微喘着氣,剛纔所有發生的一切很漫長卻好像突然之間結束,讓她有意思彷徨和不真實。
但把她緊緊摟在懷裡的男人是真實的。
他跳動的心臟也是真實的。
告白之後就是這樣的嗎,金泰妍小臉上原本漸漸退下去的紅暈再次洋溢了起來,他很壞,這是事實。
他很厲害,這也是事實。
偷偷摸摸做壞事的感覺其實不錯,只是在金泰妍心中,以後的連鎖反應,楚景言都能很好的解決吧。
金泰妍是這麼想的。
“以後一直這樣吧。”楚景言靠在金泰妍的身邊,側着身子看着她說道,“我很喜歡。”
“喜歡嗎?”金泰妍撐着疲憊的身子問道,“剛纔那樣?”
楚景言指間把玩着金泰妍的頭髮,讓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或許還可以有些別的。”
金泰妍不敢回話了。
“現在我才知道,什麼叫債多不壓身。”楚景言呵呵笑道,“泰妍,泰妍,泰妍啊。”
楚景言一遍一遍喊着金泰妍的名字,金泰妍擡頭看着自己的男人。
第一個男人。
“這名字真好聽。”楚景言說道。
金泰妍忽然有點想哭。
楚景言閉上了眼睛,卻沒忘了把金泰妍重新擁在懷裡。
“別走,醒了我也要看見你。”楚景言呢喃道。
金泰妍嗯了一聲。
今天天氣真好,陽光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