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萬重荒塵路萬重荒神祠

青苔繞着臺階,腐臭之味從仙祠四周散發而出,祠中/央供奉的即不是哪位正神又或是邪神,而是一艘殘破的舟船;此舟船由石塊雕刻而成,歲月的無情風化它的表層,儘管如此,仍然能夠從外面看出它原來的模樣。

想來此舟定是“關山舟”,衆人利用神通將舟祠內的雜物全部揮掃一空,整個舟祠的空氣頓時清新起來,簡陋而四面透風的舟祠,讓衆人明白,關山舟讓他們進入此處做什麼;房仲述有些納悶,這任務明明是唯一性,現在怎麼讓其餘十七位副神玩家參加進來,那還講什麼唯一性?

房仲述在“皇井”儲物空間內翻找一陣後,找出一張仙祠建築配方圖,比對一番後,覺得此張建築圖的風格,與此處有幾份相似,詢問另外玩家後,衆人同意使用此張建築圖;於是,衆人分散而開,去尋找配方上所需要的建築材料,很快,石頭,木材等需要的建築材料堆滿一地。

捏碎建築配方圖,由光線組成的仙祠覆蓋在那破敗的舟祠上,玩家們利用神通削削減減,讓建築材料符合配方圖需要的大小,長短;一通忙活下來,新的舟祠建成,玩家們望着煥然一新的舟祠,正不知接下來要做什麼時,舟祠內連續閃耀十八次光芒。

隨即,原是關山舟所站的正中/央供奉位置,多了房仲述站在舟上的金身像,而其餘十七位玩家的真身像亦栩栩如生的站在祠內周圍;然後,十七個副神玩家瞬間被傳送走,僅留下房仲述一個人站在那祠內,房仲述皺了皺眉頭,轉身走出仙祠外,擡頭去看那祠匾,果然如他所料想那樣,祠匾的名字由“關山祠”變成“荒神一重祠”。

祠邊立有一碑,碑上寫着“萬重荒塵萬重魂,萬重荒神建荒祠;荒祠乃是衆神之祠,荒祠管轄着三十三重天的第一重天,荒塵正神間鶴子,副神大塊板磚、撩衣客、夏雪婉君等十七位,共掌荒塵一重天。”

“這裡己經是洪荒了?”房仲述有些驚訝的嘀咕道,他可是自認走遍洪荒的人,但並沒有認出此處究竟是屬於洪荒哪個地域;趕緊飛離荒神一重祠,沒飛多久就看到無數奔走呼喊的人羣,這些人皆露驚慌之色,更多的則是戰爭,令房仲述大爲疑惑不解。

東勝神州南部“番條山脈”,乃是人族九族“大雷音寺”門派管轄地,房仲述跑了幾段地域後,才明白重天與洪荒溶合是怎麼一回事;正確的來說就是“填空”,比起洪荒的廣闊,重天實際上是很小的,因此,在溶合到洪荒的時候,重天會被分裂成一塊塊,然後填充到洪荒一些荒涼,靈氣稀薄又或是缺少修真資源地方。

這實際上就是將重天最好的地方,放置到洪荒最差的地方,從而使整個洪荒變得越來越旺盛;與重天一起遷到洪荒的,自然是重天內的萬物。做爲“荒神一重祠”的主神,整個重天的萬物皆尊奉房仲述,這代表着房仲述及十七位副神,對重天萬物擔負起教化的責任。

前文提到,重天內藏有很多當年叛逃的逆徒及徒仙,這些“逆人”逃進重天后,就無法再被洪荒門派搜索到;而現今,各門派“逆徒”榜上的名字再次閃現,其中就有“大雷音寺”的逆徒及佛庭的逆仙。

逆徒與逆仙屬於門派或是天庭司門內部判罰,與天律無關,屬於門規或是司規,如同每個公司都有內部規則一樣,每個門派及72職8部都擁有自己的內部規則,這些不是法律;被列爲逆徒與逆仙,並不受天律追捕,只由其門派或是司部出手追殺。

問題是這些逆徒與逆仙在重天內呆得很久,他們與重天萬物都結下很深的淵源,由此,重天與洪荒門派的衝突難免爆發;房仲述與十七位副神的職責馬上需要發揮出來,但房仲述不管這些,把所有衝突調解都扔給十七位副神玩家,十七位副神玩家雖不滿,但也無可奈何,誰叫人家是正神呢!

房仲述跑回去找“關山舟”,發現關山舟己是消失不見,這說明一重天的任務經過幾天的時間,己經完成;於是,房仲述趕緊施展“上天入地正神術”返回天庭,再次由“東天門”進入三十三重天,由於第一重天己是溶合洪荒,此時再進則是第二重天,名爲“蓬玄重天”。

撩衣客很糾結,早知道不需要跟間鶴子合作,亦能夠在“萬重荒塵”中占上一席之地,自己何必枉死數十位夥伴;他對間鶴子的動向一直很注意,當間鶴子扔下正神職責跑回天庭時,撩衣客立即意識到一重天任務己經結束。

之前,他還以爲“關山舟”會一直行駛下去,直到三十三重天都跟洪荒溶合,如今看來,是一重一重的分攤開做任務;這代表着他也有機會接到二重天與洪荒溶合的任務,於是,他也不再理會重天衆與洪荒衆之間的紛爭,返回天庭也進入重天。

受天庭下墜的影響,神仙們進出天庭變得非常方便,正神們的“上天入地正神術”反而失去應有的特權,副神們同樣也可以隨意的飛進飛去;而祠仙、半仙、修士們同樣可以隨意的飛上下或是下去,只是他們只能在天庭四天門外徘徊,無法進入天庭內部。

其餘的副神玩家也不腦殘,同樣放棄自己的職責,跑去二重天“蓬玄重天”四處探索,準備接二重天與洪荒溶合的“萬重荒塵”任務;房仲述正在二重天奔走時,突然感到一股鋪天蓋地的怨氣將他重重包圍,他頓時大驚,如此大的怨氣從何而來?

缺乏測算神通令房仲述無法知道怨氣何來,但他可以看玩家日誌,從中找了蛛絲馬跡,僅僅是掃了一眼即明白怨氣何來;重天衆原本就認爲神明拋棄他們,而現在,終於有了自己的主神,但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主神與副神們居然對他們還是不理不睬,沖天怨氣由此而爆發。房仲述不敢怠慢,趕緊消失在二重天,有了金身像就如同有定點座標,可以利用正神術飛快的返回到“荒神一重祠”內。

祠內,跪滿初到洪荒的重天族人,這上百人應是一重天最有聲望的,修爲皆在星官期左右,重天內有神仙期也有修士期;當然,神仙期的數量還是較少的,基本上都是修士期,而在場的應是一重天神仙期全部到場。

上百人皆無聲音發出,他們瞪着滿是怨恨的眼睛,望着高高在上的正神金身像,直到金身像上散發出令人喘不過氣的神威時,這些人才將高昂的頭低下來,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房仲述有些無語的摸了摸左眼角,“此事乃本座之錯。”

正神認錯就跟國家元首道歉一樣,無論這元首是否合格,做爲一國元首,他的認錯還是相當有收攏人心的作用,特別是第一次認錯;因此,在場的野仙們都驚訝的擡頭望着自己的主神,然後再次淚流縱橫的呼喊道:“吾等得此主神,大幸也。”

番條山脈中腹深處即是大雷音寺門派所在處,層層疊疊的護山大陣將大雷音寺隱藏在未知之地,帶着整整上百名的星官期野仙,房仲述臨飛在上空,聲音飄忽卻極爲嘹亮的傳遍整個番條山脈中腹地段。

“天庭善惡之神部正神,天牢殿天獄之主間鶴子,訪問大雷音寺,掌教可在?”

“當……嗡……”,鐘鳴之聲響起,龐大的建築羣在鐘鳴聲中,驅趕煙霧緩緩凸現而出,身披顏色不同僧服的大雷音寺衆們,魚貫而出,整整數千位僧人踏雲而上,在離房仲述下方數十米處停下,排頭身披鮮紅袈裟的僧人,彎身行禮,聲音洪亮而震盪的喊道:“洪荒下位仙人,大雷音寺掌教白眉見過獄尊。”

“我等見過獄尊。”數千位僧從齊聲喊道。

下位仙人其實就是祠仙,只是祠仙也分很多種,分管72司8部的祠仙,替天庭收信徒等等,象三族27派的掌教就是類似的祠仙;比較有意思的,由於正神不同,同在一個門派內的祠仙,爲之服務的正神也不同,由此,門派內的山頭林立,連帶着玩家也要選擇站隊。

相比當年間鶴子等玩家進入遊戲而言,現在的玩家幸福很多,他們進來後就有修士家族接收,築基後可以選擇門派,等到擁有煞或是罡體後,就可以選擇一位正神跟隨;有主神罩着跟沒主神罩的,完全是兩個根念,不提別的,只需要知道在渡劫飛昇時,主神的保估會增加飛昇機率,可以明白有主神與無主神的區別在哪裡。

NPC主神可以收NPC信徒與玩家信徒,玩家主神自然也可以,只是並沒有多少的玩家願歸附到玩家主神下;現在實裡己是矮了那些高富帥好幾等,到遊戲裡還在矮這些高富帥,實在令吊絲們情何以堪啊!

與大雷音寺掌教等人見面,其實就是調解一下無數年前的恩怨情仇,逆徒是修士期的稱呼,而逆徒逃到三十三重天內後,獲得到機緣飛昇從而變成逆仙;跟隨房仲述前來的上百位星官期野仙,其中有三分之二都是由逆徒轉爲逆仙,而其中有九個人即是大雷音寺通緝之人。

霍林重天即是一重天,它實際上就是由這上百位野仙在管理,而現在,一重天座落到東勝神州南部“番條山脈”,分割成百個部分,每位野仙管理着一處;大雷音寺第一時間派出很多高手前去追捕,雙方發生激戰,上百位星官期應付整個大雷音寺的攻擊,明顯是位於下風的,大雷音寺同樣也有很多的祠仙存在。

掌教白眉金剛也不知犯了什麼錯誤,以大羅金仙初期的修爲被扔到洪荒,若是他出手的話,上百位星官期對他而言,雖不能秒殺,卻也能牽制住大部分,那整個一重天的實力就會大幅度減負。

對於房仲述提出調解,白眉金剛沉默不語,旁邊一位靈仙后期的副掌教則提問道:“獄尊,若是派規不遵,天律是否亦可不遵?”

房仲述無語,來之前,他就知道會被人問到這個,他在入職天獄之主時就說過“天律,神聖不可侵犯”,此話即是他的入職宣言;雖然,他後面還加了一句“律外亦有人情”,但這句話似乎總是被人故意忽略,別人都說天獄之主嚴苛,也不知這背後是不是有什麼大神在故意棒殺他。

任何調解沒有在第一時間拒絕,說明都是可以談的,只是條件不同而己,房仲述在遊戲內玩了這麼久,做過無數次的妥協,每次妥協都是條件不同;深知這個道理,房仲述靜靜的等着大雷音寺開出條件,時間在沉默中流淌,房仲述天獄之主的威嚴,最終還是迫使掌教白眉打破沉默。

“番條山脈北面有位隱仙名爲魚感,此人行事詭異,己是聚起一定數量的邪人,我大雷音寺數次教化,卻無成果。”

房仲述點點頭起身離去,百位重天野仙緊隨他離去。

能聞能悟原是西嶺玩家,他此時正是大雷音寺的首徒,拜於白眉掌教座下,從頭到尾都躲在其餘門派長輩後面,待調解會結束後,他緊跟在其師身後;其師漫步於大雷音寺的山水間,約摸十來分鐘後,其師言道:“可明白?”

能聞能悟點點頭說:“師傅讓獄尊前去處理隱仙魚感之事,有兩層意思,魚感己是準聖修爲,我大雷音寺盡起高手亦不能消滅,如今讓獄尊去處理,正好甩掉這個包袱;另一個意思則是,想看看獄尊是否能夠探查出魚感是何方之人,以解去師尊心中疑惑。”

白眉含笑點點頭,卻不知道他徒弟等他離開後,給天獄之主發去一道傳音符,把白眉刻意隱瞞的事情,一一告訴間鶴子,家賊,真的很難防啊!

房仲述看完能聞能悟的傳音符,頓時滿臉悲苦,他還以爲這世間只有天庭纔有準聖修爲,卻沒想到洪荒居然也隱藏着準聖;天庭有多少準聖,房仲述是一清二楚的,天庭九位大佬己是準聖後期大圓滿,之所以沒有成聖,完全是他們還沒有悟通天地法則,但他們九人己具有聖人之威。

而瑤池聖母、嫦娥、楊戩等人亦是準聖,只是都是準聖初期,還沒有擺脫神仙的範圍,只要沒有擺脫神仙範圍,那神仙手段還是可以用來對付這些準聖的。不過,房仲述認爲還是需要談上一談,能夠不跟準聖起衝突,還是不要起衝突,當然,如果房仲述修爲達到大羅金仙的話,他根本就不會談一談的念頭,就連大雷音寺,他也不會談,而是直接打上門,逼迫對方定下誓約。

“還是實力不夠啊!”房仲述嘆息道,他確實厭煩的不斷的妥協,其中最厭煩的就是與智能主腦之間的妥協,可智能主腦是超聖的存在,房仲述明白自己是永遠無法戰勝智能主腦的。

魚感居於番條山脈北面的“焉水”邊,“焉水”是黃河支流,洪荒的“黃河”可不是混濁的,非常的清澈,只是經常爲禍洪荒;洪荒治水是一件非常頻繁的事情,治水即是修士的責任,也是神仙的責任,洪荒四條內河一旦氾濫,就連修士與洪荒祠仙都是束手無策,只能求助各位正神。

百位重天野仙遵房仲述之令,前去準備各項修真物資,一旦獄尊跟魚感準聖談判失敗,那麼就需要動武;做爲一重天的正神,整個一重天無數的資源,雖不屬房仲述所有,但只要那些重天衆還尊奉房仲述,房仲述就可以調動整個一重天的資源,這將是一筆龐大的力量。

漲減水逾急,秋陰未夕昏。亂山成野兀,黃葉自江村。帶雨疏星見,迴風絕岸喧。

自江村即是魚感聚衆而居之地,“焉水”從村邊流淌而過,潮落水位下沉,江流就更加湍急的奔騰;房仲述到達村外時是正午時分,天空突然黑雲密佈,整個村落陷入一派陰森中,亂山攢擁,顯得整個“自江村”更加荒僻。

“轟……”,雷鳴。

“刷……”,電閃。

房仲述疑惑的擡頭望着天空那團黑雲,離自江村數萬米外則是晴空萬里的,而江自村出現雷鳴電閃,分明不是自然環境產生,而是天庭雷雲電雨部的正神在施展司職神通;雷雲電雨部即是與善惡之神部一樣,都屬於天庭八部之一,其部正神有24位。

“哪位雷部神尊在施展神通,天獄之主間鶴子在此。”房仲述揚聲說道。

受天庭下墜影響,如今天空的雲彩離地面都極近,那團黑雲離江自村陸地也僅僅只有一萬米高,房仲述的聲音直接穿透黑雲,令裡面正施展神通的兩位正神“王天君變”與“姚天君斌”聽得清楚。

兩位正神拔開黑雲探頭一望,發現確實是獄尊,兩人頓時遙搖行上一禮,此二人身份與房仲述同等,房仲述自然也趕緊還上一禮;禮畢,耳邊傳來王天君變的聲音,“獄尊,此處甚是古怪,御帝下令每隔百年,皆須在此處降下雷霆之威。”

“多少年了?”

“嘿,獄尊說笑,我等神仙豈會去記時間,確定的時間不知道,約摸估算下來應有數億萬年之久。”

房仲述摸着左眼角心中思量着,數億年之久,說明此處以前肯定是修真境內的秘境,只是沒有被玩家們探索出來;隨着洪荒重現,秘境也一一顯露出來,而且個個都看似極爲簡單,只有玩家觸動任務,整個地方纔會表現出秘境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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