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茵城東區，行會林立。
在隱形術的遮掩下，林凌漫步在萊茵城東區的街道上，一個18級的奧術法師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勢必會被圍觀，他可不願意享受大熊貓的待遇。
萊茵東區聚集着幾乎整個《永恆》內所有的行會，這裡也是萊茵城的精華地區，各大行會外的公佈欄或者告示欄前都聚集着一些12、3級的玩家，這個等級的玩家是目前的主流羣體，也是消費力最高的羣體。
林凌很容易就在一堆有名的無名的行會招牌內，找到了烹飪協會所在的冒險者公會。他潛入公會，注意到有一堆掛着各種公會前綴的10級玩家聚集在農產品販售點，和俗稱爲“高科技”的星界售貨商打探着各種食材的庫存，於是悄悄混入人羣，想要聽聽他們在聊什麼。
“又沒魚？最低級的滑皮鯽魚都沒？今天又衝不了烹飪大鍋了。”一個掛着鐵血戰旗公會幹事頭銜的玩家嘆着氣，對蔚藍軌跡公會的幹事問道，“你們蔚藍軌跡有二十個中級廚師了吧？烹飪大鍋準備的怎麼樣了？”
“別提了，有中級廚師又怎麼樣？”蔚藍軌跡的幹事白了一眼鐵血戰旗的同行，道，“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我是真他媽懂這句話的真諦了，沒魚沒蔬菜，連小麥粉都湊不齊，肉再多也沒用，進度卡在33%那裡。最近幾天在組織人釣魚，不過那效率，你懂得。”
鐵血戰旗的幹事露出了一絲苦笑，瞭然地點了點頭。
釣魚、剝皮、摘採、分割、收集食材全都屬於採集術的範疇，雖然這些動作都經過系統的簡化，但很多玩家就是搞不清該如何實施具體操作，有一些人甚至連採集術都沒學就去模仿人家釣魚，這能釣上來就有鬼了。
當然，更多的人還是被採集術的訓練費用難住了。
一次50銀幣的支出，不是誰都願意花的。
尤其是目前金價仍舊在持續走高，下午2點開盤時都到了1:610的中間價。
花305塊學一個技能？
傻了吧唧。
混在他們中間的林凌摸了摸下巴，烹飪大鍋、藥劑大鍋和公會倉庫都屬於公會福利的範疇。烹飪大鍋製作出來的食物能快速恢復生命值與法力值，如果食用者願意花上15秒的時間進食，還能根據食物的品質獲得相應的屬性增加。
並且烹飪大鍋一旦搭建起來，每日不去管它都能生產出一定的成品，可以節省許多時間和物資。只有一些稀有的食譜，才需要學習烹飪技能的玩家親自動手烹調。
“我們也差不多。”
衆星之海的幹事接口道：“精靈那邊的幾個湖都出現了魚斯拉，打不過啊，也不知誰觸發的任務。那邊的NPC說有2天沒有船進港了，我們會長已經組織人翻過天梯山，沿着深水河一路往下走，想要弄明白漁船都去哪了。”
周邊的幾個小公會幹事一陣長吁短嘆，烹飪大鍋架不起來，會員們只會罵他們沒本事，進而退會。
目前活躍着的公會都是《永恆》內默認創建的第一批公會，基本上背後都有俱樂部或者基金會、非盈利性公益組織的支持，公會幹事和管理者們大多與資方簽訂了勞務合同，上面明確了雙方的責任。
要是連烹飪大鍋這種小事都處理不好，資方就算解聘他們也無需支付賠償金。
“白石區有魚。”林凌選擇了一個恰當的時機介入了他們的談話，他取消了隱形狀態，共享出了他那三座漁港的庫存信息，裝作不懂行情的樣子揮了揮手道，“我最近打算改建一個客運碼頭，急着清理庫存，你們有興趣的話，我可以給你們打八折。”
“八折？”
那些公會幹事們沒有質疑林凌，18級的奧術法師與零這個ID，進入班恩地下城的他們也經常從NPC的嘴裡聽到。
“一個倉庫大約120個金幣，容量過萬。”林凌報出了一個市價。實際上，他若是把這一倉庫的魚賣給NPC，可能連2個金幣都拿不到，但要是按照市價賣掉，那就不同了。他笑着對他們說道，“如果你們願意和我簽訂長期供貨合同，我還能送貨上門，放進你們公會的倉庫，諸位意下如何？”
條件如此優惠，可幾個小公會幹事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搖着頭說道：“這麼大的生意我要和會長商量一下。”
這是明顯的變相拒絕。
林凌把目光放到了大公會的幹事身上。
“零是吧？我聽說過你的事情。”鐵血戰旗的幹事則神色不善地看着林凌道，“你以爲你用一倉庫臭魚就能消解我們之間的事情，太天真了。鐵血戰旗的管理層早已通過決定，不會和你、和厄運之槌再有任何的關聯。”
鐵血戰旗的幹事說完，就對其他公會的幹事說道：“對不起，我先離開下。”
然後，他便真得就離開了。
“那個人有什麼毛病？”
林凌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鐵血戰旗的幹事背影，他和鐵血戰旗的人接觸都沒接觸過，怎麼就惹到這幫人了？他望向始終帶着淡淡笑容的天使聯盟幹事，希望得到一個答覆。
天使聯盟與鐵血戰旗之間的競爭關係是人所皆知的事實。
“閻羅鯊把鐵血戰旗花大精力培養的一個法師挖走了，以你的名義。”天使聯盟的幹事滿臉笑容地說道。
“我的名義？”林凌意外地看了一眼天使聯盟的幹事，他的名字什麼時候變得值錢起來了？
“英雄聯盟方的第一法師，把古斯塔夫虐得像狗一樣的事情，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衆星之海的幹事補充道。
英雄聯盟方的第一法師？
林凌沒想到他也會被人稱爲英雄聯盟方的第一法師的那一天，在他的記憶裡，很多人得到過這個榮耀，不過很少有大公會承認他們確實配得上這個頭銜。
這讓他有些飄飄然。
“生意歸生意，你們別以爲說幾句恭維話就能矇混過去。”但是，林凌馬上就調整了心態，上一世的坎坷經歷早已讓他明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這些人今日能捧他，他日當然也能踩他。
“在商言商，誰想要。120金幣一倉庫。”林凌一步不讓地說道。
“什麼時候可以到貨？”天使聯盟的幹事第一個接了口，別的公會或許會顧及鐵血戰旗的反應而猶豫不決，天使聯盟卻不會。烹飪大鍋早一天做出來，公會的各支團隊就能早一天得到補給，相應的，公會戰鬥力與凝聚力也會上升，進一步拉大與鐵血戰旗的距離。
“今天之內。”
林凌用系統自帶的功能草擬出一份供貨合同，發送給天使聯盟的幹事，他不在乎誰買他的魚，他只要能以120金幣一倉庫的價格把魚賣掉而不是留給NPC處理就有得賺。
“先簽3天，3天后沒問題我們續簽一個月，怎麼樣？”天使聯盟的幹事對林凌問道。
“最多5天，5天后我會改造兩個漁港，只保留一個漁港。”林凌很清楚魚價的走勢，之所以目前有錢也買不到，無非是各個公會都早做烹飪大鍋，對於原料和廚師的需求量非常大，這也使得一些玩家跟風去學習烹飪技能，升至中級烹飪的最快方法就是做和魚相關的料理，所以市場上出現了短暫的缺貨。
這樣的情況最多隻會持續到8月底，林凌不願意把合同籤的太死。
再者，他9月份就要開學，得去未來科技大學報道，至少得有一段時間沒辦法保持規律的上線時間。
“成交。”
天使聯盟的幹事在電子合同上敲下公會徽記，林凌也簽了名字，並進行系統報備。
這一份電子合同立刻產生了法律效用，合同的副本分別發送至林凌與天使聯盟管理層的電子郵箱內。
“我們一家公會用不了那麼多魚。”
簽下合同後，天使聯盟的幹事微笑着與其他公會的幹事進行談判。
120金幣一倉庫的魚經過他的手，最起碼得加個20%的手續費。
那些公會幹事很快就反悔了，鐵血戰旗的友誼可比不上金幣來得硬，尤其是在金價居高不下的現金，每多出一枚金幣的支出，他們所要承受的壓力就會多出一份。
每個公會內，都有無數人緊緊盯着他們的位置。
公會幹事，可是一個肥差。
林凌對於公會間的糾葛沒有興趣，他聳了聳肩，再次施放出隱形術遮掩去身形，走出冒險者公會的大門，留下一幫公會幹事在身後爭得面紅耳赤。
“零。”閻羅鯊突然向林凌發出了一條私聊申請。
“什麼事？”正打算和閻羅鯊好好交涉一番的林凌沒想到他剛瞌睡，就來了枕頭。他又一次走進萊茵議會的大門，找到負責土地事宜的議員紹特，要求購買土地。
“尊敬的奧術法師，以您在萊茵城內的信譽，您可以購買除皇室區之外的全部土地。”
議員紹特攤開一張圖紙，上面星羅密佈着林凌可以購買的土地，其中包括了許多他第一次購買時不能購買的地段。
1240的陣營聲望果然沒有白衝。
林凌一邊閱覽地圖，挑選合適他的場所，一邊對又不說話的閻羅鯊問道：“你不說話我就掛了。”
“私聊又不要你出電話費。”閻羅鯊有些鬱悶地說道，“我聽說了，你有魚爲什麼不想着我們？怎麼說你也算厄運之槌出去的人吧？對公會真得一點感情也沒有嗎？我還特意要他們不要去追究還有一個遊戲頭盔去哪裡了。”
“你想對我說得只有這些嗎？”林凌冷聲答道。他很清楚閻羅鯊是在威脅自己，準確地說，是拿李琳達在威脅自己。
林凌目前使用的遊戲頭盔是與厄運之槌簽訂了協議後得到的設備，默認公會爲厄運之槌。按照道理來講，退出厄運之槌的他應該返還遊戲設備，可是李琳達與他草簽的那份協議中並沒有涉及這項條款，那一頁附加條款是在林凌退出公會的那一天才打印出來，送到了李琳達的手上。
這件事可大可小，就要看厄運之槌怎麼看待這個問題了。
閻羅鯊現在把它提出來，由不得林凌不去想太多。
“不不，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我也和你簽過一個合同，你要的9級法師，我已經準備好了，全智力加點，資質優秀，新鮮出爐。”閻羅鯊不是本大爺，他永遠不會把話說得太死，永遠會給自己備有一條後路，以備不時之需。
“現在的問題是，你什麼時候願意履行你的義務？在合同的範疇之內，英雄聯盟方的第一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