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衣大美人在空中巧妙地一個盤旋,然後像一隻優美的天鵝又飛入了白紗帳中。衆人仰望的目光才恢復過來,戀戀不捨地看着美人藏身的華麗馬車。
我耳朵空氣波紋急劇跳動,一股清香般的聲音像股細絲鑽進我的耳朵,“你的能量很奇特!以後我們還會見面的!”
我心裡一甜,天哪,夢殘痕大美人竟然主動和我說悄悄話,還說以後回來找我,我這是不是在做夢!一時之間我都忽略她這手聚能成線的驚人功夫,這要將自己的能量玩弄到何等熟練的地步啊。
我癡癡地站在這高樓之上,遠處清爽的風吹起我散亂的長髮,腳下浮躁的繁華似乎離我很遠,很遠。
下面的人流卻依然涌動如故,在一片鮮花和掌聲中,夢殘痕一行數百人馬緩緩地來到了城中最大最豪華的“竹韻客棧”。直到夢殘痕他們一羣人進入客棧許久,這些守圍在客棧門口那寬大廣場的歷煉者才陸續地散去,當然也有一些乾脆就坐在廣場中癡癡等待美人的再次出現了,其用心良苦意志之堅定,不能不讓人歎服。
但美人卻似乎再也出來了,這些追求者的目光卻更是沉醉迷散。
“喂!樓上的那個小子,你踩破我的屋瓦了,我仔細地算了算,你得賠我三千金幣!”一個胖乎乎的老闆模樣的傢伙探出臃腫的身軀向我喊道。
我靠!我的白日美夢就這樣被攪個粉碎!我憤恨地朝胖子看去,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他以前被我殺了上百次了。
這胖子顯然對剛纔的兇險心有餘悸,以爲我是那些殺手一夥的,當下在我兇狠的目光下打了顫抖,語氣帶着驚慌:“哦,對不起,大俠先生我剛纔算錯了,你就給個三百金幣吧,小的做點小本生意也不容易啊!”
媽的,還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傢伙!要是是那些殺手的話,恐怕早就一巴掌將他拍肉餅了。
我在那胖子充滿期待的目光中在懷裡掏了掏,然後用驚訝的語氣說道:“我的錢包呢,難道掉到你樓上了?算了,那裡面還有幾千金幣就算賞你的了!”說完我忍住一臉笑意轉身就跑,然後在一處人跡稀少的地方跳回了地面上。
“**!這些江湖人整天打打殺殺的,一個兩個肯定都是短命的主!”這胖子詛咒了我一句將頭縮了回去,心下盤量着:這個月每個夥計扣他十個銀幣,這筆錢總不能我自己出。
我走在大街上,心裡還在回味那夢殘痕大美女的話,“我的能量和奇特嗎,我怎麼不覺得?”倒是那夢殘痕那妖冷卻豔麗的一眸餘韻無窮,像一壺醇釀在心底散發陣陣醉人的香味。
我取下自己那副面具,它不能再用了,那些黑袍殺手肯定恨我入骨,作爲這樣一個有着龐大組織的勢力——肯定和失落第一代歷煉者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說不定此刻他們分散各地的耳目早以接到搜尋我這副面孔的敵人了。
此地不宜久留,即使是我這原來面孔我也沒有把握他們是否留意到了,畢竟當時一時衝動取下來好一會,希望他們沒有什麼深的印象纔好,現在渺小可憐的我可千萬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唯一的優勢就是,我在黑暗中!但如果這一條也不再存在的話,我只有等着他們的兇狠追殺了。
路過一個出賣各種裝飾的小店鋪,我看到裡面竟然有寬大的斗笠買,我心裡一動,進去買了個,順便還買了件灰色的披風,把自己掩飾起來,他們應該沒有容易認出我來。不過以後我就不能隨便賣弄風騷了,真是有些遺憾啊。
穿戴上這麼一身後,我整個人就大不一樣了,我故意把自己外表表現得冷酷無情,冷淡淡那樣生人莫近的氣勢我倒是有些領會,在我細心地揣摩之後,一個神色冷漠不喜言談的江湖流浪客就出現在大家眼前了。
迎面吹來的風輕輕拉起我灰色披風,忽隱忽現地露出腰間那窄狹的飲血,寬大的斗笠灑下一片陰影,使得我本來冷酷無情的面孔更增幾份陰鬱,標準的心狠手辣單身走江湖的角色。我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新造型,它似乎爲我量身定做一般,還似乎我天生就是這種冷酷陰鬱性格的角色人物。
“我現在開始叫暗面!直到我強大之前,這個身份將持續下去!”我心裡對自己說道。
爲了這個新型角色身份,我特地去找了城中的裝備店大師,請他將我那過於華麗的背叛長袍變成了黑灰色,這下是全身上下一片黑冷灰暗了,我都有些認不出自己了,那逆蟬寂那殺手組織應該更難認出我來吧。
江湖,真是個好名字,很有幾份瀟灑的風度韻味。今天開始就讓我走進低雲大陸的江湖吧,我,本來應該早十幾年就踏入的。
江湖,一定已經期待我這個流浪者很久了。有些故事,將由我而起,增添豐富江湖那多彩迷人的顏色。
從這一刻起,龐大勢力的幫會,紛紛擾擾的追逐,那些斬不開放不下的糾纏,都將離我很遠。
因爲我彷彿本來就是一個浪跡江湖的流浪劍客,心有不爽就拔劍,看不順眼就標血,是個揮灑自由愛憎分明的孤身遊俠。
江湖從來就不缺這種孤獨流浪者,內心的孤傲不羣使得他們難以與他人羣居,流浪似乎是他們天生的使命,安逸的生活只會讓他們渾身不自在。
他們沒有太多的嗜好,但廝殺濺血肯定會激紅他們冷漠的眼睛,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會點燃他們難得一現的豪情。他們實力超羣,卻不未各勢力收買利用,他們嚮往動盪廝殺,但他們的劍還是魔法只會按照自己的意願出手。他們是一羣自由灑脫也是寂寞孤獨的遊離體,沒有想過所謂的宿命,卻執著地追求着能力的昇華。除此之外,其他一切,在他們心目中都沒有絲毫的意義。
從我穿戴上這麼一身的同時,我就彷彿領略到了那些世人驚懼眼中流浪者的風采,那是一種很難說得清楚的感覺,是一種只有你成爲一個流浪者進入流浪者這個羣體纔會出現的奇異感覺。我,彷彿天生就是這羣體的一員,那感覺自心靈深處徐徐升起,讓我身體有些發冷又有些溫暖,一種很很矛盾的味道。
旁邊的歷煉者見到我卻像是見到了可怕的事物一樣,他們的心中卻是給了我們一個“瘋狂不可理喻冷酷無情”的判定。我很敬佩那些流浪者先驅,是他們將這個桀驁不馴又超然出羣的身份神采長久又深刻地留在了世人心目之中,用劍與血,讓這些平庸的世人記住:流浪者永遠是最不好招惹的一個孤傲羣體!
我很喜歡這種別人對自己害怕驚懼的表情,那是一種自戀的欣賞體味,甚至我認爲自己是不是有些變態,但內心卻告訴我變態也是一種與衆不同,是一種凌駕平凡之美其上的美,而我也欣然接受了這種解釋說服。
我天生就是一個流浪者啊。江湖的浪潮斑斕裡,註定要有一份屬於我的顏色。
在周圍對我躲避不及的行人中,我的視線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孤然矗立的灰色身影,一樣的披風一樣的寬大斗笠,那微開的眼睛流露的是孤獨,是寂寞,更有一份濃烈的激動——那是因爲他見到了我這個“同類”。
我寂然不動,淡淡地看着面前這位流浪者“同夥”,像知道他想幹什麼擋住我的去路。
“好!一起喝一杯?”對面十米處的流浪者突然冒出這麼淡淡的一句,但我卻感覺到了他話裡的一絲暖意。
“好!”我沒有多語,跟着這個馬上轉身在前面走去的年輕流浪者。
前面不遠處左手邊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酒館,小酒館的對面幾十米處就是一條藍綠的河渠,一排柳樹垂下萬千絲絛,很是有幾份情趣。
這酒館裡面的酒客見了我們進來,都趕緊離座結帳走人,把我們當作凶神惡煞一般。倒是那酒店侍應和那頗有幾份姿色的少婦老闆對我們的到來沒有太大的驚慌,只是一開始驚訝地看了我們一眼,然後聽我們吩咐搬上酒菜。
兩個人竟然都沒有再說話,他不開口我自然保持沉默,只是互相使勁舉杯,很快桌子上就多了五六個空酒罈。他的酒量也挺不錯。
空氣有些沉悶,這流浪者朝遠遠望着我們兩人的老闆娘和侍應看了一眼,彷彿不堪再這樣沉默下去,他舉起酒杯看着我有些猶豫地說道:“兄弟我想請你幫個忙!”
他察看了一下我的表情,但我面色絲毫未動,只是點點頭叫他繼續下去。
只是他嘴脣未動,聲音有如蚊蟲低鳴:“我想請你幫我狙殺俠骨正義盟的一位堂主,此人人面獸心,前個月將我一個朋友一家殺了個精光,連嫂嫂也被當場姦污,我這朋友40多級的法師掉到了二十多級,現在精神彌散有如行屍走肉。我聽說他被派到失落來做事就一路追趕到這,落腳地點我都踩好了,就是那些雜碎太多了點,剛好碰見兄弟你,真是令我欣喜。”
這流浪者是個蠻清秀的小夥子,但此時他英俊的臉上卻被仇恨燒得很是猙獰,握劍的手上青筋暴露像一條條充血的蚯蚓。
媽的,又是那該死的正義盟,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欺行霸市恃強凌弱是他們向來的拿手好戲啊。
我朝對面的小夥堅定地點了點頭。這清秀的小夥子臉上馬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我叫小妖,兄弟們都這樣稱呼我,五十級遊俠!”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小妖級別這麼高啊,流浪者應該都有一身過人的實力,這五十級只是表面的實力。依他這實力尚不敢輕舉妄動,我這三十九級的遊俠去了能起作用嗎?唉,算了,至少我自保能力還是有的就去一趟吧,能對付以前的那羣雜碎我就是死上一次又何妨,反正現在級別對我的意義也不是很大。
小妖說出了他的計劃,由於那俠骨正義盟青雲堂堂主廖如海此次是護送什麼東西來這邊陲之城的,現在似乎在等什麼人來交接過手,所以暫時不會離開。但是那東西對他們而言有些重要,所以護送高手也不少,加上這邊陲之城已經進駐了俠骨正義盟大量人馬,所以要對付這個不知和廖長青是什麼關係的近五十級的法師還是很麻煩。小妖叫我晚上一起出手,並安排好兩人的分工。
他的意思是先放火燒房子然後讓我假裝去偷他們護送的物品,由於護送東西的重要性肯定他們會以那神秘物品爲中心,這樣廖如海身邊護衛肯定就會少了不少,小妖則負責擊殺他,朋友的血海深仇自然要自己親自動手。何況我也坦白地說了我只有三十九級,雖然他不知道我還有什麼隱藏實力,但級別高一點氣血防禦速度之類肯定都會提高一些的,所以即使我主動要求去殺廖如海他也不會答應的。
小妖帶我去了他歇息的客店,爲了以最好狀態出擊我們需要休息,養精蓄銳以待晚上人跡稀少的時候出手。風高月黑殺人夜,江湖向來奉爲真言。
我毫不客氣地佔據他半邊牀鋪躺下要好好睡一下,小妖卻似乎對我這動作有些驚訝,但他認爲流浪者各有奇特之處也沒說什麼,自顧自地盤膝靜坐一邊,閉目調息?他這動作卻是讓我驚訝起來,看來流浪者果然如傳說中的那樣個個都是練功狂啊。
我很有些不好意思,也知道了剛纔小妖爲什麼對我躺下的動作會心生疑惑了。看來我要抓緊的地方還多啊,我心裡感嘆了一聲,也學着小妖盤膝修煉起來,正好利用這點空閒修煉一下剛領悟的“暗之聚合”心訣了。
暗之聚合無疑是一種溝通天地和我屬性相同能量爲我所用的修煉心訣,我摒棄雜念將心神投入到體內那銀灰色能量的運行中時,心訣的奇妙就出現了,在我默默按照心訣指示調動能量時,真是發現這些能量乖馴無比。
我看不到的是這房子裡面的一種龐大無形能量正開始朝我身體周圍匯聚,而我的身體在暗之聚合心訣的運行下開始慢慢地吸入那些無形中的能量,這些不屬於五行不屬於也已知光暗屬性的能量到了我體內纔開始變得有些銀灰色,而在我攝入它們的瞬間發現它們原本是沒有任何顏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