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鬥是以雙方的戰車部隊的小規模衝突拉開序幕的。
因爲引擎聲音過大而不利於隱蔽的原因,在帝國軍大舉登陸的同時,美娜的裝甲部隊只能守株待兔地守在登陸場的邊緣,熄滅了引擎,然後猶如希望天上掉下餡餅的癡漢一樣,眼巴巴地瞪着天空,希望有哪艘不長眼的登陸艦把部隊空投到他們的跟前,然後一口吞掉。
美娜原本沒希望她這樣的伏擊圈能夠消滅多少空降的帝國軍,畢竟,她的主要目的是吸引帝國軍主動前來攻擊,最終達到在她預選的戰場進行決戰的目的,只是她沒想到她圈起來的近十公里方圓的登陸場內,竟然不斷有帝國軍的機甲登陸艙或者運載重裝甲的登陸艦降落下來。
美娜守候在登陸場邊緣的部隊就像是一隻張大了嘴的鱷魚,如果落在嘴裡的是牙籤鳥的話,自然沒有問題,但面對這些肥美的感恩節火雞,收拾起來自然不在話下,那些零散地布團在將近一百平方公里範圍內的陸戰部隊,前前後後消滅的敵人總共有十來撥,怎麼說也有個幾千人。
不過,美娜的幾萬裝甲部隊和機甲部隊想要防守近百平方公里的面積也是非常吃力的,常常有登陸的帝國軍一看到這裡發生了戰鬥,慌忙間竟然也能個別能夠成功逃逸的。
對於逃跑的帝國軍個別軍官,美娜也沒有下令追趕,用她的原話說,“就算復活節,某些邦聯成員國的總統還要假惺惺地特赦火雞呢,跑了小鳥三兩隻也沒有什麼。”
於是帝國軍第四集羣的陸戰部隊總司令部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到在那個區域遭到羽林軍伏擊的報告。
本來帝國軍陸戰部隊的最高指揮官對於這個的伏擊並不是很上心的,因爲被那些馬上就要逐漸消散的沙塵和煙霧籠罩着的登陸場裡,正活動着一支神出鬼沒地羽林軍近戰機甲部隊,他們已經不知道消滅了多少帝國軍部隊了,但仍然找不到他們地任何蹤跡。如果不是經常會遇到三五百、甚至上千的帝國軍機甲的駕駛艙或者裝甲部隊的乘員室被鋒利的激光劍一劍刺穿後地殘骸。這支部隊就好像沒有出現過一樣。
帝國軍也想把這支部隊找出來,但這支部隊從來不跟帝國軍進行正面接觸,所以圍剿最終除了空耗人力物力之外,毫無收穫。最後這位陸戰部隊總司令官大人算是想清楚了,那支部隊只是癬疥之患而已。只敢對小規模的部隊進行偷襲,如果部隊的規模一大,自然就不用害怕他們了,也就是說,一旦所有的部隊完成了集結,自然就不用再擔心他們的襲擊,所以與其花大力氣去圍剿這麼一隻部隊,還不如抓緊時間完成所部隊的集結呢。
話說出回來了。帝國軍的陸戰部隊之所以不想去對付範溪的近戰機甲部隊,主要原因還是捉不住他們而已,否則哪裡容得下他這麼囂張。對於美娜地伏擊,他本來以爲也是這種性質的,所以在剛開始接到報告的時候,以爲那些伏擊的裝備着重裝甲部隊的羽林軍,肯定會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等他派兵去圍剿時候,肯定早跑得不見蹤影了。
於是。他最終未加理會。
不過,沒過多久,又有一兩名狼狽的帝國軍官兵報告了在相同部位的消息。帝國軍地陸戰部隊總司令還以爲這是羽林軍在玩兒心理戰,以爲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地地方,所以故意在一個地方又埋伏了一段時間。等他真要派兵過去圍剿的時候。這次肯定會跑得沒影的,以至於讓他白花工夫和浪費人力物力。當然了,浪費的最重要和寶貴的東西,還是時間。
所以他仍未加理會。
等到第三次、第四次接到這樣地消息後,他最終有點兒出離憤怒了:這也太欺負人了吧,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一個地方撩撥他地耐心,如果不發威的話,還是爲他是病貓啊。
於是他立刻向手下已經完成集結並重新整編完畢地五個可以算是嶄新、完整的裝甲師派了出去,務必要把這支小規模的羽林軍騷擾部隊給驅逐出去,當然,最好的結果是幹掉他們。不過,後面這一句也只是說說而已,雖然接到的幾次報告都顯示羽林軍僅有1000餘人的規模——他們遇到的當然只美娜所部的陸戰部隊的一部分了——帝國軍可沒有消滅他們的把握,一般擔任這種特種作戰任務的,都滑溜得緊,沙塵和煙霧雖然已經有了消散的跡象,但跑出個百十米向利用這些飄浮在空氣裡的顆粒物一躲,任誰也不好把他們找出來的,更何況從前幾個集羣的交戰經驗來看,羽林軍的部隊異常剽悍,以一當十,甚至以一當百都沒有什麼問題。所以,帝國軍陸戰部隊總司令認爲,這場戰鬥的規模一定不會很大,他派五個師一去,羽林軍的伏擊部隊自然逃跑,然後這幾個師就可以回來了,後來這些部隊確實也回來了。
帝國軍五個裝甲師的任務主要還是驅逐,所以在行進途中沒有任何遮掩的表示,而是讓引擎以最高速運轉着,轟鳴着就向出事的地點行駛了過去——這樣做當然無可厚非,給農田驅鳥的時候,見過偷偷摸摸地藏在一邊的嗎?反倒是毫無作用的稻草人倒是常見插在麥田裡的,反正幹這活計的時候,聲勢比能力更重要。
所以這幾個帝國軍的裝甲師就是這樣毫無戒備,大大咧咧地向前推進着,反正被敵人發現了也沒什麼,他們就是靠着這麼大的聲勢直接把那些“無恥”的羽林軍偷襲者嚇跑的。
結果他們很快就爲此付出了代價,五個裝甲師的帝國軍部隊正在轟轟隆隆地向前進發,突然,位於最前列的整編第1裝甲師的行列裡,傳來了一陣劇烈的轟鳴聲,儘管後面的部隊因爲沙塵和煙霧的影響,看不到前方地狀況,但襲捲了這支帝國軍裝甲部隊地熾熱的氣浪還是告訴他們,前面的部隊遭到反坦克地雷之類武器的攻擊了。
帝國軍所遭受的厄運還不只如此,突然間。一道來自餘上方地光子重炮直接轟擊到了那輛被地雷炸得面目全非的帝國軍“豹”式主戰坦克的正後方。一切都像是提前預演好的一樣,一發發光子炮彈從未知的沙塵和煙霧之中射了過來,以那輛被炸燬的主戰坦克爲標誌,向後方沿一直線進行了一次延伸射擊。
本來爲了能夠快速推進而排成“一”字長蛇陣型的帝國軍裝甲部隊一下子吃了大虧,凡是在那輛被炸燬的主戰坦克地正後方排得整整齊齊的帝國軍戰車。就不可避免地會被這陣延伸射擊的重炮炮彈命中,反而是那些紀律相對不好,散亂在前進着部隊反而得以倖存了絕大部隊的各類戰車。其實,也就是前兩個師的傷亡慘重一些,畢竟帝國軍這支用50000人,共計超過15000輛各式戰車的龐大部隊,是不可能排成一道可以用直尺去量的直線地,越往後方。偏離這條直線也就越厲害,他們反而因此而未受到太大損傷。
“難道是羽林軍的機動要塞部隊嗎?他們是怎麼看到我們地?”位於最後方的帝國軍整編第5裝甲師因爲受到的損失最少,所以纔有閒暇對剛纔遭到的襲擊進行討論,第5裝甲師的師長威爾金准將(臨時軍銜,實爲5級中校,與師長職位相對應;銀石帝國在不斷地戰鬥中,終於可開始汲取對手地成功經驗)一注意到光子炮彈所形成的光子束射過來地方位。就立刻就想到了蘇菲的機動要塞部隊。
當然,也有理智的軍官存在。他手下的一名團長就冷靜地說:“不像是機動要塞部隊吧,他們能不能看到我們還是其次,主要是他們裝備的主炮幾乎都是14以上口徑的巨炮,這種8的重炮炮彈,反倒更像是羽林軍的陸戰部隊所爲。”
羽林軍的近萬門8重炮可是給帝國軍以極爲深刻的教訓。第一撥登陸作戰的陸戰第一集團軍的25萬部隊中。有超過半數都是被這些裝備了8重炮的自走炮部隊消滅的。
“他們不是因爲沙塵和煙霧阻擋了視線的關係,而啞掉了嗎?而且部署地點也不對啊。他們不是零散地佈署在登陸場的四周嗎,怎麼突然有這麼多部署到這裡了?”第5裝甲師師長威爾金准將立刻就反駁說,他旁邊的僚官馬上就附和自己主官的意見,“對啊,對啊,這些光子彈是顯是從前上方的半空中射來的,難道那些自走炮會飛嗎?”
後面那個冷靜的軍官立刻就翻開了在沙塵和煙霧升騰起來之前,帝國軍拍攝到的10號星球的俯視圖,儘管這樣的地圖因爲拍攝的距離太遠而欠精細,而且沒有進行實地堪測,等高線之類標註得也非常模糊,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瞭解這個星球的大致地型。所以他指着他們所在的大概方位說:“在我們前方,正有一座小山丘,明顯是羽林軍把自走炮的陣地設到了小山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山下就是羽林軍部署的重裝甲部隊,他們很快就會在8重炮的壓制性射擊後猛衝過來。”
這名軍官只是就事論事,不過,這仍然引起了他的直屬上司威爾金准將的不滿,畢竟讓他這個師長承認比下屬的見識要差,是件很讓人惱火的事情,“你沒猜錯的話?你以爲你是誰?比我們的總司令官還英名嗎?我看這個你呆在我們第5裝甲師任一個團長是不是做得太屈才了?要不我給總司令官建議一下,讓你,亞文上校(臨時軍銜,實爲5級中校,與團長職位相對應),跟他換個位置,嗯?”
既然威爾金准將都這樣說了,亞文上校就只以放下了自己的想法,其實,他就算說服了他的頂頭上司又有什麼用呢?畢竟這次一共出去了5個裝甲師,他的頂頭上司也只不過是5個師長中的一個而已,而且還不是最有話語權的整編第1裝甲師的師長。
既然上司讓他們這5個師把羽林軍驅逐開來,他們照做就是了,動那麼多腦子做什麼?
上級軍官一般還是比較喜歡腦子簡單點兒血勇之人作爲一線指揮官的,否則大家都胡想瞎想的話,上級的命令就沒有辦法獲得徹底的貫徹了,畢竟,上級軍官們有時候還是需要一些炮灰或者註定會敗亡的斷後部隊的;至於有想法的軍官,給人的印象常常是缺乏血性,這樣的軍官放在一線部隊就不大合適了,作爲一名參謀人員放在司令部裡是最好的,可以人盡其才。
不過,世事無常,不如意十之八九,總會出現一些陰差陽錯的事情的。敢打敢拼的血勇之人若成爲了參謀人員,所制定的作戰計劃不免會冒險和缺乏全面考慮;而有想法的軍官若在一線部隊裡,常常會給上司留下一個不安份的印象,確實,有些問題,不應該是一名中下級軍官所要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