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軍隊,靠的就是軍團和集羣長官的精氣神。以前霍克准將雖然被“北盟”首席執政官辛格看重,最終擔任了第三集羣的總司令官,但他明顯缺乏這些東西,所以雖然這個集羣所配屬的兵員、所使用的裝備,至少跟第二集羣差不太多,但他們的戰力卻跟第二集羣差一大截。
霍克准將雖然在“絞肉機”星系的大戰中擔任着領導職務,但許多下層軍官,尤其是那些跟隨他被各自祖國指派進第三集羣的那些隸屬於前聯軍的資深軍官們,都認爲他只是蘇姍身邊的應聲蟲而已,唯一一次指揮一線作戰,還被帝國軍以風捲殘雲之勢衝了個七零八落。總體來說,他還是缺乏足夠的威望的。
蘇姍在剛組建聯軍的時候,也同樣缺乏足夠的威望,但霍克准將卻缺乏蘇姍的手腕。手腕雖然不是必備的,如果有羅蘭的親和力,能跟部下“打”成一片的話,他也不至於逐漸失去在第三集羣的主導權,很可惜,親和力方面他同樣缺乏。
他除了贏得了上層的好感之外,對於這個集羣實在缺乏足夠的控制力。
“索蘭尼亞”軍團雖然隸屬於這個集羣,但這些參加過無數極爲慘烈的防禦作戰的驕兵悍將們,向來只聽從塔蘭的命令,他們軍團內部倒是不缺乏向心力,但也僅限於軍團內部而已;“銀河II”軍團和“南十字II”軍團的軍官們因爲在聯軍組建之前,跟“北盟”是處於敵對狀態的,在屬下那些資深軍官們的挑唆下,能保持表面上的和氣就已經夠好了;“北斗II”軍團本來應該成爲他的嫡系的,但被任命爲軍團長的恰巧也是從第二集羣調過來的資深軍官,他當然對霍克准將狗拿耗子地干涉軍團內部事務、妄圖屋上疊屋成爲太上皇的作爲非常不滿,曾強烈要求霍克准將在他地職責範圍內行使對整個集羣的管理權,而不單單是管理一個“小”軍團內部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所以,霍克准將雖然身爲第三集羣總司令官,理論上。是比身爲軍團長的羅蘭、雪莉、蘇菲等人還要高上一級的高級軍官,卻突然發現,他竟然只是一個命令出不了總司令部的光桿司令而已。
如果第三集羣中,每個軍團的戰力是1的話,現在四個1相加,已經遠遠小
更可悲地是,這種情況他還不能對上層進行反應,否則他這個不合格的集羣指揮官馬上就會被撤換掉。“南盟”和“泛銀聯”不可能幫他第二次,曾努力爭取這個職位的塔蘭雖然暫時敗於三個聯盟國家的攻守同盟,但他對這個職位卻一直都有所企圖地。
不過,現在的聯軍方面的大潮只是擴軍而已。對各軍事單位的管理上還是以求穩爲主,如果不出大的紕漏的話,霍克准將的職位應該能一直擔任下去的。
無所事事的霍克准將,越發地開始懷念起了以前在聯軍總參謀部的時光了,當時他只負責彙總了總參謀部地意見,然後向蘇姍提出建議而已,至於採納與否,就不是他所關心的了,他同樣也不用爲這麼蕪雜的管理事務煩心。
他想到這裡,突然有了主意。是不是應該向蘇姍請教一下呢?也許她會有好的辦法也說不定。
霍克准將的煩心事當然與狄安無關了,事實上,所有遊戲內的事情都要與狄安暫時告別了,因爲他的短暫假期已經結束,他又要登上戰艦準備作戰了。
在虛擬世界裡,他是一個統帥百萬軍官地國王,但在現實世界裡。他卻僅是一個小兵而已,世界還真奇妙呢。
或許說小兵不太合適,他的實際職務是官不官、兵不兵的士官,軍銜爲上士。他的頂頭上司普雷厄艦長承諾給他的少尉軍銜並未兌現,只是把軍銜由中士提升爲上士而已。這樣地獎勵甚至還不如洛濱呢,他因爲在修理輪機的搶眼表現,直接越過上士一級,被提升爲輪機兵軍士長——不過,由參謀中士升級爲輪機兵軍士長,怎麼聽都有點兒詭異。
普雷厄艦長對於自己的失信。是這樣解釋的,“你看啊,上士,我可是一位太空戰英雄,追隨我的軍官的生存機率和立功機率可是非常高地,所以有許多軍官都想成爲我的手下,其中就包括許多有背景的軍官。你沒看到嗎,以前在‘戰斧’號上的其他軍官都已經以各種理由調出了我們新艦的指揮體系,這就是爲那些有背景的軍官們騰位置的。就是因爲職位緊張,才無法提升你的,你可要理解我,其實就算提升你爲上士,我也是花費了極大的工夫,因爲在官方記錄上,你可是寸功未立的,還是我在報告上多加了一句你給了我適當的幫助,才讓你的升職順理成章。”
理解個毛!狄安在心裡罵道。
如果現在的狄安還是年初剛進入《星際執政官》的虛擬世界時的毛頭小子,這時候一拳都打過去了,不過,在這將近一年中,他從各種方面,學到了很多很多的東西,他的氣質涵養無形中就起了極其鮮明的變化,至少以前滿嘴的髒字,已經在蘇菲的反得叮囑之下,很難再見到蹤跡了。
狄安首先對那些調出新艦指揮體系的軍官們不值,“以前‘戰斧’號的軍官們,至少已經積累了一定的經驗,總比那些少爺軍官可靠吧。難道你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比那些關係更重要?”對於普雷厄艦長自稱費了極大工夫爲他升職這件事,他語帶諷刺地說:“其實你根本沒有必要這麼麻煩,只要你尋個岔子,也把我趕出新艦就行了。你免得看着我礙眼,我也就用不着再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任何事情了。”
近期頻頻暴光的普雷厄艦長也是脾氣見漲,他認爲假裝低聲下氣地對狄安道個歉,狄安自然應該感恩戴德地接受了,那件事也就揭過去算了,沒想到狄安竟然是這樣陰陽怪氣的態度。他惡狠狠地瞪了狄安一眼,“怎麼了?乘坐這艘戰艦還委屈你了?!如果不是看在你還有些本領,我就繼續把你丟在那艘鐵棺材一樣的‘戰斧’號裡了,你可不要不識擡舉了。”
普雷厄艦長的話讓狄安的火氣一下子騰地冒出三丈來,說到低。他還只是一個二十歲剛出頭的毛頭小子。他針鋒相對地說:“不識擡舉怎麼樣?你報告憲兵抓我啊!還有什麼比碰到你這樣的上司更倒黴的事情,讓憲兵把我關到戰爭結束剛好,免得跟着你之後,也像上次那樣說不定就把命稀裡糊塗地丟掉了。”
普雷厄艦長大概覺得跟一個小兵這樣吵太有失身份了,戴上大檐帽離開了這個只有他們兩個人地艙室,嘴裡還碎碎念着,“
門兒都沒有。到我們坐上一條船的時候,我就不怕點兒本事藏着掖着了。”是啊。乘一條船就得同舟共濟,否則可不只一個人會完蛋。
狄安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他打開了一個電子文檔,然後敲出了一行字:關於興建大功率全波段干擾器及相關電子戰戰艦的建議。他一邊輸入着字符。一邊說着,“憑着這份建議書,應該能把我轉調到艦隊司令部的參謀部吧,說不定能獲得施泰因將軍的賞識,被調入戰區司令部呢,施泰因將軍可是邦聯軍中唯數不多的實幹家。”
他在這份建議書裡,詳細地闡述了邦聯軍與叛軍雙方的作戰特點。邦聯軍因爲士兵素質地問題,捨棄了航母路線,主要以各型炮艦爲主進行作戰;相對而言,叛軍的士兵素質雖然較佳。但受限於工藝水平,只能以航母作戰爲主。
航母上的艦載機,其結構相對簡單,又要遠離母艦進行作戰,所以比大型戰艦更爲依賴通訊和情報的支持,如果使用裝備有大功率全波段干擾器地特種電子戰戰艦,封鎖整個戰場上的通訊、雷達等信息的傳輸。對叛軍的影響要遠遠大於邦聯軍。在這種情況下,邦聯軍甚至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衝到敵方航母羣的隊列裡,進行攻擊。並且是否打開或關閉干擾器的決策權是掌握在邦聯軍的手裡,完全可以選擇時機進行操作,把戰鬥的決策權牢牢地抓到手裡。
狄安這個小小的參謀組上士。根本沒有權力直接把文件遞交給戰區司令部,他只能通過艦隊司令部進行中轉。福爾斯准將是被同僚排擠到這裡的前線地,主動參與戰爭的積極性不是很高,所以應該不會看到這份建議書,由艦隊參謀部直接轉交的的可能性還是極大的。不過,他倒有些擔心初步審閱這份建議書的戰區總參謀部的參謀們。他們會不會把這份功勞據爲己有呢?畢竟遞交建議書地只是一位參謀軍士而已。
他在通過艦隊線路,把這份建議書郵寄到艦隊參謀部的時候,不由得這麼想。
他對戰區總參謀部的擔心實在有些過慮了,其實也不能說是過慮,而是總參的參謀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向他證實他們的誠實而已,因爲這份建議書在艦隊司令部就被截了下來。
福爾斯准將確實是被排擠到這裡地,主動參與戰爭的積極性確實也不能算很高,不過事情有些太過湊巧了。艦隊參謀部在收到這份建議書的時候,福爾斯准將恰巧就在旁邊,而且無所事事的他恰巧心血來潮地點開了這封建議書,並且在無聊中把那份內容極其枯燥的建議書給讀完了。
福爾斯准將在讀完之後還愣了一會兒神,就在他機械地想把這份建議書向戰區司令部轉交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這是個機會。
想當初他被同僚們出賣,一致推選他做這支艦隊地指揮官的時候,他心裡是多麼憤懣啊,一向不善交際,所以跟同事們處不好關係的他,當時甚至想拔出配槍來把那些幸災樂禍的嘴臉全部射成一堆堆的番茄醬。
當然,這只是他自己YY而已,與不善交際相對應的,他也有一來順受、過於懦弱的性格,這種暴力的想法,也只會自己在腦海裡想想而已。
但現在這個機會卻出現在他的眼前,只要他能把這份建議書的作者名改掉,他就能獲得施泰因上將的賞識,能不能區得獎勵權且不說,至少應該會把他的艦隊調到相對安全的地帶吧,那樣,死亡的威脅自然就減弱多了。
在結束了好些天的那場戰鬥中,一艘艘被叛軍艦載機炸得爆裂的戰艦,給他留下了極爲深刻的印象,毫無疑問,那些戰艦裡面的乘員連痛覺都沒有感覺到,就被高能的能量流蒸發成了氣體,他從未感覺到自己離死亡那麼近過,也從未如此深刻地感受到如此強烈的死亡威脅。
所以,狄安的建議書順理成章地改變了作者名。福爾斯准將既然做了初一,就不怕再做十五,狄安所乘坐的那艘“聖盃”級輕巡洋艦,也即“權杖”號防空巡洋艦,立刻就被他指派到最前線、也最危險的新倫敦星球外圍進行巡邏。
在那裡巡邏的戰艦經常會遭受叛軍部隊的突然襲擊,所以在那裡執行巡邏任務的邦聯軍的傷亡率一直居高不小。由此可以想到當普雷厄艦長接到這條命令時的臉色,簡直就跟吃了蒼蠅一樣的精彩。
福爾斯准將當然不會管那麼多,爲了達到那不可告人的目的,他還是主動向戰區司令部接收了這個任務呢。不過,話語裡還是要爲這名功勳艦長鼓勵一番的,“在我們新倫敦戰區,只有你們的反航母作戰的經驗最豐富,這次任務你當然得當仁不讓啊,我可期待着你立下更爲卓越的功勳,然後爲你請功呢。”
福爾斯准將笑得很陰險,他作爲那場戰爭的參與者,對普雷厄這位被虛假的戰果統計和媒體吹起來的所謂“英雄”艦長可是知根知底的,他可不認爲有了他的參與,未來的巡邏任務中,那艘戰艦就真得能夠化險爲夷,並獲得卓越功勳滿載而歸了。
普雷厄艦長手下的那些剛剛派注的軍官們,個個都是手眼通開的角色,他們不是不瞭解普雷厄所取得的真實戰果,之所以仍就在他手下任職,無非是打着跟普雷厄之前一樣的主意,只要上了這艘英雄戰艦,自然不用害怕像是炮灰一樣被消耗掉了。富貴險中求,他們自然可以安安心心地在戰場上混資歷,到以後晉升的時候,自然比同樣背景的競爭者多出好大一塊籌碼——能成爲戰鬥英雄當然就是意外之喜了。
沒想到的是,他們纔剛剛報道,新艦“權杖”號就要去執行明顯是炮灰纔會去執行的任務。
於是乎,那些軍官們要麼立刻憑關係調走,要麼立刻裝病順便泡泡護士美眉,總之在出發的時候,除了普雷厄這名即沒有雄厚的軍界背景,又沒有熟識的軍醫熟人的少校艦長之外,竟然再沒有任何一名軍官前來報道。
福爾斯准將刻意忽略掉了“權杖”號的軍官數嚴重不足的事實,只是在死死地盯着狄安上了船之後,就在軍港上一邊衝普雷厄艦長假笑着,一邊又強推着他登上了戰艦。
不過,福爾斯准將的算盤雖然打得吧吧響,卻無法預料到所有的事情,就在軍港的工作人員解開了“權杖”號的固定纜繩,示意“權杖”號馬上可以點火起航的時候,“權杖”號竟然趴窩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