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南王世子大敗東瀛倭寇的傳言自江南流傳開來,江南百姓人人稱好,其他地方的百姓則是羨慕不已。
在這亂世之下,由南王世子管理的江南或許算得上是爲數不多的一片樂土,在江南地界上的百姓不必擔心戰事,稱得上是安居樂業四個字。
消息很快傳到了巴蜀,在漢中城內閒得五脊六獸的解暉看見這份情報眼睛立刻一亮,如今長安一時半會打不進去,是不是可以反過頭來先把江南這塊肥肉吃了。江南就在嶺南隔壁,倘若能打下來,整個南方就落入了他們的掌控之中,再加上巴蜀,大隋將近三分之一的地盤就落入了他們手中!
想到這裡,解暉心頭一陣火熱,拿着這份情報就出了自己的住處,來到漢中城角落裡一處不起眼的小院,他剛要推門進去,門一打開,自門後一道凌厲的刀氣迎面而來,切斷了他的一縷頭髮。
解暉心中一驚,退了一步嚥了口口水心中後怕不已,倘若剛剛那道刀氣朝着他喉嚨而來,現在他說不定已經是一具屍體。
擡手在門上輕叩數聲,解暉高聲道:“宋帥,是我。”
自從宋缺來了之後,解暉統帥的身份便拱手讓給了他,如今宋缺纔是聯軍最高的統帥,就算是他這個獨尊堡堡主,在所有人面前也只能恭恭敬敬地叫一聲宋帥。
木門無風自動突然打開來,解暉小心翼翼地走進其中,這一次沒有刀氣迎面而來。他鬆了一口氣,加快腳步走進了院內的屋中。
只見宋缺坐在側屋之中,這小院一共有三間屋子,最左邊的那間屋子房門緊閉,右邊的屋子則是變做了一間書房,平日裡用來處理公事。
宋缺眼皮輕擡看向解暉,淡淡道:“何事?”
解暉興奮道:“剛剛送來的情報,南王世子於江南大破東瀛倭寇。宋帥,我突然想到我們現在既然無事可做,何不…”
宋缺接過他的話淡淡道:“何不扭過頭去打江南,吃下江南這塊肥肉?”
解暉抱拳道:“宋帥英明。”
宋缺淡淡道:“那你覺得多少人馬可以攻下江南?”
解暉聞言心中更加興奮,覺得宋缺這是也心動了的節奏,他挺直腰桿拍着胸脯道:“宋帥,若要攻下江南,我獨尊堡五十萬兵馬足矣!”
“那陰癸派呢?”
解暉的氣勢一滯,不明白他爲何提起八竿子也打不着的陰癸派。他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李察的面容,有些不確定道:“百萬兵馬,應…應該差不多。”
宋缺淡淡道:“那你就退出漢中城,帶着一百五十萬兵馬去江南吧。”
解暉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澀聲道:“宋帥的意思是南王世子已經…已經投靠了陰癸派?”
宋缺看了他一眼,心中突然有些懷疑找這麼一個合作伙伴到底是對是錯。
他輕呼一口氣,耐心解釋道:“你遠在巴蜀,不知沿海情況。這季節不是倭寇橫行之季,江南爲何又會出現倭寇,況且不是琉球倭寇,不是高麗倭寇,偏偏是最遠的東瀛倭寇。”
“這壓根就不是倭寇,是無神絕宮那幫傢伙罷了。南王世子也沒有投靠陰癸派,紫禁城一事之後,他與不少絕頂高手搭上了線。他這次只是向西門瓜求援,西門瓜從中牽線搭橋罷了。”
說着,宋缺突然想起了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在紫禁之巔對決那晚,南王世子的窘迫樣子,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道:“南王世子是個聰明人,因爲紫禁之巔一事他已經被磨平了銳氣。只要打進了長安去,他自然會來投你。”
“比起這些事,你倒不如關注一些應該關注的事情。”
說着,宋缺從桌上拿起一封信,伸手遞給瞭解暉。解暉接過之後打開來飛快看完,隨即瞳孔一縮臉色驚詫無比。
“這李建成瘋了?這價錢徵兵他是銀子多得沒地燒去還是怎麼着,話說他哪裡來的底氣敢這麼徵兵,當養軍隊是過家家呢?李閥家底夠他糟蹋的嗎,就是李閥上下全部去賣屁股也不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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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癸派駐地內。
綰綰一臉怪異地看着從山道上緩緩而來的李察,揶揄道:“寇仲和徐子陵還沒回來,你這做師傅的怎麼先回來了?”
李察聳聳肩道:“他們是帥,我是兵。打完仗了我可不就退伍回來了,話說你怎麼會站在這?特地等我?”
“美得你。”
綰綰白了李察一眼,道:“還不是因爲你,派內長老都不願意鎮守駐地,以前這個人人爭破頭的差事現在最沒有人做。這幾日我沒有事,師傅就讓我先頂替他們幾天。”
李察哭笑不得,自己好歹也爲陰癸派做了不少事,這些長老還是因爲邊不負的事情畏自己如虎,這也看出陰癸派和那些名門正派的不同來。
倘若是少林,慈航劍齋這樣的門派,人人心裡門派第一,倘若有一個人爲門派做了這麼多,就算他之前殺了門派裡一個長老那也早就奉他爲英雄。而陰癸派的長老們卻是自己性命第一,門派第二,也怪不得陰癸派會被稱作魔教。
綰綰以爲李察心中有些不快,輕聲道:“師傅和厲工最近在門派中開始宣傳你的形象,再過一段時間他們就不會像躲瘟神一樣躲着你。”
李察笑着道:“你師傅和厲工不抹黑我就不錯了,豈會爲我說好話。陰癸派的長老爲了躲着我恨不得下山永遠回來,如此一來他們就會和那祝長老一樣,在山下拼命執行任務。”
綰綰臉色微微一變,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剛剛那句話,的確是她現編出來爲了寬慰李察的。
李察自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綰綰道:“我來是爲了送戰報,既然你在這裡我就不進去了。你將這封戰報交給你師傅還有柳紅顏的人就是。”
綰綰接過信,咬了咬嘴脣道:“西門瓜,如今情況特殊哪都缺人手。師傅和厲工他們也是情非得已纔想了這麼個辦法逼長老們下山去,他們其實不是…”
李察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話,轉身朝着山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