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個電話就回了房間的俞斌抱着光腦走回來,“那些人根本不算麻煩,無論他們說什麼都不去理會就行了。別看他們一個個都很牛氣,他們能做的報復無非就是不給子若發學業證書。別說現在子若有你們撐腰,就是像以前一樣無親無故,這個也威脅不了她。她根本不需要那幾本證書裝點自己,會去華夏大學上學只是因爲林老讓她去。”
他邊說邊把自己的光腦放到茶几正中,輸入一串代碼,光腦上方立刻浮起幾塊光屏,上面不斷有人物照片跳出來,“我們根本不需要在這裡討論他們,要討論的是這些人這時候出現在我們這座城市想些什麼事。”
他的手指在光腦屏幕上點了下,光屏上一個滿臉絡腮鬍男人的照片被放大,“我手上的資料顯示,這個M籍華人是紅蜘蛛的一個重要頭目,英文名字red。他一年前以古董商人的身份入境,入境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最近幾天,他突然帶着幾個人出現在魏家大宅的內宅中。”
他的手指再在屏幕上點了兩下,又有兩個男人的照片被放大。俞斌指着其中那位金髮藍眼的西方人,看向林子若,“有沒有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
林子若仔細看了看那張照片,搖了下頭,“完全沒有印象。”
俞斌笑了笑,“還記得那次失敗的栽贓麼?梭哈那些人就是他殺掉的。確定是他動的手,我真是替你捏了把冷汗。你再早到個幾分鐘,就會和他直接對上。這個人算是紅蜘蛛的頂級殺手,據說他接手的委託零失敗,身手應該非常厲害。”
然後他指向另外一張被放大的照片,“這個人是他的搭檔,金絲猴就是死在他手上。這個人的運氣似乎不大好,本以爲能順手賺筆外快,沒想到金絲猴的目標是你。不僅不能動你,還不能讓你出事,就把金絲猴殺了。”
林子若挑眉,“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他替我擋了一樁麻煩。”
“他可不需要你這聲謝謝。雖然殺了金絲猴,他可沒有放棄得到你手上資產的打算。只要被他逮到合適的機會,他一定會繼續那個計劃。”俞斌手指在一個多人照片上點了下,讓它佈滿其中一個光屏,“我比較在意這幾個人。”
林子若看到其中一人的側臉瞳孔嗖的緊縮了一下,指着照片上那人的耳朵,“能把這裡放大一些麼?”
俞斌點了兩下,那個地方就被放大,隱隱可見那人的耳後有一塊紅色。這下不用林子若說,俞斌就繼續把那裡放大,直至能清楚看到那塊紅色的真面目。雖然被些碎髮擋住了一些,還是能看出那塊紅斑呈桃花狀。
林子若擡手摸了摸自己右耳耳後,“這是巧合,還是那些人故意弄出來給我們看的?”
俞斌面色
有些沉重,“就怕這不是巧合,也不是那些人故意弄出來迷惑我們的。”
林子若聞言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你不會是想說這些人可能和我們四家人有關,或者就是我們四家的後人?”
俞斌看了眼萬事知,手指在光腦上點了點,有一張看起來有些年歲的老照片跳出來。
看到照片上的人和自己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萬事知臉色發白,“我果然不是爸**親生兒子。”
俞斌立刻按住萬事知的肩膀,“大哥,你的確不是爸**親兒子,不過你和我也是千真萬確的有血緣的兄弟,只不過要在親兄弟中間加個堂字。”將萬事知低下的頭擡起來,“這張老照片是我爸爸交給我保管的。他說照片上這個男人是他大哥,你的親生父親。爲了掩護爸爸帶着你逃走,他將追殺他們的人引走,從那後便生死不知。”
“生死不知?”萬事知眼裡露出一絲希翼,不過剛浮起就消散了,“阿斌,你不會無緣無故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的。說吧,爲什麼要拿出這張照片?”
俞斌坐回去,手指在光腦屏幕上滑動了一下,顯示那張老照片的光屏便和顯示多人照片的那個光屏並排放到一起。多人照片上出現一個圓圈,然後圓圈裡的圖像被放大,圓圈裡的人和那張老照片上得人居然有八層相似。
“我也希望這個人和我大伯沒有任何關係。不過……”俞斌深吸了一口氣,從衣領里拉出一條項鍊,“我爸說,這項鍊是我爺爺給他們兄弟打的。大伯的那條墜子是條龍,我爸這條是隻虎,喻示他們兄弟倆日後成龍成虎。說是若他們兩兄弟在逃亡中走散,他們的後人可以以此做信物與對方相認。”
大家的目光落到光屏上的那人身上,他半敞着的領口間有一條項鍊,式樣和俞斌扯出來的那條看起來一樣,只是墜子是一條龍。
萬事知神色有些錯愕,“這個人可能是我兄弟?”
俞斌眸光閃了閃,“我希望事實不是這樣。其他紅蜘蛛的人都住在其他地方,只有他們幾人跟着那個叫red的人住進了魏家大宅。但我想不出來,那些人故意讓一個人的耳後出現林家後人都會有的胎記,弄出一個和大伯相似還佩戴龍墜的人,究竟有什麼目的。”
木蕭然微側頭,“你從哪裡得來的這些照片?”
俞斌緩和了下自己有些過於激動的心緒,“知道子若差點被陷害成殺人兇手,我就叫一位朋友幫忙調查是誰在搞鬼。結果不止查到參與那件事的紅蜘蛛殺手是來和那對教授夫婦見面的,還查到那段期間他們一直住在魏淑倪名下的一間公寓裡。
從那時起,我的那位朋友就一直在注意魏家那面的動靜。所有魏家名下的房產都被他挖出
來,都派人加以監視。我之前還笑他在浪費人力,沒想到會逮到這麼一大羣大魚。這些人除去東方面孔的那些,其他人隨便抓到一個都可以換的大筆獎金。”
“我能問一下你那位朋友是做什麼的麼?”木蕭然問道。
“賞金獵人。”俞斌看了眼聞人璞,“他繼續監視魏家的理由是因爲這家人和他妻子家的外公家過從甚密,怕這家人對他妻子外公家及他妻子家的人不利。”
“看來我得找某人好好談談了。”看到俞斌說話的時候一直看着自己,再加上那個身份,聞人璞再猜不到他說的誰就是傻子了。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妹夫不是單純的廚師,在娶他妹妹的之前那位就找上他父親交了底。
說實在的,那人的身份一旦暴漏會連累他妹妹,不過他展現出來的實力讓他相信他不會讓傷害到他妹妹的事情發生。這一點也讓現在的他安心了許多,他相信如果他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男人一定會代替他成爲他父母和妹妹的支柱。
林子若看了眼俞斌,再歪頭看向聞人璞,“你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謎?”
聞人璞嘴角斜勾,“我說的那個某人是你的胖哥。”
“他的手伸的夠長的,人家的內宅都能混進去。看來他應該是知道了魏家某些作爲,上面見面纔會提醒我小心魏家人。”林子若當然聽得出那個某人就是俞斌口中的那位朋友。聽到那個聽起來神通廣大的人是她認識的胖哥也不覺得意外,他們幻字班的人有這樣的本事不足爲奇,相反若真是平凡無奇,那纔會讓人覺得意外。
聞人璞聞言皺起眉,“怎麼沒聽你說過這件事?”
林子若訕訕的扯了下嘴角,“見過他之後,咱們就在客廳裡見到了魏鳳琴,然後我就聽到我媽**聲音。”
“漆雕炎聞言兩眼驟然發光,“你聽到你媽**聲音?”
“是我那位叫郭美琳的媽媽。”林子若瞪了打斷自己的漆雕炎一眼,“突然聽到一個死去多時的聲音,雖然那是我媽,我也被驚的魂不附體。受了這樣的刺激,我哪會記得告訴你胖哥提醒了我什麼。”
說起這件事,林子若的臉上一片黯然。雖然漆雕天璽和林海沒有在別墅裡找到郭美琳魂魄存在的痕跡,她還是堅信那不是她的幻聽。只是總忍不住去想她是不是遇上了什麼意外,以至於……搖了下頭,他們肯定會有機會再見的。
知道這個話題會讓林子若難過,聞人璞給木蕭然打了個眼色。
木蕭然立刻會意的向俞斌問道:“除了這些照片,他還提供了些什麼消息?”
“魏鳳琴在接待red的時候神態非常恭敬。”俞斌再次點了下光腦的屏幕,一張新照片覆蓋了那張讓萬事知有些失魂落魄的老照
片,在照片上躬身立於下位的魏鳳琴身上畫了個圈,“這模樣看起來不止是上下級,都可以說魏鳳琴是哪個red手下的奴僕。”
接着,他又調出一張照片,上面的主角是魏鳳琴和站在林子若之前注意的那個耳後有胎記的人右側的那個人。可以明顯看出那人臉上滿是嘲諷,而魏鳳琴雖然臉上還帶着看起來很溫順的笑,握着柺杖上的手卻因爲過於用力暴起了一片青筋。
俞斌看了眼林子若,“他和我介紹這張照片的時候說他安排的人會讀脣語,讀出這個人之和魏鳳琴說了一句話,內容是‘奴才永遠是奴才。’”
林子若眨了下眼,目光落到照片上和魏鳳琴相對而站的那個人身上。想從他身上看出什麼能證明他身份的痕跡,卻無從着手。搖了下頭,“只有這麼一句話,沒辦法確定他是不是郭家後人。”
突然俞斌的電腦發出一串嘟嘟嘟的響聲,俞斌眸光閃了下,“是他發來的消息。”查看完那條消息,他臉色變得十分凝重,“他說初步確定那些殺手的目標是一位軍部要員。這位軍部要員是當初反對引進生化人研究那一系的,據說正是因爲他的阻撓,某些人才沒有對億訊集團做什麼,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把爪子伸到騰龍計劃裡。”
“應該是龔齊國中尉那一派系的人。”木蕭然看向這裡僅有的兩位長輩,“天叔,海叔,我們要不要將此事告知龔齊國中尉?”
漆雕天璽微蹙眉,“聽起來他們是咱們的友盟,情理上應該知會一聲。不過政治上的東西非常複雜,這麼做會招惹來什麼樣的麻煩很難說。”
又是一陣嘟嘟的響聲,俞斌再次低下頭。再擡起頭的時候,先看了一眼林子若纔開口說道:“那位軍部要員會出席百年校慶典禮,他們已經確定要在那天進行刺殺。除此之外他們又有了新的安排,打算在刺殺完那個軍部要員後,趁着混亂綁架子若。”
林子若眨了下眼,“他們就那麼篤定我一定會去參加那個典禮?”
“對方知道你們學校的政教處主任親自上門邀請你們四人回校參加典禮。”俞斌臉上露出一絲揶揄,“若是你想在上流社會裡混的好些,就算再不情願,也得在典禮上露面。”
“真可笑,我從沒想過要在上流社會混。”林子若立刻笑罵道。
俞斌笑了下,“別忘了,你現在已經是璞的未婚妻。在他們眼裡,你的行爲不止代表你自己,還代表着聞人家族。就算你不顧及自己的名聲,也得顧及聞人家族的名聲。”
林子若癟了下嘴,“知道會有這麼多彎彎道道後,本想找什麼藉口不去的我倒想去了。”——
時間來不及,先拿個坑的頭
補下數字,一碼好就會修改過來——
介是筱筱碼的一個頭,還沒確定要不要發文,看到的親可以給些意見。
這是一天之中行人最稀少的時候,公園的長椅上蜷縮着一個瘦小的身影。那是一個看起來應該只有五六歲的小女孩,臉上還掛着未乾的淚痕。一陣風吹過,只見她吸了吸小鼻子,在那裡低聲的喃喃自語,彷彿在給自己打着氣。
夜裡的公園顯的非常詭異,彷彿隨時都會衝出來一些恐怖的東西,小女孩恐懼的抱緊雙肩不住的顫抖着。天上一顆星星都沒有,那張仰起的小臉卻彷彿想要從中看出什麼來。這麼晚了這麼小的她爲什麼不回家?怎麼會隻身流落在這已然沒有人活動跡象的公園裡?
初秋的天氣雖然已經有些微涼但還是比較溫暖的,但對於一些人來說心裡可是比嚴冬還要寒冷。例如公園裡的小女孩——南宮瓏,社會名流南宮世家幺子的養女。
南宮瓏今年五歲,三歲時親生父母就出意外死了,被當時正在競選議員的南宮世家幺子收養。那人收養她的目的純粹就是爲了作秀,夫妻把她扔給家裡的保姆後就忙於社交從來就是不聞不問。不過她聰慧的天分重新讓這對不負責的夫妻注意到自己還有一個養女,然後她也失去了自由自在的生活。
別人還在那裡隨意的塗鴉,她就已經開始拿起毛筆寫大字;別人可以隨意的在外面玩耍,她就已經可以用古箏彈一首完整的名曲;別人還在那裡背三字經,她就已經可以背唐詩三百首,甚至難懂的四書五經也可以背出很多……
南宮瓏小小的心靈曾經以爲幸福就這樣終於降臨到了她身上,後來漸漸懂了點事的她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一些話才明白她只不過是那對夫妻對別人炫耀的資本。那個家裡只有嚴厲的教訓,雖然每次她會努力的完成他們的期望,但不會得到任何誇獎。不過家裡沒有其他兄弟姐妹,也就沒什麼爭寵的鬧劇。同宗的那些從來沒有拿正眼看過她,甚至連欺負她都覺得看不上眼。
她的養父養母只會在別人誇獎她的時候,纔會對她露出“慈愛”的笑容,然後在那裡“謙虛”的說:‘哪裡哪裡這個孩子笨得很’。然後回家再給她加一些超出年齡的訓練課,一切就是因爲這樣他們會很有面子。一個天才女兒,會給他們帶來很多讚譽的。
不過至少他們還給了她一個家,雖然那是一個沒有任何關心和溫暖的家,可現在它也沒有了。南宮家族因爲經濟案倒臺了,她的養父被人從政壇的高位拉下馬並且一夜之間破產。夫妻倆承受不住打擊開着自己的車衝進了海里,和海里的魚做伴去了。
那些親戚在剝削完南宮家家僅剩的一點家產
和她養父母的死亡保險金後,本來就是一個棋子的她自然就被人丟來丟去,最後竟以她本就不是南宮家的小孩爲名一腳將她踢了出來。和她一起扔出來的還有一直被寄存在佛堂的裡的她親生父母的骨灰和留給她的盒子,再就是那對臨死前良心發現的夫妻自殺前悄悄放在她牀頭的一個黑乎乎的“蛋”。
除此之外南宮瓏幾乎沒有帶任何東西,最後流落到這個連流浪漢都嫌棄的公園裡。本來這幾天還有一個之前唯一住在這個公園的老婆婆看她可憐經常會帶些吃的回來給她,不過今天她卻沒有回來。飢寒交迫的她將本來已經很瘦小的身子團的更小了,不住的暗暗祈禱黑夜快點過去。
黎明的曙光終於照亮了天空,南宮瓏的雙腿已經冷的麻木了,只有懷裡那個“蛋”微微提供一些溫暖給她。這時她發現那個老婆婆正拎着幾件舊衣服從馬路對面向她蹣跚的走來,把那個東西塞回自己的小揹包並背好的她立刻向脫了弦的箭一樣衝了過去。老婆婆看見她跑過來忙叫她站在那等她,見她沒聽話只好加快了腳步。
老婆婆看到南宮瓏快跑到身邊了就忙伸出手來接她,誰知道一道白光過後她一下撲了個空。身體失去平衡的老人家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等她反應過來忙仔細看了四周都沒發現那個孩子的蹤影。因爲她正倒在馬路中間,過往的車輛都不斷髮出刺耳的喇叭聲,離的近一點也看到那個很詭異的一幕——那個孩子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