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男女有別,就算不當着林子若的面,叫聞人璞強行按着一個在他面前多多少反抗能力的小姑娘,他真的做不到。即使這個要求是林子若提出來的,而且出發點是爲了小姑娘好,也會感覺很彆扭。
最後木蕭然叫人擡了個專門用來禁錮人的椅子,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不吃魚的貓坐到那椅子上,把該扣上的地方都扣上,她別說歪頭,就連張嘴都做不到,真的可以說是一下都動不了。林子若本來很擔心她亂動動出大問題,這樣一來很是鬆了一口氣。
準備工作都做好了,林子若把手放到不吃魚的貓的肩上,“你記住,你的情緒會直接影響到治療效果,所以不管有多難受,你的心裡都不能有絲毫放棄的意思。”
“幻月姐姐,你放心吧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放棄。”不吃魚的貓嘴巴不能動,聲音都是從鼻子裡鑽出來的。雖然有些含糊不清,大家還是能聽得出她說的是什麼。
木蕭然走上前,“我叫人煮了你最喜歡吃的銀耳蓮子羹,等會兒給你補充體力。”
“我要開始了。”林子若拿起一根三寸長的金針,“把一切都交給我,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的眼睛恢復光明。”說罷,她手中的長針就刺進了不吃魚的貓的頭頂。
頭頂可以說是人體最堅硬的地方,但同時也是最脆弱的地方,是關乎人性命的幾處命門之一。看到林子若長針刺入不吃魚的貓的頭頂,幾乎全沒,木蕭然和聞人璞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開始的幾針,不吃魚的貓都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頂多是有一點麻麻的感覺。不過再多來幾根,她的額頭就開始冒汗,本來平展着的手緊握成拳。不多時,便汗如雨下。
拔毒的過程很痛苦。單是痛還好,受不住就一昏了之。癢就比較難辦了,一般越癢人的意識就越清楚。如果是痛癢交加,那一定會讓你感覺生不如死。
林子若曾經嘗過那種滋味,很瞭解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不過想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結束治療,讓她早些從未知的危險中脫身,不吃魚的貓就得受這些苦。
不可否認,雖然這麼做看起來都是爲了不吃魚的貓好,實際上她也有私心。她不喜歡欠別人的情,想盡早把這個債換上。也不想因爲要幫不吃魚的貓誤了其他事,在她心裡那些事情絕對要比宋家的人更重要。
“這些就是毒麼?”看到幾處紮在顯眼處的金針與皮膚相接的地方冒出了很多或黑或褐的液體,木蕭然滿眼驚歎,“金針拔毒之說我一直以爲是以訛傳訛,沒想到真的有。”
眼睛緊緊盯着那些針看的林子若扯了扯嘴角,“很多鍼灸之術就是用銀針或者金針導出人體內的毒,這沒什麼好稀奇的。”
“那些不過是小打小鬧,怎麼能和你現在做的這種相提並論?”木蕭然笑道。
林子若笑着搖了下頭,“如果你想學,我可以教你。”
“你要教就教我六叔公吧。他在鍼灸之術上的造詣也很高,如果你能讓他更上一層樓,他會很開心。”
“子若,衝然這份孝心,你就把這個方法教給木六叔公吧”
林子若瞪了坐在她對面的聞人璞一眼,“我沒說我不願教,幹嘛那麼急着幫然說話?”
看到插在頭頂的那根針開始自己往外拔,她擡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便目不轉睛的盯着那根針看。當那根針還有三分之一留在不吃魚的貓腦袋裡的時候,她飛快的按照扎針的次序將其他針取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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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掉最後一根針的時候,紮在頭頂的那根從不吃魚的貓頭頂彈了起來,被眼明手快的林子若伸手夾住,“結束了,把小貓放開吧。”接着翻手扔給木蕭然一個白色的小瓷瓶,“等下,你把裡面的小藥丸倒出一顆給她吃。等她臉色沒這麼白,才能讓她移動。”
“明白。”木蕭然把目光從林子若身上移到不吃魚的貓的身上,聞人璞已經把禁錮住她的那些皮帶卡扣都解開了,他所要做的就是按照林子若的吩咐給她喂藥。
等不吃魚的貓臉色好些,木蕭然便叫來女的暗衛帶她去洗了個澡。等她回來,他就叫人端來銀耳蓮子羹。雖然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小姑娘的精神頭兒很足,捧着裝着銀耳蓮子羹的碗,吃的眉開眼笑。
不吃魚的貓吃銀耳蓮子羹的時候,林子若把調理的藥方,藥方煎煮的方法和要注意的事情都一一寫明。等她吃完,把那張紙塞到她的手裡,“這個拿好。你們家裡可能有魏鳳琴的眼線,爲了防止他們掉包或者做點別的什麼,這個你只能交給你爸爸媽媽或者你大哥”
不吃魚的貓用力點了下頭,“只能交給我爸爸媽媽和大哥,我記住了。”然後眨了下眼睛,“幻月姐姐,調養階段我可以進遊戲嗎?”
“營養液和藥方不僅不衝突,還會提高它的功效,你說呢?”林子若笑道。
不吃魚的貓露出鬆了一口氣的模樣,不過隨即就嘟起了嘴,“既然有這樣的好處,爲什麼遊戲商要設定在線時間限制啊?沒有時間限制,我就可以多在裡面泡泡。”
木蕭將帶不吃魚的貓進來的暗衛招進來,“我和那面說好中午就會把她送回去,該走了。”
送走了不吃魚的貓,林子若三人各自吃了一碗銀耳蓮子羹就回到樓上,回到遊戲中。看到他們上來,其他人都沒停下手中的動作。三人加入了隊伍,就馬上投入戰鬥。
到了晚飯時間,大家集體下了次線。吃了漆雕天璽和臨海煮的晚餐,按往常的習慣在外面或者樓上某個顯眼的地方待了會兒,就回房重新進入遊戲,繼續刷怪。
快到平時登入遊戲的時間,聞人璞、木蕭然和漆雕炎率先結束了戰鬥。看到他們停了下來,其他人也停了下來。
聞人璞先開口,“我們三人要回幫裡處理些幫務。”
接着是林子若,“我要去交昨天那個任務。”
她下來是萬事知,“我和阿斌也要回去處理些公務,蟲蟲待會兒要去做採訪。”
孫曜:“我沒事,留下來繼續。”
飛鳶:“我和高大壯也沒什麼事情要做,也留下來繼續。”
有事要做的用傳送石定好了這裡的座標,就啓動了回城技能。聞人璞三人直接傳回黑風寨,林子若和俞家三口傳回了驛站,然後就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孫曜、飛鳶和高大壯三個留下來的,等他們走後就重新跳入怪堆繼續刷怪大業。
林子若沒有去店裡,進了城就直奔城西裁縫鋪。她一進門,那個之前行爲舉止都非常端莊的宋三娘就朝她撲了過來,“角呢?快把它給我。”
“在我包裹裡。”林子若的胳膊被她抓得生疼,“你先把我鬆開,要不我沒辦法拿出來給你。”
啊宋三娘立刻鬆開手,“對不起。我這麼心急,嚇到你了吧?”
林子若把角拿出來遞給宋三娘,揚起嘴角,“沒關係的。如果這個角對你很重要,你這樣也是人之常情。”嚇到倒不至於,只是她這個反應似乎太激動了,讓她不得不懷疑她要這個角是有圖謀的。
宋三娘接過角,就奔到屋裡常年不照日光的一個屋角,把角向前遞出,“快點上來。”
她話音剛落,林子若就看到那個角落裡出現了一個似乎被風一吹就會散的人影。那人影衝她鞠了一躬,然後就唰的沒進了黑鬚山羊皇的角中。嘴角狠狠的抽了下,她這是見鬼了?
做完這些,宋三娘就恢復了端莊嫺雅,轉身衝林子若盈盈一拜,“客官勿怕,剛剛你看到的就是奴家那短命的丈夫。”
林子若看了眼她手上的角,“你是怎麼回事?”
“客官請聽我慢慢道來。”宋三娘溫柔的摸了摸手中的角,“一年前,城郡王要給女兒辦嫁妝,要咱們幫忙準備六百六十六張黑鬚山羊皮和一張黑鬚山羊王皮。那是城郡王的命令,咱們小老百姓哪敢說不。奴家的丈夫就帶人去獵殺,未曾想遇上了黑鬚山羊皇。爲了讓其他人能夠生還,他犧牲了自己。
按理說,咱們是去獵殺人家的,反被殺了不應該有所怨恨。但那黑鬚山羊皇攝取了奴家丈夫的一魂三魄,他魂體不全無法轉生,時日一久還會因此魂飛魄散。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我們相濡以沫整十年,我怎忍心看他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
奴家只會擺弄針線,別說黑鬚山羊皇,就是那些普通的黑鬚山羊都對付不了,只能請來店裡的各位客官幫忙。在客官之前來的人實力都太低,即使你們與我們不同,我也不能讓那些人去送死,就沒有把這件事託付給他們。”
“你要這角做什麼?”
宋三娘擡起手用不知什麼時候拿出來的手絹擦了擦眼角,“我問了高人,他說奴家丈夫丟掉的魂魄就在那黑鬚山羊皇的角中。只要取回角,讓他其他魂魄附到其上,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找高僧替他超度,他就可以再世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