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領隊再次找到了林子若他們。不過不是來找他們五人繼續談那個話題,而是來履行醫生的職責,查看孫曜的傷口癒合情況。
看完孫曜的傷口,他眼裡便充滿狂熱,“能不能給我看下他在服用的藥?”
林子若眨了下眼,“領隊先生,我覺得在討論這件事之前,你有件事必須要做。”
領隊歪頭,“什麼事情?”
林子若扯了下嘴角,“以後要經常接觸,我們不能總叫你領隊吧?”
領隊愣了下,隨即扯起一個笑臉,“我叫張啓生,雖然大家喜歡叫我叫我張教授,不過我更喜歡別人叫自己張醫生。”
孫曜拿出林子若給的那個瓷瓶遞給張啓生,張啓生接過去打開瓶子聞了聞,就還給了孫曜,“果然是它。當初我們花了三百多萬拍得了三顆這種藥丸,可惜什麼都沒研究出來。這種藥一次只拍賣三顆,你們能得到這麼多,應該是和製作者認識吧?能替我引見下麼?”
林子若點頭,“那藥是我叔公做的。很遺憾,他已經去世兩年多了。”
張啓生再次打量了林子若幾眼,“他有沒有將配方傳給你?”
林子若搖頭笑笑,“他只傳了我一些粗淺的東西。”
張啓生一臉失落,“這麼說,這藥以後不會有人再會做了。”
“或許吧。”林子若彎了彎眼,“也許他有收過徒弟,他們會做這些。”
這時,走進來三個穿着軍裝的人。站在中間的那個沒有佩戴任何軍銜標誌,生的很,呃,美。再加上帶着絲邪氣的笑,讓人腦子裡立刻蹦出他的身份,正是之前剛在遊戲裡與他們喜相逢的幻水。現實身份,歐陽世家失蹤六年的嫡系二少歐陽知秋。
一走過來,他就湊到孫曜身邊,看着他身上的傷口嘖嘖了幾聲,“真遺憾,還想和你好好過過招呢。”
林子若彎眼,“大哥動不了,我可以陪你過幾招。”
歐陽知秋立刻擺手,“要是失手傷到你,你旁邊的那位肯定會找我拼命,我可不幹。”
“可以來點不會失手傷人的,例如射擊。”跟着歐陽知秋過來的一個軍官說道。在來之前,他們聽說林子若在孫曜遇襲的那晚曾經將某個受過特訓的狙擊手從樹上射下來,這讓他很想看看些那份報告的人有沒有誇大其詞。
想到那晚的驚豔一槍,聞人璞勾了下嘴角,“山後有靶場。”
從靶場回來,不止歐陽知秋和跟着他來的兩個軍官不時神色古怪的瞄林子若,聞人璞等人也同樣不時的往她身上看幾眼。看的林子若直皺眉,“有什麼話直接說。”說完這句,她皺了下眉,這句話最近說的頻率是不是有點高?
歐陽知秋輕咳了一聲,“小幻月,你的槍法是跟誰學的?”
林子若歪頭想了一下,“我叔公帶我過去,那些叔叔伯伯誰有空誰教我。我只知道那裡的大鬍子老闆叫老憨,其他人打招呼什麼的從來不稱呼名字。”
“老憨?”歐陽知秋眸光閃了一下,“你叔公居然帶你去他那裡,就不怕……”頓了一下,他笑了起來,“你是毒王的孫女,那些人巴結你還來不及,哪裡敢亂打你的主意。不過話說回來,那種地方不適合帶小孩子去,他去辦事不該帶上你。”
林子若眨了下眼,“他不是去辦事順便帶上我,而是專程帶我去學槍。”
歐陽知秋皺了下眉,“爲什麼要你學這東西?”他印象裡家裡那些姐妹不是學器樂,就是畫畫插花什麼的,除非自己要求,家裡不會安排她們碰那些打打殺殺的東西。
“不爲什麼。”林子若歪了下頭,“他讓我學什麼我就學什麼,他不說原因,我也不會問。”眼皮微垂,“只在死之前和我說,他讓我學的東西都是爲了能讓我能夠好好活下去。”
歐陽知秋微顯僵硬的扯了下嘴角,“說的也是,你是他的孫女。”
林子若笑了笑,“聽說他的仇家不少。”
雖然話這麼說,此時坐在客廳裡的人都明白,絕對不會只有這個原因。林子若心中早有猜測,她的叔公知道她的父母不是死於意外,知道她外公外婆的死和她父母的死背後隱藏着什麼秘密,更知道總有一天她要去面對真相。
想到這些,林子若不禁想起那天在賓館遇到的怪人,他警告她不要去追查她父母的死因,因爲還不到時候。她好想問他什麼時候纔是時候,可惜她都不知道對方是何方神聖,更不用說主動去聯繫他。
“子若。”聞人璞看到林子若眼睛發直,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子若歪頭衝他笑笑,“什麼事?”
聞人璞勾了勾嘴角,“在想什麼?居然在和人聊天的時候走神。”
“剛纔說到叔公,勾的我突然好想他。”林子若彎彎眼。
孫曜看了一眼林子若,目光落到歐陽知秋身上,“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歐陽知秋眸光瞬間被冰寒佔滿,“自然是要好好感謝下我三叔對我的特別照顧。”說完這句話,他就把眼裡的寒光收起來,笑笑,“對付他,我只要稍稍分出一點精力就好。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會和你們一起配合騰龍計劃。”
其中一個軍官皺起眉,喘了幾聲粗氣,吼道:“隊長,我們現在的軍銜是我們從少年時就參加訓練和行動拼出來的,就這麼放棄,你甘心麼?”
歐陽知秋垂下眼皮,沒有給以回答。
“不甘心又如何?你們有在軍界和政界見過我們這些世家人麼?”聞人璞看了那兩位臉色很不好看的軍官一眼,“政府和世家之間有一項約定,世家人不會進入任何形式的軍隊組織,在特殊時期世家會無條件支持國家。這個被某些有心人稍稍加工了下,變成了世家人不得在政府和軍隊中任職。”
歐陽知秋撇了下嘴,“所以在得知我是歐陽二少的時候,就有人找上我說我不再適合保留那個身份。”轉頭對那兩個軍官笑笑,“好啦你們已經將我送到了目的地,快點回去吧。”
看到剛纔說話的那個軍官還要說什麼,歐陽知秋板起臉,“聽着你們的隊長是那個叫陸俊的人,我是歐陽知秋。回去不要再提我,專心幹好你們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兩個軍官衝歐陽知秋行了個軍禮,轉身離開了。轉身的時候,那個剛纔說話的軍官就掉了淚。坐在沙發上低着頭的歐陽知秋則閉上了眼睛,放在身體兩側的手緊握成拳。軍人之間的感情是血與汗鑄造起來的,不是說割捨就割捨的掉的。因爲某些規定,這一別他們可能此生就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
林子若看到歐陽知秋那麼難過,她心裡也很堵的慌,“那個約定是怎麼回事?”
聞人璞撇了下嘴角,“最初是世家們想顯示下自己的身份,和新建立的政權傲嬌一把,沒想到會被某些人利用。對我們這些認爲武林和政權就不該攪合在一起的還好,對那些想靠着自己身份弄點權力的人就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水哥離開了那兒不見得是壞事。”歐陽知秋擡頭衝林子若笑笑,“當年說自己不記得任何事的我被以孤兒的身份強制徵召入伍,入伍後他們給了我陸俊這個名字。最開始我們有兩百人,活到現在的都不到二十個。這個人數可能還會繼續減少,除非這些人失去了利用價值。”
雖然聽着國家居然有這樣的部門有點憤怒,不過林子若知道這些之所以存在是因爲有必須存在的理由。眨了下眼,揚起嘴角,“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像原來那樣,以做一個只需吃喝玩樂的米蟲少爺爲志向?”
歐陽知秋挑了下眉,“有何不可?”說完率先笑了起來。
“那我還是要送你那句話,你好沒出息。”說完林子若也笑了起來。
沉悶的氣氛因爲兩個人的笑臉一掃而空,大家紛紛找了些輕鬆的話題說。
歐陽知秋來了就不知忙什麼去的張啓生帶着五個人走進客廳,“看看這幾位是誰?”
看到其中靠在一起進來的兩個人,林子若立刻站起身迎上去,“我就猜一定會有你們。”
柳飛鳶鬆開高大壯,環上林子若的胳膊,撇了下嘴角,“你認識的就那麼兩個半人,選不上纔怪。”指指和他們一起進來的兩男一女,“能猜到他們是誰麼?”
林子若眨了下眼,指着那個嬌俏的美女,“你是蟲蟲。”目光從有過一面之緣的俞斌的身上跳過,落到與他生的有幾分相似的男人身上,“你是萬事知?”
男人點了下頭,“俞衡。”走到嬌俏美女身邊,環住她的腰,“她是叢笑,在一個小時前正式成爲了我的妻子。”
叢笑給了俞衡肚子一個胳膊肘,一臉嬌嗔,“直接介紹我是你的妻子就好,說那些幹什麼?”
俞斌在一旁翻了個白眼,“之前說什麼都不嫁,結果聽到要成爲正式夫妻纔可以跟過來,立馬拉着人跑去民政局登記結婚。”
叢笑沒有還擊的意思,素來以妻管嚴形象示人的俞衡立刻送上一個白眼,“嫉妒你就趕緊找一個。”
俞斌一臉敬謝不敏,“我現在的財政支出還沒有這份預算。”
“預算?”林子若一臉受不了,“真是死要錢。”
別墅的三餐比林子若習慣的早,吃完才六點。離進遊戲的時間還早,她一個人跑到三樓陽臺吹風。聞人璞看到,過來從背後擁住她,“不要老一個人發呆。”
林子若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把身體的重量全都交給他,“你怎麼看那個龍騰計劃?”
“既來之,則安之。”聞人璞收緊圈住林子若的胳膊,“無論怎樣我都會和你站在一起。”
林子若將頭窩進聞人璞的頸窩,“這話我會牢牢記着,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