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藥劑自動售貨機旁,雨夜投入十個金幣,沒過多久轟隆隆掉下來五十個,雨夜彎身去拿,能夠很明顯的看出他的神色已經好了太多,不再那麼壓抑。
一個不落,似乎缺斤短兩的概念在雨夜這裡根本不存在一樣,不過這些小事情,雨夜沒有深思。
來到雜貨店的另外一邊,購買了一顆清潔丹——只要一個金幣,您的樣子絕對會煥然一新,引人注目。
雨夜雖然此刻金幣夠多,但還是有些肉痛,極爲心痛的購買一粒服用之後,一手叼着紅藥瓶咕咚咕咚的喝着走出缺斤短兩雜貨鋪。
這一路,雨夜想了很多,也思考了很多,如同一位智者,雙眼中閃爍着智慧。
他逐漸從剛纔的憤恨中恢復過來,從剛纔的偏執中甦醒過來,那邪惡模式彷彿有特殊的魔力,能夠逐漸影響他的性格。
不過這只是雨夜的一點猜測,至於實際究竟是什麼?不得而知,需要日後的檢驗。
面對骨瘦如柴瀕臨絕境的飢餓之禍,他選擇拼命頑強的活着,面對冬日飢腸轆轆的兇猛野豬,他選擇再次拼命頑強的活着!面對這半年來幾近死亡同時看不到希望的疼痛刺激,他依然選擇堅強的活着!
這麼多苦難沒有將雨夜打倒,這麼多挫折沒有將雨夜擊垮,這麼多不幸亦沒有將雨夜擊垮。所以,這一次也不會將他擊垮!他要活着,更好的活着。
他這一生雖然短暫,但卻活着精彩,他這一生雖然苦難,但卻依舊樂觀。他的一生是爲了活着而活着,他的一生是爲了輕柔而活着,他的一生是爲了美好而活着。
這次的目標已經完成:爲輕柔報仇了,爲爺爺奶奶們報仇了,他的心中頓時釋然,但依舊存在一起芥蒂,這絲芥蒂會在下次與‘惡鬼’的見面中更加猛烈的辦法出來。
雨夜心中的怒火緩緩消逝,將心中的陰寒深藏在谷底,將腦海中偏執的想法通通摒棄,換上如沐春風的笑容,邁出輕鬆的步伐,轉成淡然輕鬆的神色,走向老村長古樸又破爛的屋子!
雨夜已經經歷一次戰鬥的時間,老村長依舊沒有從屋子中走出來,此刻越接近心中越沒底,雖然是爲了交任務,但畢竟是損人利己的事情,與雨夜平常所接受的教育嚴重不符!
帶着愧疚,懷着不安輕輕的敲動房門!
進,雨夜禮貌的敲了三次,每次敲了三聲之後,方纔聽到從屋子內傳出虛弱的聲音。恭敬的推開門邁步而入,黑亮的明眸一轉,頓時驚呼起來。
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化,那是深沉,那是自責,那是懺悔,一開始是手指頭輕微的顫抖,進而蔓延到胳膊,進而蔓延到全身,全身的毛孔張開,寒毛根根立起,口中打着哆嗦,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看到了什麼?
吼,一聲震天巨響化爲道道聲波向着雨夜衝擊而來,夾雜着猛烈的狂風與濃郁的腥臭氣味,啪的一聲,雨夜直接一個屁股蹲坐在地上,大腦徹底進入停頓狀態。
他他他看見了自己這輩子最不可思議的東西!
老村長像是禪定老僧一般安靜而又端詳的坐在牀上,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說不出的寧靜氣氛,讓人身處其周圍心思一切放空,達到無慾無求的狀態!
然而老村長的牀邊比起上次來多出一物,準確的說是一個生物,這生物不是其他,正是叢林中的王者:吊睛白額斑斕巨虎。
眼神中透出兇狠之光,彷彿即將擇人而噬;有力的腳下不停地蓄勢,散發出強烈的壓迫之感;白額之上王字若隱若現,彰顯出高貴的身份;周身斑斕的花紋,讓人一看就沉迷其中。
此猛虎足足比一般的大出兩三倍,孔武有力,威猛果斷,霸氣十足。
因其大,氣勢不一;因其大,精髓不一;因其大,神情不一。
一雙攝人心魄的吊睛大眼,威勢十足,直勾勾的盯着雨夜,方纔有了先前的一幕。
猛虎發出一聲巨吼之後,腳下健步如飛,一個閃身來到跌倒在地的雨夜身旁,伸出粗壯的大爪將一隻重達百斤的腳掌放在他的胸膛,四處扭動着虎頭,似乎是在琢磨從什麼地方下口。
雨夜都被嚇傻了,這..這..雖然他曾經獵殺過野豬,但那野豬跟面前的猛虎比起來,實在是不堪一擊,完全不是同等級的對手。
猛虎將頭緩緩的蹭近雨夜,張開猩紅而又腥臭的血盆大口,作勢欲咬,雖然雨夜的心裡素質異於常人,但面對這樣的情況他表現的如同正常人。
面部極爲的害怕,甚至因爲害怕都有一絲扭曲,胸膛處的入骨疼痛此刻已經被他忽略掉,在死亡來臨前的一刻,他選擇靜靜的閉上眼睛。
咳,老村長輕咳一聲,那猛虎彷彿接到了聖旨,連忙把雨夜放開,以驚人的速度來到老者身旁,蹲在一旁,吐着石頭,搖着粗壯的尾巴,神情從威猛變爲討好,活像是一隻小奶狗。
十分的可愛,與先前形成鮮明的對比!
老村長微閉着的眼睛徐徐睜開,從中放出明亮的光,似要將那黑暗統統掃光。渾濁的眼珠一轉,扭動着枯瘦滿是皺紋的腦袋看着雨夜,嘴脣上下嗡動,聽起來神秘莫測的說道:“徒兒,你果然是瘟疫法師!”
雨夜聽到老村長這樣的話,看着溫順的如同小貓咪的猛虎,雖然心中依舊後怕不已,但總算是能組織語言了。
用力的嚥下一口唾沫,強行用還在打顫的雙臂支撐起全身,讓自己勉強能夠坐起來,目光與老村長對視之後將自己是如何獲得瘟疫法師職業的事情完整的講述了一遍。
老村長聽完之後,點點頭。看着桌子上的一碗水不由得出神,沒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也沒有能夠讀懂他看似面無表情的臉龐下那一縷苦惱。
片刻後,他終於回過神看着雨夜,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心中所想的和爲師心中所想的相差甚遠,出去吧!等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來找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