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要在這裡等多久啊?”
時間回到一點點之前,位於這片別墅三樓區域內最裡側的房間,數名圍坐在此地的身影其中的一道呆呆地收回了自己努力監視着的前方,那張被自家的隊伍包圍了數天之久的空蕩蕩的牀鋪:“這麼等下去究竟行不行啊?”
“她絕對會回來的。”回答他的是一名雙手抱胸,後背靠着站在房間角落裡的一名盜賊模樣的玩家:“就算是現在這個年代,能夠突破那個地方的行會也一個都沒有出現,更何況是她一個人,實力沒有,裝備也沒有……嘁。”
“就是運氣上好像比別人強一些。”似乎是想起了之前曾經發生過在這裡的什麼事情,這位盜賊玩家臉色也變得難看了幾分:“但那裡可不是星風平原,她絕無生還的可能的。”
“那,那萬一要是那個傢伙耍詐呢?”先前提問的玩家隨後猶豫着問道:“如果她根本就沒有走進去,而是趁着我們不注意,原路返回的話”
“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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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着同樣守候在這裡的其餘像是npc一樣的守衛示意了一下,發出警告聲的盜賊玩家隨後收回了自己警惕的眼神:“總之我們在中央廣場附近也留了人,如果發現她的話,一定也會有人處理的。”
“無盡之海的深處風暴遍佈,她絕無可能安然生還。”像是隊長模樣的盜賊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小心翼翼地朝着靠近過來的玩家隊友低聲說道:“光是那蘊含着元素與毒素的海風就不是普通人能夠受得了的東西,再加上那些傳說中的深海巨獸……就算是跳海逃生這條路,也早就在無數先遣隊的實驗裡被堵死了。”
“那座奇蹟之橋,真的是我們玩家能夠通過的地方嗎?”
似乎是提到了自己頗爲感興趣的話題,靠近到角落裡的這位玩家隨後一臉期待地望了望眼前的盜賊隊長:“聽聞只要能夠突破這座橋,我們就能發現無盡的財富和強大的力量……”
“那些扭曲了無數遍的傳言你也敢信?”盜賊玩家則是用一臉不屑的表情作爲迴應:“讓你們這些人去描述這些子虛烏有的故事,沒過多久恐怕就會變成什麼黃金大陸、美女如雲的天仙之國之類的東西了……我百里獨遊今天就告訴你們!”
“那座橋的對面什麼都沒有!”
比了比自己腰畔的暗金色匕首,盜賊玩家用嚴厲的神色朝着守候在這裡的其他幾位玩家宣佈道:“沒有黃金,沒有財富,更沒有什麼無窮無盡的力量!出去以後不要再胡亂傳言了,聽到了沒有!”
“聽,聽到了,老大!”
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守候在這個房間裡的其餘幾名玩家紛紛立正嚴肅地回答道,沉默而又詭異的氣氛卻是隨着這道聲音的落下而開始在狹小的房間內緩緩彌散,最後以一聲小小的疑問作爲結尾:“可,可是那麼多先遣隊都已經嘗試過了……”
“要是你也是所謂先遣隊裡的成員之一,你也會對自己曾經在奇蹟之橋上的冒險大吹特吹的。”臉上的不屑之情變得更加明顯,重新抱起雙臂的百里獨遊冷哼着說道:“這就是人的劣性,明明什麼厲害的地方都沒有,卻總喜歡對自己的本事吹到比天還要高……哼。”
他的話音越來越低,最後彷彿變得如同自言自語一般嘀咕了起來:“等着吧,等老子真正變強之後,老子一定讓你們嘗一嘗我百里獨遊的厲害,好教你們再敢派給我這種傻x一樣的任務……看什麼看?”
“都給我瞪大眼睛守好了!”
他大手一揮,將幾名玩家隊友急忙躲閃開來的目光揮到了眼前的那張牀鋪上:“要是再出現上一次的那種傻缺事情,老子一個都不會保!全都給我捲鋪蓋走人!”
“放心吧,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讓她從我們眼皮子底下溜走!”靠近前方牀鋪邊緣的一名隊友急忙拍起了自己保證的胸脯:“整座別墅都被包了個裡三層外三層,連魔連他們的人都請過來了,怎麼可能會出現什麼意外?”
“那個女娃娃狡猾得很,她肯定知道我們在這個地方守着她。”指着自己面前不遠處代表着復活點的那張牀鋪,百里獨遊面色陰翳地說道:“如果她打算死打算傳送回來,她一定也做好了與我們周旋的準備。”
“有百里獨遊老大在這裡,什麼盜賊能逃得過您的追殺啊,哈哈哈哈。”其餘幾名隊友順勢拍起了這位盜賊隊長的馬屁:“只要老大在這裡鎮場,我們一定能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娃有來無回啊不對,是永遠釘在這裡,先扒她幾層皮,好好讓她嘗一遍死亡的苦頭……”
此起彼伏的稱讚聲與拍胸脯的聲音不斷地迴盪在這個房間的左右,原本沉默下去的尷尬氣氛也變得熱鬧了起來,一開始心懷惴惴的那名湊近過來的玩家卻是依舊不安地環視着這裡的左右,最後用小心翼翼的提問聲打破了一派其樂融融的氛圍:“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都已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了,要說死回來也早該死回來了啊。”
“她會不會換了重生點?”這聲音隨後給了在場的其他人當頭一棒:“比如說她在被關在這裡的時候換了個房間休息,或者說被我們追趕的時候溜進了某個酒館裡面……”
“我靠!”
眼睛瞪的越來越大,百里獨遊的表情也變得精彩了起來:“我怎麼沒想到不對,你怎麼不早說!那我們在這裡這麼長的時間不是白守了嗎?”
“我,我也是剛剛纔想到的啊。”被幾個人齊齊瞪着眼睛望着自己的玩家臉上的冷汗不停地流了下來:“而且這種可能性真的存在嗎?當時我們追她的時候好像一直追得挺緊的來着……”
“冷靜,冷靜。”照着對方的思路強迫自己將腦海中的轟鳴聲壓下,百里獨遊額頭上的皺紋也隨着眼角的糾結而變得越來越深:“當時確實沒看到她經過什麼酒館,或者鑽到其他人的家裡面,在那種追逃的緊張狀態下動手腳,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剩下的就是在這座別墅裡了!”他猛然擡頭,用森然的目光望着在場的其他人:“你們!你們有誰曾經把她弄到其他的房間裡去了?還是不小心讓她溜到了其他的房間裡”
“別,別的房間?啊哈哈哈,都過去這麼久了,誰還想得起來啊。”
“對啊,這座別墅這麼大,當時看管她的時候也是隨便找了個地方把她塞進去的,就算曾經挪過位置,應該也是在她逃跑之前纔對……呃,這種休息處的設定,需要經過什麼確認之類的程序麼?”
“給我找!”
咬着牙將自己額頭上的青筋抹到了大吼的聲音之下,站起身來的百里獨遊朝着還想和稀泥的其餘人大聲命令道:“不管了!先把所有的房間確認一遍!然後向總部要人,把這座別墅裡的其他地方全部看守起來!”
“是!”隊友們紛紛急聲應和的景象中,一些試探性的詢問還是悄然迴盪在了這名盜賊的耳旁:“那,那自由之城的其他地方呢?”
“自由之城先不管,反正會長正在與天下第二的人交涉。”百里獨遊一臉難堪地說道:“他們跟那個小女娃有仇的事情老子還是知道的,只要能夠搞定他們,城裡的每一寸角落都逃脫不了我們手掌心”
“啊啊啊啊啊!”
臨死之前的慘叫隨後迴盪在所有人的耳畔,近在咫尺的隔壁位置也讓包括盜賊隊長在內的所有人的冷汗瞬間浸透了全身,咬牙切齒的百里獨遊隨後伸手將腰畔的武器取下,以常人無法企及的速度衝出了距離自己不遠處的那扇房門:“誰!”
敞開的隔壁房間大門在眼前一晃而過,一名隊友已經被刺穿胸口倒地的景象隨後呈現在了這位盜賊的眼前,握緊了死神匕首的他隨即猛然擡頭,將視線落在了正對面高高打開的那扇吹拂着秋風的窗戶上。警報的聲音隨後也朝着這座別墅的四周迅速擴散,連帶着無數黑衣守衛的身影朝着這片區域的每一個角落四散而去,屬於百里獨遊的身影卻是在下一刻出現在了那扇窗戶之外,以無比高遠的弧線朝着別墅外圍的街巷中落了下去:“你們”
“別想跑!”
快速閃過的視野中,一道隱約閃現而過的白色衣角隨後也出現在了別墅區前方的拐角口邊緣,翻滾着落地的百里獨遊隨後以更快的速度猛然起身,用兩秒鐘的時間迅速奔到了那個拐角口所在的位置:“給我停嘁。”
速度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快,先前被自己追蹤到的那抹身影此時也已經消失在了下一個拐角口所在的位置了,眼中兇狠之色一閃而過的他隨後雙手合拍,身上也閃過了一層層爆發而出的黃色光芒:“敏捷爆發!”
“死亡腳步!”
黃色的能量光芒瞬間吞沒到了百里獨遊的身體輪廓內,連帶着他的整個身軀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隱約出現在道路前方的一個個腳印也隨着這道身軀的完全消失,朝着前方的下一個拐角所在的暗巷方向迅速延伸而去。距離在這一個個腳印的延伸下迅速被拉近,屬於這名盜賊玩家的軀體隨後如同瞬移一樣在別墅之間的街巷內迅速成型,如同虛影一般的搖晃視野隨後也轉換成爲清晰的現實世界,帶着百里獨遊的得意大笑聲瞬間由那條暗巷口突破而出:“別以爲老子是個戰鬥賊,老子的速度就趕不上你們!”
大笑聲隨後變成了驚叫,他急忙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匕首,如同匹練的光帶隨後也在他的面前一閃而過,在金屬的碰撞中散發成了耀眼的火花:“什”
“先生有令,不能讓凝蘭隨意出手傷人。”
隱約的聲音隨後出現在了這一連串的金屬火花之內,被迎頭痛擊的百里獨遊急忙擡頭望去,看到的卻只有屬於暗語凝蘭的那一連串的虛影:“所以,凝蘭只好給你一個教訓了。”
“哪裡來的狂妄之徒?”用盡全力格擋着自己身邊宛如鬼魅一樣接連出現的攻擊,百里獨遊的臉上的驚訝之色隨後也被狂躁的怒火所取代:“還想教訓本大爺我?就憑這種程度的實力”
倒豎的汗毛遍佈了自己的全身,同時也讓這名盜賊剛剛想要說下去的話停在了半空中,若有若無的絲線般戰慄隨後也伴着某種存在的逐漸接近,緩慢而又堅定地朝着他的脖頸處靠近了過來:“聽先生說,你手裡的匕首叫做死亡的擁抱,是自由世界裡的第一把傳說級別的武器,威力也如同死神一樣令人恐懼……”
“可是你真的知道,死神是什麼樣子的嗎?”
空無一人的暗巷拐角處不斷地迴盪着女子的聲音,那溫柔的語氣也如同悄然靠近的鐮刀:“你究竟是一名死神的使者?還是一名普通的盜賊?”
“你,你,你出來!”將匕首擋在了自己的身前,四處不停張望的百里獨遊依然沒有將自己脖頸周圍感受到的冷意完全驅散開來:“裝神弄鬼的算什麼本事?有種跟我正面剛啊!”
“呵呵,果真是二流人士呢。”
殺意彷彿化作了實質,將這道最後的低笑聲送到了百里獨遊的身後,原本回蕩在耳旁的這些呢喃的聲音也失去了朦朧的意味,無比真實地從他的脖頸後方一閃而過:“那麼”
“請接下這個教訓吧。”
發出了一聲最後的大叫,揮舞着匕首的百里獨遊猛然朝着自己的身後劃出了一道金光,已經凝聚了自己所有力量的這道反擊彷彿也與不停接近着自己的殺意重重地碰撞在了一起,然後無聲無息地由寂靜的空氣中一砍而過。逐漸化作正常的秋風隨後也重新迴歸到了這片別墅區的暗巷之間,帶着暗語凝蘭最後留下的輕微低笑朝着視線看不到的遠方消逝而去,感受着那股寒意逐漸消失的百里獨遊提着匕首重重地喘息了一陣,最後將後怕種夾雜着嘆然的目光轉向了已然看不到任何人影的小巷盡頭:“……可惡。”
“結果最後連對方的名字都沒有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