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空中的白雲變幻流動着,少女託着腮仰望窗外。

小鳥在陽光下追逐着,一上一下,如此歡快,她就那麼看着,一時之間竟然癡了。

暖風溫柔的撫過窗前,風鈴搖晃,少女的思緒回到了從前。

“哥哥,爲什麼要騙我…”

高媽媽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因爲家裡的食物總在莫名奇妙的減少。之前她曾懷疑過家裡是不是來了老鼠,但無論她放多少老鼠藥,安多少捕鼠夾都無濟於事,食物仍在勻速減少。

“老高啊,這到底該怎麼辦喲。”樓下,高媽媽唉聲嘆氣的對高爸爸抱怨:“一想到家裡有一隻大老鼠,我吃什麼都覺得噁心了。”

“哦。”高爸爸無所謂笑了笑,說:“繼續放藥,總會毒到的。”

從樓上下來的高暢剛好聽到這句話,心下了然,吃掉食物不是老鼠,而是佔據他臥室的那位女王。一想到她被父母當成了一隻大老鼠,高暢就有種小小的勝利感。

抓住父母沉思的機會,高暢快步走到門外,扔下一句:“我買零食去了。”就砰的關上了門,只剩下高爸爸和高媽媽兩人面面相覷。

“他會不會上網去了?”高媽媽求證似的問高爸爸。

“應該不會,這麼晚了,他還沒那膽子。”高爸爸很肯定的說。

離開家,高暢並沒有去小超市。一出小區他就跑到車站,搭上了402路車。

車上稀稀拉拉坐着幾個人,高暢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去。晚上9點鐘,入夜的城市顯得更加美麗就這樣觀賞着夜景,他突然有些困了,迎面而來的晃眼車燈和不斷經過的路燈不斷的提醒着他不要睡着,因爲他還有任務在身。

當公交車駛到高暢的目的地烈士廣場的時候,車上已只剩下3個人了。

下了車,高暢首先觀察了下四周,搞清了現在的他面對的是哪個方向。然後,他走到了站臺的街道對面。走過服裝店閃亮的櫥窗,西點店雅緻的門面,餐飲店露天的攤鋪。四周的人越來越少,最後高暢在一個大工地附近停下了腳步。

雖然時間已經接近9點,但工地依然喧囂,拖着各種建築材料的大卡車不停的在工地的臨時出入口出入着,幾百瓦的燈泡下,民工們仍在賣力的工作。

“這裡‘可能’有她掉的東西嗎?”面對着這喧囂的工地,高暢十分懷疑。

他遠遠的饒着工地開始轉悠,出入在無人的地方。他知道的,佔着他臥室的那個少女根本就沒有掉任何東西。她純粹是要他到處亂轉罷了。

管他呢,轉就轉,說不定那女的正監視着我呢。

樑建華是個山西人,今年23歲。因爲父母丟了工作,他不得不出來打工。從小就被嬌生慣養的他因爲沒有高文憑,只找了這份建築工的工作,強烈的反差另他十分苦悶,卻又無奈。

所幸,他在這裡並不是一無所獲的,差點墮入黑暗的他卻在這麼個簡單的地方找到了真正的友情。

利用換班休息的一點時間,樑建華買了2斤鴨架和4瓶啤酒回到了宿舍。已經知道了金錢的可貴的他如果在平時是決不會這麼奢侈的,但這幾天不同,因爲他的好友宋小車病倒了。

打開了宿舍的門,一股怪味迎面撲來。但樑建華卻毫不在意,似乎早已習慣。提着兩大袋吃喝,樑建華走進了屬於宋小車的房間。

他仍是出門時那個姿勢,揹着門的方向側臥着。樑建華擔心的將東西放在桌子上,坐在了牀邊,“醒醒,”他輕輕的推了推好友的身體,“我買了很多吃的東西,起來吃點吧,老是這麼窩着不吃東西傷怎麼好得了哇。”

良久,宋小車虛弱的應了句:“不用了,我不餓。”

“哎…”樑建華嘆了口氣,點支菸抽了起來。

“那天究竟是哪些人打的你?”他壓抑着憤怒問。

宋小車一動不動的側臥着,沒有回答。

樑建華悶悶的咬開一瓶啤酒,就着鴨架喝了起來。一時間,室內就只剩下他吃東西時的咀嚼聲和喝酒時喉結上下的吞嚥聲。MD,如果讓我知道是誰把我的兄弟整成了這樣,我一定要殺了他。

“恩…”宋小車不知所覺的動了下。而正想着事情的樑建華沒有注意到,仍灌着啤酒。

“咕…”難過的吞嚥聲。這回宋建華注意到了,他連忙起身,拿起了裝着鴨架的塑料袋和一瓶啤酒放到了好友伸手可及的地方。輕聲說道:“還有很多,吃吧,很好吃的。”

“唔…”宋小車艱難的爬了起來,一股難聞的腐敗氣息隨着他的動作愈加發散。

樑建華從塑料袋中拿起一個鴨架遞到宋小車的嘴邊,“先嚐一個先。”

宋小車沒有動,保持着坐臥的姿勢喘着氣,他露出的頹廢模樣看在樑建華的眼裡,一股闇火油然而生。

幾天不吃不喝,宋小車的臉已經深深的凹陷下去,顴骨清晰可見,蒼白的皮膚上粘着一層白色的糊狀物,泛着油膩的光。

“吃一口吧。”樑建華壓住心中的悲痛繼續勸着。

宋小車仍沒有動,對嘴邊的食物視而不見。

樑建華強行將食物硬塞進宋小車嘴裡,“一定要吃一個,不然你會死的。”他一邊塞一邊大聲吼。

沾了口水的鴨架無力的掉在宋小車的肚皮上,然後又掉在了地上。

樑建華不可置信的看見,他的好友,已經2天不吃不喝的宋小車居然站了起來。“小車,你,你好些了嗎?”隨即又想到了什麼,他又連忙站了起來,“快坐下,別勉強自己!”說着,試圖將宋小車壓回牀上。

不知道是樑建華沒有力氣呢還是宋小車的身體已經僵硬,無論他怎麼用力,宋小車都是紋絲不動。推着,壓着,樑建華有些累了,剛準備休息一下,宋小車又動了。

很難想象,一個2天不吃不喝的人還能有那麼大的力氣,事實上是,身體狀況正常的樑建華被他隨手一揮就推翻了。

似乎失去了意識,宋小車推門走出了宿舍。

“31號實驗體,融合寄生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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