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獻祭”這個字眼,幾個人都沉默了。良久,走在前端的中年男子才低聲嘆了口氣:“不知道誰家的閨女又該遭殃了……”。
“爹,叔,你們先回家我在這裡逮些螃蟹再回去。”赤上身的少年跟家人告了別,直接躺倒在海灘上,顯得很是疲憊。
我想了想,應該有任務可接,走過去開了口:“這位兄弟,有煩心事嗎?”
少年正閉着眼假寐,聽到聲音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對着我警惕道:“你是誰,這麼面生。”
“哦,我是那邊炎鳴村的。”我往後指了指。“對了,你們剛纔說的獻祭是怎麼回事。”
少年臉上的警惕之色更甚,他往後退了一步,冷聲道:“你問那麼多幹嘛!不是蠻族派來的奸細吧!”
丫的,小爺我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哪裡會像奸細這個有前途的職業呢。
我急忙擺手:“小哥,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多說啊。你再這樣污衊純潔無暇的我,我就要告你誹謗了。”
“奇模怪樣,不像好人。”少年這回索性轉身走了。
這個……算了,看你年紀不大,不懂得識人之道就原諒你了。呃……貌似我們年齡差不多。
“小春哥,還不快回家,你姐姐中邪了!”遠遠地一個漁夫模樣的胖孩子衝着少年大喊。
叫小春的少年聽了渾身一個激靈,不要命的奔跑起來。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我,自然也跟在了後面。
跑了有十幾分鍾,終於到了一座小漁村前。
“姐姐!”小春大喊着,聲音帶着哭腔。
呼,這小子跑這麼快也不累。我稍微有些氣喘,十幾分鐘的高速奔跑,饒是我平時經常鍛鍊,此時卻也有些吃不消。看來我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到平日裡的正常狀態。
小春推開在他家門前圍觀的人羣,往裡屋跑去。他剛一進去,分開的人羣又瞬間合攏起來。不管是遊戲還是現實,人們圍觀的嗜好依然沒有改變。
我在人羣后面乾急沒有辦法,急中生智大聲喊道:“我是醫生,趕緊讓道。”
這話就好似阿里巴巴的“芝麻開門”,人羣終於分開了條羊腸小道。我連擠帶蹭才終於到屋子裡。
只見屋內的牀上,一個披頭散髮、面目如鍋底的人在牀上亂舞亂跳,嘴裡咿咿呀呀不知道在念什麼咒。
從衣着體態上看,應該是個女子,可看模樣竟然瘋了,真是可惜了。
“姐姐,我是小春呀!你不認識我了嗎!”小春在牀下急的亂跳,可牀上的女子依舊自顧自的又唱又跳。
“哎,我張松林是造了什麼孽呀!”剛纔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小春他爹仰天長嘯。聲音淒厲包含着對女兒的關心和悲切,讓人唏噓不已。
牀前還站着個身穿綢緞的富翁,五六十歲的年紀,肚子鼓鼓囊囊,看起來很是笨重。
富翁正對着一旁的年輕男子說着什麼,那年輕男子一臉的輕浮之色,面色蒼白,一望可知是酒色掏空了身體。
兩人交頭接耳的說了幾句,富翁對着張松林說:“老哥,這可怎麼是好,眼看着一樁天作之合就要成了,可你家閨女偏偏遇上了這等事,老夫我真是十分悲痛,十分悲痛啊……我看這婚事就……”
張松林傷心欲絕沒回應,邊上他的弟弟張鬆樺也就是剛纔所見的三十多歲的男子道:“胡員外,我們兩家可是定了親的啊,當初我侄女可是百般不願,現在出了這等事,你就想推的一乾二淨麼!真是打得好算盤啊!”
邊上圍觀的衆人也紛紛附和,富翁見勢頭不對立馬說:“兄弟你可別瞎說,老夫哪想不認賬啊。只是老夫也就這一個獨子,這要是娶回家個瘋媳婦,怎麼傳宗接代呀。”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張鬆樺說道。
富翁轉了轉眼珠:“我自然是想讓沒過門的兒媳婦好了,若是能治好我兒自當迎娶進門,可是治不好……”
“放心,胡員外,我們沒想賴上你們家。”一直沒說話的張松林沉聲道。
“對啊,還是張老哥實大體……當然了送的彩禮什麼的,我也不再要了。”胡富翁笑呵呵的拍拍肚皮,一臉的小人得逞。“剛纔不是來了個醫生嘛,就讓他看看,能治好我自然義不容辭,若是治不好……呵呵,當然我是特別希望我侄女能好的嘛。”
他這番話說得也不無道理,而且他很明白說話的藝術與側重點,完全不去說張家的現狀,只一直提起自己的難處,讓聽者引起共鳴從而也從他的角度去思考。
這傢伙……不去當個領導、政客什麼的真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