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周圍的景色不斷的發生着變化,似乎我們並沒有走過回頭路。但是如果稍微留神一下就可以發現,哪怕僅僅移動一步,那些色彩斑斕的植物,還有路旁散落的炫麗水晶,都會與前一秒看到的不太一樣。
正因爲這樣,我們纔不會覺得自己是在走前先前走過的路,因爲一切都在變化着,並不會與先前看到的相同。而且身邊刷出來的怪物也是花樣百出,毫無規律可言,就更加深了我們並沒有走回頭路的錯覺。
但事實就是事實,繞了幾個小時,我們竟然在圍繞着一個怪圈打轉。照地圖上來看,這個怪圈彷彿永遠也沒有終點,而我們也驚覺的發現,想要走到來時的起點,幾乎也是不可能的了。
“怎麼會這樣?”安落虹看了看鬼狼手裡的圖紙,又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不由得皺起眉頭說道:“照圖上看,離我們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就該是先前進來的地方了,怎麼我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那傭洞口呢?”
不錯,我們根本就沒有看到那個洞口,如果鬼狼的地圖沒有畫錯的話,它的確就該在離我們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只要一擡頭就可以看到。可是,現在那個原本應該是洞口的地方,現在卻是一棵大樹——一棵紫色樹杆,長滿粉紅色花朵的大樹。
“你畫的什麼鬼地圖啊,弄得我心慌慌的。”夜梵天一把抓過鬼狼手裡的地圖,左看右看。越看頭越大,索性把眼一閉,將地圖丟回給鬼狼。
“我想不關地圖的事。”安落虹怕夜梵天說話的語氣讓鬼狼不高興,從鬼狼手裡將地圖接了過來。皺着眉頭看了一陣,然後說道:“地圖上的座標沒有錯,但是我猜。就跟我們在同一座標發現兩個鳳巢入口一樣。現在所站的位置跟先前的洞口並不在同一位置上。”
“完全有可能。”我點點頭說道:“雖然我們一直感覺不到自己有在上坡或者下坡,但是這裡的空間這麼大,很有可能對我們的視覺造成一定偏差。所以,地圖在這裡幾乎是沒有用的。我看你還是不用畫了。”
鬼狼也正被自己畫的地圖搞得暈頭暈腦,聽我這麼一說,乾脆將地圖收了起來,問道:“那現在,咱們是繼續往前走,還是退回去證實一下自己的想法呢?”
“繼續往前吧。”我說道:“退回去,充其量只能證實自己沒有迷路。那完了之後咱們是不是要再回來?反正附近的岔路不多,想要走回去總還是能夠找到的。到不如繼續往前,說不定還會有什麼新的發現。”
衆人商量了一陣,最後同意了我的看法,大夥繼續往前。
殺怪,採集材料,再殺怪。再採集材料。一路上,幾乎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但是衆人的心中的疑問卻越來越強烈。又是整整兩個小時過去了,除了層出不窮的火系怪獸之外,我們依舊沒有什麼特殊的發現。彷彿這裡就是一片專供練級的區域。既沒有什麼BOSS,也沒有什麼機關陷阱,平淡得有些乏味。
要說天地裡也的確是有部分專供練級的區域,但往往都是怪物密集,適合羣體練級的那種。而這座鳳巢裡。怪物等級高,分佈又較散亂,而且種類多,看上去更適合單一或者少量的玩家練級。
可是但凡單一玩家練級,大多都喜歡選擇材料豐富,掉寶率高的怪物來練。或者說打怪採集同時進行,例如採礦、採藥、採皮,即可以達到練級的目的,也可以賺點錢。
再看鳳巢,怪物分佈散亂,雖然滿足了單一玩家的練級其中一項條件,可是這裡幾乎沒有可採集的藥材或是礦藏,也就不可能一邊練級一邊賺錢了。
既不適合團體練級,又不適合單一玩家打怪賺錢,這樣的地方只會是任務區域。可是到目前爲止,除了那個尋找鳳凰草的任務之外,我們還沒有找到任何與這裡相關的任務,所以,這是絕對不合理的。
問題是鳳巢這麼大,我們要何年何月才能找到線索啊?半途而廢,又不是我們這羣人的作風,所以想來想去,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來的路上,我們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現在又在鳳巢中漫無目的的逛了那麼久,不知不覺中,已經過了整整一天了。安落虹一直留意着路上地形的變化,想查出這裡是否被佈下了什麼迷陣,而我的天眼術也是走一路丟一路,連路邊一棵小草都沒放過。然而,全都沒有發現。
“我看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鬼狼看了看時間說道:“整整一天毫無收穫,硬拖也不是辦法,我看還是先下線休息一下吧。”
“無所謂。”安落虹聳了聳肩膀:“就當練級了。”
“這裡風景倒不錯,”夜梵天笑着說道:“我還拍了好幾張照片呢。”
大夥聊了一會兒之後,相繼下線,並約好第二天早上再繼續探路。
這次的鳳巢之行,雖然一開始並沒有抱着什麼目的,但是整整一天毫無線索,就算大家不說,心裡也是挺不高興的。
這些都是什麼人啊?東方大陸精英中的精英!
要說整整一天光是練級,地圖跑了一大半竟然還找不到與之相關的任務線索,說出去怕是要丟臉了。
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索性再次登入遊戲,想一個人逛逛。剛一上線,就聽到耳畔傳來一陣清新悅耳的琴聲。
“飛羽妹子?你怎麼還沒下?”我看看盤坐在一片水晶叢中的霜飛羽,心中覺得有些奇怪。
這霜飛羽不是已經好了嘛,壓根就用不着一天到晚再待在遊戲裡了,怎麼大家都下線了,她還不下。莫非身體上又出現了什麼問題?
“夜叉大哥?”霜飛羽聽到聲音,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笑嘻嘻的對我說道:“可能是以前睡太多了,現在反而睡不着。突然想練練琴,所以就又上來了。”
“鬼狼呢?”我問。
“他上網查資料去了。”霜飛羽說道:“一會兒可能還會上來。”
既然碰到霜飛羽,一會兒鬼狼又還要來。我就沒必要一個人往前跑了。隨便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往地上一坐,我對霜飛羽說道:“你琴彈得還真是不錯,反正現在沒事,你再彈一曲怎麼樣?”
“好啊。”霜飛羽高興的說道:“那一會兒有怪刷出來,你可要替我擋駕。”
“那是當然。”我把胸口一拍,將軒轅劍握在了手中,擺出一副大義凌然的俠士模樣,把霜飛羽給逗樂了。
既然有了聽衆,霜飛羽彈得當然也不再那麼隨意了。就見她理了理衣襟,輕輕調整了一下琴絃,稍微思索了一下,這才輕輕將手按到了琴絃上,幽揚的琴音立刻傳入這座奇異的山洞。就連原本烈焰熊熊的山洞裡,此時也彷彿多了一絲清涼。
芸芸愛畫畫,對音樂上卻沒有什麼研究。難得這次有個美女在旁邊爲我拂琴,我倒也可以忙裡偷閒,享受一把。
看了看身後沒什麼異物,我索性躺到地上,將軒轅劍枕到腦後,閉上眼睛細細品味琴聲裡所包含的韻味與意境。
與戰鬥中使用的琴技不同,霜飛羽此時彈奏的完全是一首沒有屬性的琴曲,不過卻讓我有種十分舒服的感覺。琴聲中,我彷彿看到那樣的場景——天邊一片紫紅,鮮豔無比的赤色雲霞在微風的吹拂下緩緩的流動,下面是一片遼闊的山嶺,那連成片的樹稍波浪起伏,好似一片碧綠的海洋。
一道火紅的身影自天邊飛來,雲霞在它的身後拖出兩道綵帶一般的痕跡。
身影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渾身的羽毛如太陽一般發光發亮。周圍燃燒着熊熊的火焰。一對修長優雅的翅膀輕輕的扇動着,在陽陽的餘輝中散發着光彩。
“你們兩個好興致啊,就不怕鬼狼吃醋?”一個妖媚異常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霜飛羽的琴聲。我睜開眼睛一看,只見夜梵天正將手操在胸前,一臉調笑的望着躺在水晶叢裡的我。安落虹正站在她的身後,捂着嘴偷偷直笑。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霜飛羽漲紅了臉,趕緊起身解釋。
“用不着跟我解釋。”夜梵天挑着眉,拍了拍霜飛羽的臉蛋,似笑非笑的說道:“我知道在遇到鬼狼之前,你跟夜叉的感情一直都挺不錯的,放心啦,我不會跟鬼狼告密的。”
霜飛羽真的有些着急了,連連回頭看我,希望我能向夜梵天和安落虹解釋。我聳了聳肩膀,一下子跳了起來,隻字不提剛纔的事,只問安落虹:“你們兩口子怎麼也跑上來了,不是說好了下線休息麼?”
“不上來怎麼能看到這齣好戲呢?”夜梵天依舊一臉調笑,輕掐着霜飛羽早已漲紅的臉蛋,說道:“你說對吧,我的飛羽妹子。你要小心哦,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小心鬼狼知道了,把你給休了。”
這個女人,什麼都好,就是口無遮攔,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別說我跟霜飛羽本來就沒什麼,就算真有什麼,也不用這麼挑明瞭吧。
其實夜梵天了悄是真的當我跟霜飛羽之間有什麼,不過是見着這情形,隨口拿我們開開玩笑,就想看霜飛羽着急的樣子。本來我是想着岔開話題的,哪知道她還死咬着不放。